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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和中山对望一眼,示意他把兰心弄上车,找个僻静的地方把她放下来。
洋介在医院等到凌晨,终于见到了中山和那个神秘男人。
“您是……”
他脑子里一个激灵,蓦地瞪大了眼睛。其实早该想到的,看到苏三脖子上那一块玉佩的时候就该想到的,更早更早之前,苏三问他爸爸是不是还活着的时候就该想到的,当初苏家才出事的时候就该想到的。
当初安排嫌疑人翻供,只是想给苏三一点惊喜一点安慰,他根本没想过这个人其实就活在世界上。
男人摘下墨镜,触目惊心的一张脸,是火烧过的痕迹,半边脸都毁了,还有他的手,凹凸不平,乍一看挺让人胆寒。
他又把墨镜戴上,笑了笑伸手正式打招呼:“洋介,你好。”
洋介赶忙跟他握手:“叔叔,见到你很高兴。”
中山咳嗽了一声,示意他们医生来了,洋介当然不敢让大家知道苏天明还活着,于是两个人很有默契进了休息室。
门关上的时候苏天明敛起笑:“孩子是怎么回事,为什么留着?”
洋介吃了一惊,不知道该如何作答:“三她要是醒过来,一定会很高兴……”
话语被苏天明打断:“高兴,怀了孽种有什么可高兴的?要不是答应过别人,我早就可以弄死那家人。”
洋介自然知道那家人指的是谁,更知道苏天明的脾气,说一不二一言九鼎,他最恨的就是周文籍父子,偏偏苏三怀的就是周漾的孩子。
洋介不知道苏天明知不知道苏三并不是他的女儿,也不敢问,毕竟没有人能接受这个事实。
苏三说周文籍的女儿,苏天明唯一的儿子苏硕死了,那么就意味着,苏家绝后了。
“三和周漾,他们……”
苏天明缓和了一下,叹口气:“罢了罢了,救苏三要紧,这要人命的苦难啊,什么时候是个头呢?”
洋介问他接下来有什么打算,既然露面了,那么总会有人知晓,尤其昨夜兰心那么一闹之后。
怪不得昨天周文籍和柳眉看见玉佩会那么紧张,看来周苏两家的恩怨,确实不是一日两日。
苏天明看了他一眼:“我得去一趟佛罗伦萨,苏三就交给你了,有什么事情你让中山给我电话。”
洋介点点头,生怕他去了那边无依无着,就说:“要是叔叔不嫌弃,可以去那边找我奶奶和宫本家的老管家。”
苏天明就笑:“还是不要去叨扰老人家,你也不要告诉别人见过我。还有,那些为难过苏三儿的人,一个也不要放过。我要那些人知道,苏家虽然落寞了,但是我苏天明的女儿,不是谁都可以欺负的。”
洋介点点头:“叔叔放心,一切都按照计划进行,我不会让三委屈的。”
苏天明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说:“洋介,是我们三儿福气不好,不能在最美的年华遇见你。多谢你,一直不离不弃,希望下次再见面,你可以改口喊我一声爸爸。”
洋介就开心地笑起来,心里开了花似的。他跟苏三的事情,周家人虽然表面上支持,其实是打着自己的小算盘。至于骆风和纪子他们,则是半推半就没办法了,才答允他们在一起。
他一直觉得名不正言不顺,没有苏三家人的支持,始终是有遗憾。
如今可好,苏天明虽然不是苏三的亲生父亲,但是比亲生父亲还亲,自己还更愿意称呼他一声爸爸呢。
布拉德昨晚常规检查,出来对中山说:“你说怪不怪,苏三昏迷不醒,胎儿却顽强地活了下来,真是奇迹。希望苏三也能撑下去,不要出事才好。”
中山也很高兴,对着他鞠躬:“还请你尽心尽力治好她。”
布拉德叹口气:“这是当然。”
洋介目送着苏天明和中山进了电梯,折转回病房,抓起苏三的手:“三,你看见了听见了吗,你爸爸真的没死,你快起来看看。”
