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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来的太突然,连周文籍也有些瞠目结舌,半天不说话。
谁能想到平日里看起来温文尔雅的兰之仪,也有这样不为人知的一面。
柳眉关了电视,坐在他身边,低声问:“你怎么看?”
叹息声之后,他说:“我们的女儿何其幸运,有那么多的男人愿意为了她肝脑涂地。她又何其不幸,此生永不可能跟最爱的人在一起。”
柳眉也叹息:“洋介很不错啊,苏三总有一天会爱上他的。只是可怜了漾儿,哎……”
“那都是他的命,谁让他是我周文籍的儿子。”
电话就在这时候响起来,柳眉顺手接起来,客气地喂了一声,就听见兰母焦急的哭喊声:“亲家母啊,我们家老兰是无辜的,你和亲家公一定要帮一帮他啊。”
柳眉看了眉头紧锁的周文籍一眼,想要安慰电话那端的人几句,电话就被他抢了去。
“亲家母,能帮的我们自然会帮。但是要是亲家公真做了什么违法乱纪的事,我们就算有通天的本事,也是徒劳。”
兰母没说话,周文籍心里已经有了底,兰之仪肯定有问题。
他知道这一切是宫本洋介所为,他憋足了一口气要为苏三出口气,那天在医院他说的话,终于都要应验了。
兰母乌啦啦哭起来,周文籍叹口气:“哭什么,纪委不是还没来抓人吗,只是请去问话。先等等吧,要真是有问题,就坦白从宽争取宽大处理。我会托人问问,看看到底是什么问题。”
兰母千恩万谢后把电话挂了。
柳眉抬眼:“洋介明显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你怎么帮?”
周文籍老谋深算:“我担心的倒不是这个,你想啊,兰家跟方家是亲戚,兰心跟方诺都为难过苏三……洋介要是真要为苏三出口气,接下来倒霉的该是方家了。”
柳眉恍然大悟:“你是说……怪不得前天听李太太说起,方氏集团出了大乱子,又说纪委请方旻宪去谈话。方家现在乱成一锅粥,股票也跌停。看来,洋介这一回是认真的了。”
“看来是我低估他了。”
工作人员通知苏三可以走的时候她以为自己听错了,早上还说明天要下逮捕令,怎么突然从杀人犯变成自由人了呢?
她懵里懵懂走出来,黄昏下一个人立在车旁边,手里拿着她的一件风衣。
苏三就哭起来,哭着哭着又笑起来,侧过脸就看到工作人员狐疑的目光,于是解释:“我哥哥来接我。”
周漾走过来,帮她披上风衣,看她还在哭就笑:“我说到做到会保你没事,你哭什么?”
“真的没事了吗?”
“真的。”
她却不相信似的:“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他摸了摸她的头:“哪有,你不是不知道我是混世魔王,没有事情难得到我的。”
车子驶出去好大一截苏三才想起来问:“我们去哪里?”
“当然是回家了,你好久没回家了。”
苏三有瞬间的恍惚,回家,她还能回去吗?
公安局门口僻静的巷子口,一辆车子静静停在那里,洋介目送着周漾的车子走远,恋恋不舍对中山说:“回去吧。”
“先生为何要答应周先生,姑娘要是一去不回可如何是好?”
洋介笑了笑:“她要是我的,谁也抢不走。她要不是我的,我留也留不住。”
回到周公馆以后周漾就把苏三推去洗澡,他则在厨房忙碌,故意把佣人全部支走,就是想要拥有一个属于二人的烛光晚餐。
他知道,这是此生最后一次了。
苏三没想到周漾也会做章鱼烧和寿司,虽然卖相比不上宫本家的,但是已经实属难得。
他还做了牛排,还有很多她爱吃的菜。
他不许她进去帮忙,她只好回到客厅,可是总感觉看不清他的样子,又跑到饭厅里,借着摆碗筷的机会把他看个够。
心里有些兔死狐悲之感。
他瘦了些,下巴比女人的还尖。也不知道这几日他是怎么过来的,她不敢问,就像自己不敢告诉他离开他她有多生不如死。
到了现在,她只想别给他增加负担。
到了现在,她唯一能抓住的,也只有这片刻的欢愉。
周漾打开厨房门,温柔地说:“去地下酒庄找一瓶酒来,马上就好了。”
苏三点点头,等她找了酒回来,周漾已经变戏法似的变出了烛光晚餐。
她笑意盈盈走过去,在他身边坐下来,嗅了嗅:“嗯,好香,你什么时候学会的?”
