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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绣殷献玉朱砂,低眉杨柳无心月
相逢何忆,几缕桃花扇中舞,醉卧红颜
犹是今宵红纱照,点一缕相思,梦中离人相依偎
午后,如水的阳光照着窗边,正在刺绣的女子身上。
沐绫纤细的指尖将一丝红线轻轻地绣过了手中的锦帕,那一朵海棠便就愈是显得娇艳如生。
然而不知为何,当视线落在那一朵鲜红的海棠之上,她的心,就忽然地仿佛轻轻跃动着。
鲜红的画面里闪过的却不知是谁的容颜,只是一转瞬,却也已然带着什么样的情绪,堵上了心口,让她有些烦闷地无法呼吸。
此时昕宛正掀了珠帘走入厢房,端着一碗汤药。
微微有些走神的沐绫,却忽然地低呼了一声,收回了手。
那一抹尖锐的刺痛让她蓦然地醒了神来,她垂下眸子看着自己的指尖,丝丝殷红的血正从指尖被针尖扎破的地方渗出。
【娘娘。】昕宛匆忙地放下了药碗,到了她的身边。抓过她的手,却在看到那血色的时候皱起了眉。
【娘娘怎么这么不小心。】昕宛忙拿了自己的帕子按在她的指尖,语气里透着一丝心疼的责备。
看着昕宛紧张的样子,沐绫却是静静的一笑,收回了手,【不过一点小伤。】
然而看着她带着一缕微笑的容颜之上,却透着些许无法掩盖的苍白和憔悴,昕宛便愈是蹙起了眉。
想着回了宫的这几日,本该是离了宫外那些危险的是非,觉得舒心才是,可是沐绫却仍是愁绪深锁。尽管她从不曾诉说,但是跟了她这么多年,昕宛当然读得懂她。
【娘娘可是有心事?告诉昕宛好不好,不要闷在心里。】昕宛忍不住问出了口。
然而看着面前的昕宛透着担忧的眼神,沐绫感觉心尖飘绕过了一缕淡淡的暖意。确然的,不管发生了什么,一如这样关心担忧着她的,恐怕也只有这自小就跟随她的昕宛了。
但是心底深藏的那些情绪,却又让她,如何说出口呢……她想着,仍然只是淡淡一笑,摇了摇头。
昕宛还想要说什么,外间,一个蓝色宫服的宫女柔声通报,【娘娘,南宫公子求见。】
南宫睿?他怎么会来……然而沐绫也未曾多想,便一抬手,【传。】
随而那南宫睿一身雪白色的袍子便入了房间,但他并没有入了厢房内,只是隔着珠帘垂首一立,【臣参见太子妃娘娘。】
昕宛乖巧地起了身来,知道南宫睿前来,必然是有要事,于是她替南宫睿沏了一杯茶,然后便退了下去。
【不知公子找我,所为何事?】房里静了下来,沐绫自软座上起了身,声音依然柔软如昔。
然而隐隐之中,她感觉到方才刺伤指尖时那一抹失魂落魄的情绪又忽然地涌上,就让她一颗心在胸膛里,剧烈地跳动起来。幸而中间隔着这珠帘,才不至于让南宫睿看到了她的神色。
【臣今日,是来归还娘娘在宬山上,遗失的东西。】南宫睿的声音依然沉静地宛如一湾秋水。
宬山?……忽然地就无法呼吸,那一段,正是此时她心中千丝万绪的源头。
【究竟……是什么?】她故作镇定,然而那声音之中一丝细微的轻颤,也已然暴露了她的动摇。
是的,隐隐之中她仿佛已经能够确定,南宫睿,必然是已经知晓了一切,只是她仍是强迫着自己去否认那一切的存在。
【这玉簪,娘娘可认识?】他将掌心向上摊开,那支缀饰着琉璃珠的玉簪便正在他的掌心,散着温润的光芒。
那日的夜里,死亡的恐惧漫天来袭,当那黑衣的杀手投出这玉簪之时,她恍如整个世界颠覆一般的绝望,就已然将她彻底击碎。
