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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她去了日本会不开心,知道她在洋介身边会不开心,就像他在兰心身边不开心一样。
他们都是樱花,却遇到了海棠。
周漾抹一把眼泪,换上一种难看的笑,抓起苏三的手:“三儿,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他有千言万语想要说,他也想像洋介一样,一遍又一遍对她说我爱你。
他也想她醒过来之后第一个看见的就是他,还有他们的孩子,他想他们一家四口以后开开心心生活在一起。
他想的事情太多了,每一件都想和她一起完成。
一起看日出日落,一起走遍全世界,一起牵手说晚安早安,一起做饭一起散步……
可是他不敢说,他怕苏三听见他说我爱你会牢牢记在心里,他怕她听见他说那些想做的事会坚持要和他一起完成,他怕她醒过来之后不去日本不跟洋介在一起。
他更怕,当她提那些要求的时候,他没有办法拒绝。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抓起她的手放在自己额头上,一遍遍在心里呼喊她的名字。
已经到了最后了,已经是最后一次了。
以后,她会平平安安活下去,连他的份儿一起活下去。
第二天周漾接到通知让他去公安局,去了才知道是周佑安的事情有了变故。
警察浅显地告诉周漾,兰母到公安局大吵大闹,指责周家为了护佑苏三故意让兰心违心承认是凶手,为了达到不可告人的目的,周家事后让兰心到医院补拍视频。
为了证明自己所言非虚,她出示了一份证据。
就是因为这份证据,引起了警方的重视,不得不传周漾问话。
骆风执意要陪周漾一起去公安局,他这么一说大家都紧张起来,莫不是出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周文籍说要打给司徒远,被周漾阻止,苏天明和刘妈的案子已经足够司徒远烦的了,能不麻烦就别麻烦。
坐上车周漾的电话响起来,他看了一眼摁了挂断,抱歉地看着骆风:“小舅舅抱歉,你大老远跑过来,还让你陪我去公安局。”
电话又响起来,他不耐烦地接起来,语气相当不爽:“什么事,说。”
那边说了什么,他很快打断:“这件事我不方便插手,你还是找别人吧。”
那边好像很着急,他越发不耐烦:“你爱找谁找谁,别拿这些东西来威胁我。”
看他气哼哼挂了电话,骆风问:“怎么了?”
周漾吸口气:“方氏股票跌停,股东集体罢工,方旻宪快要撑不下去,找我帮忙。你说我哪有时间管他,苏三今天变成这样,方诺没少插手……我巴不得他们家破产呢,他还想拿我跟苏三说事,简直是找死。”
骆风皱起眉:“方旻宪大搞权钱交易,迟早完蛋。只是这样的时候,他难免狗急跳墙,你还是小心为妙,免得再生事端。”
周漾点点头,他早就想到事情比想象的棘手,方家和兰家的关系盘根错节,平日里都是风光无限,如今背后的利益链被人揪出来,会不会牵扯出更多的人出来?
方旻宪刚才在电话里威胁说周漾要是不帮他,他就把他手里的重磅炸弹放出来,大家一起玩完。
周漾沉思起来,自从那一次周文籍安排的记者招待会之后,网络上那些传闻有点不攻自破的意思,闹一闹也就歇下去了。加上洋介高调示爱苏三,现在大家都把周漾和苏三当成了兄妹。
方旻宪所谓的重磅炸弹,到底是什么呢?
到了公安局周漾才知道兰母出示的证据居然有两份,一份是那一晚在周公馆兰心毁了骨灰之后两个人的对话的视频,另一份是什么警察没有明示,只是把周漾带到了审讯室。
不是视频,只是一份录音,不过才听了几秒钟周漾已经冷汗涔涔坐不住了,他和苏三在床上的事情兰母是怎么知道,又怎么拿到录音的呢?