他把她面前的牛排拿过去帮她切好,笑了笑说:“早就会的啊,只是一直没机会做给你吃。”
两人一时无语,只是低头吃东西,最后周漾举杯说:“为了你洗清冤屈,咱们干一杯。”
苏三点点头端起酒杯,他突然扳过她的脖子,吻住她的唇。苦涩的葡萄酒从喉咙一路滑到五脏六腑,他的吻像是那酒,让她欲罢不能。
酒杯摔在地上碎成粉末,苏三觉得自己的心也碎成了那样,酒杯再也装不了葡萄酒,她的心,再也装不下别的男人。
可是他们之间再也没有出路了,他们的路被人堵得死死的,怎么走都是死胡同。
就像那句话说的:一开始就是最好,以后怎么走都是下坡路。
这个吻持续了太长时间,谁也舍不得松开,谁也舍不得放手,最后周漾气喘吁吁抵着苏三的额头,低低问:“别忘了我,好不好?”
她点点头,好像闻见了宿命的味道,他们之间的宿命,就是兄妹。
又好像是有些不甘心,她说:“你今晚别赶我走,好不好?”
他过了很久才点头,然后两个人吃了些东西,她觉得此刻脑子里全是水,要是控制不住就会变成眼泪。
吃完饭苏三坚持要洗碗,洗着洗着蹲在地上哭起来,那些你坚信永远不会改变的人和事,一夜之间全都变了样。再也不能爱你最爱的人,仇人变成了你爸爸,养育你的爸爸跟你没有血缘关系,只有一件事情好像没怎么改变:小爱依旧是哥哥的孩子。
只是,哥哥从苏硕变成了周漾。
周漾沉默着进来,扯了毛巾擦碗,喉结上下滚动着,艰难吐出几个字:“是我不好……”
苏三慢慢起身,从后面环住他的腰,把脸埋在他背上,感受着他滚烫的皮肤,也是艰难吐出几个字:“我从来没怪过你……”
“哥哥今晚抱着我睡好不好?”
“好。”
夜已经深了,苏三躺在周漾胸膛上,看着外面星星点点的夜空,想起以前两个人或甜蜜或痛苦的点点滴滴,想起以后再也不可能这么躺在他怀里,不禁悲喜交加。
“以后我不在你身边,你会好好的不让我担心吗?”
周漾摸了摸她的头发,把她搂紧了一些,不紧不慢说:“爸爸要我亲自给你准备嫁妆……”
苏三赶忙说:“我不要,我只要你好好的。”
“三儿你听我说,你是周家的人,该给你的担心一样不会少。”
她生气推开他,盯着他的眼睛:“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一个个都跟柳眉一样,巴不得我去日本一辈子不会来,免得碍着你们。什么金银珠宝的洋介会给我,不需要你们操心。”
说完就要下床,去翻找电话,说是要打给洋介。
周漾把她抱回床上,压制住她:“三儿,你以为我舍得你走啊,你以为我愿意眼睁睁看洋介娶你啊。我但凡要是有一点点办法,你以为我不想带你走吗?我努力过,我挣扎过,我从来不是认命的人,只有这一次,只有你,让我不得不认命。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苏三捂着耳朵:“我不要听,我不要听。”
他继续说:“因为比让你死在我身边,我宁愿你活在另一个男人身边,我宁愿,死的人是我。”
苏三咬住他的肩膀呜呜呜哭起来:“你死了,我也跟了你去。反正,要活一起活,要死一起死,绝不让你孤单一个人。”
说到这里,两个人都有些哀戚,以前周苏两截有仇的时候,苏三觉得浑身的力气都用来跟周漾作对,都用来想方设法弄死他,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他们会走到这一步。
如今想把浑身的力气拿来好好相爱,已经没有可能。
苏三心里总存了一些幻想:“或许……或许……你不是周爸爸的儿子,或者我不是我妈的女儿,这样我们就不是兄妹啦,就可以在一起啦。”
他噗嗤一声笑起来,拉过被子把她盖起来:“傻瓜,还记不记得好多年前爸爸出了点意外,还是我给他输血呢,怎么可能我不是他儿子。你不是你妈的女儿那就更说不过去啦,我早就找人调查过了,不会错的。”
苏三像是泄气的皮球:“我们真要分开了吗?”
