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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回 还恨西风(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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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歌舞升平,殿外是纷纷扬扬的大雪,从一早开始就没有停过。

我携了昱泓坐在鈭谦的左边首位,右边首位是寄柔母子。今年的年节亦是我准备,却与往年没甚分别,准备了绚丽的歌舞,各类的膳食。

鈭谦微微侧头,用目光询问着我为什么?在年节举行的新年国宴乃是万众瞩目之事,也是彰显自己才能的时刻,杜之薇与安青年年暗争,所出的大多是新奇好玩的宴会。他不解我为何不多用点心思做出一席无与伦比的宴会来。

我朝他摇摇头,压低了声音:“臣妾有负陛下厚爱,不过眼下边关不稳,与其花银子装点宴会不如省下点充当军粮,以备不时只需。”

他释然地笑了起来,“这事也就平萱你才能做得出来。”

我亦拂起衣袖,将半张笑脸藏了起来。

没想到,我屡次催促他立后,他竟然将所有的折子都留中不发,他这般拖着,我与颜敬亭也是束手无策,只好眼睁睁地看着年节到来,新人入宫。

礼部筛洋的名单画像,他倒先让我看过了,其中不乏出身大家又有贤名的女子。只是,选秀女素来是皇帝皇后亲自挑选,他突然交与我是信任还是新一轮的试探?我拿捏不准,借由国宴的准备拖着没下决定。

“恭喜陛下,贺喜陛下。”马寅徽突然出列,一揖到底。

“爱卿何事?”鈭谦亦是一头雾水。

但见他起身,不卑不亢地指着殿外的大雪,说道:“陛下看这雪景连绵不绝,所谓瑞雪兆丰年,来年必定是个丰收之年。”

鈭谦挑过眉,端起酒杯,没什么起伏的表态:“也许吧。”

今年的雪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大上许多,虽说瑞雪兆丰年,但是这般大雪若是一直下去,民间的百姓又会有多少人冻死呢?

马寅徽是鈭谦最宠爱的臣子,他这话出来,众人本都准备着出声附和讨个喜头,没想到居然碰了一鼻子灰,只得将口中的话又都吞了下去。

马寅徽当然也察觉异况,脸上神色不变,继续说道:“恭顺皇后去了已有半年,陛下政务繁忙,后宫之主仍旧悬空让臣等忧心。”

我脸色一惊,朝他看去,他怎么也逼起鈭谦立后了?寄柔闻言也是一震,惊慌失措地望向鈭谦,我并未如此做,而是悄悄地看向鈭斋。

他还似初见时的模样,慵懒地靠在椅背上,只顾喝着手里的酒,丝毫未被殿上的情势所影响。只我看见,他透过酒杯朝我微微点头,示意我不必惊慌。

我心中顿时镇定下来,旁若无人地为泓儿布菜。

鈭谦脸上看不出其他的情绪,依旧淡淡的神色。“此事以后再说。”

殿内众臣百相各出,有的长呼一口气,有的懊恼失神,果真是月儿弯弯照九州,几家欢喜几家愁!

马寅徽并不气馁,继续禀来:“陛下膝下只有太子和大殿下两位皇子,皇嗣凋零,还望陛下三思。”

他话刚罢,鈭谦就搁下手中的银筷,撑着头思索半天。

殿内顿时一片宁静,无论是众臣还是那些内眷均是面面相觑,猜不透这位帝王的想法。他在想什么,他想做什么,没人能了解的清楚。

雪花依旧纷纷扬扬,即使月上中天,依旧执着地洒满天际,遮住了天空里唯一的一处光源。

忽然,他转过头,目光深沉带着丝丝凉意。“朕已决定会在年节后纳入几位后宫,至于皇后人选,虽说是朕的家事,但毕竟关系重大,朕需要好好考量。不知马卿家还有何事?”

马寅徽随即伏地谢恩,此事便成为宴会里的一场小插曲,淹没在最后的焰火之中。

五颜六色的焰火,绚丽美丽,只是绽放的时间太短暂。我还来不及将它记忆在心间,它便从天空里陨落下来,飘散在风中,丝丝影踪均不见。

又是一年了。

我坐在铜镜前,慢慢地将头上的发饰取下。当初见到这些华贵的发饰时,我还忍不住惊愕,而如今已经看淡。

清秀在身后为我梳着三千烦恼丝,直至清云从屋外匆匆忙忙地走进来,这才打断我们之间的宁静。

“歇下了?”

