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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墨轩外的一处树荫下,两个高大的身影并肩而立。
“今日我试探过她,也给她把过脉,她的脉象完全正常,我可以肯定她的惊恐失言完全是装出来的。”身穿淡灰色长袍的男子语带鄙夷,树荫遮住了他的眉眼只露出高挺的鼻梁和一张薄唇。
阴影处淡淡的响起一声冷哼,听上去仿佛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
见夏天、凤荔、秀娘三人走远,两人才从树荫下出来进了轩内。
“龙翘,”灰袍人站在案几前踌躇了半晌,略带紧张地问,“她……长得可美?”
袁龙翘随意翻了翻案上扔着的几本书,也不问这个“她”指的是谁,微一沉吟客观却随意的道了句:“不难看。”
那人莫名的抖了下,低垂的睫毛轻轻颤着,全身紧绷却努力装作浑不在意的又问:“比络姬还美吗?”
施施然在案桌后坐下,袁龙翘答得亦浑不在意:“或许吧。”
“那……那你可有一点儿喜欢她?”眼帘张开,白色的眼珠毫无焦点犹如两口深不见底的枯井紧张的望向案桌的方向。
袁龙翘诧异的抬眼看了看他,“青冥,你怎么了?”
惊觉自己的失态,青冥急忙重又合眸,喘了口气低着头转换了话题:“你打算拿她怎么办?”
“锦衣玉食,高床暖枕,该给她的荣耀本王绝不会吝啬,总而言之一定要令夏静庭觉得满意。”
一时无话,两人各自想着心事。
慢慢绕到袁龙翘的身后,青冥虚靠着他的座椅,身体恰到好处的只与他的衣衫相碰。“帝君的病情如何了,是否需要我再入宫为他诊治?”
叹了口气,袁龙翘靠坐在椅子里揉了揉太阳穴:“不用了,帝父不想再让你涉足宫中。他顾虑将来万一有一天他有个好好歹歹会让我有口难辩。”
感觉到他的动作,青冥忙伸出手,指法熟稔的为他按摩起头部。“陛下顾虑得很是周到,毕竟他如今的身子已是积重难返,就算是我为他诊治也不见得会有何良效。万一将来……你那些兄弟哪一个是省油的灯,何况人人又都知道我是你的人,这个话柄绝对留不得。只要一条弑君杀父的大罪,你就是有理也说不清。”
如困兽般在房间里来来回回不知转了多少圈,终于,夏天喘着粗气站定在衣柜前。一咬牙一跺脚,她发狠的一把拉开柜门从里面抽出一条极长的白丝绦,甩手就往头顶的房梁上抛。
骗人!电视剧全都是骗人的!
第N次抛“白凌”失败后夏天泄气的躺倒在床榻上。人家电视里每次演到上吊的情节时那白凌子抛的都是既漂亮又利落,怎么到了她这里,费了半天的劲儿,脖子仰得都酸了手臂举得都麻了,结果手上的丝绦连房梁的边儿都没碰着。
失败,失败,真是太失败了!没想到连上个吊都这么需要技术含量。
“啊~~~”她撒疯似的在心里哀嚎,不待这么玩的,袁龙翘是打定了主意要闷死她吗!郁闷的捶着床铺她上上下下的将他的祖宗十八代通通问候了个遍。“咚咚!”极轻的敲门声,紧接着响起凤荔刻意压低的嗓音:“小姐?小姐?”
夏天急忙屏佐吸弹簧一般从床上翻身坐起。
门外的敲门声明显更响了些,“小姐,奴婢是凤荔。小姐?”
不再迟疑,她几步蹿过去打开门,稀奇的竟没有看到从静墨轩回来后便一直守在外面的秀娘。
凤荔掩不住兴奋的拉着她就往外走,边走还边神秘兮兮的催促:“小姐,快走快走,你一定会高兴的。”
什么呀!夏天丈二和尚的被拖着前行,完全不知道凤荔在搞什么名堂。
“小姐,快点!奴婢好不容易才支开秀娘,她随时都有可能会回来。”弯弯绕绕的专找暗处穿行,凤荔对凌王府的路径明显比夏天熟悉得多。
尽管对自己要被带到哪儿去十分纳闷,不过夏天对这场莫名其妙的月下“逃跑”还是乐意得很,总算有事可做,只要不让她继续在房间里发霉,就算凤荔把她拐卖了,她都会面带微笑的替她数钱。
一轮皎洁的圆月低低的挂在墨蓝色的天幕上,银色的流光铺洒进凌王府的花园,亭子里一个淡灰色的身影安静的隐没其中,不仔细看完全看不到它的存在。天早就黑了,王府的各个院落皆是灯火通明,与那些明亮处相比花园里虽有一轮圆月当空,可终究还是黯淡的。
与凤荔一同躲避着府中仆从的视线,悄悄的快步走向王府的后角门,经过花园,不知怎地夏天一眼便看到了亭子里的人。他默默的坐着,正对着她们的方向。袍衫宽松、长发散漫,虽看不清五官,但她就是认得出他便是白天遇到的那个怪人。
紧张的握了握凤荔的手,没想到这场意外的“逃跑”这么快就宣告over了,不过才稍稍放了放风而已。
突然看到凉亭里有个人,凤荔也吃了一惊,可仔细看清楚那人后又大大的松了口气。竖起一根手指比在唇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拉紧夏天,两人蹑手蹑脚悄悄的慢慢的一步步的从他的眼前走了过去。
夏天不敢置信的盯着凉亭里的身影,以他的角度怎么可能会看不到!难道他有意放她们一马,故意对她们视而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