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抗御的原因,域名改为dsyq.org/感谢收藏^_^
周漾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疲惫,不过依旧那么迷人,他说:“三儿,对于你爸爸和哥哥的死,我很抱歉,都是我的错。但是我爱你的心是永远不会变的,我最爱的,永远是你……”
方诺按了暂停,得意洋洋的看着苏三:“现在知道我有能力让你后悔一辈子了吧,还想要更多吗?你想让全世界都知道,你跟自己兄长乱、伦吗?”
一石激起千层浪,苏三已经感受到了在场的人那异样的目光,她捏紧拳头,对于方诺由一开始的同情转变为愤怒。
怪不得苏天明死后自己会收到陌生号码发过来的语音短信,看来一切都是方诺在作怪。
有人冲进来,要去抢方诺的手机,被警察拽住。
是童芝鸥,她泪眼婆娑抓住苏三:“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任性录下漾哥哥说的话,我不该在方诺面前显摆……对不起对不起……”
原来如此!
苏三走到时太太面前,鞠躬道:“对不起时太太,方诺她……”
时太太还沉浸在方诺所说的兄妹**这件事里,她听出来那是周漾的声音,也知道周文籍和柳眉之间的事情,她不诧异周漾和苏三之间有爱情,她只是诧异:他们真是兄妹吗?
回过神来她红着眼睛点点头,她自然知晓苏三已经尽力,她也知晓方诺跟时文韬的婚姻摇摇欲坠。她只是一味强求运达集团的股票,她只是一味想要积累更多的财富而已。
没想到,却物极必反,把周漾和苏三那些外人不曾知晓的事情也牵扯了出来。
方旻宪一把抓住苏三,浑身剧烈的颤抖:“你不能走,我不管你是不是兄妹**,你必须保证方诺安然无恙。”
苏三慢慢挣脱他,低眉垂眼:“方先生,对不起,我真的尽力了。”
方旻宪蓦地抓住苏三的肩膀,要把她拽到方诺面前:“你这是什么鬼话,这一切还不是你害的?诺诺受了那么多罪,你照着她说的做怎么了,你就是巴不得她一尸两命是不是?你好狠的心哪,要是诺诺有什么三长两短,我跟你同归于尽。”
苏三像是秋风里的一片树叶,任由别人椅着。
过了一会儿,她终于开口:“方诺散步如此毁我声誉的谣言,我又该找谁算账?他们夫妻之间的事情,我又怎么管得了?”
他一把推开她:“苏三,方诺知道了你那些见不得人的秘密,所以你巴不得她死。我告诉你,现在我们在场的人都知道了,你们兄妹**,要是方诺有什么三长两短,你就等着身败名裂吧。”
苏三不害怕自己身败名裂,她就要跟洋介去日本,没什么好怕的。可是她担心周漾,要是真的闹起来,吃亏的明显是他。
童芝鸥冲过来把苏三护起来,也推了方旻宪一把,并且叫起来:“你一个老爷们儿为难小姑娘家的算怎么回事?你再欺负苏三,我告诉周漾。”
方旻宪自然不怕:“你去告啊,谁不知道你是周漾的小情人,你还真把自己当回事啊。”
童芝鸥一时着急,呸呸呸了好几口:“闭上你的乌鸦嘴,你他妈的才找小情人呢。”
时太太知道洋介和周漾她一个也惹不起,于是赶忙过来劝解,使眼色要童芝鸥把苏三带走。
谁也没有注意到方诺的电话响起来。
她木然地接起来,那边是阴森恐怖的笑:“时太太,真是没想到啊,到头来偷鸡不成反蚀把米。我要是你啊,真是跳下来死了算了,活着也是丢人。”
方诺心里的凉意一阵高过一阵,后背一阵阵发麻:“你是谁,你到底是谁?”
“我是可以救你的人,这世界只有我,可以救你。”
方诺摇椅晃站起来,往前迈了一步:“你怎么救我?”
