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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说洋溢着巨大权利诱惑的深宫,就算是百姓人家中的文府,都总有层出不穷的阴谋暗斗。为金钱,为权利,为宠爱,争来夺去。
安淑仪本意是想借由安抚我来讨好鈭谦,扭转她在鈭谦心中的坏印象,重获他的宠爱,却没想到会被我加以利用,为自己挖了一个陷阱。软弱,善良,在深宫大院内只会变成自己的软肋,这里需要的是计谋与步步为营。
以鈭谦的秉性,锦华殿内必定有他的人,纵使没有他的人,宫里本就是个是非之地,我今日被安淑仪气晕过去的事情一定会在极短的时间内传遍整个后宫,也一定会到他的耳朵里。
若他真心爱我,怎能忍心见我被人如此对待?且挑一切事端的缘由,是我永久地痛,也是他心中的缺憾。
屋内的红烛摇曳着微弱的火光,我不畏春寒地让清云将窗户打开,摒退所有人,独靠在床边,凝望着那滑落下来的入水月光。
能相伴我度过长久黑夜和寂寞人生的,只剩下这一轮的明月。恍恍惚惚间,我已经在红尘里浮沉半世,失去的、得到的终究都成了烟云。曾经渴望能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那么卑微的愿望却始终离我太远。命运将我一次又一次地推入悲哀地谷底,就连反抗也成为下落更快的动力。
寂静的夜里,除却我偶尔发出的长叹声,还有一道微弱的声音悄然地停留在门外。知道今日发生一切事的他不可能不来锦华殿,我只是在等,等他会是驻足在木桥外,还是在我的门外。
我轻蔑地一笑,唇边缓缓地小声吟唱出不知何时听过的小调:“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 青青子佩,悠悠我思。纵我不往,子宁不来! 挑兮达兮,在城阙兮。一日不见,如三月兮! ”
如此这般反复,在唱到声音渐渐嘶哑,门终于在我的意料之中被人打开,露出一袭龙袍的鈭谦。
“平萱。”他的声音也跟着我仿佛带了几丝的嘶哑。
歌声哑然而止,我呆望着他,又似乎透过他看向遥远的地方。
“平萱,”他的双眸中赫然染上了痛苦的神色,将我揽到怀里,轻声低喃,似说给我听又像是说给他自己的一般。“别再唱了,朕来了,朕在你的身边。”
我慢慢地抚上他的后背,反抱住他,脸上挂着苦涩的笑容。“陛下为何还要来?”
“朕如何能不来?”
我顺势靠在他的怀里,脸上犹有泪珠地说:“生为女子,不能为夫君开枝散叶,生为嫔妃,不能为陛下抚育皇嗣,臣妾……臣妾到底还有何用?”
我在安淑仪送来的礼单里挑出几件来,故意地将它们说成讽刺我不能有孕的别样含义,于是气恼安淑仪的嘲讽,生气将玉枕打碎。鈭谦从前便想让我为他生儿育女,前几日落水时他仍要御医治好我的这个旧疾,他的心里必定还是和我有着同样的缺憾,小小的痛楚。
“可是即便是如此也并非臣妾所想,为什么她还要刻意嘲讽臣妾,狠狠地踩臣妾的心?”我惨烈地笑起来,笑声夹杂着控诉,在寂静的夜里显得尤为凄凉。“我已得不到最爱之人的心,亦不能拥有自己的孩子,为什么还要来将我的心伤翻出来再狠狠地踩上一脚?”
“平萱……”他抬起我的下颚,许是我频临癫狂的神色吓到他,他的动作竟比往昔更加的轻柔与珍惜。“平萱,谁说你得不到所爱之人的心?你拥有的是朕的心啊,谁说你不能拥有自己的孩子,朕会悬赏可以治好你旧疾的大夫,朕不会再辜负你一分……”
“你的心?”我抚上他的脸颊,多熟悉的一张脸,犹记得当初他亦是这句话对着初入宫,对万物都害怕不已的寄柔这样说的。我轻轻地摇头,“你的心从来都不是属于我的,属于我的只有你的嫌恶与利用。如果……你真的不放心我,我也可以不随泓儿去封地,我可以去一处庵堂,从此青灯枯佛度此余生……”
“不……”他的唇带着夜晚的凉意落在我的额头上。“平萱,你究竟要朕怎么做才能信朕?朕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朕的心就属于你了。也许在很久很久之前,鈭斋问朕讨要你的时候,朕就不愿意对你放手了。”
鈭斋向他讨要过我?是什么时候?
眼眶里刹那间聚集了泪水,那个只能存在我记忆里的男子,在他离开之后我才逐渐地发现看似风流花心的他为我而付出的似海情深。鈭斋,你教我如何能忘却你,教我如何不会为你而伤心?
而如今,我只能包住鈭谦,将眼泪尽数地滴落在他的肩头。
我不知自己昨夜在鈭谦怀里哭了多久,只觉得今早眼睛肿得十分厉害。清云进来时瞧见我这般模样亦是被吓了好大的一跳,以至于我现在躺在床上让她为热敷着红肿的双眼。
“娘娘……”她眉间藏着欣喜,想必是碰到今早从屋内出去的鈭谦。她不说,我亦猜测得到,在这一群的宫人中,无人不在为我的失宠而担心不已,我一而再再而三的与鈭谦闹着别扭,公开地拂圣意,鈭谦能容忍我到如今已是恩宠有加,他们皆害怕我真的一朝失宠,让锦华殿变成另一个北苑。现今鈭谦的所有的表现无一不在说明我的与众不同,自然恩宠也不比常人。这番的恩宠,即便是身为帝王宠妃数年的淑妃寄柔也有过之而无不及。
“娘娘,请恕清云大胆,”她突然翻身跪下,语气坚定地说:“奴婢本不能对娘娘与陛下之事说上一言半句的,但奴婢觉得,娘娘这些日子是闹得有点过了。陛下毕竟是皇帝,拥有三宫六院,要是一不小心真的惹怒了陛下,吃亏的怎么算都是娘娘。”
我摆摆手,示意她平身,轻声笑道:“但凡宠妃都会有些小性子,本宫要做宠妃自然也得耍些小性子。你莫着急了,一切本宫都心中有数。”
她自是不知,我的这些小性子无非都是故意使出来的,我只是想知道在鈭谦的心底,他究竟能容忍我到什么地步!但眼下怕是到了边缘,我不能再咄咄相逼,亦见好就收。毕竟失去颜敬亭,我现在能依靠、能拥有的只有鈭谦的宠爱与容忍而已。
“娘娘。”我正深思间,剑婴缓缓地走到屋内禀奏道:“恭喜娘娘,小人刚接到消息,陛下今早在前朝下了旨意,册封大殿下为雍王,待及冠大婚后再前往封地,而贤妃亦有旨意,陛下已有了旨意,让她闭门思过。”
“真的?”我不由得心花怒放,我想要得到的结果无非就是这般,不枉费我付出那么多的心力。我要争的就是泓儿的王爷位置,再者是贤妃被废,这样宫里不过只剩下江嫣和夏欣婉。
“朝上有什么话出来?”按祖制,皇子封王均要及冠或老王爷去世才能以幼龄独子为王,当年鈭斋如此受德睿皇后喜爱也是因第二条才能封王,如今倒是为了泓儿破了先例,朝上想必也不会太平静。
“朝上确实有话出来,安大人和杜将军均是反对,但因由马大人的一力承担,这才定下来。”
难怪前些日子,鈭谦总是召见马寅徽,他果然是早就胸有成竹,不过是在犹豫而已,偏我这一剂剂的重药接二连三地下下去,他才会提前做出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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