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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二回 雨歇微凉(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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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来无论旁人如何说,陛下都对平萱坚信不疑吗?”

他那双深潭般的眸子终于被风吹开了云朵,“朕会一直相信平萱的,只要你呆在朕的身边。”

“嗯。”我就势靠在他的怀里,此刻才发现昱泓与迎平等人都退出了亭子。“陛下,臣妾想给昱泓选的师傅是永王殿下……”

“鈭斋吗?”揽住我肩头的手茫然抽紧,我装作不知地问道:“朝内的几位有学问的大人都已是帝师,臣妾曾听闻永王殿下与陛下乃是夏太傅所教,陛下日理万机,臣妾自然不敢叨扰,但永王殿下向来逍遥,所以臣妾才斗胆地想请陛下恩准,让永王殿下教习泓儿。”

他默然没有出声,我继续说下去:“陛下可让永王殿下在西书房教习泓儿。”西书房在龙乾殿的西边,若要去西书房就要先过龙乾殿。

他思绪片刻,突然挂上淡淡地笑意,朝我说道:“既然是平萱挑的师傅,朕自然是准了。不过,年节将至,皇后向来身子不大好,平萱往昔也参与过年节的准备,今年去帮皇后的忙吧。”

“臣妾遵旨。”

白日里下的雪终于在傍晚来临之前停下,我让清云和云儿一起伺候昱泓早早地在西厢歇下,状似疲倦地也回到寝屋里安歇。

天气一冷,我便很少外出,这也是她们清楚的习惯,当即迎平吹灭了蜡烛,自己留在外间里守夜。锦华殿一向偏远冷清,烛火一灭便异常的宁静。我缩在暖暖的被窝里,侧耳倾听窗外是否还会飘来熟悉的箫声。

今日下雪,夜间也不曾见到月亮出现,我微微地叹着气,不知那个人是不是真的恼了。明知道他不喜鈭谦,还要他每日出现在西书房,明知道他对我是真心,还要他去教导我的孩儿……可是朝内,除了他还有谁肯真心实意帮我?

鈭斋,是我对不起你。

等了良久,还是没有听到箫声,我迷迷糊糊地睡去。

梦里,一整片的梅花林,他一身白衣,手握碧绿的长箫,嘴角挂着淡淡的微笑,一双水润的桃花眼透过满眼的梅花看向我。

我提着裙摆,朝他跑去,娇嗔道:“还以为你恼我了,就此再也不理我。”

他依旧那副笑容,伸手将我头上方才碰触到梅树枝而掉落的雪拂去,宠溺地回:“我怎么会恼你……”

“那便好。”我环住他的腰,怕他会随着一阵风就消失在我眼前。

“傻丫头……”他的声音渐渐苍凉起来,飘散在梅树林中。

耳边响起熟悉的箫声,我抬起头,他已将箫搁在唇边,缓缓地吹奏起来。箫声缠绵悠长,又藏着淡淡的哀思,仿佛一副浓墨的画卷。

“你……”话未说完,我惊觉我的怀抱已空无一人。“鈭斋……鈭斋……”惶恐地朝四处看去,梅林依旧,枝头上朵朵盛开的梅花逐渐变红,一朵一朵,鲜艳夺目,像是被血浸染过的一般。

我惊吓着醒来,才发觉方才的不过是一场梦。但怀中的空虚感,还有那梅花的鲜红去依旧清醒地记着。

“娘娘……”迎平听到我在内间的尖叫声,披上件衣服便进到屏风内。

我朝她摆摆手,“本宫无事,你去歇着吧。”

她欲言又止,边走边回头张望。

我望着窗边露出的一丝缝隙,我怕冷却从不肯将窗户紧闭,怕将我与外界从此隔断。那是我唯一能够抓住的东西。

远远地,若有似无的箫声响起。

他确实未曾恼过我,他来了。

我悄悄地起身,裹上厚实的披风,轻手轻脚地从里间出去。

迎平定是没有睡着,正欲开口,我朝她“嘘”地做了手势,蹑手蹑脚地打开房门。剑婴此刻并不在屋外守着,我特地打发他今夜下去休息。

一路上虽没有月光,但这路又岂止走过两三回,只摸着也能到那间小屋。

门被推开,箫声哑然而止。

屋内还是那般黑漆漆的,我却感觉到他就站在面向寝屋的那扇窗户旁边。

“鈭斋……”话一出口,才发觉竟然是懦懦的。我在害怕,害怕刚才的那个梦境,害怕他突然消失。

他握住长箫的手垂在身侧,窗户是打开着,灌入一阵一阵的风,也吹飞起他披散在身后的发。

我朝他走去,没走两步,他却冷冷地出声:“娘娘深夜到访,所为何事?”

“我……”我顿住脚步,与他相隔不过一人的距离,却仿佛是相隔千万里。

“莫非娘娘不放心鈭斋,要亲眼确认鈭斋是否肯用尽全心教习大皇子?还是说……”他转过身,朝我走来,捏住我的下颚:“还是说娘娘反悔了?怕鈭斋将大皇子教坏?”

他的力气很大,似乎想捏碎我一般,我艰难地移动着,轻声道:“你怎么会如此看我?”

“哈哈……”他甩开我,面朝窗外,吐出的字却如同寒冰一般:“娘娘告诉臣侄该如何看?”

“我……”即使在黑暗中,我也感受到他满身的愤怒,还有眼眸中即将燃烧的怒火。

“你明知道我最不愿到宫里,为何非要拉我回来?你明知道我最不愿见那人,为何还要我日日都见到他?你明知道我的心是你的,为何还要我到宫里见你们夫妻的恩爱情深?你明知道……”他的声音越来越哽咽,终于再也说不下去。

“鈭斋……”我从身后抱住他:“我知道,我都知道……但是你若不帮我,就再也没有人肯帮我,难道你能眼睁睁地看着我被宫里的这些人斗死吗?我知道,你不喜那人,你相信我,终有一日,我会如数地都为你讨回。”

他苦涩地笑着:“你可知,我什么都可以抛下,只要你能在我身边,与我相守。”

“鈭斋……”手缓缓地松了,我将脸贴在他的背上,眼泪缓缓地流入他的衣裳内。“鈭斋,我什么都不会有了。是他毁了我的一生,是他害得我……再也没办法做母亲,享受天伦之乐……所以我也要毁了他,我也让他最重视、最珍惜的东西全部都得不到……”

“值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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