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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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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禹祥的马车半路被萧知远的亲将大捡拦住,给了他一封信,禀道,“大已派了一个过去了,此信让姑爷路上看完。”

狄禹祥略扬了下眉,“嗯”了一声。

大捡再一揖礼,急步离去。

京城内能驾马车,但也不能急马而行,寻常非紧急事不能纵马闯街,所以有时报信,用脚程挑着近路走,反倒要比赶车快些。

而那厢萧玉珠刚收到主家那边的仆来报了个信,萧家几家的姑嫂就已相携而至了,她笑意吟吟迎了进了堂屋,这才听得领头的,也就是族长那房的二嫂子萧童氏与她笑道,“们这真是来得冒昧了,今日原本是没这个打算的,老夫早上说今个儿天气好,风和日丽,说京里五煌庙里的菩萨灵得很,也不挑什么大日子了,就让带着弟媳妹妹们去上柱香,这不,回来的时候,一想这离府里近得很,心想这可不是是巧得很?临时起意,就急忙忙地登门上府拜访来了,也没带什么礼,还望玉珠妹妹莫责怪。”

这一番客气话说的,着实也挑不出什么错来,萧玉珠微笑着回道,“嫂嫂和姐姐妹妹们记得玉珠,玉珠心里感激着呢,哪来的责怪之理?”

说罢,招呼着一行等坐下。

这一次,萧家这次来京的那些嫂嫂姐姐妹妹都来了,六个嫂子,七个妹妹,还有两个年长萧玉珠一点,因种种原因没嫁出去的老姑娘姐姐,数有十五个之多,萧家这次来京的与萧玉珠平辈的算是都来齐了,现下停狄府外面的马车就有七辆之多。

就是萧玉兔都来了,她生得极好看,睫毛长,大眼睛眨起来忽闪忽闪,好奇地左看右看的时候,如果不是知道她本性的,都易为她这美好灵动的样子心生好感。

萧玉珠请她坐的时候,萧玉兔朝她一笑,又好奇地张望了椅子几眼,手按着凳面试了试,这才坐了下去。

萧玉珠招呼着坐的时候,萧玉宜给自己带的两个丫环,和自家同支里的两个妹妹带的丫环使了眼色,示意她们自行去找桂花领事做,看到她们没让她出声就领了她的意走后,她不由笑了一下,觉得丫头调*教这么多年也没算白调*教,都算得上聪明伶俐。

她偏过头去时,正好对向了萧玉珠朝她微笑看来的脸,见她朝她点了点了头,萧玉宜就知,她这位姐姐领她的情。

“这府邸甚是精致,妹妹果真好福气。”萧童氏按了按身边椅子上左右挪动的小姑子,眼睛往她身上一看,看到萧玉兔朝她扁嘴后,她头疼得连嘴边的笑都快僵了。

这次是小姑子非要来的,来之前也答应了婆婆会听她的话,可来了又这样无礼,她虽身为长嫂,但对这小姑子也是打不得骂不得,早知道就死活都不能应下婆婆给她这差事,要是小姑子不听她的话真得罪了,岂不是她的过错?萧童氏心里悔着当时一时心软应了婆婆的话,她吃过数次亏,怎地还是被小姑子可怜兮兮的相求昏了头,一时冲动把事搂到了身上?

萧童氏心里一边悔着,一边回过头朝萧玉珠勉强地笑了笑,为萧玉兔有失大家小姐风范之举解释道,“玉兔不太常出门,出来到了有点生的地方就会有些不安,有点坐不住。”

萧玉珠微微一笑,虚应了一声,“是,想来今日来的妹妹都不常出门,头一次来这府里都生得很,也没什么好招待大家的,几杯清茶几样果子,还望大家莫嫌弃。”

说着就朝外头说了一句,“给夫小姐们上茶。”

“是,”桂花外轻脆地应了一声,“奴婢知道了。”

说罢,走了几步路,等下了阶梯,朝那几个来帮忙的丫环感激一福,“谢姐妹们了。”