而如若不是天陌,恐怕这沉重的真相,也早已是将她压垮。
本来还以为回了行宫,那玉簪也不知就丢在了何处。她却也并不想去找。
想着既然这件事已经闹大,这么多条人命,现今这宫中还仍然在调查着真相,她那个二姐姐,恐怕也必然是不好过的。而那玉簪既然丢了,她也不想再追究,却独独未曾想到,这玉簪,竟然在南宫睿的手中。
隔着珠帘看不清此刻南宫睿的神情,但是她的小脸之上,却已然变得苍白。
恍如一时间周围的空气也都变得刺骨起来,她忍不住地颤抖着身体。
但是微微抿起了唇,她却仍然没有说什么,忍着此时心中澎湃而起的情绪,她依旧镇定地说了一句,【未曾见过。】
然而南宫睿对于她此时的反应,却仿佛是早在意料之中,他只是将唇边一勾,【娘娘都不曾看一眼,怎么就断言未曾见过。】
【公子到底,想说什么?】相对于他的笃定,沐绫的声音却透着些许的轻颤。
【无非是想告诉娘娘,有些事不该较真,】南宫睿的声音里,已然静的听不到任何的波澜。【但是有些事,却不该放过才是。】
沐绫站在珠帘之后,却忽的愕然于此刻他的这句话的意义。
然而南宫睿见她并不做声,唇边勾绕的那抹浅笑蓦然鲜明,随即隐去。他握住了手心,随即便转过了身,将那玉簪放在了一边的桌子上,就要离去。
【等等。】珠帘后的女子忽然出声唤住了他。
南宫睿听得了她此刻声音里透着几分的艰涩和那样复杂的情绪,停下脚步。
随即她的声音又一次自身后飘来,【可她毕竟,是我的姐姐。】那声音轻柔里,却透着些许的绝望。
夜色微凉。月影憧憧,映照在晋王府中,便轻颤了一树的秀美。
一个素衣的女子,未施粉黛,剪水双瞳微微低垂,正靠在一根朱红色的廊柱旁,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月光成珏,洒遍了她的一身素白的衣,一头青丝也并没有梳起,只是这样宛如流瀑般倾泻在肩头。
忽然,一只鸟儿从一树茂密的枝叶间飞起,震落了枝头的落叶,也就让她微微一惊地抬了头来。
那个刹那,她还以为,是他回来了。然而看到了那飞去的鸟儿,心底那一抹转而升起的感觉,却不知是失落还是庆幸。
今日一早,尊王便招了沄皑进宫,虽然和往常一样也并没有说什么事,沄皑也是在出了门之前,一如地在她额头轻吻,说一句【等我回来。】
但是不知道是怎么了,这一日,她竟像是魂丢了似的心神不宁。
看着那澄澈如水的月色,脑海中竟然浮现的,却又是那一日在行宫的祠堂之中,她那个一贯沉稳的哥哥第一次有些失控地握住她的肩膀,提醒着她不要忘记自己的血海深仇。
思绪好乱,仿佛这么多年那一段时时缠绕着她的梦魇就又要吞噬了她。
她抬起手,轻轻地按在心口,这手心里尚且温暖的感觉,这一颗跳动着的心,却又究竟是为了谁。
身后忽然响起了脚步声,她方才回头,看到的是霜儿,【王妃,王爷回来了。】
他回来了……这一句【回来】,却忽然就让她仿佛整个人都明快了起来,而当她随着霜儿要去前院迎他的时候,她才蓦然的发现,原来自己,也会有这样孝子般的情绪。
前院里,侍从正扶着深醉的沄皑入了堂中。
【姒儿……姒儿呢……】沄皑微微拧起眉,一挥手便要推开面前的婢女,说话的时候透着浓浓的酒气。
【王爷……】婢女们胆战心惊地看着素来温文儒雅的晋王爷第一次醉成这样,手足无措,又不敢搀扶。
【姒儿……】沄皑那一双明净深邃的眸子此时已被酒气添上了一层迷离,他有些粗鲁地推开了身边搀扶的侍从,便晃着身子要向着后院而去。
