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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鹰负伤而回时,温妮正为唐锦臂中的黑色细丝头痛。
给藏鹰稍做检查,又塞了几粒丹药,温妮再次坐回唐锦身边,全部精神力都用来替唐锦驱逐黑丝,唐锦的精神力帮不上忙,因为只要他的精神力一离开原位,黑丝就会趁机逆袭而上,为安全起见,他的精神力现一动不敢动。
护卫侍者都退了下去,赤/裸着上身坐沙发上,由着温妮摆弄自己的右臂,唐锦用左手往一身狼狈的藏鹰身前推了推茶杯:“喝水。”
藏鹰忍着内腑如焚的痛苦,端过那杯茶,再靠回原位时,已是一头冷汗,揭开杯盖,看着里面居然真的只是一杯清水,藏鹰忍不住抬头看向腰背笔挺坐沙发上的唐锦。
对于藏鹰眼中的疑惑以及不敢置信,唐锦仅仅挑了挑眉,看唐锦完全没打算说话,藏鹰脸上的肌肉抽了抽,这小子是故意的。故意递给他一杯清水。
藏鹰低头,将茶杯里的水一饮而尽。
没搭理喝完那杯水后,连茶杯都没放回去,就闭目靠沙发上半晌没动的藏鹰,唐锦伸手身前几上的茶盘里再次拿出一个杯子,左手执壶,为自己也倒了一杯水,一口喝了下去。
清冽甘甜的清水顺喉而下,所流经处,生出融融的暖意,当那暖意漫过内腑,受损五脏火烧火燎的灼烈之感慢慢消褪,藏鹰长长吐出一口气,睁开眼。
竭力忍住再倒一杯的欲/望,藏鹰把茶杯放回茶几,“方才和钉子接头,被对方的堵住,拼着重伤,把那杀了。”藏鹰眉头紧皱:“虽然那没透露太多信息,不过,怀疑咱们的行动,对方可能已有所察觉。”
“钉子已经暴露?”唐锦目中利光一闪:“是一颗,还是全都露了行藏?”
藏鹰摇了摇头:“目前也许只有这一颗,不过,如今咱们手有限,又身处客场,以后的行动,只怕会更加艰难。”
两的脸色一时都显得有些凝重,闭目沉思了半晌,藏鹰睁开眼:“实不行,可以让那几位加入进来。”
唐锦挑了挑眉:“卫青是知道这事的,叶朱与孟驰也不用说,盛辉也还沉稳,但是,觉得依万宁、许世明、姜武他们三的性情,能帮上忙?”
想到那三平素里玩世不恭的行事,藏鹰有些头痛,他用力捏了捏太阳穴:“那就只告诉叶朱孟驰和盛辉,多一个,多一份力量。”
两正商量着,传来了一阵敲门声,一个侍者轻轻推开门:“主,一个叫法海的和尚楼下求见。”
“法海?”唐锦皱眉想了想,好容易从记忆里把这翻了出来,“好好招待他,这就下去。”
侍者关上了门,唐锦看向藏鹰,解释了一句:“是少林寺的执事僧,上次竞技大会前见过两次。”
藏鹰目中飞快掠过一丝亮光:“如果少林……”
唐锦自然明白藏鹰想说什么,他直接打断了对方的话头:“少林两千多年传承,对于统治阶层一直持亲近政策,但是,想要让他们赌上门派的一切为政府服务,还是别想了。”
藏鹰吐出一口气,忍不住苦笑:“这也是被逼急了。”
唐锦拍了拍仍然一心放自己胳膊上的温妮:“咱们去见见法海和尚。”
温妮服侍唐锦穿好衣裳,两站起身前,唐锦冲藏鹰说了一句话:“知道急着完成任务,不过,心态不稳,急功近利,这几近孤立无援之时,实不智。”拍了拍有些呆愣的藏鹰,唐锦笑道:“叶朱孟驰他们回来后,去跟他们说吧。”
直到两消失房门外,藏鹰才回过神来,他一脸懊恼地重重一拍额头:“本是让他办的事儿,居然就这么给推回来了。”又有些头痛:“只用三位,另三位要是最后知道了事情始末,该有多大意见?唐锦这狡猾的小子,太可恨了。”
温妮看着唐锦唇角得意的笑容有些莫名:“遇到什么高兴的事儿了?”