“走,走……”那几个丫环皆握嘴一笑,相互推揉着往厨房那边小跑过去。

泡茶端茶上果子,这些事可得尽快做好,若不夫小姐们说话都没杯喝的,没个喂闲嘴的点心,这就是待客不周了。

这时春风一阵轻吹,吹起了她们身上衫裙的裙边,润洁的青石板路上,宛如开出了无数朵颜色不一样的花……

**

萧家一行的突然造访是已过午后半晌,她们皆已庙里用过斋饭,就这点来说,她们还没打萧玉珠一个完全的措手不及。

若是正中午过来,要备这么多的饭菜,那才是狄府一家上下忙不过来的。

怎么说也是极其体面的家,来得太巧,但还算是顾面子的,没让大伙一齐难堪。

清茶清果很快就上来了,堂屋中站主子身后的丫环们见奉茶的还有玉宜小姐的,有精明头脑不傻的,忙去端了奉上来的茶,放到主子手中。

萧家主家另一支的嫂子,也就是首先提出要萧玉珠陪她们去狄家开的布庄之——萧杨氏这时朝萧玉宜笑着开了口,“还是妹妹体贴,进姐姐的家还想着要帮忙。”

萧玉宜握嘴笑,回道,“全嫂嫂不知道,玉珠姐姐是个爱清静的,她夫郎怜惜她性情,府中便没留几个伺候的,省得惹她清静。”

她这话极其给萧玉珠脸面,话里话外都是说萧玉珠的好,一赞她是个爱静的,性情高雅,二赞她得夫郎疼爱,这话听得萧玉珠都失笑。

但这时,萧玉兔突然开了口,她张着大眼睛朝萧玉宜看去,一脸天真无邪地问,“玉宜姐姐,玉珠姐夫有这么疼玉珠姐姐吗?”

萧玉宜嘴边的笑意淡了点,看向萧玉兔,轻描淡写地道,“应是如此,听祖母说的,玉兔妹妹若是想知道多的,何不等回了家,去们院子里坐一坐?到时请祖母说给听,看可好?”

听她提及那个厉害的三太夫,萧玉兔的脸色变了变,随即她飞快转过头,朝萧玉珠问,“玉珠姐姐,夫君有这么疼爱吗?疼得连多给添个下使唤都不添?”

“玉兔!”萧童氏见形势不对,语带警告,口气极其严重地叫了小姑子一声。

可萧玉兔正说得兴头上,她又不怕萧童叶,就算萧童氏这时死她面前她都能不当回事,所以她根本没理,继续兴冲冲地朝萧玉珠满脸炫耀道,“阿伯阿父疼爱,伺候的都有三个大丫头,六个小丫头之多呢,如若不是阿娘今日不许带这么多出来,都能全指给姐姐看!”

说罢,一脸骄傲地看着萧玉珠,示意她得的才是真正的疼爱。

这厢,作为族长夫这一支里的萧杨氏勉强地笑了笑,温和地与萧玉兔说,“玉兔妹妹啊,玉珠姐姐喜欢清静,所以用不了那么多伺……”

“也喜欢清静啊。”萧玉兔理所当然地道,还寻求赞同地往萧童氏看去,“是不是,二嫂?但阿伯阿父疼爱,就是要给这么多下让一个使唤。”

萧童氏脸上的笑已挂不住了,她闭着嘴端坐那,已想不清按小姑子这等日积成习的坏习性,根本没改变什么,为何她婆婆非要带她这丢的小姑子来。

这已不是讨好萧家兄妹了,简直就是来结仇来了。

**

萧玉兔的话过后,明亮清雅的大堂屋内一片死寂,被问的萧童氏也好,萧玉珠也好,还是座的萧家,除了萧玉兔还东张西望之外,她们都淡了脸上的笑,不是直视着前面脸上若有所思,就是低头看着自己的膝面,都不知说何话才好。

“玉珠姐姐,说是不是?”萧玉兔像没事一样,一个满脸高兴地开了口。

“啊?”萧玉珠看向她。

“阿伯阿父是不是很疼爱?”萧玉兔说着话,大眼睛闪着光。

“呵,”萧玉珠一怔,笑了出来,点头道,“是疼爱得很。”

“也让玉珠姐夫给多派几个下,”萧玉兔一挥袖,很是大气地道,接着又言,“省得来了客,上个茶,都还要支使客的丫环干。”

