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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满时分,融融的寂夜流光透过厚重窗帘的缝隙洒下一室清辉,奶白色墙上的壁挂电视屏幕上,成熟妩媚的女人海藻一般的长发散在身后,一身酒红色的抹胸长裙,身体姣好的曲线一览无遗,她正独身一人坐在吧台,修长纤细的手指轻轻抚着一旁的酒杯。
不断有男人上前搭讪,却都被她清冷的笑容浇灭了热情。
高大的男人出现在她身后,手臂搭上她肩头,她手上的动作微滞后优雅地转过身来,嘴角缓缓溢出一个无懈可击的笑容,柔声说:“你来了。”
男人没说话,坐在她身边点了一杯伏特加。
“工作不顺利?”
“很顺利。”男人声音透着一股凉意,将眼底的落寞掩盖。
“那就好,那我就可以放心离开了。”
听到这里,男人脸上再也不是平静无澜的表情,嘴角的笑意很淡,隐隐透着不安跟受伤。“为什么?”他问。
女人的表情一瞬间黯淡下来,笑意苍凉,“我们太不合适,无论是家世还是年龄,我们都注定走不到好的结局。”
“年龄……”男人嘴里呢喃着这两个字,眼底一片清晰的苦涩,语气却是坚定:“你只比我大两岁,这有什么问题,我完全有能力倾尽自己所有地守护你,我可以为你挡风遮雨,不会让你受到一丝委屈。我完全不觉得年龄是我们之间的问题,你对我,对我们之间的感情不够坚定信任,所以才将这个问题看得这般重要,才会想方设法地想要离开我,对吗?”
女人的眼里闪过一丝讶然,固执地摇摇头,“不是我不信,是我信不起。”
就在这时,屏幕上一切的光亮猝灭。是路曼按了电源键。言景旸轻按了一下她纤瘦的腰,不解地看着她,“电影不好看?”
路曼缓缓摇了摇头,将吸到嘴里的果粒细嚼慢咽,“你不觉得这种剧情矫情又无意义么,年龄哪里算是问题,只是她的借口罢了。我猜后来这个女人一定会飞快地嫁给一个比她年长、有地位身价的男人,同时心里还记挂着这份为了现实妥协掉的感情。”
言景旸搁在她腰间的大手不自觉渐渐收紧,路曼仰起头,疑惑地看向他,言景旸对上她的目光,任由她审视,唇微微动了动,“是吗?”
路曼点头,继续说:“这个男人倘若之后遇到他的真命天女,开始了细水长流的幸福,这个女人就算在大洋彼岸,也会不甘心地跑回来插一脚,这种剧情我太不喜欢了。”
他笑了笑,声音漫不经心的:“看来你对这种狗血剧研究很透彻。”
“那当然……”路曼手里的酸奶已喝光却浑然不觉,狠狠地吸了一口却只吸到夹杂着奶香的空气,她晃了晃包装纸盒,暂时将它搁到床头柜上,忽然之间回过神,捏起小拳头,毫无威慑力地在言景旸面前挥舞了几下,亮亮的眼睛眯起来,“你讽刺我。”
言景旸的大掌将她的手完全包住,顺势按在腿上,语带笑意:“没有,这是夸奖。”
“暂且相信你好了。”路曼掰开他的左手,掌心对着自己,她的右手手腕处的纹路与他的平齐,而后缓缓转着手腕,两只手掌一点一点、由下而上贴合在一起。
“你的手掌好大。”路曼由衷评价。他的手指要比她的长出至少三五公分的样子。
指腹摩挲着她手背上青而细的血脉,言景旸嗓音淳淳:“我如果手掌跟你的一样小,你就该担心了。”
“担心什么?”
