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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拉德立马缴械投降抓住他:“得了吧你,就只会威胁我。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们要先听哪个?”
两个人同时皱眉,难不成情况不好?
最后是洋介拍板钉钉:“那就先听坏消息吧。”
布拉德咳嗽了一声:“坏消息就是,苏三失忆了,别说你们,她连自己是谁都不记得。”
“怎么会这样?”
“很简单,她头部受创,淤血完全消散还需要一段时间,失忆是很正常的。”
周漾终于开口:“你的意思是以后还会恢复记忆?”
布拉德没点头也没摇头:“这个不好说,也许能恢复,也许不能恢复。”
他拍了拍周漾的肩膀,“这不是很好嘛,那些痛苦的回忆,不要也罢,一切重新开始。”
周漾只觉得浑身难受,像是有几万条蚂蝗在吸他的血。怪不得刚才苏三看自己的眼神那么奇怪,原来她不认识他了。
“那好消息呢?”
布拉德看了洋介一眼:“好消息就是孩子很好,按照目前进度来看,只要不出意外,应该能生下来。”
周漾也看了洋介一眼,什么也没说,大踏步进病房去了。
布拉德看洋介不说话,以为他心里介怀,就说:“洋介你要是介怀,我可以……”
洋介摇摇头,轻声说了一句我很好,转身走了。
周漾在门口站了很久很久,觉得自己身体里面灌满了铅,觉得挪不开脚步。
明明不见面的日子也不过是几天,可是他总觉得比一个世纪还要漫长。
很久很久之后,他看见苏三一直看着他,然后微微抬起手臂。
他吸吸鼻子慢慢走过去,在她面前坐下来。该怎么办,该怎么办,她不记得他了,她不记得她爱他了……
她继续一眨不眨看他,好像要把昏迷这段时间没看的全部补回来,看的那么认真那么入神。
“三儿……”
他抓住她的手放在他脸上,眼泪就流出来,再也止不住。
“三儿,三儿,你醒了真好,你知道吗,只要你醒过来,就算要我死我也愿意。”
手心被人挠了一下,他泪眼朦胧看她。
她咧嘴笑了一下,大约是牵动到了伤口,眼睛眯起来。
他紧张极了:“你别用力,别用力,要什么?”
她还是盯着他看,有那么一个瞬间他以为她一定是记起他是谁了,可是也就是几分钟之后,她就把目光转向了柜子上的樱花,痴痴地看。
其实早已经不是樱花开的世界,但是洋介不知道去哪里找到的,居然开得如烟如霞,好看极了。
他摘了一朵递在她面前,她脸上就现出一种恬静的笑容来,哪怕是在病中她也是人比花娇。
“是不是很好看,我已经叫人把周公馆的树全挖了,赶明年你就可以看见满世界的樱花,专属于你一个人的樱花。当然……还有咱们的孩子,你带着他们,站在樱花树下,多美……”
她好像并没有听见他说了什么,只是一直盯着那朵樱花,好像说话是那朵花,而不是他。
他心里凉了一截,她昏迷的时候觉得只要她能醒过来他愿意付出任何东西哪怕她再也不认识他,可是她真的醒过来真的不认识他了,心里还是一阵高过一阵的难过。
她怎么可以不认识他,她怎么可以这么残忍?
她怎么可以抛下那些过往,以一个全新的身份活到另一个世界,独留他在以前的世界里回忆里苦苦挣扎?
她怎么可以带着他们的孩子,去另一个男人身边?
心里很快充斥了一种不甘心一种害怕,于是凑过去:“三儿,你看看我,你真的不认识我了吗?你看看我,我是小哥哥,我是周漾啊,你看着我。”
苏三这一回倒是听见了,果然没去看花,而是看他。
“你看看我,你摸摸我,想起来没有,我是小哥哥啊,我是你的小哥哥啊,我是苏普啊。你真的不记得了吗?”
她眨了眨眼睛,好像很累的样子,他以为她想起了什么,就问:“是不是想起来了,是不是想起我了,三儿,三儿……”
可是她突然咧嘴皱眉,像是很痛苦似的,脸皱成一块抹布额样子,很快满头大汗。
周漾吓坏了,一时间忘记了反应,只看见苏三抬起满是管子的手去拍头,嘴里边发出啊败痛苦的声音。
他突然害怕起来,赶忙按铃,布拉德带着护士冲进来,拉起帘子的时候毫不留情地下了逐客令:“她太累了,你回去吧。”
第二天,苏三睁开眼才发现很多人站在自己面前。
都是陌生的面孔,她一一扫视过去,并没有昨天那个人。
大家都在说话,她睁着大大的眼睛,巴掌脸看起来越发小了,她在人群中寻找着什么,最后视线停留在艾瑞克身上。
苏天心把艾瑞克推到前面,指着他问:“三儿,你还记得我妈,我是小姑啊,这是你哥哥艾瑞克。小克,小克,你还记得吗?”
