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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是下午时分,马上要入夜了,因为如意坊的突然干涉,大家在斗艺赛上准备的东西都滞留在家中。.
按如意坊主所说,有事情都找月奴,便纷纷的提出自己所要的东西,包括五色缤纷的上等锦做的罗裙,还有各种精美的头饰,也有要古琴、笛子类的,各种各样的要求。
月奴始终保持着脸上得体的笑容,吩咐了手下的侍婢,一一从仓库拿来。
“您好,月姐姐,我需要一架古琴,”轮到叶念雪了,她款款的走上前,行了个礼节。
月奴笑意盈盈地看着叶念雪,不愧是叶国公府中的嫡小姐,不卑不吭、礼貌又家教,不像那些小门效的人,把小姐们、少爷们的架子都摆到这里来了。
月奴挥手招来一个侍婢,然后在她的耳边说了些话,那侍婢便离去了。
月奴伸手示意道:“叶小姐这边稍等下,奴婢已经差人去取了。”
念雪点了点头,便立到一边去了,心中只道奇怪,为何取琴要上楼去?之前也有要琴的,可都是从这一楼拿的。
这下便轮到了水晶,她走上前来,也行了个礼,月奴笑意加深了几分:“你这是要些什么呢?”
“水晶想在明天的大赛上跳一支舞,比较灵动的那种,不知道月姐姐可有什么主意,还望月姐姐指教?”
月奴伸手示意一个双手端着托盘的侍婢上前,拿起托盘中的东西:“这件天蓝,白色相间的罗裙如何?”
水晶接过,仔细打量,眉间喜色难掩,好一件做工精致,设计亮眼的罗裙,如天空般的浅蓝色,还有如冬天般雪的白色,相连成为裙子的飞袖、裙摆,腰间还缀了浅蓝色与白色的水晶、玛瑙,一穿到身上,就有种沁人心脾的感觉,特别是在现在炎热的夏天,能大大的给观客们视觉冲击,她都能想象自己在大赛上,翩翩起舞,光彩夺目,艳压群芳。
正思着,手中的罗裙却叫一股力量夺了去,水晶回神定目,顿时面如死灰,她的梦破灭了,她的嫡姐水珠此刻得意洋洋的站在她的跟前,手中拿着那条罗裙。
“这裙子竟是第一绸缎庄的做工,料子可真不错,本小姐喜欢。”那水珠用美目斜睨了水晶一眼,手中拿着那裙子便要离去。
这突然发生的如强盗般的事,抓住了众人的眼球。
水晶木讷地站在原地,双拳紧握地贴在腰间,朱唇紧闭,突然地她说道:“姐姐,那裙子是月姐姐给我的,不是你的。.”
水珠回头,目光中透露着不屑:“水晶,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与嫡姐这样说话,就不怕回去了,被家法责罚。”
这下,众人恍然大悟,原来是嫡女与庶女的争斗。
“难道是嫡姐,就如此欺负庶——庶妹?”说出庶妹这两个词,水晶几乎用尽自己所有的力气,她对自己的身份向来是三缄其口,现在却在大庭广众的被水珠用一种羞辱的方式宣布,她怎么会让水珠白白的欺负了去?
水珠有一丝诧异,今日庶女水晶与往常不同,竟敢跟自己顶嘴,反了天了这是!
“既是庶妹,就应该摆正自己的位置,嫡女面前哪有你庶女说话的地方?若是天下庶女都像你这般,将我北朝的法律置于何处?那内宅岂不是乱套了?”水珠眯眼道,这个水晶,今日是想让本小姐下不了台吗?那就走着瞧。
本是一场强壤夺的戏,被水珠弄成一场嫡女跟庶女高低的戏,这一场戏,水晶惨败。
围观众人附和:“是呀,嫡女本就应该高庶女一等,若是放在平等的位置,岂不是乱了套。”
不言而喻,这都是嫡女、嫡子们,哪能让庶女跟自己平等,特别是在家中遭受了庶女欺负的嫡女,恨不得用目光杀死水晶,她现在就是狠毒庶女的代表。
水晶就站在人群中,接受众人眼刀子的洗礼。
月奴悲悯地看了眼水晶,这都是命,既是上天给的命,就得按着命过。
“下一个,您需要什么?”
……
“叶小姐,您的琴,”侍婢抱了一把琴走下来,琴是用绸布蒙着的,看侍婢动作小心,念雪心里不禁多了一分好奇,很珍贵吗?
