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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没有吴妈的第一个夜晚。。.
没有人会关心她晚上会不会饿,也不会有人给她准备夜宵,甚至连她没吃晚餐,也不会有人在意的吧。
连洛霆也不在意了吗?
昨天晚上,她一直跟洛霆在一起,怎么可能有机会把吴妈的尸体转移……
手机上的信息,她敢肯定,是被婆婆做过手脚了……
还有注射器跟药,笛安安更确定,也是婆婆找机会放到她包里的。而洛霆此时沉浸在失去吴妈的痛苦里,思绪混沌,根本听不进她的解释。
这一夜,笛安安又一夜无眠。
同样一夜无眠的,还有欧洛霆,他坐在楼下露天泳池旁的长椅里,一坐便是好几个小时,直到下半夜,夜深人静的时候,凉风拂起他的乌发,他心中的恼意才随风驱散些,思绪也渐渐清晰。
自己查到的明明是比亚迪行驶的轨迹,如果真按那个男人所说,那比亚迪上是没有GPS的,因为GPS被人调包了……
于是,他真的走到车库去察看,结果让他震惊,GPS真的不见了。也就是说,这辆比亚迪在GPS不见的情况下,去哪里都调查不到,唯一肯定的是,有一辆车带走了吴妈,并将她埋于荒野。
所以,他在交警大队查到的行车记录,并不是妈妈的车……很有可能是那个男人的车……怎么会这样?
难道真的是安安做要,要嫁祸给妈妈吗?
楼上,某落地窗前,韩美萍轻掀开落地帘,露出一双幽灵般的眼睛,看到车库亮起的灯,她唇角轻扯,扬起一抹诡异的笑。
泳池旁边的长椅里,欧洛霆脸色沉怒,他的心情沉浸在这种震惊里,久久难以平静。
想起今天无意中看见的照片,他的心又很痛,很痛很痛……
她去见夜祺了,她竟然去见夜祺……
虽然她给的理由很合理,他也相信安安不会背叛自己,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当他看见她跟夜祺出现在同样的照片,他没有办法不去在意,或许是夜祺太过完美,或许是他太在意笛安安……
他这么爱她,当然也希望她像自己爱他一样来爱自己。
他记得自己有跟她讲过,不希望看到夜祺跟她走很近,因为他会嫉妒。
他这么在意,甚至拉下尊严提出这样的要求,她竟然完全不当一回事。
还有安安,下午的时候跟自己讲的那些话……她说妈妈有严重的心理问题,他不知道这是事实,还是她在掩盖什么。
此时此刻,他的思绪很乱很乱……
对于妈妈,洛霆是感觉陌生了,他们很少交流,虽然生活在一起,却比陌生人还要陌生……妈妈是个什么样的人,他完全不了解,因为他不曾接近。
她真的有心理问题吗?
次日清晨。
殡仪馆的人将吴妈的骨灰送进了欧家,仅仅一个晚上,便处理好了。这是洛霆的要求。
韩美萍不动声色,装作对一切都不知情,吴妈骨灰盒交到老爷子手上的时候,她表现得很欣慰,对工作人员表示了感谢。
客厅里,她始终陪伴在老太爷身边。
老爷子捧着吴妈的骨灰盒,神色黯然,这两天,他的精神状态明显不如从前了,这一刻,稍稍安心了些,尽管还沉浸在无尽的悲伤里。
“洛霆,吴妈的尸体明明不见了,你是怎么送去殡仪馆的?”殡仪馆工作人员走后,爷爷百思不得其解,浑浊的眸子里满是哀伤。
欧洛霆面无表情地望着爷爷手里的骨灰盒,眉宇间尽是无法掩饰的受伤与落寞,“爷爷,一切都会有答案的,会有人亲口告诉你。”
韩美萍也没有做贼喊捉贼,她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陪在老爷子身边,神色哀伤地挽着他臂弯。