艾瑞克眨巴着眼睛,小时候见过苏三几次,但不是面对面,而是在妈妈带回来的视频里。那时候他就感叹过这个妹妹是天仙下凡,还开玩笑说要娶妹妹做老婆,被妈妈数落了一顿。
“三儿,我是哥哥,你看看我……”
苏三突然笑起来,艾瑞克高兴极了,抓起她的手:“哎呀,我这妹妹果然是天仙下凡,居然还记得哥哥。你快点好起来啊,我们去佛罗伦萨,去日本,你想去哪里,哥哥都陪你去。”
她张了张嘴,却没有人听得到他说什么。
艾瑞克把耳朵凑过去,终于听见她气若游丝的声音,喊:“哥……哥……”
他像迷路找到妈妈的孩子,突然抓住她的手呜呜呜哭起来。
苏天心眼圈也红了,回过头去看见洋介不在,就问中山人去哪里了。
中山有些为难,奶奶知道洋介并没有按照她的意思去做,很生气很生气,今天凌晨从意大利过来,还带来了一个中意混血儿,要洋介跟人家结婚。
奶孙两人闹得很不愉快,洋介一气之下离开了家,谁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艾瑞克正跟苏三介绍着意大利的美食,突然听见她问了一句:“洋……介……谁?”
他愣了一下,笑意盈盈说:“妹妹真是昌涂了,洋介是你丈夫啊,你们连孩子都有了,还是双胞胎呢。所以你要听话,为了洋介,为了孩子,好好把身子养好。答应哥哥,好不好?”
这么几句话下来她已经气喘吁吁,看见苏甜心捂着嘴哭,就问:“为什……么……要……哭?”
艾瑞克不由得回过头去看妈妈,看见她哭成了泪人,颇有些不满意:“妈咪你哭什么啊,妹妹醒了是好事,你也忒不懂事了。”
在场的人都笑起来,这时候苏三看见窗里窗外面站了一个人。
她想起来了,就是昨天拉着她的手哭得那个人。
他说了很多很多话,她都记不清了,唯一记得的,是他说他是小哥哥……
她指了指外面,大家回过头去,看见周漾站在那里。
一时间大家心里都有些不是滋味,尤其是艾瑞克,他转过身,没办法控制住自己的怒气。
他要为苏三,讨一个说法。
可是没来得及出手,苏天心已经拽住了他,对着他摇头。
他的胸膛急剧起伏着:“妈咪……”
苏天心的眼神里面全是心痛:“小克,你在你爸爸坟前答应过我,复活组织,但是不干为非作歹的事情,而是带着大家走光明大道,你都忘记了吗?”
艾瑞克突然就没有了底气,多年来的一幕幕像放电影一样闪过。
当年他和妈妈两个人躲过一劫,逃到意大利,隐姓埋名。
至今想起当年那一幕他还是心有余悸,要不是苏天明和宫本帮忙,做出了他死亡的假象,周文籍和司徒远他们一定还会对他们母子斩草除根。
这么多年不断有爸爸以前的旧部找来,誓要扶持他东山再起杀回去,也有意大利某几个有权有势的人承诺到时会助他一臂之力。
他不是没想过这个问题,当年眼睁睁看着爸爸身上绑满了炸弹冲到那群人中间,只为了救他们母子。
无数个夜晚从噩梦中惊醒,都是爸爸临死前的呼唤。
爸爸在喊:“小克,快带妈妈走,快带妈妈走,永远别回来。”
他知道这么多年了,妈妈已经从当年那个可以和爸爸比肩的爽烈女子变成了清心寡欲的画家。为了不让他以身试险,妈妈甚至逼他在爸爸坟前发誓:此生不再干违法乱纪的事情,好好做人好好做事。
妈妈好像还不放心,把他送到部队里去,又逼他学习设计,明令禁止爸爸以前那些部下不许再来找他。
妈妈的用心良苦,他怎么会不知道。
妈妈为了他所受的苦,他又怎会不知道。
也因此,他只是替苏家的人出了一口恶气,并没有把周文籍和司徒远等人怎么样。
要不然,那一晚,他有绝对的信心,可以让他们有去无回。
可是关键时候还是心软了,耳畔仿佛回响着妈妈说过的一句话:你是妈妈唯一的希望,你要是有事,妈妈也不活了。
苏天心使个眼色,中山会意,很快出去了。
艾瑞克已经平复下来,他不去看外面,面对苏三的时候脸上又是宠溺的笑:“妹妹,我现在就给洋介打电话,让他来看你。”
苏三很累似的点点头,再去看窗外,那个人已经不在了。
她只觉得他熟悉,好像梦里边经常见面似的,可是又很模糊,想不起来那些细节。
一想就会头痛欲裂,所以医生交代过,她现在的任务就是要尽量避免用脑过度。
周漾尾随着中山进了休息室,关上门的瞬间终于有勇气问:“她……还好吧?”