“担心……”言景旸望进她清而亮的眼眸,戏谑地说:“我手掌不够大、身高不够高,许多事情没办法好好配合你。”
配合着他手上不规矩的动作、脸上算不上正经的表情,路曼很快就弄懂了“许多事情”是怎样的事情。
相比在家的闲适,在学校的生活就紧凑忙碌得多,经过这段日子以来刘南师兄穷追不舍地使唤督促,路曼第一次感觉到“师兄”这个词满满的恶意。
先是调研初期数目骇人的调查问卷,后来是时不时安插|进来的会议讨论,可自由支配的时间几乎被压榨到一点不剩。
有一天上午,路曼发完问卷便开始头痛,在宿舍喝了热水午睡,等醒来,体温飙升到了三十八度,偏偏刘南很早便打好招呼说晚上有个会,路曼只好发短信请假,说明请假事由后,本以为他会说一句:那你好好休息。谁料事实敲相反,一刻钟后,路曼等到他的回复:“我是希望所有人都能过来,如果你实在过不来呢,我也不勉强。”
路曼盯着手机屏幕上的文字,反反复复念了许多次,最终确定他的语气不善后,勉力撑起身体下了床。
路曼是同组人中最后一个到办公室的,刘南的脸色已经很不好看,路曼苍白着脸对大家抱歉一笑,安静地坐在一旁。
会议接近尾声时,刘南刻意强调了一下时间观念问题,路曼垂着头默不作声,但她知道他针对的是自己。等他海阔天空地讲完说散会,她立马头也不抬地站起身,率先走出了办公室。
后面有同班的女生追上来,担忧地走在她身边,看她脸色不太好,问她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路曼笑回没什么事,就是有点发烧。女生立马“啊?”了一下,“那你还来开会,会议内容也不是多重要的事情。”
路曼心底叹息不已,还是云淡风轻地说:“发烧也不是什么大事。”
这段日子以来,路曼每晚总会安安静静地坐在客厅沙发,戴着耳机,听着音乐等言景旸回来。所以这晚言景旸下班后没有看到以往那个听到开门声立马抬头对他微笑,说你回来了的身影,心底诧异,便问一旁的管家:“她呢?”
“小姐发烧了,晚饭吃不下,正在卧室休息。”
言景旸浓眉蹙得极深,温和的表情只剩僵硬,迈开长腿,两步并作一步地上了楼。
言景旸推开门,路曼正慢吞吞地艰难撑起身体,她看到了门口的他,笑容缓缓浮现,苍白的表情一瞬间变得生动起来。
“……言景旸。”她小声喊道。
她的声音沙哑,且夹杂着浓浓的鼻音,实在算不上悦耳,听在他耳朵里却无比熨贴,言景旸从未想过,被她需要居然是这般令人愉悦受用的事。
他阔步走上去坐在床边,动作轻缓地帮她穿好外套,伸出手探了探她额头的温度,烧已经退了,却还是比他掌心的温度要高。路曼双手握住他的手,搁在床沿,晶亮的双眸扫过他紧锁的眉头,柔声说:“你的手好凉,握起来好舒服。”
他眉间的褶皱不自觉浅了些,表情却依旧冷硬,沉声问:“怎么又生病?”
“……冷风吹太久了。”路曼见他稍霁的表情再次风雨欲来,耍赖似地紧紧贴进他怀里,手臂从他腋下穿过,回搭在他肩头,脑袋在他胸前蹭了蹭,低声说:“让我抱一会,我并没感冒,所以不会传染给你的。”
言景旸抚了抚她的后背,低沉的嗓音响在她发顶:“发生什么事了,嗯?”她除了生病,一定还有别的事,否则不会这么黏人。
路曼在他怀里摇头,小声说:“胃不舒服,吃不下饭。”
“我让王嫂晚饭做一点开胃的菜,你想吃什么?”
路曼抬起头,期待的眼神望着他,“我——”
言景旸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想说什么,从容不迫地打断她:“辣的不可以。”
“……哦。”
路曼这晚的胃口实在算不上好,勉强吃掉一碗米饭,翻江倒海的感觉再次袭来,她冲进洗手间,抱着马桶吐了一会,胃里才舒服了一些。
等她出来,言景旸神色复杂地打量她,良久,他开口:“例假有准时来么?”
路曼握着水杯的手开始颤抖,难以置信地摇头,开始语无伦次地辩解,像要给自己安慰一样:“我的生理期一向不准,而、而且你平时不是都有做措施的么,我会恶心也是因为我刚刚发过烧……总之,不是你想的那样,一定不是那样……”
言景旸沉吟片刻,说:“有一次我没做。”
“……哪一次?”
“上次你发烧那回。”
“可、可是,那都过去两个月了。”
言景旸握住她的手,她手的温度变得很凉,且在一刻不停地轻颤,他不由加重了力道,盯着她的眼睛,认真地说:“你不用怕,现在只是猜测,就像你说的,极有可能只是因为你发过烧,明天我们去医院检查一下,如果真的有了孩子,就把他留下来。”
路曼还是摇头,嗓音不稳:“言景旸,你会跟我离婚吗?”
“你在乱说什么?”言景旸蹙起眉,声音沉冷下来。
路曼声音开始哽咽:“我只是……不想像我妈一样,万一我哪天也不在了……孩子要怎么办?”
言景旸将她整个人抱起,让她坐在自己腿上,像哄孝子一样,一下下顺着她的背,在她耳边一字一顿,缓缓地说:“不会,我不会那么不负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