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抗御的原因,域名改为dsyq.org/感谢收藏^_^
“是。”清秀领命而去,清云代替我守在昱泓的床边。
我缓缓地打个呵欠,疲倦之色染上容颜。站起身时太快,脚步几欲不稳,却教一双手稳稳地扶住。
“放肆!”甩开他的手,我有些怒意地看向垂头之人。
这个小内侍,怎么有股熟悉感。
“你……”语音不自觉地颤抖:“抬起头来,让本宫瞧个清楚。”
他随着我的话,慢慢地抬头,那张熟悉的轮廓果然映在我的眼中。“怎么会是你!”我抓住他的臂膀,不可置信地询问:“怎么会是你!你怎么……”手指拂在他绛红的内侍服上,想不到鈭谦最终还是下手。
他的笑容飘远,却没有强迫的苦味。“我想留在你身边。”
“可你……”就算是留在我身边,又需成为内侍之身。“莫非是他逼你的?”
“不是,我自愿的。”
我颓然地按着桌边,先前的疲倦之色更深地涌入心间。“你疯了。”
“我的确疯了,陛下本欲派我去边关,将功赎罪,去边关戍守。但经历那夜,我怎会不知你如今在宫中的处处小心,你的身边到处隐藏着敌人,是我一手将你推入火坑,我怎可独自离去……”
“所以你就成了内侍,为了留在锦华殿。”
“是。”他肯定地点点头,续而又轻声说:“娘娘无须自责,这一切都是剑婴的自愿。”
当年鈭谦在兖州城外受袭,我在皇后湖意外救过他,没料想三年后他追寻而来,却将寄柔当做救命恩人,为报救命之恩,他将已与董熠表哥有婚约的寄柔强娶入宫,成为小刘妃。而我飘零于世,被父母为聘礼嫁入文府,为病入膏肓的文二公子冲喜。他瞧见我在风吟和文府老爷过世后被文府众人赶出府的凄凉,竟然自作主张地向鈭谦挑明一切,让鈭谦不得不将我纳入宫中,在他的护翼下生存。
又是他,在我决定在梅园终老时,告诉我,害我孩儿的真凶。昭月台之事,被安后设局,我与他都差点死在宫斗之中。而如今,他竟然为留在我身边,成为一介内侍。
是恨意还是恩情,我已无从分明,只觉得屋子里的烛火太过亮眼,无法将自己躲进黑暗中。
待了几日,昱泓病情好转,我本欲他病稍微好一点就送他回灼华宫,谁料想竟然惊动了秦太妃。不过她到底没有来锦华殿,只着白嬷嬷过来说了些让昱泓安心调养之类的话语,而鈭谦,直至昱泓病愈都未见他踏入过一步锦华殿。
不知他是真怒还是假托,鉴于此,我嘱咐清秀几个大宫女们小心护送昱泓回灼华宫。临走时,他垂着头不语,跨上木桥时又转过头,轻轻地说了句:“多谢母妃。”
他是舍不得的,但又不得不离开,因为鈭谦并没有旨意下来,我不敢留他,而他也是功规的,即使心里再不情愿也终须回到灼华宫去。直至他落寞的身影消失在远处,我才慢慢回头,派人去叫迎平回来。
这几日,迎平都在金翘宫里伺候,自然关于鈭谦的一切莫过于她最清楚。剑婴知我近来尤为心烦,也未上前叨扰,只在清云的指导下接受锦华殿一切对外的事物。
他就是鈭谦提醒我的一道活生生的例子吗?不过昭月台的误会便累得他成为内侍,那鈭斋呢?推出窗户,任由冷冷的风灌入屋内,我微微地探出头,遥望那间汹屋。
我决计不会放任鈭谦伤害他一丝,但眼下究竟有何法能保住他?若是鈭谦有心要伤害他,岂容我护得周全,心思转动间,却听闻走廊处传来极为微弱的谈论声。
我这厢窗户本与门同处走廊一侧,只中间栽种了一大丛的翠竹,这般大敞着,那厢的人不留意也瞧不分明。再者我向来不许其他人进入寝屋,宫人们都在正殿那厢守候。此刻夜静无声,沉下心思,微弱的话语反而挺得倒甚为清楚。
“你怎么这里?”话语中错愕惊讶,自然是归来的迎平。而与她对面而立的熟悉背影,刚好是剑婴。
迎平呆在我身边时间最长,也是知晓剑婴与我的前尘往事,此刻见他身着内侍服出现在锦华殿内,自然是错愕万分。
剑婴未曾回话,只摇摇头,微微摇动的背影似乎有千言万语又包含寂寥。
“你不是去了边关?莫非……”迎平的话语曳然而止,以鈭谦的手段要将他人前宣告去边关人后再弄回宫中也并无可能。
“是我自愿的,与任何人无关。”
“你怎么会!”迎平无奈地跺跺脚,我望见剑婴缓缓地转身,朝屋内看去,赶紧收回身子。
“就算去了边关又能真的躲过吗?”
去了边关也躲不过,我心中黯然,我以为剑婴的今天都是他自己求鈭谦的,没想到鈭谦仍旧留了一手。他决计不会那么简单就放剑婴去边关,哪怕与我并无真正的干系。
“更何况她身边毕竟没人。”他的话语黯了下去,几乎不可闻。
我退回屋内,心思久久不能平静,就连迎平站到身边请安都没有回应。他究竟还有多少手段会对我身边的人使出来,鈭斋又该如何办?
“娘娘……”见我神情恍惚,迎平又出声唤道:“奴婢回来了。”
抬眼看她,又朝她身后望去,剑婴早带上门,屋内只剩下我与她两人。收敛了心思,压低了声音朝她问道:“陛下最近可有什么动静?”
“陛下日日来金翘宫,探望昱景殿下。”她似思虑到一件事,欲言又止。
“还什么事?”定是有事相瞒,我追问道。
她仍有顾忌,顺着窗户朝山坡看去,眉宇间一片纠结。“永王殿下不希望娘娘再插手。”
他不希望我插手,他怎会不知后宫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地方,他不希望插手就是希望保全我吗?他的心里并非如他表现出来的一般,对我冷若冰霜,仍在时时刻刻保全我,他的心里还有我。
知晓迎平的心思,明白她定是不会背叛鈭斋,哪怕那个人是我。我不由得压低了声音说:“你可知苏宁安的死……又可知剑婴的如今……”
她闻言立即震惊万分,她当然知道苏宁安的死因,对于活生生地出现在她眼前的剑婴她又如何不知晓。“那么……那么……”她身子开始剧烈地颤抖起来,眼里一片清明:“下一个会是殿下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