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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帝都发展态势良好,未来似乎还有做黄商的可能,卫江俊与母亲卫陈氏商量了之后,帝都西南的豆角胡同置下了一间五进的大宅子,后头有个小小的花园,小小的池塘,亭台楼阁都有,还真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陈夫来过好几回,郑明珠还是第一回来,这宅子看起来也是有些年头了,早前的主想来也是殷实家,院子里铺的全是两尺见方的大青石,岁月长了,带着一种古旧的光泽。各院子的门窗柱子全是上好的木材,越经岁月越显润泽。
因到的时间还早,郑明珠是坐厅里听陈家的长辈们讲古,陈颐敏却是坐不住,东张西望,似乎很想出去看热闹。
郑明珠就跟陈颐娴说:“瞧听这些也无聊的很,带五妹妹出去逛逛吧,只看着她别叫她淘气才是。”
曾家赵姨妈也带了女儿云姐儿来,此时听说了,扯着她娘的袖子,赵姨妈笑道:“也是大姑娘了,就这么坐不住,也罢,娴姐儿是个懂事的,跟她一块儿倒也放心。”
陈夫听说,就笑着嘱咐陈颐娴好生带着妹妹们玩,倒也罢了。
姑娘们都出去逛去了,郑明珠接着听陈夫和赵姨妈、卫姨妈等讲古,因着卫姨妈姐妹中际遇最差,带着一儿一女孤苦伶仃,娘家越发怜惜她些,卫姨妈和卫江俊又都懂事会做,并没有成日指望着娘家要给金山银山,反倒是得了照顾,总想着回礼,虽说自己身份家底都有限,但这几年来,凡是得了好的,总先紧着送曾家陈家赵家等,如今,卫姨妈的娘家曾家连大老爷连底下的小爷们都越发看顾着卫江俊呢。
就是这几家的女眷,无不是骄傲的天之骄女,却也都很买卫家的帐。
郑明珠今日身上穿的,就是卫江客唐菱月前儿春季换季送来的新鲜花样颜色的缎子。
而曾家更是名正言顺,为着卫江俊今日的成亲,南京曾家来了好几位舅太太舅奶奶的,郑明珠不认得,只得挨着叫舅母表嫂。
陈夫赵姨妈自与他们讲着娘家事,哪个哥儿订了亲,哪个姐儿挑姑爷了,哪一房又新添了孙子孙女,长篇大套的讲了起来,慢慢的又讲到了哪个哥儿出息,考中了举。
如今,曾家有几个会读书的孩子正预备到帝都来备考明年的秋围,陈夫是嫡长女,当仁不让叫几个孩子到府里住着:“虽说家里头帝都有宅子,不过这些年没住了,不过几家那里看着房子,如何方便?须得修葺整理,还得添了手,才住得,哥儿几个横竖住不长,一年半载罢了,咱们府里有的是空房子,一应都是现成的,不过拨几个服侍,岂不便宜。”
说着就商议起来。
郑明珠只笑着听,并不说一句话。
正此时,一个丫头走进来,郑明珠认得是陈颐娴的丫头锦辉,她进来不找陈夫,却是附郑明珠耳边道:“外头小姐们和几个公子有点纠纷,小姐打发奴婢来请世子夫,还说……别叫夫知道了。”
这丫头!
郑明珠便对陈夫笑道:“锦辉说敏姐儿一直吃糖,劝不住,媳妇去给她收了,不然牙该坏了。”
陈夫就笑着点头:“去吧,叫她们几个都安分些。”
郑明珠就带着锦辉走了出去。
郑明珠这样一打岔,话题就落了陈夫身上,都恭喜大哥儿封了世子,两个儿媳妇,一个县主一个公主,如今女儿又赐婚皇子正妃,真真是富贵荣华,再没得比了。
赵姨妈笑道:“安哥儿媳妇以前见她绵软些,如今看起来却是个好的,别的不说,一家子的小姑子都与她亲近,这么多世家里头,都看遍了,这样子的倒也少见,虽说是大姐姐会教导小姐们,一个个都懂事大方,不挑剔嫂子,不过也得做嫂子的有些好处才行。”
陈夫笑道:“论起来也没得再挑剔的了,两个儿媳妇,大的这个,懂事稳重,别的好处都不论,就喜欢她的品格儿,不是夸自家媳妇,安哥儿媳妇的气派格局帝都都是一等一的,说起来,咱们这样的家又不用媳妇女红服侍,要的无非就是做行事这份心胸,有这点好处,以后这个家交给她,也就不怕了。小的那个,虽说是公主,这样尊贵,却也是谦逊柔和,知道孝敬长辈,疼爱弟弟妹妹们的,就是娴姐儿……这也是再想不到的荣耀,那是万岁爷给咱们家的体面。”
陈夫是不太情愿这桩亲事的,可是圣上赐婚旨意已经下来了,早已是板上钉钉的事了,再不情愿也不敢说半个不字,雷霆雨露都是君恩,还得歌功颂德,感激涕零。
赵姨妈和姐姐一向亲近,自然是知道的,便只是笑着夸郑明珠和庄顺公主如何懂事,如何孝顺等等,再不提陈颐娴的事。
倒是郑明珠随着锦辉出去寻陈颐娴,只见几位小姐,陈颐娴,赵挽云、陈颐敏,卫表妹都一边,胖墩墩的陈颐敏紧紧拉着卫表妹不要她冲出去,卫表妹怒目而视,风采一如当年!