她这话一出,萧玉珠倒是脸色没变,但萧玉宜的脸色一下子就拉了下来,原本还带着淡笑的脸全然冰冷了下来。

一刹那间,堂屋又死寂一片。

先头一次听了萧玉兔那惊悚之语,萧玉珠是吓了一大跳,但这次她倒没惊住了,率先慢悠悠地笑着向萧童氏道,“嫂子,您看,今日就……”

“就到这了,”萧童氏发力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眼睛直视前方,淡淡道,“想来,娘家也等们等得久了,玉兔,咱们回家罢。”

“可还没玩够呀,”萧玉兔眨眨眼,声音娇甜,“还没见着玉珠姐夫呢,听哥哥们说,玉珠姐夫长得可俊呢。”

这一次,坐主位的萧玉珠也站了起来,把桌上掀开的盖抬起,不轻不重地合茶杯上……

她明显的送客之意,让萧玉兔睁大了大眼,她也站了起来,原地拘束地动了动身子,脸上有着委屈,半低着头抬起大眼睛看着萧玉珠可怜兮兮地道,“玉珠姐姐,是不是玉兔不会说话,得罪了您?玉兔不知道哪儿做错了,请玉珠姐姐莫怪,饶了小玉兔这一次罢。”

萧玉珠没看她,朝门外不轻不重地道,“小捡,哥哥的护卫可?”

“禀大小姐,。”小捡的声音迅速响起。

“请进来,护送夫小姐们一起上路,回家去罢。”萧玉珠说完这句,没理会萧玉兔朝她一脸“大胆”瞪过来的眼神,朝萧玉宜笑了笑,道,“玉宜妹妹,有几句话要跟说,如若不急着回去,就留下来与姐姐说几句话罢。”

“玉宜不急,玉宜遵令。”萧玉宜朝她福了福身子。

**

狄禹祥回来刚要进门的时候,正好逢上贵客来见他,这是他推辞不过的,只好把带进了府,带着刚进了大堂屋相隔的那间小暗室,堂屋里的茶正好奉上,他与贵客正好把萧玉兔所说的话听了个一字不落。

萧玉兔还不愿意走,但一会,他们听到了她被护卫请出去的声音。

狄丁站一边,看着大公子冷淡的脸,给贵客作了个揖,小声地请示道,“现下要不要去告诉少夫,您回来了?”

“不用,舅老爷的会告诉她。”

“是。”狄丁又退到了一旁。

“慢着,给去跟们少夫送几句话。”贵客招来了狄丁,他耳边耳语了两句。

虽是耳语,但声音着实不算小,狄禹祥听后,扬了扬眉,问他道,“当真?”

“还是假的不成?”贵客失笑,抽出腰间的扇子手里轻拍了拍。

“这可不是儿戏……”狄禹祥摇了摇头。

“自有用意,且对和舅兄也是有益无害,们大可放心。”贵客微微一笑,轻拍着手心的扇子越发扬得轻快。

这厢,萧玉珠被下叫出了屋,得了传过来的话后,沉默了一会,原本只想大堂跟萧玉宜说几句开解话的她这次带了萧玉宜去了后院。

等后院他们夫妻常对奕的屋子里坐定后,她先是开口跟萧玉宜说了多谢她今日帮忙的话。

萧玉宜听罢,笑着摇头,“姐姐,玉宜不是那等小心眼之,您大可放心,玉宜没放心上,倒是希望姐姐原谅妹妹这擅自做主的罪。”

萧玉珠听了笑了笑,她沉默了好一会,看向了半低着头,静静坐着的萧玉宜,又顿了一下,才问她,“们家可是看中了远威候那家?”

萧玉宜抬起了头,静静地看了萧玉珠好久,像是看透了她没有恶意,又犹豫了好一会才道,“祖父祖母都道极好。”

“这信还没透出去罢?”

萧玉宜摇了摇头,轻轻地道,“只跟知远哥哥略提过半句,别都没有明确说过……”

这等事,没定下来怎可能明说?尤其她还是作为女方这方。

“知道珍王爷吗?”

萧玉宜眼睛猛然大张,这时她的心跳得快得要蹦出来,朝萧玉珠惊讶地看去……

珍王爷,那个全国最有银钱,最受皇上重信,手上还有兵马的逍遥王爷易修珍?问过亲事后再提及那被整个易国盯着的鳏夫珍王爷,玉珠姐姐此举是何意?