清云点点头:“喜乐总管就在金翘宫,奴婢问过他才回来的。”

“都下去吧。”我从清秀手里将发丝接过来,自己对着镜子梳理起来。

清秀见我此般,有些担忧:“娘娘……”

我猜到她想对我说出什么,无非是让我想开些,身为帝王的女人就要接受这样的事实,他会许下诺言又不实现。宴会结束前他亲自吩咐道说是要锦华殿,没想到此刻却是在金翘宫歇下。是他的女人都应该心里有些愤恨,有些不甘吧。

“你们都下去吧。”

听闻我语气已逐渐重起来,清云拉过清秀退出屋外。

待她们带上门,我才对着铜镜里的自己微微笑起来。是他的女人才会愤恨,而我只有需要愤恨的理由,没有愤恨的必要。

这里,我用手按住心的位置,这里已经不痛了。

我正头疼他若是今夜宿在锦华殿,我便没了办法出去,眼下正合我意。我随意将发丝挽了髻,对着镜里的自己左右瞧瞧不甚满意,想想又拉开抽屉,在一堆发簪里翻找。

那支桃木的梅花簪依旧安静地沉睡在最里面,掩盖在珠光宝气之下。

约摸着过了二更,我才悄悄地推门而出。自从迎平去了之后,我便不再留人守夜,裹紧披风朝后山坡走去。

今日马寅徽之事定不是一件简单的事,他是鈭谦的宠臣,怎会公开逼他立后,除非鈭谦心里也想着要立后,但他这么故布疑兵究竟是为何?

一路之上并无箫声,小屋内照旧漆黑一片。

他竟是没来?我颓然地带上房门,摸索着向前。怕只怪我这么急躁的性子,他未必时时刻刻与我想的一致。是我在不知不觉间,已养成了一种习惯,一遇见难事第一个想找的人便是他,鈭斋。

突然,身后袖风浮动,我被带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我还以为你不会来。”连我自己都没察觉到,口气中有些小小撒娇地埋怨。

他将我拥在怀里,头靠在我肩上,手上不肯松开一点劲。

那样的满足从他的怀抱传到我的心里,这一刻我信他曾经说过的话,我是他的珍宝。

黑暗中悠长的寂静,仿佛一世的永恒。

“马寅徽今日之话到底是何意思?”

“我的傻女子,他不过是在代人催你而已。”他似孩童般的顽皮,捏起我的脸来。“朝内最近都在上奏折要陛下立后,陛下怕是不想在你和淑妃之内选出。”

“他不从我和寄柔中选?”我疑惑地看向他,屋外的雪已经停了,从窗缝中渗入的丝丝光芒映照在他身上,还真像个狐妖。“宫里如今只剩下我与寄柔,他不从我们之中选,难道要从礼部遴选出的后宫人选中选出一个?”

他点点我的鼻头,“他要马寅徽催促,无非是想让你早日决定哪些人选可以入宫!按他从前的作为,皇后的人选必定出自名门望族的。”

那倒也是,我与寄柔同出商贾之流,鈭谦真要咽后必定会选一个家世的,这样才能牢固他的皇位。看来我还是想得太简单了。

“即便如此,”他揽过我的腰,眸中流转着难得一见的认真:“即便如此,你还要那个后位,还要留在他身边吗?”

我欲避开他的真挚,却被他捧住脸,逼我与他对视。

“告诉我,后位对你真的那么重要,还是……你的心里对他从未忘情?”

他的双眸染上一丝痛苦之色,我失神地抚上,轻声低喃:“那么你呢?你能放下多年忍辱负重得来的一切,随我远走高飞?”

“我愿意。”

他坦荡而言,竟是没有半分的犹豫。

“可是,”我还是避开他的目光,怕见到他痛苦无措的神色。“纵使你能抛下,我却不能抛下我的怨。”

我仓皇转身离去,一瞬间似乎听到他低低的叹息声。

“原来……即使他伤你那般深……我爱你那么多……你的心总是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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