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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弗心中一惊,看看手中拎的空瓶子,迅速估计了它的破坏力,觉得完全不靠谱,赶紧走到角落的保险箱,按了密码——
不带情绪色彩的讲,B国不是一个百分之百安全的地方,他来之前和来之后都听说过表现这里民风彪悍的故事,也亲眼见过大庭广众之下一言不合大打出手的流血事件,所以跟其他一些队友一样,买了枪防身,想不到竟可能真的有用武之地。
古弗双手握枪对着门口,只等那、或者非一出现,自己就立刻下判断,或许立刻出手。
门就快要被砸开了——
这时古弗突然又想起什么来,以往看过的丧尸片里面,开枪固然能解决一两个丧尸,但枪声会引起更多附近丧尸的注意,如果大批丧尸围攻,就不是一把枪能解决的了。
他还记起丧尸也有分,某些丧尸全凭类呼吸来定位……
他决定冒险试一试,于是门打开之前一瞬,迅速无声的钻进床底,吸了一大口气。
门开了,他屏佐吸。透过床单下摆与地面之间窄窄的缝隙向外观察。
进来的“”没穿鞋,左脚光着,右脚上的袜子也看不出原形,“它”步履蹒跚的走进来,呼吸相当粗重,它缓缓移动着,仿佛寻找什么。
古弗的心跳快的几乎要从胸腔冲出来——
虽然看不到“它”的全貌,但他可以肯定,这不是一个有理智的类能做出来的事。
他的视线紧紧盯着那双脚,随着那双脚离自己的远近而紧张或放松。
等等,他看到了什么?古弗忽然一惊,他忽然看明白,那右脚上包的东西不是袜子,而是……复健绷带!
一阵强烈的熟悉感袭上心头,他想起来,他对这个有印象!他更衣室见过不少次!
古弗无法压抑心中那股强烈的猜测,他将床单往上掀了掀。
刚好那转了个身,身子右侧对着他的方向——这时古弗看到的就不只那双脚了,他还看到那穿的裤子,以及裤子上印的数字。
——是球裤!虽然已经脏了但还能看出来应该是白色的底,上面有深蓝色刺绣的14号!
他忍不住,将床单整个掀开来,探出头,看到了那的全身——果然,那上身穿了一件深蓝色球衣。
那,是他F国队的队友图兰!
两平时场上的位置很近,古弗是组织型中场,图兰是防守型中场;世界杯之前,他们就同一俱乐部效力,可以说是国家队、俱乐部的双料队友。除此之外,两场下也是好朋友、好哥们,曾经一起聊过“将来拿了世界杯冠军就怎样怎样”的话题。
是的,古弗记起来,图兰正是半年前的一次比赛中,踝关节扭伤,当时就被迫下场,立即进行了治疗,虽然之后停赛N场,但还好赶世界杯之前康复,经过评估认为可以出战,但是遵医嘱没拆下康复绷带。
古弗终于没能忍住,从床下钻了出来,定定的看着那。
他没有再刻意屏佐吸,图兰仿佛感觉到了他的存,朝他转过身来。
古弗心中一阵悲恸——
他现,已经不是自己熟悉的那个图兰。他表情呆滞,头发衣服都脏污不堪,身上到处都是伤痕,呼出来的气带着腐臭,面部扭曲。
他已经不是了。
图兰朝他走来。
古弗稍稍向后退了一步,他本能的举起枪,对着昔日的队友,手却发抖。
图兰又朝他走了一步。
“杰瑞。”古弗忍不住叫道。
这是图兰的小名,两私下关系好,有时会称呼对方小名显示亲昵或取笑,正如图兰会将他的小名改成女性化的“约娜”——以往他要是听到这个称呼,肯定会饱以老拳。
只是现,他可能再也别奢望从这口中听到他叫自己一声“约娜”了。
图兰停了下来。那张可怖的脸上仿佛出现了一丝属于类的情绪波动。
古弗心中一喜,他这是……还没完全……变得不是吗?还……有救吗?
他放下枪,小心的问,“杰瑞,怎么了?”
图兰没有回答。
“还穿着球衣,是夺冠之后跟他们一起出去续摊来不及换便服?还是故意不换……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和他们,到底发生什么了?”
古弗心中有无数个问题,却得不到一点回应。茫然之中,他忽然记起关于那晚的一些事——
他喝酒喝太多,半夜被尿意逼醒,经过窗户的时候拉起窗帘看了看外面,酒店外面灯火通明,仿佛不夜城,无数球迷还彻夜狂欢。
他记得自己当时还稍稍自恋的笑了一笑,觉得自己能成为今夜的主角之一,不啻生中的高光时刻。
高光……对,就那个时候,他就真的看到了并非比喻意义的高光!