中山叹口气:“周先生应该知道姑娘情况特殊,失忆对她而言,未必不是好事。”
周漾垂头丧气点点头:“我知道,我知道。我就是不放心,来看一眼。”
“周先生已经看见了,姑娘现在已经开始新的人生。这是一个全新的世界,一些人一些事……”
周漾心想:她要把我留在旧的人生里,她要开始的新人生里,再也不会有我的位置。
中山又说:“我跟苏天心女士和艾瑞克商量过了,要给姑娘一个全新的身份。”
看周漾侧目,他继续说:“她还叫苏三,只是,她的丈夫是宫本洋介,他们居住在日本,而且,孩子也快出生了。之前那些好的不好的一切,全部都要抹去。至于您跟周老先生……当然还有周太太,你们要是愿意,就是她的远方表亲,要是不愿意,就是陌生人。”
周漾觉得浑身寒冷,连一点点的关系也要抹去吗?
那些爱不在了,连最后一点点念想也要抹去吗?
“这是洋介的意思吗?”
中山很诚恳地摇头:“您知道洋介心软,不愿意为难任何人。可是您也知道,姑娘失忆了,过去的一切一笔勾销,对您对大家都好。尤其是,你们的孩子。”
说到孩子周漾的脸色终于好看了一些,不过语气却是很强硬:“你放心,我不会让我的孩子离开我的。”
“您考虑清楚了吗?”
“是的,一开始就很清楚。”
中山点点头,好像并不是很关心两个孩子的去留,他看了周漾一眼,欠身走了。
周漾捏起拳头砸在墙上,一时间有些六神无主,一边是苏三,一边是孩子,他明显是不能两全其美。
这时候电话响起来,张勋打来的,说找到兰心了。
“在哪里,你惊动她了?”
“在海景大酒店,好像是来找梁潇歌,我在门口守着呢。”
周漾来了精神:“我已经可以确定就是她在刹车上做手脚才导致三儿出车祸,以前那些我都可以一笔勾销,只是这一次,她休想耍赖。”
挂了电话他急匆匆走了,却不知道有人从休息室的帘子后面走了出来。
苏天明的胸口急剧的起伏着,没想到是兰心把苏三害成这样,没想到那个女人蛇蝎心肠到了如此地步,叫他怎么放过她?
艾瑞克半天不见苏天明,就出来找,看见他在休息室就进来,谁知道居然看见他眼睛红红的。
“爸爸,爸爸怎么了?”
他一直叫苏天明爸爸,已经习惯了改不过来,也不想改。
苏天明抓住他的手,唉声叹气:“小克,小克,我真是无能,居然保护不了三儿,居然眼睁睁看着她被别人欺负。”
艾瑞克心里一惊,难不成周漾发现爸爸没死了?
听完爸爸的讲述,他自己也沉默了,兰心是不是蛇蝎心肠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她完全做得出那样的事情来,也有那样的能力。
到现在了,他心里还是有她的位置,有时候还是觉得有愧于她。
因为是他把她训练成一个间谍安插在周漾身边,是他亲自把她推向地狱让她万劫不复。
苏天明并不知道艾瑞克和兰心的关系,他还把希望寄托在他的身上,要他帮苏三报仇。
艾瑞克迟迟疑疑没答应,直说再去查查看,让爸爸稍安勿躁。
苏天明起身,冷冷地说:“别闹出人命,但得让她知道教训。”
兰心正和梁潇歌在酒店商讨着复仇大计,从来没想过艾瑞克还会给她打电话,想了想还是接起来。
“是不是你在刹车上做过手脚导致苏三出车祸?”
她一惊,语气却是平淡如水:“你说什么,我根本听不懂。”
艾瑞克生气怒吼:“兰心,我告诉过你无数次,不许打苏三的主意,你为什么不听?”
她理直气壮:“艾瑞克先生,请您听好了。第一,我跟你一点关系也没有,轮不到你来指责我;第二,我没做过你讲的那些事,休要污蔑我;第三,以后不要打电话给我,你让我恶心。”
“你最好离开这里一段时间,否则有人会要了你的命。”
“呵呵,多谢提醒,您还是顾好你自己吧。”
“兰心,我们好歹相爱一场,我不忍心看你下场凄惨,收手吧。”
兰心轻蔑地一笑,毫不犹豫挂断了电话。
艾瑞克着急着再打过去,他可是费了好大的劲才弄来她的新号码。可是她已经关机了,好像跟他说一句话也会死一样。
门外面,中山把这一切一字不漏全听了去,他悄然离开,很快有一个黑衣戴墨镜的人跟着他往外走。
酒店里,梁潇歌母女终于等来了律师,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即将弥漫开来。
向离靠不住了,她们母女只能靠自己,去把那些属于自己的东西拿回来。
这是律师界很有名的大律师,专门处理梁潇歌这样的案件。
他认真听了她的要求,都没有异议,只是一条:要是真闹上法庭,离歌必须以私生子的身份出庭,他是大明星,愿意吗?
梁潇歌担心的也是这个,这个儿子热衷于演艺事业,向离那些财产对他而言,可有可无。
“这个有点困难……”
兰心突然开口:“都什么年代了,傻瓜才打官司呢,哥哥也未必会去。我们何不这样……”
她对着律师耳语几句,然后问:“这样岂不是一劳永逸?”
律师怔怔地看着她们母女,心想这女人真是厉害,这一招虽然冒险,但要是成了,还真是一劳永逸。
三个人商议一番,最后决定就照此实施。
兰心得意地喝着红酒,她并不知道,一场灾难即将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