警察看他神色不太对,心里已经猜到了几分,可是他也知道,说白了这是周家的家事,即使拿法律道德来约束,也达不到兰母所要求的把周家父子和苏三判刑的地步,反而是周佑安的死,兰心是很大的嫌疑人。
周漾很快调整了思绪,转而问警察兰心的事情怎么说。
警察无奈地耸耸肩,原来兰心已经承认是她失手掐死了孩子,可是兰母一口咬定案发时兰心和她在一起,也不知道是不是这母女俩心意相通,随后兰心翻供说她发现孩子的时候孩子已经没气了。
这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周漾真的没想过会在中途闹出这许多的纰漏来,于是提出要求要见兰心。
警察摇摇头:“兰太太申请限制令,不让你接触兰小姐。”
周漾挫败地揪着头发,有些事情他一直犹豫着不愿意公之于众,他可以忍受别人的误解和谩骂,但是他真的不能忍受有人伤害苏三。
关于周佑安,他这个父亲一直表现得尽职尽责,兰心怀孕的时候他该高兴就高兴,她生了孩子他更是一直陪着,孩子出了意外他也痛心疾首。
他一直坚守着一条底线,不愿意去触碰,毕竟兰心再有错,母爱是没有错的,她爱他是没有错的。
可是,她们母女闹这一出,真的是把他往绝路上逼。
周漾出来到门口跟警察握手表达谢意,转过身就看见一个女人冲过来,扯着他的袖子,扬手就是一巴掌。
警察赶忙劝阻住,发现那个女人是兰母,也不好说什么。
兰母手里抓着一块巴掌大的石头,随时准备同归于尽的架势,嘴里不干不净说着骂人的话。
周漾一开始没放在心上,可是耳朵里冷不丁听见一句:“我诅咒你全家死光,诅咒苏三再也醒不过来,诅咒你们下地狱。”
一股不由分说的愤怒袭上心头,他蓦地抓住她的肩膀,看她的眼神颤了一下,看见不远处那一辆车子里一脸无辜两眼莹莹的兰心,就压低了声音对兰母说:“是你们逼我的,那就别怪我心狠手辣。”
兰母是破罐子破摔,她早就知道有警察在周漾不敢把她怎么样,于是冷笑了一声:“是吗,我倒想看看,一个和妹妹乱、伦的哥哥,能有什么出息?”
周漾掼开她,弹了弹衣襟,大踏步走了。
兰母气呼呼回到车上,看见兰心哭得不成样子,气不打一处来,指着周漾的背影:“你看,这就是你心心念念舍不得的好男人。早就告诉过你,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你就是不听我的,现在好了,男人男人没了,财产财产没了。”
兰心受不了似的大喊了一声:“妈你能别再说了吗,我才是那个最难过的人。要是有可能,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漾回来我身边。”
兰母明显讨厌自己的女儿不受自己控制,越发提高了音量:“你以为他不知道是你偷偷把窃听器放在苏三房间啊,你以为他对你还有感情吗?傻女儿,你醒醒吧,从始至终,你都是一个可怜虫。”
兰心捂着耳朵贴在玻璃上:“我不要听,我不要听。”
“你放心,虽然你爸爸出事了,但是你还有妈妈,还有哥哥。总有一天,妈妈会把属于你的东西全部拿回来,不管是男人,还是财产。”
兰心抬眼,不太相信地看着自己的母亲:“真的,你能让漾回到我身边?”
兰母坚定地点头,慈母般笑起来,摸了摸女儿的脸:“她苏三算什么,我要她活他就活,我要她死,她就得死。”
“妈妈你可不要伤害漾……”
兰母眯眼:“妈妈知道怎么做,我怎么忍心伤害你爱的人呢。”
回医院的路上周漾都在沉默,骆风从来没见过他这样,知道必是非常棘手的事情,就问他到底怎么了。
周漾也是在心里坐着剧烈的思想斗争,加之从小就习惯了有事情找小舅舅,于是一五一十说了。
骆风前几日忙着老婆怀孕的事情,又要兼顾盖三那边,只是偶尔听雷凌提及周家出事了,也并没有时间多问,如今听周漾提起来不禁皱眉:“漾儿你真是任性,怎么可以把救苏三的希望全部寄托在兰心身上,你不是早就怀疑她来路不正吗?”