唐锦俯身自家宝贝诱的小嘴上重重啜了一口:“有些想升官,这不,利令智昏了,平日十分的才智,如今仅剩了五分。”摇了摇头:“这呀,就怕心态失衡。”
“啊?”温妮两眼中全是纹香圈儿。
左手揽着温妮的肩,唐锦翘着唇角:“这事儿,不用意。”
带着温妮,从二楼的旋转楼梯步下,走至一楼大厅的会客区,唐锦冲站起身的法海和尚双手抱拳一礼:“大师别来无恙。”
法海和尚右手胸前一竖,回了一礼:“谢唐施主挂念,贫僧一切安好。”法海的目光落至温妮身上,一眼看穿了温妮的实力,法海一惊后,又复欣然:“贫僧恭喜温小施主,京中一别半年,小施主福泽深厚,居然已升到十二阶了,可喜可贺。”
温妮含笑微微倾身:“多谢大和尚。”
三坐下后,法海和尚从一旁侍立的型尚手中拿过一个盒子,放至二身前:“地魔主灾难死亡,地魔的魔气入体,非大毅力及身具压倒性的实力不足以压制魔气的漫延,主持见唐施主高台上被地魔一所伤,特嘱贫僧带来寺中对症丹药,希望能助施主一臂之力。”
温妮的目光一亮,冲法海和尚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后,直接把盒子打开,把盒子里那丸红色丹药拿了出来。
仔细研究了片刻,温妮抬起头,小眉头微蹙:“大和尚,这个不是吃的?”
法海一笑,圆脸上眉目舒展,俱是愉悦:“小施主说得没错,这丹丸却不是内服的。”指了指那粒红得诡异的丹药,法海仔细指点温妮用法:“这丹丸是寺内秘方所制,材料难寻,成药不易,非大师不能炼制成,其用法倒也不难,只须唐施主胳膊上开个口,将丹丸放至血口处,引诱那魔气入丹即可。”
既知道了用法,温妮也没犹豫,直接唐锦腕脉处开了个口子,并把丹丸按了那口子上。
一直唐锦臂中,努力想要冲入心脏的黑丝,第一次出现了停滞,之后,开始慢慢倒退,向着腕脉处凝聚,黑丝每褪一寸,唐锦的精神力便往前移动一寸,一进一退之间,黑丝另一端终于开始浸透进那粒丹丸,有了开始,后面就更容易了,不过几分钟功夫,那黑色的魔气完全被丹丸吸收,温妮的精神力与能量同时唐锦臂中各处扫了几个来回,确定里面确无一丝残余,这才把那粒已变作黑红之色的丹丸从血口处拿开。
法海和尚看着唐锦没有一丝改变的脸色,忍不住赞叹:“魔气之厉,于其对能量的侵蚀无可抵挡,魔气入体,其痛不可当,痛不欲生者常自残肢体以求解脱,只是,体内能量既已被污,自残,也不过是饮鸩止渴,并不能完全驱离魔气之害。”说完,法海和尚又看向温妮:“掌门主持方丈送予小施主的千年菩提手串,可驱离一切魔害,小施主千万随身佩带,以防遭遇不测。”
温妮的手伸入口袋,从空间里掏出那串得自方丈老和尚的手串,“只要戴着就行吗?”
看着温妮手心处似乎更显莹润的手串,法海的眉心一阵跳动,止住满腹震惊与疑惑,法海和尚点了点头:“小施主只要戴腕上,便不虞魔教的一切阴邪魔气。”
本来打算再坐坐的法海和尚,看到那手串的变化后,便有些坐不住了,他也没再多说什么废话,直接告诉唐锦:“十万大山,山高林深,入其中,踪迹难寻,施主们行事千万谨慎为要。”看了一眼唐锦身旁的温妮,法海和尚皱了皱眉,经年含笑的眼中露出挣扎之色,他垂目略作思索,终于抬眼看向温妮:“温小施主与佛门素有渊源,事不可为时,可至寺避难。”
看着法海和尚带着型尚步出别墅,温妮有些不明白:“去少林寺避难?”
