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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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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萧老太君猛咳不止,这时那外面站着的柳婆子扭着肥宽的身体敏捷地跑了进来,口气惊慌,“老太君,您这是怎地了?谁气着您了?”

真被气着的萧玉珠听了这话,嘴边笑意加深,就柳婆子大叫着丫环去请大夫的话落音后,萧玉珠站了起来。

“老祖宗,您自有事,那玉珠就回家去了。”

说罢,萧玉珠就往外走。

“站住!”萧老太君大喝了一声,那气势完全看不出刚才的虚弱。

喝罢,她拿起柳婆子手中的茶杯,发力朝萧玉珠砸来。

“砸死个不要脸的蠢货!就跟那娘一样愚蠢,低贱!”

那发狠的声音厅堂响起,随之而来的是茶杯落地的声音——萧玉珠回头那看,很迅速地避开了身子,没让杯子砸到身上。

“啪啦”声响了一地。

“老太君,”萧玉珠眼睛从杯子移到萧老太君的脸上,眼睛亮得吓,“刚说什么?”

萧老太君失口喊了话出来,见萧玉珠那亮得吓眼睛直盯着她,她不禁后脑勺一凉,但久居上位的权威让她下意识挺直了腰,冷笑出声,“耳聋听不到说的?”

萧玉珠“哦”了一声,她的脸上一丁点的笑意出找不到了,那原本水汪汪的桃花眼里,现全是一片寒光。

“说娘什么……”萧玉珠朝萧老太君走近,萧老太君的背这刻一直往后靠。

“大小姐……”柳三突然开了口要说话。

但只一句,她就被萧玉珠的寒如严冬的眼睛盯住了。

柳三被骇得下意识不敢说话,但老而成精,她知道这时候不能让眼前这杀了自己的威风,于是板了脸用特别大的声音大道,“这是想干什么?是想气死老祖宗吗?”

她说着话,朝门外看去,这时门边探头探脑的丫环全跑了进来,全围了萧老太君的身边。

“老祖宗……”

“老祖宗……”

丫环们的声音一声大过一声,她们惊诧地朝已被她们认定为大逆不道的萧玉珠看来。

萧玉珠身边什么都没有,桂花让她留家里带长南,她眼波一动,朝她们扫了一眼,还是往老太君身边走。

她一步一步走着,嘴里哼着一串轻快的调子,哼到调子偏轻处,她突然止了嘴,看着萧老太君道,“您还记得这怎么唱吗?”

“撵她出去,撵她出去……”萧老太君眼睛越瞪越大,眼珠子直鼓,突然惊叫了起来。

萧玉珠被紧忙来推揉她的丫环推了开去,有丫环打到了她的脸,萧玉珠想也没想,一巴掌狠狠抽了过去,空气中发出了突兀的响声。

丫环们被她的狠劲吓得停了手,萧玉珠往后退了两步,这一次,她没再示弱了,她直直地看向萧老太君,淡淡地道,“祖母,您信报应吗?”

“不信?”

“您不信娘地底下看着您?”

“您不信,是信的,昨晚还梦见了娘,梦见她的时候跟哼着这调子,她跟说,这调子还是她生哥哥的时候您教她的呢,她一直感激您对她的‘好’,得空了,就来看看您……”萧玉珠重重地咬住了那个“好”字,看着萧老太冷的眼睛越来越冷,越来越冷……

“疯了,疯了,这个疯妇,休得胡言,还不快快撵了她走。”萧老太君突然回过了神,拿着拐仗直狂舞着往她这边抽来。

只是她一个太用力,身子带着拐仗直往前扑,众还愣然萧玉珠奇怪的表现的时候,她重力地摔倒了地上。

“老太君……”柳婆子高声哀呼了起来,“老太君,怎么了了?的老天爷,怎么还不去请大夫,快快去请大夫……”

“杀了,杀了……”又有老婆子跑进来,一看到倒地上的萧老太君,尖着嗓子大叫了起来。

**

狄禹祥收到妻子的信,匆匆赶到了萧家住的地方。

“来了。”萧玉珠一直站门口,看到那骑马而来的,清冷的脸上总算有了点笑。

她没想他来得这么快,一个时辰前,她才使了三个铜子叫街边的去家中传信,家里离这不近,骑马也得半来个时辰,想来他是得了信就快马加鞭过来的。

“马是管王守卫家借的?”她走到他身边,看着他翻身下了马,一直冰冷的心乍然温暖和了些起来。

狄禹祥看着她苍白得毫无血色的脸,伸手就去摸她的手,果不其然,她的手是冷的。

她气到极点,忍到极点的时候,身子就是冷的。

“怎地了?”他把马栓了门边的大树上,把她的两手都握了手中,“出什么事了?”