桉姒方才踏入了正厅,便听见了吵闹的声音,不由地便是有些惊讶。而当她一侧身正要出来,迎面的一个人影却忽然地向她跌了过来。
她一惊,抬手扶住了他,声音里却透着难以置信,【王爷?】
视线里迷迷糊糊的看不清楚,听得耳畔她熟悉的声音唤着他【王爷】,沄皑勾唇一笑,扬臂抱住了她,贪婪地汲取着她身上的香味,【姒儿……】
一向行事及有分寸,沉静如水的晋王爷第一次醉成这样,府中的婢女侍从们都不知所措地看着。
桉姒柳眉一皱,他周身浓烈的酒气让她有些不适,但她并没有多说什么,侧头吩咐了下去,【你们,帮我扶王爷回房,霜儿,你去打一盆冷水来。】
费了好大劲才将沄皑送回了房,桉姒正要在他的床边坐下来,他温暖的手心就已然包绕了她的手,然后动了动身,顺势靠入了她的怀中,枕着她的腿。
【姒儿……】沄皑俊秀的面容之上也染着潮红,发丝微散,那一身紫金色的长袍有些乱,却又让他周身都散发着一种致命的诱惑力,他半合着眼帘,迷迷糊糊之中嗅着她身上的幽香,他的唇瓣勾绕起了一抹笑意。
【王妃,水来了。】霜儿打来了水,放在了床边的案上。
【没事了,你们下去吧。】桉姒抬手一挥,便屏退了房间中所有的人。而随着婢女侍从们离开,房间里却忽然静了下来。
她看着怀中的男人,在她的记忆里,这个从来不显山露水的男人,真的是第一次醉成这样。
沄皑睁开了一双带着醉意却仍是璀璨如星辰的眸子,就这样深深地看着她,忽然之间,他唇边的笑意透出了一抹邪气,然后抬起温暖的指尖,触碰上了她的侧脸,【姒儿……】他低低念着,【你好美……】
【王爷,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桉姒抬手握住了他抚在侧脸的手,一对明媚的眸子看着他,却问着。
不知道为什么,分明此时的他并没有透露任何的情绪,却只是在看着他的醉意之时,她的心,就好像被什么轻轻地扎了一下。
印象中,这个男人自是懂得该如何在这暗潮汹涌的世界里生存,然而此时此刻他的一场醉,却正仿佛是印证了这一日来,她失魂落魄般不宁的心神。
然而沄皑却并没有回答她,不知道是不是真的醉了没有听到,还是不想回答。
他像个孩子般在她的怀里轻轻蹭了蹭,轻轻说了一句,【姒儿……别离开我……】随而他阖上了眸子,像是就要沉入了梦里。
桉姒看着他,却无法再说任何其他的话。
她细软的指尖轻轻地抚了怀中,他眼角眉梢之间缠绕的那一缕淡淡的情绪,虽然她不知道那究竟是来自哪里,却只是想着,如若是愁绪,便让她来承担便是了。
他俊美的侧脸轮廓,此时微阖的双眸里必然不会显露分毫的情绪。
桉姒侧过身,将锦帕在水中打湿,然后轻轻地替他擦拭着因醉酒而潮红色的脸庞。
只是就在那微凉的感觉突然袭来之时,沄皑却忽然地抬手扣住了她纤软的手腕,那一对微醺的眸子睁开,看着她。
【王爷……】看不懂此时此刻他的眸子里,究竟透着的是怎样的情绪。她竟恍然觉得,像是梦中。
然而未曾由得她多想,沄皑的唇已然覆盖了上来,他一只手支起身,另一只手就绕过了她柔软的身子将她搂了下来,带着些许的霸道和粗鲁,狠狠地吻着她。
就像是有些什么情绪需要宣泄,他的吻,来的这样猛烈,这样深情。
桉姒回了神之时,已然是被沄皑一翻身,压在了床上的锦绣丝绒被上,他的那个吻,让她微微窒息,便就红了双颊,看着他,只喃念了一句,【王爷……】