唐锦眯着眼,一边活动自己的右手,“他既说了这话,咱们记着就是。”伸手揉了揉温妮头上的短发,“不用担心,一切有。”
“哦。”唐锦的话,让温妮不再多想,既然不担心,心神便很快被放桌上那粒已变作黑红之色的丹药吸引了过去:“研究研究这个丹药,咱们要是能自己做出来,以后就不怕魔气了。”
“把那手串戴好。”唐锦制止了温妮伸向丹丸的手:“研究时记得小心一点,不可太冒险。”又想了想:“师傅不是给了一幅什么手套,记得戴上。”
见温妮听话地从空间里掏出一幅轻软透明的手套戴上,又将那手串也戴手上,这才伸手去够桌上的东西,唐锦放下心来,牵着心神已完全被丹丸吸引过去的温妮,向着楼上走去。
…………
法海和尚回到少林寺两仪宫的住址后,脚步匆忙地走到主持方丈的房门外。一个型尚从门口的蒲团上站了起来,合什一礼。
法海和尚挥了挥手:“主持可回来了?”
型尚回道:“没有。”
法海和尚原地打了两个转,唤来一个和尚:“法济,去比武台上找到主持,就说……”法海和尚顿了顿:“……就说寺中长老有消息传来,请主持回来主事。”吐出一口气,法海挥手:“快去。”
走到型尚先前盘坐的蒲团上盘腿而坐,法海闭目,飞快吟诵起了经文,那速度,让一旁侍立的型尚讶异地看了过去。
随着念经的时间渐长,法海吟咏的速度渐渐慢了下来,直至主持方丈一行回到别墅,他念经的速度已恢复至常态。
主持方丈带着法海走进自己的静室坐了下来,指了指对面的蒲团:“坐吧。”
法海施了一礼,坐了下来,此时,他的心,已静了许多,“主持,寺内长老传来消息,大量不明身份的十万大山出没,就连咱们寺外也已围了一群,虽不曾做什么动作,但其监视围困之意已显。”
主持长长的白眉动了动,“他们果然准备大会期间有所动作。”
“主持,法海不明白,为什么不直接把咱们知道的情况告诉京中来?”
主持抬目看了法海一眼:“法海,的心,乱了。”
法海双手合什,“主持,法海错了。”
主持点了点头:“咱们可以协助政府,但不可以主导,本末倒置,只会为寺内招来大祸。”
法海一惊,垂下头:“是。”
主持转着手中的念珠,过了足有一刻钟,老和尚再次睁开眼:“送药之行如何?”
法海抬起头:“唐施主体内的魔气完全清除,已是无碍。”看了垂目的主持一眼,法海又道:“温小施主功力大进,已是十二阶。”
主持的白眉飞快颤动了几下,手中念球一阵快速拔动:“十二阶?”
“是。”法海脸上再次露出了笑意:“主持放心,小施主气息运转混圆如意,丝毫没有滞碍之处,她的快速进阶并没有为以后的修行埋下隐患,想来,另有奇遇。”
主持轻轻点了点头:“如此,就好。”
“主持上次送小施主的手串,菩提珠内佛气满溢而出……”对上主持如电的眸光,法海竭力按住颤动的气息:“法海亲眼所见,那手串瑞气萦绕,绝不会看错。”
“手串是师传予,再转赠与她的,师徒二几十年加持,也不过是让其勉强进入法器之列……”随着一字字从口中吐出,主持眼中的精光慢慢都收敛了起来,直至变得如同平静的海面,没有一丝涟漪:“不知是何种机缘,能让法器发生质变,成为一件宝器。”
法海摇头:“第一次见到温小施主,虽已知她天资卓异,有着世难求的空明之体,却不想,她的运道更是不凡。”法海想了想:“观她与唐施主应该都已进入了修神之境。”
“哦?”
“唐施主完全将魔气控制了一条手臂之上,体内能量不曾被魔气侵蚀,更完全无视魔气对肌肉的伤害,去魔时神色不见丝毫改变,若非掌握了神魂之力,又岂能这般轻松!”
主持终于动容:“神魂的修炼,古已有之,只是,即使寺两千年传承,也不过是初窥门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