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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了么?”夭夭明知故问。。.
看得出夭夭有些不舍,黎曜点了点头,不语。
嘴角抹过苦涩,夭夭最受不得自己这个毛病,才不过一下午的时间,竟然就对那小东西产生了感情。
也许是千万年来,一直如透明人般生活,夭夭身边除了灼华,苍伯和桃树精,就再没旁人。
所以当年在月宫,看着小玉兔不怕生地跟着自己,夭夭才会逆着心里的愧疚和不安,就唐突地把小玉兔抱回了林去。
今日,也是见着这只叙鸢灵巧地可爱,她才一个冲动给绑了回来的…
私下里,夭夭也归结过自己,而后倒也慢慢得出了个结论:缺爱缺的紧…
夭夭还觉着缺爱是种病。无法一下子根治,得慢慢调理。
于是双手环膝,夭夭浑身又笼罩起一层淡淡的、间歇性的忧伤。
书房陷入了难得的静默里。
拳头大的夜明珠散发着柔和的光芒,将书桌映射地如同白昼里一样。黎曜还有些公文没处理,便放任夭夭去抑郁,自个儿又在书桌前老僧入了定。
外头已经高高挂起了月亮,皎如明镜。
今日黎曜大发雷霆,太阴仙君自是不敢再玩忽职守,小心翼翼地当起了职。
夭夭蜷坐在西间的椅上,见如水般清凉的月光透过精美的花窗,泻了一地的银辉,细碎晶莹的煞是好看。
门外早有宫女们默默点了灯,无人敢进来打扰。
因着黎曜今日一回来便带着文官闷头进了书房,脸色极为不好,待文官出来时,当即便传了他的一条口谕。
两日内,任何人不得随意进入书房。
不过这倒让夭夭逮了空,于是便优哉游哉地赖在了黎曜身边。
只是今日跑了不少地方,又挨着了油烟,夭夭此时感觉是浑身的不得劲儿。
好吧,今儿暂且就忧伤到这会儿吧,夭夭呼了口气,霎那的功夫便明朗了些许。
忧伤是实在无聊时用来打发时间的,也需有个好的意境,虽然今儿月色甚好,但这身上的油烟味儿实在容易让人脱戏。
还是去洗个澡吧。
看了眼黎曜,她也不好意思再去扰着眼前这位公事繁忙的圣君,于是夭夭又捏了个隐身咒,悄悄溜了出去。.
赤矜宫后花园里有一处池子,引的是太清宫的瑶池水,环境清幽,池水清澈,平日里也无人迹,夭夭已经在那儿偷着沐浴了好几回。
唯一让夭夭抑郁的一点就是,池里有鱼。
但凡在帝都,有生命的大多都有灵性,所以这池里的锦鲤也不一定就是只单纯的锦鲤,亦有可能已经是只鲤鱼精。
蹲在池边,夭夭小声吹了个哨子。
池内有不少鱼,一听着夭夭的哨子,竟摆着尾巴,齐齐围聚了来,挤在一起冲着夭夭吐着泡泡转起圈来,夭夭一眼就看出那些个成了精的。
“姑娘要沐浴,你们都往边上玩去。”对着一群鱼脑袋,夭夭道。
瞳仁里红芒一闪而过,夭夭的话竟如魔音般,顷刻便迷幻了一池的锦鲤。
眼里顿时失了灵性,木木的如同凡间的鲤鱼般,锦鲤群四散了开去,池中央登时变得空荡荡的。
浅笑一声,露出浅浅梨涡,夭夭甚是满意。
夭夭会幻术。
不是灼华教的,是先天便会的。
少时不明显,近几年间才发现的,第一次则用在了自家的小兔身上。
夭夭告诉它,其实你不是兔儿,而是一只长耳朵猫咪,于是乎,小玉兔爬了一天的树,玩了一天的琉璃球。
这些,是夭夭藏着没让旁人看见的,因着灼华曾说过,仙人是不会幻术的。
迷幻人心,亦是仙人所不齿的。
夭夭也不晓得自己怎么就会这邪术了,记着这两年灼华两次三番地对自己强调,切莫出桃林,切莫使些小聪明。
夭夭猜测灼华大致也是知道这情况的了。
撩一捧水,水很清,也无鱼腥味道,夭夭随即脱了衣物,下了水。
整个身体都没入池水中,池水虽清凉,但夭夭有仙力护体,倒不觉得寒冷,反而觉着恰到好处。
肤如美瓷,腰如柳,夭夭撩拨起一捧水在肩上,水珠顺着光洁的肩膀滚落而下,复而滴入池水中。
夭夭的面容是极美的,夭夭的身体也是极美的。
这些,夭夭也都是知道的。
自恋如灼华,也曾感慨过,他说:乖徒儿,你就好生在桃林里待着罢,咱林里桃花已经够了,你就莫要再去招些桃花回来了。