“洛霆,你负责把吴妈送到墓园吧,找一个宁静的位置,让她安息。”老太爷交待。
客厅里被一种凝重的气氛笼罩着……
欧洛霆从爷爷手里接过骨灰盒,转身走出了院子。
当黑色沃尔沃行驶出院子,还没开出很远,离林荫道上那个瘦小的身影越来越近,他眉峰深敛,放慢了车速,然后缓缓地将车停在她的身边。
笛安安止步转身,透过摇下的车窗,愣愣地凝视着他。
欧洛霆却将视线拉向正前方,眉心微蹙,内心一片焦灼。而她帆布鞋的鞋底仿佛被黏在地上,脑海里有一瞬间的空白,她不知道该跟他说些什么,不知道此时的他是否听得见自己的解释,还是应该转身离开……
可是,在那么多的证据面前,她的解释又显得多么苍白无力。
“上车吧。”他的喉咙里透出沙哑,目视前方,并没去看她。
笛安安能察觉到他难消的怒意以及倦意,昨天晚上,他应该也没睡好吧,但同时也能感觉出他对自己那种矛盾的爱,她手心冰凉,亦如她的心。
然后,她绕过车身,正准备拉开副驾驶室的门,手指却愣住了,欧洛霆说:“你坐后面。”因为,她看见副驾驶位上,安静地放着一只骨灰盒。
微微拧起眉毛,笛安安拉开了副驾驶室的门,捧起骨灰盒,然后坐进去,将盒子放到膝盖上,关上车门。她的心情,比任何时候都沉重,这是离吴妈最近的时候,她可以把她抱在怀里。
一瞬不瞬地盯着前方,她什么话也没有说,眼中酸胀厉害,她只有紧咬了唇,强忍着泪水,不让它掉下来。
欧洛霆侧目看了她一眼,眉宇间浮出一抹忧郁,然后,他开车将她带到了墓园,按着正规的程序将吴妈安葬好。
两个年轻人,各自为吴妈献上一束美丽的雏菊,以此寄托哀思。
心里的难过丝毫不输给对方。
回来的路上,沃尔沃在一个十字路口停了下来,“还要去鞋店吗?”这是欧洛霆上车后,对她说的第一句话。
“是。”她的声音很轻,回答得毫不犹豫。
狭小的空间里,一时间谁也没有再说话,车子也没有启动,就这样靠边停在那里。俨然成了一道风景。
片刻之后,欧洛霆似乎冷静了些,脸色也终于没那么紧绷了,他微微蹙眉,心情仍然沉重:“真的不是你做的吗?我需要听实话。”然后,他看向她,声音难过而低沉,“你知道,只要是你说的,我都会信,所以,请不要骗我。”
她转眸迎上他的目光,“洛霆你一定是太难过了,所以失去了判断……”
“你别跟我说这么多,你回答我,吴妈的死,吴妈的失踪,都跟你没有关系对吗?”他凝视着她,声音低沉,眸子里那抹期待混合在难过里,如此复杂。
“当然没有!”她坚定地说,“我对天发誓!但是……”
他紧凝着她,“但是什么?”
笛安安心中蔓延着酸涩,“但是吴妈肯定是因为我而死的……”想起那晚婆婆的耳光,她就心如刀绞,“我被烫伤的那一晚,我也不说是你妈妈故意的,但我真的很小心,没有碰到她,后来吴妈进来了,她为了保护我,跟你妈妈吵起来了,你妈妈当场就打了她一个耳光……然后,然后吴妈见势不妙,强行把我推出来要我先走……我上楼了,之后的事情,什么也不知道,直到你妈妈在走廊里喊吴妈,然后我叫你出去看看,你回来后,却告诉我,吴妈死了……那一晚,我一直依偎在你的怀里,你也很难过,却一直在安慰我,整整一晚,我都没有碰到我的手机,甚至……我都没有看见我的手机,洛霆,你说我怎么跟人家发信息呢?还有我的化妆包,自从怀孕以后,我都没有碰过,我可以保证,用我们的婚姻保证,那瓶药不是我放进去的,我也没有买过注射器……”
“你是在解释吗?”听她说了这么多,他终于忍不住,打断她,“我只需要听一个结果的。”
“洛霆……”她心里翻滚着苦涩。
欧洛霆沉了沉脸色,莫名心烦,“你既然都已经在解释了,那你跟我说说昨晚那个男的怎么回事?”
她呆滞地迎视他,惊愕地问,“你还是不愿意相信我?”