有警察发现了方诺的异常,就在现场安静下来的时候,她突然朝着苏三招手,脸上是温和的笑,跟刚才简直判若两人。
“你过来啊,过来我就把手机给你,以后再也没有人知道那些秘密。”
童芝鸥抓住苏三,摇摇头:“别去,小心上当。”
方旻宪呸了一口:“你别唯恐天下不乱,要是我女儿死了,你们都是凶手。”
说完,他推了苏三一把。
方诺还在招手:“过来啊,过来拿手机。”
苏三扯了扯衣服,拍了拍童芝鸥的手,一步步朝着方诺走去。
距离两步她伸出手:“拿来。”
方诺却把手机伸到外面:“过来拿啊……”
看苏三不动,她压低了声音:“你要是不过来,我现在就把这些音频发给兰心,让周家也来个鸡飞狗跳人仰马翻。”
苏三彻底怕了,她不愿意周漾有麻烦,她不愿意他烦恼。
就在她靠近的瞬间,方诺突然抓着她到了阳台边,指着底下乌泱泱的人群问:“我们一起下去,你说好不好啊?”
她把电话塞在苏三手里,又问:“流产的滋味不好受吧?”
突然失重的感觉让苏三觉得惊恐,高中时物理老师讲自由落体运动是一种很美的运动,如何如何跟大自然的引力跳舞。现在她体会不到什么是美,她只知道自己的心跳瞬间停止了。
她什么都看不见,只听见耳边呼呼的风声,只听见四周人群爆发出来的尖叫声,还有,方诺恐怖之极的笑声。
时间停止在了这一刻,苏三重重落在什么东西上,又被弹起来,反复好几次之后,她终于落叶归根。
头晕目眩的感觉来的如此强烈,她一个劲告诉警察自己没事,直到有人提醒,她才明白过来自己的一条大腿上全是血。
下坠的过程中撞到了什么物体,被划了很深很深一道口子,大约是惊恐战胜了疼痛,她并未发觉。
围观的人津津乐道警察和消防人员的办事效率,最后重点总会回到孕妇身上。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孩子没事,真是奇迹。
在医院处理伤口的时候,苏三给周漾打了一个电话,知道他在兰心的病房,她决定去找他。
眼下当务之急,是如何解决方诺手机里那些东西。
还有,如何让以方旻宪为代表的人不出去乱说。
一瘸一拐出了医生办公室,顺道去卫生间洗一洗手上的血渍。这才发现洋介送的那一枚戒指上也全是血,于是脱下来仔仔细细清洗。
洗得差不多了,就接到戒指主人的电话,第一句就是:“实在想你,所以决定提前回来。”
“什么时候,我让中山大叔来接你。”
他老大不高兴:“我只想要你来。”
他难得这么温情,她自然只好配合着:“好,我一定来接你。”
她把戒指放在洗漱台上,把电话夹在肩膀和耳朵之间,去烘干机那里吹手。
“在日本一切还顺利吗?”
洋介笑起来:“你大约听说我奶奶一直定居在意大利,这几天她一直打电话给我,让我带你去给她看看。”
她自然知道这看看是什么意思,只是真的不习惯。
现如今周家的人还有外面好多人都知道她苏三是宫本洋介的人,连周漾都说洋介是一个好人,更遑论当年一心要跟宫本家联姻的苏天明。
她跟洋介重逢时间不长,他一直是大哥哥,近来他频频表露那方面的意思。当初在日本第一次听说他并没有女朋友,她还曾经不怀好意想过他是不是同性恋。
如今洋介这么认真说起来这事,虽然不是嫁给我吧或者别的甜言蜜语,但是已经让苏三心慌。
“洋介哥哥,你……”
“叫我洋介,我不是你哥哥。”
苏三自然更加知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于是坦坦荡荡唤了一声:“洋介。”
他好像很高兴:“原本是明早的航班,但我急于见你,所以改在今晚回来。三,我迫不及待想要跟你见面。”
正在想怎么接口的时候,有电话进来,是周漾。
苏三着急忙慌告诉洋介这边有事,挂了电话转身出了洗手间,根本没意识到自己忘记了一个很重要的东西。
走到拐角处就看见柳眉拎着保温盒从兰心的病房出来,苏三等了一会儿才走过去,踮起脚尖从小小的玻璃空隙里看见,周漾俯身亲吻病床上的兰心。
苏三乱了心跳,像个游魂一样后退了两步朝前走去,不知不觉来到了婴儿区。
人家说每个刚来到这世界上的孩子都是一样的,外人一般区分不出来哪个孩子是哪家的。苏三找了半天,最后还是靠手牌认出那个叫做周佑安的小男孩。
他跟周漾一点也不像,没有他那样细长的桃花眼,也没有他那样的眉目清扬,真的是连百分之一的相似也没有。
她小心翼翼把孩子抱起来,逗弄着他的小脸,开玩笑似的:“周佑安,叫小姨啊,快叫啊。”
孩子小嘴一瘪,貌似要哭,她突然就不高兴了,吓唬他:“你哭啊,你以为我媳当你爸爸的妹妹啊?”