苏三没动,连呼吸都是那样浅,好像什么也听不见。
洋介哽咽着:“你快些好起来吧,我还没娶你呢,你不准有事。你答应过我,要跟我回日本要跟我在一起,你不能食言啊,你不能丢下我孤零零一个人啊。你起来,你起来看看我,三……”
眼泪一滴一滴掉在苏三手臂上,洋介突然感觉她的手指动了一下,像一片叶子抚过他的脸。
她不敢置信看着她,以为是幻觉,可是惊奇的一幕发生了,苏三的手指真的在动。
虽然很缓慢,但真的在动。
洋介抹一把眼泪,连摁电铃都忘记了,跌跌撞撞冲去外面喊布拉德。
布拉德速度很快冲进来,查看了一番,说:“是有一些恢复意识,看来是你说的话起了作用,继续说,唤醒她的意识。”
洋介激动得快要哭了,一连说了好几个好字,颇有些语无伦次。
周漾在公司总觉得胸闷,想去看苏三又忌惮着什么,最后决定回周公馆去。
回去才发现兰心来了,正系着围裙在厨房忙碌,见了他指了指灶上:“给你炖了汤,先去洗澡,下来就可以吃了。”
他板起脸,正想问你怎么来了,就看见锅里的汤溢出来,而兰心着急忙慌去关火,被烫了个正着。
“哎呀……”
他满腔怒火无处发泄,看她呆呆愣愣站在那里,只好说:“让小李给你找点药膏抹抹。”
她不敢置信地抬头,泪眼盈盈看着他:“漾……”
他却并不看她,转身上楼去了。
洗完澡下来,兰心已经把一切准备好,无非是些家常菜,首先卖相还是不错的,闻起来香味也还不错。
只是他突然怀念起苏三做的霸王别姬,要是她在这里,那该多好。
兰心拉着他坐下来,他突然看见她的脸颊有些红肿,不过并没有细问,只是极不情愿接过她递过来的筷子。
她回到座位,示意他:“我专门请教了一个厨师,你尝尝合不合胃口。”
他勉强吃了两口,看她一眨不眨盯着自己,就随口说:“差不多。”
可是她很高兴:“既然你喜欢,那我以后天天做给你吃。”
就因为这一句,他好不容易打起的一点精神又消散殆尽,他们之间,哪里还有以后。
她又说:“我知道以前是我不好,是我对不起你对不起苏三。以前我不知道爱情是强求不来的,现在我知道了,希望你不要怪我。我只是因为爱你,爱的没有了我自己。”
她说着说着哭起来:“我知道你只爱苏三,你告诉我,我哪里不如她,我哪里做的不好,你说,我改,我改成她的样子。”
看她哭成那样,他不耐烦地抽了纸巾递过去,她不接,他只好起身强行塞在她手里。
可是她突然转身抱住他:“漾,求你别不要我,求你别不理我。你让我留在你身边,当牛当妈我也愿意。我什么都没有,只有你了。”
那一瞬间周漾脑海里想起很多年前苏三也这么抱着自己哭,求他不要抛弃她求他让她留下来。
如此乞讨爱情,是不是值得同情?
“你起来,好好说话……”
兰心死死拽住他,哭得话也说不出来,眼泪鼻涕抹了他一身。
女人哭起来,男人还真是没有任何办法,以前还没有闹翻的时候,虚情假意吻住她的时候不是没有,可是现在,他真的连虚情假意也懒得。
“你再哭以后别来了。”
听见这一句兰心终于止住哭泣松开他,他回到自己座位,又吃了两口豆腐,终于还是觉得味同爵蜡,于是上楼去了。
苏三去日本后周漾就明令禁止任何人不得进入苏三的房间,他怕苏三的味道会消失,可是现在再来这里,才发现,那专属于她的味道,真的慢慢消散,若不是他一直很敏感,几乎是微不可闻。
她的味道慢慢消散,在他的生命里,就好像她一样,也要慢慢消散在他的生命里了。
他们再相爱,终究还是只能相忘于天涯。
慢慢在床边坐下来,双手覆上她睡过的床单,她梳过的梳子,她触碰过的每一个地方。
不行不行,不能再想了,再想下去又会舍不得。
回到自己的房间就看见兰心跪在地上拿抹布擦拭家具,他冷冷地问:“不是有佣人吗?”