沄皑那一双宛如黑夜里透出的无尽光亮的眸子,也正就看着这个,他早已爱的透彻了骨髓的女子。
是的,为了她,他可以不要天下。曾经也是以为只要有她,就已然足够。
然而那日在宬山的祠堂里,听见了她和慕容枫的对话,他才终于明白,原来对她来说,那半壁江山的愁绪,才是她永远不绝悲伤的来源。
既然如此,那么这大好的江山,他就为了她,再去夺回便是,只要她幸福,便好了。
于是今日,那个九五至尊的王招他入了宫,他便不再只是那个与世无争的晋王爷,他所说的,所做的,从今日开始,也便是为了她,要谋划这厉国的江山。
他低头,再一次吻上了她樱花色娇嫩的唇瓣,让彼此的气息,交融在透着丝丝酒香的绵密里。
过了几日,依照厉国的风俗,紫微院中设了宴,请了柳太傅一家前来。
看着那一顶顶宫中派出的金纱软轿自太傅府中接来了柳府的大夫人和三夫人,以及柳惜月,一切的规章礼仪,都是按照四品宫妃的级别来办,沿途有不少的宫人都露出了羡慕的神色,叹着这柳家的今非昔比。
确然的,自柳府的三小姐嫁为太子妃之后,这柳太傅在朝中的地位便赫然变得重要起来,尽管尊王并没有给其加官进爵,但是百官的心中,柳氏的分量必然不能再小觑了。
宫轿带着柳府的人一路到了紫微院之前,而当三人一下轿,便正看见一身荧黄色宫裙的女子正在宫女的陪伴下走来。
那赫然便是沐绫。今日的她那一身荧黄色灿烂得宛如怒放,锦绣织就的云彩正自那衣摆之上袅然闪耀,那本就是倾国倾城的容颜,此时经过精心的装扮,便就美的不似人间。
而她的身影走近,一头梳成了垂鸢髻的乌黑长发上,却只配了一枝玉簪,一颗琉璃珠正随着她的脚步轻摇。
方才下了轿来的柳惜月在看到那枝玉簪之时,却忽然惨白了脸色,身子一颤,幸而身旁的丫鬟扶住了她。
看到了柳惜月的神情,沐绫只是觉得心底略略一沉。她今日特地戴了这玉簪,只是希望看看柳惜月的反应。
然而就在方才,她多么希望柳惜月对此视而不见,多么希望自己所设想的一切都是假的,那只是有人偷了这玉簪想要离间她们姐妹之间的感情。
但是柳惜月眼神之中无法掩饰的慌乱,却也无法逃过她的眼睛。
看来,那个派了杀手,一心想要至她于死地的人,真的是这个和自己有着相同血脉的人……
面前的人已然跪了一地,沐绫只是绝美地一笑,声音柔软地像是云彩漂浮,【都起来吧,】说着她便伸手去扶了大夫人,【不管怎样,都是长辈,让本宫怎么受得起。】
她真的很少自称【本宫】,然而今日在确信了柳惜月真的想要至她于死地之时,她才终于明白那日南宫睿所说的话。
是她的不争和忍让,成就了她们的猖狂。
被她搀扶的大夫人脸色也并不好看,慌乱地低下了头,【谢娘娘恩典。】
看到了她们几人都惶恐不安的神情,沐绫的眼底淡然飘过了笑意,也不再说什么,转过身吩咐一旁的宫女,【晚晴,带夫人和姐姐去宴亭吧。】
随而她便身姿袅袅地离开了,没有再多说任何的一个字。
不多时,柳太傅和柳云宸也相继到了紫微院,方才下了朝的他们,显然还有些事在谈。
沐绫见了他二人之后,却发现清朔未曾跟着他们一同而来,便问护送他二人到来的公公,得到的回答是,太子殿下下了朝之后,便去了藏书楼。
想着这些日子来,边关的战事有些紧张,他也愈是繁忙,她就也没有多问。
宴亭之中,伺候的都是宫中最好的尚珍们,虽是一身深蓝色素衣的宫装,梳起的长发之上却配着青玉的发簪,显示着她们的特别之处。
而从亭的周围,深秋的美景正是灿烂着。火红的枫叶一朵朵自风里坠落着起舞,满庭的菊也正交错在五色之中绽放。