“不是不愿意相信。而是条条证据都在指向你,我没有办法视而不理。”
“那你打算怎么理?”心中刺痛翻搅着她的心,“我说了呀,你去报警,让警察调查我。”
他看向她,眸色阴郁,“你明知道我不会。”
“洛霆,我觉得我们都需要冷静。”她的眼里一片湿润,转眸看向窗外,她说,“送我去鞋店吧,下班不要来接我,我去向晚家住几天。这些天我也很累,我需要休息。”
车子没有启动,过了许久,才传来他的声音,“你什么意思?”
“我觉得你需要时间冷静。”她静静地瞅着他,心如针扎,“而你看到我,根本冷静不下来。”
薄薄的唇如刀裁般冷凝,他闭闭眼,“不要跟夜祺见面,我会难过的。”然后,他启动了车子。
笛安安望着他冷峻的侧脸,一瞬间,在他那低沉的声音里听出了很多很多东西。
黑色的沃尔沃很快地融入了车海,然后一路上,谁都没有开口说话。
对于洛霆的态度,笛安安很心酸,但也能理解,他从小生长在那样极度缺乏母爱的环境里,吴妈可能是除了爷爷以外唯一给过他温暖的人,这样一个活生生的人,突然不明不白地死了,性情中人都是难以承受的。
要走出来,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所以,她并不怪他……
她只遗憾自己不能陪他走出低潮,因为自己不幸地成了他的怀疑对象。
尽管她对他也有些失望……
欧洛霆真的把笛安安送到了鞋店,看着她开门下车,走入店里,他的喉咙干涩,始终不知道该如何留住她。也不知道应该解释些什么。
握着手机,扯下三个字数,拇指在拨打键上方停留很久,他犹豫了……
如果不是安安做的,那他报警,请警察查明真相,不但可以还安安一个公道,还能将凶手绳子以法。
可如果,是安安做的……
如果不是安安,而是自己的妈妈……
在这种矛盾中纠结了整整一天,他最终还是放弃了,决定自己想办法查明,对笛安安和韩美萍,他都布了控。
似乎知道儿子的行动,也料想他会这么做,韩美萍这几天变得很安份,亲自为欧天威换衣上药,任劳任怨,丝毫没有半点不耐烦,也没有说什么过激的话。
欧家别墅。一个礼拜以后,大家几乎都习惯了这种没有吴妈的日子。
也在这种相互安慰中从失去吴妈的痛苦里渐渐走了出来……
笛安安还住在苏向晚那里,只是今天,她偷偷潜回了家……
楼上某房间。
落地窗前,欧天威坐在轮椅里,盛夏的暖阳照在他的身上,和以前相比,他又瘦了,韩美萍刚给他换了干净的衣裳,此时的她,正拿着银梳小心翼翼地替他梳头,“天威,你应该剪头了,你看你头发可真长,还挺乱的。”说着,她打开旁边一个抽屉,从里面取出一把剪刀。
阳光照在刀刃上,闪出刺目的光!
欧天威呼吸漏了半拍,就连眼神里都爬满了恐惧。
“怕什么?”她的声音很轻很柔,左手用梳子梳起他凌乱的发,右手拿着剪刀,咔嚓一下!一小捋头发掉落下来,动作如此熟练,她神情专注,却似乎挺享受这个过程,“或许我没有吴妈剪得好,不过你也不需要出门,就算把你头发剪坏了,你也不要在意。大概除了我,不会再有人见到你了吧?因为吴妈死了……”她又走到他身后,动作依然轻柔,但能明显感觉到男人微颤的身体,她唇角上扬,声音如水:“天威,你想知道她是怎么死的吗?我想不用我说你也会知道的。”
剪完了头发,她打开床头的壁柜,从瓶子里取出一粒小药丸,端来一杯水,在他面前弯身,若有所思地凝神着他,“天威,你该吃药了。”
欧天威吃力地想摆正脑袋,却无奈没有力气,最终只能歪着头迎视那么抹目光,他晃着脑袋,整个人高度惶恐。
“吃了就好了。”她笑着,眼露决狠,一抬手,大力地捏着他下巴,强行将白色药丸塞入他嘴里,然后给他灌了一口水……
欧天威在毫无选择的情况下,吃下了那粒白色药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