夭夭自然也是不想招些乱桃花,她只要黎曜那一朵便够了。
洗下了油烟味,夭夭便起身出了池子,她倒是还想用些猪苓、桃汁露的,只是这池子毕竟是锦鲤的栖身之地,若是弄得一池子香料,她还是不太好意思的。
而锦鲤最是记性差,今儿虽见了夭夭的容貌,明儿八成就忘得一干二净,所以夭夭也用不着费功夫去抹掉它们的记忆。
念了个小仙咒,蒸干了身上的水珠,夭夭换了身衣衫,依旧是桃红,依旧的艳丽。
桃林里,满目是粉紫绛绯,深深浅浅,红红艳艳的桃花瓣,夭夭也就每每穿得如那些盛极的桃花般。
灼华曾说,桃花极艳,少有人能配得桃红的颜色,随意穿了去,艳丽不成反而会落了俗套。
反观夭夭,桃色上了身后,却并没被衬下去,倒让人有了种桃色为她而生的觉悟。
于是乎,灼华从此以后便唤她徒儿作夭夭,桃夭夭,桃之夭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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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子清爽了,夭夭脚步便也松快了许多。
这个时辰,赤矜宫的宫女们也早早歇去了,帝都的仙人们大多都是十分注意作息修养的。
熟门熟路地回了书房,见黎曜还是端坐在书桌前,夭夭难免心里叹了一息。
帝都的太子,想来也不是那么轻松的。
又坐上与黎曜对面的椅子,夭夭喜欢看他专心的样子。
只是,夭夭有些纳闷,他脸上的那两朵红晕又是什么个意思?
“要开两扇窗么?”夭夭趴在桌前,问道。
“不用。”喑哑着声音,黎曜回答得有些急促。
“真不用么,额上都出汗了…”伸手掏出方帕为他擦去额上的细汗,夭夭眼带疑惑。
一向从容的他,怎么生了些仓皇之色。夭夭不解。
“那就开一扇罢。”嘴角泛过苦涩,迎着夭夭的温柔,黎曜微微有些闪躲。
起身开了扇窗,凉爽的风随即灌了进来。夭夭皱眉,即使不开窗,天儿也是极为清爽的,怎么这男人偏就热成了这副模样。
桌上铺着公文,手里握着笔,可此时的黎曜眼前却好似一团乱麻,完全看不进心里去。
先前夭夭忽然离开,黎曜还不甚在意,只是过了一阵儿却见人还不回来,便不由得有些烦躁。
黎曜觉得自己是中了魔障了,自夭夭兀地出现后,他就如同怀里坐了只小兔儿一般,一直安定不下来。
也许灌些凉风就好了,黎曜这样想到。
于是乎,他出了书房。
习习凉风把他送到了后花园,赠给了他一副美人出浴图。
天晓得黎曜当时是多么的惊慌失措,虽说是不小心窥得的春色。
黎曜圣君自认是个君子,然而这会儿却真当是君子不起来了,旖旎的场景在眼前挥之不去,脑海中仿若只剩下那抹顾影自怜的身影。
“我困了。”
浑然不知,夭夭打了个哈欠,走向西间的睡榻。
和衣躺下,软垫很舒服,甚得夭夭心意。
帝都的人果然都是极为享受的,夭夭心里念叨了一句后,呼吸渐渐开始变得绵长起来。
灼华告诉她,说她现在还处在二次发育的关键时刻,睡眠是极为重要的。
见夭夭如此快便熟睡,黎曜无奈地摇了摇头,放下了手中的笔。
这小女子竟对自己毫无防备,还堂而皇之霸了自己的睡榻,黎曜着实有些无语。
她这么信的过自己,黎曜却对自己很没有信心。刚才在池边的偶窥春色,让黎曜心里难免生了些罪恶。
虽不至于饿虎扑食,但妄念是已经种下了。
叹了口气,该怎么对待这个小女人,黎曜已经没了主意了。
起身关了窗,行至榻前,黎曜脱下外袍盖轻轻地在了夭夭身上。
夭夭的睡颜很安静,只是看着她,黎曜亦感受得到一份安宁。
忽然间,一股异样的情绪涌上心间,黎曜很想试试把她拥在怀里,一起入眠又是什么样的感觉。
想法一闪而过,黎曜却惊得眼皮一跳,蹙了蹙眉,黎曜转身回了书桌前坐下。
夜已深沉,夭夭也睡得很沉。
软垫很舒服,很温暖,只是梦里感觉好似被人拥在了怀里,那怀抱,还带着沉香的味道。
与师父的怀抱是不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