“一点小事。”萧玉珠轻描淡写,眼睛往大门看去,见那死死盯着她的两个婆子这时因他的到来躲到了门后,她冷冰冰地一笑,重又调转到了狄禹祥身上,“老太君摔倒了,看样子摔得不轻,大夫刚进去不久。”

“怎么摔倒了?”狄禹祥摸着她的手皱了眉,“不成,身子是冷的,得加件衣裳,进屋去罢。”

“没事,过一会就会没事。”因他的急切,萧玉珠终于笑开了脸。

她是笑的,但眼睛里浮出了泪光,里面有着无法掩饰的悲伤。

狄禹祥从没见过这样的她,他的妻子自一嫁进来,对他所展露的全是温暖平和的笑容,就算是生气,她都是隐而不露的。

可她现,就好像全身都哭。

“珠珠……”狄禹祥皱了眉,声音里全是不解,“哪不舒服?“

“大郎,”萧玉珠长吸了一口气,她觉得她再不跟说说话,她就快要撑不下去了,她胸口就像被压着一块巨大的石头,每一次呼吸都像是被巨石压了一次,重复了又再重复,她拉着他站了大树靠墙的里侧,让树身挡了他们的身子,竭力平静地笑着道,“有没有跟说过,小时候很聪明?”

狄禹祥摇了头,摸了摸她冰冷的脸,“没有说过,从不跟说萧府的事,更何况是的小时候。”

“小时候真的很聪明……”萧玉珠合上他抚她脸上的手掌,也许是他从没有让她失望过,也许她这一刻真的需要眼前她喜爱的听她说说话,“五岁的时候,就能背百首童谣了,说聪不聪明?”

“聪明。”狄禹祥看着她泪水越来越多的眼,他的心也似被她的泪水堵住了一般窒闷,但他知道这时候不是逼问她发生了什么的时候,她想说,他自顺着她的话往下讲,“然后呢?”

“记性很好……”萧玉珠抬头眨了眨眼,“记得自打小的很多事,谁说过什么,做过什么,谁对好,谁对坏,从来都不会忘掉。”

“嗯,这个知道,”狄禹祥笑着低头,擦去她眼边的泪,“所以从不敢对不好,从不敢对说假话,就怕记着了,以后不对好。”

萧玉珠这下听得快要哭出来了,她仰着头,眼泪越流越大,声音也越来越哽咽,“知道哥哥吗?”

“知道,舅兄名知远,字子高,那字还是当年外祖康公取的。”这是他们成亲两年多来,她第一次他面前提起她少年时不告而别的兄长。

“小时候就是他的背上长大的,他力大无比,背着都能爬树,夏天热了,他给打扇,小时候性子倔,不喜欢他走路走前面,他要是超了,就会很生气……”萧玉珠这一次是真正的哭了出来,眼中的泪如雨下,“生气了,他就会蹲下来喊哥哥不对,妹妹罚……”

“打小要什么,他都给,都给……”萧玉珠哽咽得连声音都发不出了,她张着嘴无声地干嚎着。

狄禹祥被她哭得连呼吸都滞住了,无视这是光天化日的外面,他紧紧地抱住了她,轻声地安抚她,“嘘,珠珠,的好珠珠,知道了,以后把舅兄找回来还给,别哭了,啊,乖,别哭了……”

“可是,有一年,哥哥就走了……”萧玉珠紧紧地抓住他的背,竭力让自己把话全说出来,“祖母骂爹爹没用,骂外祖和舅舅一家死得好,骂娘是个低贱的女,说注定跟娘一样低贱又愚蠢,嫁不到好丈夫,哥哥自那一天后,他就走了,他连一句告别的话都没有说,留下一封信就走了……”

“后来,们怎么找他都找不到,娘死了,爹也就跟死了一样,几年后连吃东西都吃不出咸淡来,他以为不知道,可是,怎么能不知道?有什么是瞒得过的,还有哥哥,的哥哥,自那天后就不见了,连好好恨……”萧玉珠说着,说着,闭着眼睛软倒了狄禹祥的怀里,最后一句话淹没了她的嘴里。

足以把她溺毙的悲伤里,她昏死了过去。

狄禹祥紧紧地抱着她,慢慢地跪下了地,把刚刚他怀中剧烈颤抖的小妻子扶了怀里,轻轻地抱了她起来……

他眼睛腥红一片,赤疼得很,他抱着他娇瘦的小妻子站萧家住的大门口,那平日温和的脸色变得冷酷了起来,他站那里,就像一柄出了鞘的沾血寒剑,浑身都是杀气。

那躲门后看着他们的婆子,只一眼,就不敢再探出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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