“他是姐夫的朋友,”萧玉珠淡淡地道,“珍王妃数年前难产过逝,他膝下无子多年,听他家的家说过即便是侍妾也没给他生出个一儿半女来,还有算命的说他天煞孤星……”

萧玉珠丑话先说前,把易王爷的名声先说了出来,再道,“珍王府里现缺个管家的王妃,他问过姐夫,问萧家还有没有适合的,这里就不先多说了,把这话回去说给祖父母听,一家要是商量好了,就给回个话。”

“姐姐……”萧玉宜呆愣了许久之后终于回过神,一回过神,她立马双腿往前一跪,跪了萧玉珠面前,深深地给她磕了个头,“玉宜多谢姐姐。”

珍王爷,那个镇守大冕辖地,一方为王,府中银钱无数,仅十年就扬名天下的易修珍?

萧玉宜出后院的时候都迷迷茫茫的,她都不知道这等好事,到底是怎地落到了她头上的。

等一回进奏院,萧玉宜连身上外出的衣裳也没换,直接进了祖母的屋。

这时,她娘亲萧王氏也,见到她连身上披风也没解就冲进了屋来,不由诧异地看了她这从小就比常要懂事知礼的女儿一眼。

“祖母。”萧玉宜朝母亲一欠腰,来不及多礼,就一把跪到了正闭着眼睛念经的萧容氏面前,抱住了她的腿。

她小时有事心慌意乱求救于容氏,就会这般小女儿作态,萧容氏已有三年没再见过孙女儿来寻她出主意了,这下睁开眼睛后,老眼里有着关心,“狄府事儿出大了?”

“怎地了?”萧王氏关心女儿,也坐不下去了,跟了女儿身边半跪着,脸上依旧还冷冷的,但眼睛里一片关切。

“玉珠姐姐,玉珠姐姐……”萧玉宜连叫了两句玉珠姐姐,也没把要说的话说出来,激动地直喘着气。

“她为难了?”见她连气都喘不顺,萧王氏顿时往不好处想了,随即头一昂,眼睛一瞪,就如炸了毛的老猫。

“不是,不是,”萧玉宜摇着头,最终颤抖着声音断断续续地把话说全了,“玉珠……姐……姐说,要……要……要把说……说给珍王爷。”

她话一出,萧容氏跟萧王氏顿时呼吸一僵,一会后,萧容氏先于儿媳一步回过神,弯下腰紧紧握住萧玉宜的手把她拖起来,字字小声,字字如从牙关里挤出来一般艰难地道,“起来,她是怎么说的,一字一句学给听。”

等萧玉宜完整地把话学出来后,萧容氏与萧王氏面面相觑,萧王氏甚至紧张地舔了舔嘴唇,与萧容氏道,“母亲,这不是说笑罢?”

“他们那家的,不会说笑,就他们父亲那老实,他们兄妹就没那个说笑的根。”萧容氏摇了头,字字掷地有声,她那老心这刻也是静不下来了,手中的佛珠也是拔弄不下去了,干脆一把扔一边,以一种眼前之多年没她身上见过的凌厉霸气地站了起来,与儿媳孙女道,“如若此事是真,就是们家的造化了,们呆屋里,去找玉宜祖父商量商量。”

萧王氏听了瞬间跪下地,给婆婆磕了头,双眼含泪感激地道,“如若能成真,儿媳下辈子为父亲与您做牛做马,报答父亲与您对儿媳这生的大恩大德。”

萧容氏摇摇头,没再说话,抿着干涩无色,充满着纹路的嘴,让伺候她多年的知心老婆子扶了她,出了门去,去前院主院议事屋找。

屋内,萧王氏怔怔地看着萧玉宜,同跪地上的母女相互傻望着,突然,萧王氏朝女儿扑过去,抱着女儿大哭了起来,“孩子,就是没有爹,的命也是最好的,娘说了,娘会把最好的一切都给,就是没有爹也是最好的……”

萧玉宜没有哭出来,但眼睛终是彻底地红了,明明没有泪,但那眼里的血红看起来竟比流着泪的萧王氏还悲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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