小心接过,念雪便抱琴上楼,打算上楼放置在桌子上再看,凝水本坐在一边看嫡女、庶女之争的戏,见叶念雪上楼了,马上屁颠颠地跟了上去。
“念雪,念雪,”地肉麻的叫唤。
叶念雪自顾上楼,懒得理这样的无赖。
咱们玉面公子少爷被美人嫌弃了。
上楼,念雪放在亭台的琴台上,拉开绸布,目光惊诧,悲喜交加,竟然是焦尾琴,是娘亲的琴。
还记得小时候,娘亲经常在树荫下弹奏,爹爹浅酌美酒静静地听着,自己跟妹妹用小手撑着下巴,听得似懂非懂,只觉得好听,那是爹爹送给娘亲定情礼物,这琴是北朝三大琴的琴首,千金难买,爹爹当初四处寻找、各种托关系寻找,最后还是一友人千里寻来赠与的。
逃难时遗落在家中了,早就丢失了。
现在却在如意坊中见到,如意坊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这琴——看着不错,”凝水弯着个腰,伸手去摸。
叶念雪眉头一蹙,伸手重重地将她的手打开:“你别碰它。”
凝水摸着发麻的手背,满脸委屈:“干什么那么凶?不就是摸一下嘛?用的着吗?”
咱少爷撒娇了!
叶念雪冷冷地瞧了凝水一眼,抱着焦尾琴回了房间。
凝水一屁股坐在凳子上,气呼呼的看着叶念雪紧闭的房门,自己脑袋是不是长虫子了?还是一种叫糊涂的虫?为什么看到叶美人,就想去调戏她?难道自己当久了男人,真的喜欢女人了?还是上次不小心摸到她的xiong,所以被se诱了?我堂堂第一大黑帮的少当家怎能如此没出息呢?
抱xiong——气呼呼。
一阵琴声从叶念雪的房间传来,叶美人在弹那把琴呢,听着还真不错,好听!就是听不懂。
夜还未深,平时灯火通明的如意坊此刻已经进入沉睡中,为了明天的斗艺赛,大家都早早的睡了。
时间推移,夜真的深了。
“月姐姐,”守楼的侍婢屈身行礼。
月奴提着个灯笼:“都去睡吧,得休息好才行,明天有的忙呢。”
“是,”众侍婢退下,
昏暗的楼道中,只点了一掌微弱的灯笼,只见月奴挥了挥手,有几道影子在长廊中闪过,然后消失不见。
月奴提着灯笼,往楼下走去。
安静,安静,整个如意坊都是。
突闻,一声微弱地吱呀开门声在如意坊中响起,是在四楼,一个身影窜了出来,仔细一瞧,原来是水晶,她想干什么?
只见她穿过几个房间,站到了一个房间的前面,四周张望了下,然后推门进去,房间里有四个睡熟的人。
水晶站在水珠的床前,看着她那张跟自己相似的容颜,心中恨意翻滚,同是父亲的女儿,待遇却是一个天一个地。
水晶弯腰,探手,伸向水珠——的枕头旁。
她知道水珠会随身带着一个盒子,里面装了自家制的上好的胭脂水粉,他们水家事京城头号胭脂水粉富商,品质一流,深得达官贵人们夫人的喜欢,可自己却从来没有用过,大娘说,水家的胭脂水粉自己一个庶女配用吗?她女儿水珠才真正配的上,所以将上好的,最受欢迎的胭脂水粉通通的给她自己的亲生女儿。
轻而易举的就找到了盒子,水晶将盒子打开,拿起了装着水粉的行子,然后从袖子中掏出一包药粉,是硫磺粉,她早早的就准备好了,毁掉水珠的容颜,让大娘看看,到底谁才是水家的掌上明珠,到底谁才能辅助水家在京城扎根得越来越深。
倒了硫磺粉,水晶将东西归位。
她的脸色挂着讽笑,水珠,明天我要你尝尝什么叫做地狱,我一直生活着的地狱,她偏头看着挂在一边的蓝白罗裙,冷哼了一声,自己还没有笨到去毁坏裙子。
水晶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就在她走了后,一个身影从屋梁上跳了下来。
翌日清晨,如意坊陷入了热闹中。
美人对镜梳妆,用珠钗、发带点缀自己及腰的秀美长发,描眉,扑粉,上胭脂、口红,穿衣,过程复杂,却富有一种淡淡的漂浮于空中的奶香味,让人迷醉的感觉。
男子梳妆就没那么讲究了,由侍婢服侍,洁面,漱口,利落的束好头发,穿衣,整理好衣襟便完事了。
从楼上的窗户看出去
在用过早餐,便开始紧锣密鼓地抓紧时间练习,练习舞步,调试琴音,笛子、琵琶等,整个如意坊犹如一个闹事。
凝水此刻如热锅蚂蚁,在自己的房间如陀螺一样转来转去。
“该死的醉颜,说好要帮本少爷渡过难关的,现在跑得连影子都不见,气死本少爷了,气死了。”凝水简直像将醉颜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一遍。
此刻,凝少府,醉颜打了个剧烈的喷嚏,他摸了摸鼻子:“谁在说我的坏话?”
梁子和莫阳拿了一对花花绿绿的东西走进来。
“醉先生,您看这些行吗?”梁子实在无可奈何了,他家少爷可不能在全京城的百姓面前丢脸,不然哪还有脸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