心里突然一阵阵酸楚,自己本来也有这样的一个孩子,却被人扼杀在摇篮里,而且是故意。
孩子突然哇一声哭起来,挣扎着不要她抱,她没来由生气,觉得这个叫周佑安的孩子好像抢了自己什么东西似的,最要命的是这孩子越哭越厉害,小脸憋得通红。
她开玩笑似的把一只手伸过去,作势要掐他的脖子:“你再哭,再哭我可生气了。”
孩子越发大声哭,很快其他孩子也跟着哭起来,苏三很怕乱下去不好收拾,赶忙去捂周佑安的嘴:“好了好了,我跟你开玩笑呢,别哭了啊。”
护士推门进来,冲过来一把抢过孩子:“你干嘛,人贩子呢你?”
苏三好脾气笑着:“对不起对不起,我就是看一眼孩子。他是我……”
“看孩子你又是掐脖子又是捂嘴的,我在门外边看你好几分钟了,什么居心你,连孩子也不放过。”
苏三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也不想跟这护士废话,转身要走。
可是护士把周佑安放在床上,扯着苏三不让她走,并且大喊大叫喊来了很多人。
都是护士,她们并不着急去看孩子们有没有事,而是一起拉扯着要苏三去保卫科交代清楚。
就在这时候,一个年长的医生过来,询问了情况,又叫人给每个孩子检查,确定没事就让苏三走了。
第一个护士不满意:“医生,就这么让她走啊?”
医生看了苏三两眼,笑了笑点点头,其他人不敢再说话,自动让出一条道。
苏三说了谢谢,眼圈有些发红,很快走了。
算了算了,见面也是徒增伤感,短信里说也是一样,干嘛非得见面呢。
这么想的时候,苏三掏出手机一边发短信一边进电梯。
即将关闭的门被一只手挡住,她抬起头,四目相对的瞬间,两个人都沉默。
周漾看她收起手机,就知道自己猜对了,她不打算见他。
“既然来了,为何又要走?”
她突然发现自己还是没办法平心静气面对他,哪怕已经知道他是她的哥哥,还是做不到心如止水望峰息心。
于是只好使劲搓着地板:“洋介回来了,催我回去呢。反正短信里说也是一样,你还要陪嫂子和孩子呢。”
他自嘲地笑起来:“我是你……哥哥,不是洪水猛兽,怎么连看我也不敢?”
她终于仰头看他,对视了几秒又迅速低下头去,就在这时电梯下到了五楼,有人进来,他迅速牵起她,大踏步迈了出去。
一直到坐在医院喷泉边,那种窒息到心痛的感觉才缓解了一点点,周漾把她的手捏疼了,可是她不敢说,于是只好拼命忍住。
现在他们好歹还能牵手,即使疼得要命,总归是甜蜜的。
听苏三说完事情经过,他沉默着点起一支烟,抽了一半说:“怪我一时疏忽大意,把童芝鸥当成了你,酒后难免吐真言。”
苏三很想问,你说爱我永远不变是真言,那么害死我父兄是不是真言?
“你放心,这件事我自会处理好。”
苏三木然点头:“那就好。”
他终于抓住她的手,问:“你还好吗?”