当初卫表妹只侯府住了三个月,就因为外祖母病了回了南京,直到曾家老太太病逝,才随着母亲重回帝都,就一直住家里,偶尔进侯府做客。
她和陈颐敏一直合得来,看来也只有陈颐敏搞得定她。
她怒目而视的是对面几个少年,看衣着打扮,就算不是豪门子弟,也是富贵之家,几手里都拿着弹弓,其中一陪不是:“弟弟们是没瞧见小姐们,那打鸟玩儿呢,失了准头,打到了小妹妹,替他们陪不是了。”
卫表妹恼怒的嚷嚷:“鬼扯!那边亭子外头,连颗树都没有,打什么鸟儿?明明就是看到五妹妹一个那里,们故意的!”
卫表妹口才见长啊,郑明珠微微一笑,当初打了陈颐雅的丫鬟,她只能动手,花姨娘和陈颐雅一顿哭闹,她就张嘴结舌,辩驳不来,如今倒强了些了。
那又做个辑:“弟弟们真的是不小心,没注意到小妹妹,只瞧见一只鸟儿停那石头上,才打着玩儿的。小妹妹,真对不住。”
“什么鸟?”陈颐娴轻轻一笑:“几位公子,是一只什么鸟?”
一个十一二岁模样的小公子摸摸头:“什么鸟?不认得啊,谁认得什么鸟,咱们是打鸟玩儿,谁管他什么鸟,对吧?们说是不是?”
这公子说话开始还左顾右盼,很不确定,越说到后来倒是越坚定了,旁边几个公子都忙点头附和。
陈颐娴轻笑:“说得倒也是,不过这鸟不认得,那几位都看见这只鸟了,那这只鸟什么颜色总认得吧?百合,端上来。”
端上来的是四份纸笔,陈颐娴道:“们各自写出鸟的颜色,若是一样的,家妹妹就是们误伤的,无非陪个不是罢了,若是不是,们家自要给妹妹讨个公道!饶打了,叫了自己哥哥来,就能没事了?当家妹妹没有姐姐吗?”
那几个小子都迟疑起来,没接那笔墨,其中一个踌躇半晌,才可怜兮兮的看向那个大些的刚才陪不是的公子:“哥~~~~~~”
这会子知道叫哥了,那个公子扶额,看这个场面,就知道弟弟说了谎,怒道:“们这些混账,好好的,欺负一个小妹妹?亏们长这样大了9敢哄,且记下,回家再收拾们。”
一边又回头道:“既然是这几个混账小子说了谎,欺负了小妹妹,也无话可说,这位小姐只管吩咐,要怎么赔罪才好。”
陈颐娴悠然一笑,伸出雪白玉手:“弹弓拿来。”
那哥哥回头一瞪,弟弟一哆嗦,忙把弹弓连弹子交给百合。
陈颐娴道:“家妹妹被打了一下,就要还他十下,这位公子可答应?”
那哥哥点头道:“很公平,他们活该,欺负这样小的妹妹,白长这样大个子!丢。”
回头吩咐道:“都转过去,屁股撅起来。”
看来这位哥哥弟弟跟前极有权威,那几个弟弟可怜兮兮的看了哥哥一眼,见哥哥一脸凶,只得转身,双手撑地,撅起屁股。
卫表妹大喜:“来来!”
陈颐娴笑道:“也留两颗给五妹妹自己来。”
“嗯嗯。”卫表妹连忙答应,接过弹弓就过起瘾来,简直弹无虚发,弹弹都打那几屁股上,还公平的很,每两颗。
打的四唉唉直叫。
剩下两颗,交给陈颐敏。
陈颐敏比划了一下,又交给百合:“够了,不用了。”
卫表妹似乎还想接过来,颇有点跃跃欲试,被陈颐娴瞪了一眼,又把手收了回去。
陈颐娴笑道:“公子这样诚意,妹妹也说了算了,那此事就此了账。”
回头道:“们走!”
走到这边小径上,看见郑明珠笑吟吟的看着她,便笑道:“担心来个混不讲理的,咱们没几个,会吃亏,才偷偷去请嫂子,幸而来了个讲理的,倒劳动了嫂嫂。”
陈颐娴总觉得只要嫂嫂出马,就算来了天王老子也收拾得住,没想到来了这样一个哥哥,事情倒容易了。
郑明珠笑道:“其实就是他不讲理,他们家的大也会讲理的,就算他们家的大不讲理,咱们家也可以不讲理。”
她轻轻抚一抚陈颐娴的肩:“三妹妹,记得,是不同的,有父亲,有兄长,今后还有王妃这个位分,当别不讲理的时候,也可以不讲理,甚至是别讲理的时候,还可以不讲理。”
陈颐娴虽不大听得懂,却有一点若有所悟的样子,郑明珠笑一笑,并不多说,陈夫自然教过她许多,但有很多手段还是需要时光的流逝中慢慢的学。
陈颐娴是个聪明的姑娘,今天这一幕,陈颐娴的处置其实也是一种不讲理的法子,只不过她自己还没感悟罢了。
只要立身正了,手段灵活些,其实是无碍的。
郑明珠只希望这个注定要嫁宫廷的妹妹,能宫廷里活的好些,活的久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