那是,几乎可以照亮整个城市的强烈白光——
难道那并不是自己以为的烟花,而是……这次变异的原因?
回想自己看过的灾难片——核试验?外星?陨石?
古弗来不及多想,就眼尖的发现,图兰的手臂上,插着一小片锐利的类似玻璃的玩意儿,周围的血迹已经凝固,伤口很狰狞,但他似乎完全感觉不到疼痛或不适,就这么让它呆那儿。
古弗迅速想,或许是那道白光本身的影响并非覆盖太大的范围,或许是它的力量冲击到建筑物,飞溅的石块和玻璃碎片将破坏带到更远的地方?
——亏他还怀疑过是对方球迷搞破坏,他不禁苦笑,如果真是对方球迷搞破坏倒也好了。
茫然间,图兰仿佛也短暂的沉默之后,再度向他走来。
古弗不得不再次后退,“杰瑞,不要这样。”
他不想举起枪,对着曾经的队友、同胞、好友。他们刚刚并肩打垮了I国国家队,捧回了睽违多年的奖杯,他们还没回国走上大巴巡游、接受们的欢呼,还没好好考虑考虑下一步的打算……
图兰又朝他迈了一步。
古弗已经到了墙角,退无可退。“杰瑞——”
他终于再度举起枪,同时流下泪来。
但举枪只是个形式,他根本没有力气去扣下扳机。
他甚至想,干脆就这么死掉好了,既然连图兰都不再是了,那么可想而知,其他队友、教练,足球队之外的,B国的,其他国家的,估计还是类的,已经不多。
就算能从图兰手中逃脱,能够保证他从别的丧尸手中逃脱吗?
他握枪的手一整个无力,视线也被泪水模糊。而这个时候,他感到手臂一抬,枪管对上了什么东西。
古弗一愣,收住眼泪睁大眼,却发现图兰不知何时已经将他的手抬高一些,让本来平齐他胸口的枪对准自己的头部。
图兰的面部依然扭曲,但眼神——是的,他还有眼神——却诡异的平静,仿佛传达了什么不用开口的意思。
古弗不禁惊讶的张开口。
他是什么意思?他……没趁着自己意志薄弱的时候对自己动手?把自己同化成他的样子?
他居然抬高了自己的手臂,让枪口对准他的头部?他是暗示……自己开枪?
古弗的嘴唇微微哆嗦着,不敢肯定自己的猜测。
——图兰还保留类的依稀意识,他希望由古弗来结束自己非的生命!他还特意让自己瞄准他的头部!那是……对他来说致命的地方,对吗?
古弗的思维迅速跳转着……难道说,图兰一路凭借仅有的记忆,从不知哪个角落找回酒店,走上这层楼,来到这间房,找到他,就是为了这个目的?
古弗茫然间,图兰仿佛有些不耐烦,用自己的脑袋顶了一下他的枪,见他没反应,甚至试图伸出手,去够那个扳机,但因为这个动作需要一定精准度,他未能顺利完成。古弗惊醒过来,发现他的意图,忙不迭后退——图兰这是等不及了,宁愿自己动手吗?
隔着三步远,图兰表情诡异,艰难的做着口型,仿佛想要说些什么,让他明白自己的意思。但尽管他使出九牛二虎之力,嘴角肌肉——如果说那还是正常的肌肉——也只牵动了微不可见的变化。
但古弗却仿佛看明白,他仿佛明白了图兰想要发什么音,他甚至几乎听到了那个音——
“Yo……”
约娜。
——图兰认得他。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古弗此时已经没有余力去回想那些灾难片涉及相关部分的逻辑——或者说,那些灾难片其实根本就没什么经得起推敲的逻辑。
总之,图兰是用他仅剩的理智要求自己,请求自己,恳求自己——
古弗闭上眼,又睁开。
好吧,既然这是他的心愿。
只是他没有办法眼睁睁的给他一枪,看着昔日好友如何脑袋开花。
古弗机械的拆下床单,用它盖图兰身上,将他从头到脚都盖住。
他做这些事的时候,图兰动也不动,全身仿佛呈现一种放松的状态。
古弗凑近被单下面好友的耳朵,“杰瑞,如果有下辈子,希望们还能当队友,当好友。”
说完,他走开一点,举起了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