经过他这么一拉,她突然发现自己的戒指不在了,于是蓦地站起来,说了句等我转身就跑。
一口跑到妇产科的洗手间,已经做好了戒指不在的准备,没成想推开门,发现戒指原封不动像个迷路的孩子放在那里。
失而复得的感觉真好,苏三套上戒指,想起周漾还在楼下,赶忙去坐电梯。
旁边一对小夫妻,手挽手也在等电梯,丈夫问:“红包里多少钱?”
妻子回答:“一千。”
丈夫说:“也就是你们这些地方生孩子要送红包,我们老家可不兴这个。要是七大姑八大姨的女儿儿媳妇都生孩子,送红包还不把我们送成穷光蛋?”
苏三这才想起来本地确实有生孩子送红包的道理,至亲的人送的更多,她觉得自己怎么说也算周漾至亲之人,于情于理他当爸爸了,自己是应该给孩子包一个红包的。
还好有缘,那对夫妻还有多余的红包,于是给了苏三一个。
洋介临走的时候在她钱包里塞了厚厚一沓钱,她基本没用,于是数了三千塞在红包里,转身去婴儿房。
周佑安已经睡着了,她把红包悄悄塞在他小包被旁边,轻轻退了出来。
柳眉一心记挂着孩子,总是想多看几眼,趁兰心复查她马不停蹄赶往婴儿房,看见苏三从婴儿房出来,左看右看朝着电梯的方向走去。
柳眉知道苏三不愿意面对兰心,也知道苏三打心眼里喜欢孩子,她来看一看孩子,自然可以理解。
她走进去,已经是无数次端详这个孩子,周文籍给他取名佑安,看得出来对这个孙子尤为看重。
看着看着就发现了不对劲,她颤抖着把手伸到孩子鼻息间,然后她捂住嘴巴,不敢置信地步步后退。
再一看,孩子脖子上明显有一道红色的勒痕,有一个印记特别明显。
她隐约记得自己在哪里见过这样一个印记,可是顾不得她想那么多,门已经被撞开,兰心披头散发扑过来,抱着孩子查看气息。
“孩子,别别吓妈妈,你睁开眼睛,你看看妈妈……”
孩子紧闭双眼,紫红的小脸看起来特别不对劲。
兰心意识到了什么,她不顾柳眉和护士的劝阻把孩子放在床上,解开他身上的包被和衣服,拼命按压他的胸口,又掰开孩子的嘴做人工呼吸。
柳眉捂着嘴巴瘫软在地上,兰心意识到自己是在做无用功,看到医生和护士想要来抱孩子,她护子心切拦在窗前,哭喊:“谁也不要碰我的孩子,谁也不要碰我的孩子。”
医生耐心劝解:“周太太,快让我们看看孩子,兴许还有救。”
她把孩子抱在怀里,看着这屋子里的每一个人,指着为首的医生:“是不是你,是不是你害死我的孩子,说,谁派你来的,是不是她?”
医生从来没见过这样的情况,赶忙摇手:“我不知道啊,周太太。”
兰心看见柳眉,冲过去揪着她的衣襟,泪流满面,声音颤抖着:“是不是你,是不是他们派你来的,是不是你?”
柳眉说不出话来,只会一个劲儿摇头。
就在这时,一个护士发现了什么,指着床边问:“这是什么?”
火红的红包上,特别好看的簪花小楷写着:佑安长命百岁。
周漾又抽烟,猛烈地抽,苏三下来的时候他脚边全是烟蒂。
他好像有些不耐烦,绕过去蒙住他的眼睛:“哥哥,我给了你儿子一个大惊喜。”
他抓过她的手放在唇边吻了吻:“什么惊喜啊?”
她坐在他旁边,正好看见美丽的日落,配上喷泉,真是美景,只可惜不是良辰,自然不会是赏心乐事。
“你猜?”
周漾的电话突然想起来,他喂了一声,然后看着苏三。
她以为是柳眉打电话告诉他发现了红包,于是笑着问:“哥哥喜不喜欢我给你儿子的这个惊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