兰心转过来,笑了笑:“没事,反正我闲着也是闲着。”
他没再说话,只是走到沙发边坐下来,她立马擦拭干净手跑到他身后。
直到脖颈上传来温热的感觉,他才明白过来兰心这是在帮他按摩。
不过她的手法很娴熟,按得他很舒服。
本来还想拒绝,可是人有时候就是欺骗不了自己,心里的惬意和身体的舒服,往往是不统一的。
兰心安静地按着,一直没有说话,气氛别扭地和谐着。
不知道是太累还是她的手法真的不错,他有些昏昏欲睡,想到下午不用去公司,于是放心睡过去。
睡得迷迷蒙蒙的时候,听见有人叫自己的名字,他缓缓睁开眼睛,一张模糊的脸,好像是苏三。
他伸出手覆上她的脸,不知为何有点想哭:“三儿……”
“漾,漾,你醒醒,是我……”
犹如被人当头浇下一盆凉水,不是苏三,是兰心。
回到床上,兰心帮周漾把鞋子脱下来,又帮他把衬衣解开,就在她要去解皮带的时候,他突然翻个身,咕哝了一句:“三儿,我爱你……”
兰心如同被人戳破的气球滑落在地上,无论自己怎么努力,终于还是取代不了苏三在他心里的位置。
她还应该继续,爱这个得不到的男人吗?
老王看兰心六神无主地下来,知道是又碰了壁,心里不忍,劝道:“兰心小姐别着急,少爷他最近忙的身心俱疲,你慢慢来。”
兰心尴尬地笑了笑:“老王叔,我知道。只要他不赶我离开这里,我已经心满意足了。”
没说出来的话是,我什么都没有了,又有把柄在别人手里,不定哪天就曝尸荒野。我得在对别人来说还有利用价值的时候,拿到我想要的东西。
等我重新坐上周公馆少奶奶的位置,我就可以不用依附别人。
所以,我必须忍耐。就算是刀山火海,我也要闯一闯。
半夜周漾口渴下楼喝水,惨白的月光中看见兰心和衣睡在沙发上,连被子也没有盖。
他走过去站在她面前,叫了一声,她咕哝着翻个身,抱住一个抱枕,呢喃了一句:“漾,别丢下我……”
他的心有些柔软,叹口气,抓过旁边沙发上的毯子,弯腰给她盖上。
她好像是有心灵感应似的,又翻过来搂住他的脖子,像个孩子似的撒娇:“漾,别走……”
他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拉下她的一只手,可是她很快又缠过来,很快他的胸膛就湿了一小块。
她嘤嘤哭起来:“漾,不要丢下我,我害怕,我什么也没有了……”
最后的最后,周漾只得把她抱上楼,让她睡在卧室。
他自己则去苏三的房间,在地板上枯坐到天亮。
才在楼梯口就听见兰心的声音,问小李味道怎么样。
看他下来,她小鸟似的飞过来,拉起他的手臂晃荡着:“今早做了你爱吃的燕麦粥,快过来尝尝。”
小李就笑:“少爷,我尝过了,很好吃呢。少奶奶手艺不错,您有福了。”
他不着痕迹坐下来,很想问一问兰心什么时候走,很想要告诉她再也回不去了,可是看她笑得开心,自己竟然有些无法开口。
为了不让自己难受,周漾随便吃了一点就去公司了,一路上都在想这个问题。
看来当初盖三说的还是对的,再强悍的男人,一旦拿不定主意,多半跟女人有关。
女人还真是奇怪的生物。
“你说,要不要赶她走?”
张勋就笑:“我看您吃得挺开心的,昨晚睡得还好吧?”
周漾知道他在打趣自己,恨不得当头给他两下,又问:“要不打个电话问一问童芝鸥,让她出来当一当挡箭牌。”
一提起那个小丫头张勋就头疼,自从出国后一天无数个电话问他,她的漾哥哥好不好,事无巨细到穿了什么衣服吃了什么睡了几个小时,甚至连人家的睡姿她也要一探究竟。
有一次他烦不胜烦骂了她几句,小丫头哭得那叫一个挠心挠肺啊,恨不得把太平洋的装满了。
“还是算了吧,要打你打,反正我不打。”
周漾看他那样子就觉得有趣:“怎么,小姑娘跟你示爱了,还是你看上人家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