周漾叹口气:“这不是着急救苏三嘛,要不然我何必惹一身骚?”
“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还要冒险吗?”
周漾笑了笑:“看来我想息事宁人,人家也不想啊,那我只能迎头赶上去了。”
骆风就笑:“你还是算了吧,苏三的事情你以后都别过问,交给洋介。”
周漾突然敛起笑:“小舅舅你还记得去年你跟小舅妈差点离婚的事情吗?”
骆风知道他要说什么,不禁又笑:“你们那个能跟我比吗?我跟你小舅妈不是兄妹。”
周漾脸上现出一种忧伤来:“是啊,因为这一点,洋介这辈子都可以拥有苏三。而我,只能是哥哥。”
骆风知道再说下去只会更加伤感,又不想说什么安慰的话,只好转换话题,说会让雷凌去查兰家跟方家的背景。
刚到医院门口迎头遇上周文籍的车子,周漾摇下车窗问要去哪里,周文籍说一个多年不见的老朋友从香港过来,他要去机场。
周漾点点头,他心里其实很清楚这段时间以来父亲所承受的痛不比他这个儿子少,所谓亲者痛仇者快,要是这个时候周家还不团结,那么真的只能任人宰割。
以前他恨,恨父亲为什么要跟柳眉在一起,恨他们为什么要生下苏三,如今这一切都是过眼云烟,只要一家人好好的,也是好的。
下了车周漾突然觉得心脏剧烈地收缩,然后整个身躯都蜷缩着伸展不开,他抓住骆风,有气无力喊了一句:“小舅舅……”
骆风知道这是什么症状,赶忙扶着他蹲下来。
周漾心里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直觉是苏三出事了,他死死抓着骆风的臂弯,大口大口喘息着:“快问问他们,是不是苏三不好了。”
骆风赶忙打给洋介,还好苏三并没有什么变化,这也算是一个好消息,至少对于目前的周漾来说。
骆风突然害怕起来,布拉德是他见过的医术最精湛的人,连他都没有把握,看来苏三确实凶多吉少。要是真那样了,周漾会怎么样。
他不敢想,最后一切会变成什么样子,只能祈祷,不要走到那最糟糕的一步。
除了洋介和柳眉一直都在,守护在苏三病房外的人已经换了一批,大家好像心有灵犀,自动排了一个值班表,自动前来守护这个命途多舛的姑娘。
元宏正跟洋介在走廊尽头说着什么,现在只要一见到两个人在一起窃窃私语的样子周漾就会紧张,就会觉得会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不过元宏见了他走过来,神色有些凝重,周漾好不容易缓和了一些的心,又提起来。
两个人走到休息室,元宏突然说:“我跟洋介商量了一下,苏三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得尽快给她做心肺移植。这一技术国内还不是最顶尖,要不去美国吧?”
周漾不知道是该松一口气还是更紧张,大家知道他是苏三的哥哥,周文籍又不在,所以征求他的意见,他脑子里一阵忽冷忽热,在心里叹口气:“兰心那边出了点状况,我分身乏术,暂且等一等布拉德,他肯定会想到办法的。”
元宏好像要说什么,张了张嘴点点头,最后说:“你也不要太辛苦,慢慢来。”
周漾突然想起什么:“我记得我爸好像说过,去年跟方氏有一笔业务往来,当时你就发现方氏财务有问题,还跟我爸提及。”
他元宏点点头:“当时偶然的机会,我跟方氏的财务总监一起喝酒,喝得微醺,这家伙透露了不少内幕给我。方旻宪持有方氏百分之三十五的股份,方太太持有百分之七,其他大大小小的股东大约持有百分之二十五,余下的百分之三十三,居然没有人知道在谁手里。”
周漾皱眉,这意味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