然而这美景,柳惜月却苍白着脸色,无心欣赏,甚至当尚珍将一杯圣心茶奉上的时候,都显得神情恍惚。
【惜月。】大夫人看着她恍然若失的模样,秀美一蹙,出声提醒。
【嗯?】柳惜月这才忽然地回过了神来,匆忙伸手去接那杯茶,却因为神情恍惚触碰到了滚烫的杯壁,低呼着一声收回了手,那杯滚烫的茶便泼洒了开来。
柳惜月下意识地抬手一把想要推开那茶杯,面前的尚珍显然没有料想到她忽然的这个动作,猝不及防地被她推倒在地。
那用上好的青瓷做成的茶杯也脱手飞去,跌落在地摔得粉碎。
【大胆刁奴,你可是故意的?】柳惜月站在那里,一边用力擦拭着裙上的水渍,一边尖声叫骂着。
【小姐息怒,奴婢,奴婢不是故意的……】那个尚珍忍着腿上的跌痛,慌忙跪在柳惜月的面前求饶。
【你就是故意的!是她,对不对,是她让你来报复我的!】柳惜月脸色显得有些苍白,但一双丹凤眼之中透出的却是愤怒和杀意,显得蛮不讲理。
【是谁要报复二姐姐?】一个柔软的声音却在此时飘然而来。
【参见太子妃娘娘。】见到了来人,亭中的宫女尚珍们立即行礼。
视线里,一袭荧黄色锦绣长裙的沐绫正在昕宛的陪伴下上了台阶,方才还是气焰嚣张的柳惜月却忽然脸色变得更加苍白。然而她的眼神,却仍然透着杀意。
【发生了什么事?】沐绫将视线停在了那个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尚珍身上,声音依然柔软。
【回娘娘,方才奴婢奉茶之时,不小心弄脏了柳小姐的衣服……】那个尚珍的声音有些轻颤,【可是奴婢,奴婢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哼,】柳惜月冷笑一声,【怕是受了有些人的指示,要来给我难堪吧。】
【哦?】沐绫抬了视线,一对明亮的眸子看向了柳惜月,却未曾流露出分毫的情绪,【姐姐好像明白得很。】
这一句,却让柳惜月蓦然地说不出话来,却又只听得耳畔她柔柔的声音,【却不知姐姐所说的那个人,是谁?】
【这……】柳惜月气结了,知道自己斗不过她。便转而又是将怒气迁到了那尚珍的身上,抬手一个巴掌便要扇过去,【刁奴!】
然而还未等她的手落到那尚珍的脸上,忽然一个震怒的声音传了来,【惜月,休得放肆!】
柳惜月蓦然地停了手,抬头,却看到了一身墨青色官袍的柳太傅入了亭来,随着他而来的,是蓝色金绣官服的柳云宸。
【爹……】柳惜月的声音之中透出了颤抖,然而还未等她说什么,柳太傅浓眉一凛,【跪下!】
【老爷。】大夫人见状知道不好,慌忙起了身来到了柳太傅的身边,想要求情,【月儿她只是……】
但是柳太傅仍然铁青着脸色看着柳惜月,对身旁的夫人视而不见。
【是啊,爹爹,二姐姐也只是脾气燥了点,】说话的却是沐绫,此时她面带桃花般娇柔的笑意,到了柳太傅的身边,【爹爹莫要生气,仔细气坏了身子,多不值当。】
这句话却让一旁的大夫人和柳惜月都脸色变得万分难看。
尤其是柳惜月,明知道沐绫这话暗中有话,却又无法发作,况且那支玉簪上的琉璃珠,正不时地闪着温润的光,让她的心也随着那光芒颤抖。
这个妹妹,已然不是当日那个在太傅府中温弱的小姐了。此时的她早已懂得如何保护自己,像极了一朵罂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