“傻瓜,我是你哥哥,这里是你的家,你随时可以回来啊。”
她撅起嘴:“我当然随时可以回来啊,除非你不要我回来。可是,我再也不可以随时抱你亲你,再也不可以随时跟你在一起啊。你知道那是什么样的感受吗,你是我的呼吸是我的心脏,是我活在这个世界上的全部勇气和理由,现在要我不要我的呼吸,那我跟植物人有什么区别?”
周漾叹口气,苏三这些话完全可以把他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心理防线攻破,让他又一次不管不顾把她带走。可是他得克制住,要不然就会前功尽弃。
苏三迷迷糊糊呢喃:“哥哥,你不许忘了我,答应我的事情都要做到。”
兰心没想到会这么快再一次见到周漾,昨天两个人匆匆会面,他好像也没有多余的话跟她说,很快就走了。
她盼星星盼月亮,终于又把他盼了来,惊喜之情溢于言表:“漾,你怎么来这么早,吃早饭了吗?”
他看了她一眼问:“准备好了吗?”
她愣了愣才明白过来他问的是什么,于是点点头。
“律师已经在运作了,目前看来我们还算合作愉快。你答应我的事情做到了,我答应你的事情自然也会做到。”
听见他这么说,兰心心里又惊又喜。惊的是他他的愿望这么快达成了,喜的是她的愿望也会很快达成。
“那接下来我该做什么?”
手机震动了一下,他看了一眼收起来,看着她:“等下律师和医生会带你去做检查,然后警察会来给你录口供,你只要按照我们约定好的说就行。我现在得回公司去,你照顾好自己。”
他急匆匆往外走,她追出去,大喊着他的名字,看到的只是他一闪而过的背影。
她失落站在那里,不过想到很快就可以跟他长相厮守,又觉得开心。
坐上车周漾把电话拨出去,听见苏三懒洋洋的声音:“哥哥你去哪里了,我找不到你好害怕。”
他紧绷的脸上终于现出一抹笑容,语气也温柔起来:“你乖乖吃早点,我马上回来,别乱跑哦。”
“好,那哥哥快些回来。”
挂了电话又板起脸问张勋:“东西送到洋介手里了吗?”
张勋点点头:“到了,我亲自送过去的。”
“他有没有说什么?”
“他说请少爷放心,他能给三姑娘的,不会比任何人少。”
周漾闭眼靠在椅背上,终于还是要亲自把她交给别的男人,终于还是要送她离开,终于还是不能再爱她,终于还是要结束一切。
苏三洗漱完毕下楼吃早点,打开手机发现洋介一个电话也没有打过,正犹豫着要不要给他打一个过去,就看到屏幕上显示着中山的名字。
毫不犹豫接起来,听见中山厚重的声音:“姑娘,你别怪我多嘴。先生昨夜一夜没睡,说要等你回来。”
苏三心里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大叔,我……对不起。”
“姑娘一定以为,你能安然无恙,全是周先生的功劳。这些话本来我不该说,但是姑娘该知道,先生对你的爱,真的不比任何一个人少。周先生能为你肝脑涂地,先生也可以。周先生能够给你的,先生也可以。”
苏三知道中山是背着洋介给自己打这个电话,她知道他是抱不平,知道自己有些过分。
“大叔,我知道是我不好,是我对不起洋介。”
“姑娘有什么不甘心的呢,你跟周先生是兄妹已是板上钉钉的事情,这是无法改变的。”
那边中山叹口气,转过身就看见洋介站在那里。他吓了一跳,不自觉握紧手机:“先生怎么醒了,今天不是没事么?”
洋介看着他:“不是让你别给她打电话吗,为什么不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