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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少了点,抱歉抱歉,想打我的,来抽屁股,有肉!
对不住亲爱的小媳妇儿们,人在外面,心里长草,地点,键盘都不熟悉……码字形如蜗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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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个同样一心为主的人,身下的马匹越靠越近,人虽然还有一段距离,但月光下被拉长的剪影,却完全地依靠在了一起,仿若相拥,仿若再没有缝隙……
晴岚低低应着,笑容凝固在唇边,久久散不去。
“嗯,我知道的。你也是……”
说到此,他略一蹙眉,“入得皇陵,你得万般小心自己。”
“这一回,殿下摆了东方青玄一道,做得极是漂亮,可东方青玄为人素来奸猾……还有如风他曾是殿下的人,对我们也甚为了解,有他在东方青玄身边,更是如虎添翼。”
两个人聊开了,拘束感便慢慢少了。但陈景确非懂得风花雪月与浪漫之人,再出口的话,也没有脱离主上之事。
“那便好。”陈景的样子颇为尴尬。
“你受殿下之命,我懂得。”
唇角扬起,她笑得灿烂。
这是在向她交代么?
晴岚微微一愕。
“嗯”一声,陈景显然听明白了。他尴尬的咳嗽一下,没有看她,但低沉的声音,却是飘向她的,“今日阴山发生的事,我离开嘎查时,未与你细说……属实有万般不得已,你切莫怪罪。”
她紧张的扯着衣角,道:“我都省得。你比我辛苦,也更危险。我,我时时都惦着你安危的。”她小心肝儿上下蹦达,跳得极快,双颊烧得通红,声音也小如蚊蚁。
听着他温和的声音,晴岚心里一甜,像被灌了蜂蜜一般,说不出来的激动……看来楚七说的是对的。有些男人本性木讷,不解风情,在感情上尤其含蓄,譬如陈景。她若不说出来,陈景未必就懂,她虽然是女人,但在感情上多进一步,也不会真的丢脸……至少,她的主动拉近了与陈景的关系,他们两个人之间,分明亲密了许多。
“你也一样。你眼下……不比我轻松。有王妃要照料,还有小郡主,免不得操上两份心。”
但是,就着月光,她分明察觉到他脸上有一份暖融融的情绪。
她看不清陈景的表情。
“知道我担心你……便好。陈大哥,往后的战事会更为频繁。无论如何,你得多保重自个儿……你知道的,我总是在默默地盼着你平安归来。”
晴岚心头莫名一颤,微垂眼皮,不敢看他的脸,像怀揣了一只小鹿子,心脏怦怦乱跳着,紧张得声音都似乎带着颤意。但她还是鼓起勇气,加深了“尺度”……
若说最开始的两句话还算正常的问候,那么,当一男一女之间,用上了“你别担心我”一类的词儿,那便是暧昧入骨,掩藏不了“奸情”了。
“你莫要担心我。”
陈景收回目光,看向已经平静下来的战场,琢磨了一下,也不知自己先前那句话是不是太过生硬了,微微蹙了蹙眉头,他清一下嗓子,又补充了几个字。
“哦”一声,晴岚紧张得又不知说什么才好了。
“不是我的血。”他道。
很显然,她看见了他脸上,还有甲胄上的鲜血。陈景转头看向她,拳心微微一紧,脸上扯出一抹淡淡的窘迫,好在,月色朦胧的光线,把他的不自在掩饰得很好。
压抑着怦怦直跳的心脏,她低低道:“你……受伤了?”
“陈大哥……”
寂静中,随同前来的晴岚,憋了许久的情绪再也控制不住,她悄悄瞥一眼夏初七与赵樽的方向,见他二人与东方青玄默默站成三角,谁也没有吭声儿,似乎也无人注意到她,便稍稍埋了埋头,勒马走向陈景的方向……
从死人堆里捡回了一条命的将士,纷纷长吁一口气,面面相觑着,就像事先说好的一样。一方在东,一方在西,一起打扫着战场,再一起挖出一个大坑,埋下那些殒在这一夜的尸体……
“是,大汗!”
也代表……双方再次达成一致,搁置恩怨,携手合作。
带着笑意,他也说了与赵樽同样的四个字。
“收兵,出发。”
东方青玄缓缓抚了抚袖,还刀入鞘,唇角掀起一抹不辩情绪的笑痕来。他比谁都清楚,赵樽是要借此告诉他……想要楚七,得在他的手底下胜出。只有强者,才能有拥有她的资格——而这一次,输赢一目了然。两个人在时隔两年之后的再一次交锋,从嘎查村一开始的处处受制,到此时的绝地翻身,赵樽玩得很从容。说到底,他还是压不过他。
这一次,谁更高一筹,真章立显。
赵樽的狠,在骨。
东方青玄的狠,在心。
可形势逼人,他拒绝不了,也拒绝不起……
东方青玄若收下他这份心意,心里自然不会痛快。
在胜利之时收手,赵樽的做法极为精妙。一松一紧,一张一弛,即收拾了北狄在阴山皇陵的守卫,又给了东方青玄一个迎头痛击。可他却并不赶尽杀绝,偏生在东方青玄绝望之时,朝他伸出一枚橄榄枝。
“是,殿下!”
说罢,他看向陈景,“收兵,出发。”
“心服了便好。”
赵樽看着东方青玄,低低一笑,眸中冰冷之意更重。
很显然,风雨骤起……已不会轻易停止。
可二人皆是虎,如何能相处?
若是可能,他希望这两个男人之间没有争斗。
于他而言,一个是旧主子,一个是新主子,都对他有恩,都有他有主仆之情。而且,这两个男人都是他所崇敬之人,对赵樽,他一直有着弃离的内疚和歉意。虽然赵樽并未怪过,但他自己并未完全释怀。对东方青玄,他更有着数年相处、生死与共的情分……
他也不知道有没有向他解释的必要。
他不知东方青玄这话里,有没有不信任。
如风深深垂下头,拳手紧攥。
“你说得对,晋王心机之深,天下无人可比。”
东方青玄挑高眉梢,微笑地望着他,却没有对他说话,而是冷不丁把美艳的眸子转向沉默的如风。
两个人的样子都极是从容,默默相视着,仿佛一对久不见面的友人在闲聊叙旧。没有鲜血,也没有杀戮,有的,只是相互的了解。
“大汗,可有心服口服?”
冷眸微眯,赵樽的声音里,一片讽嘲之意。
“晋王殿下,玩够了?”
东方青玄勾了勾嘴唇,从人群里缓缓地骑马出来,抬起左袖淡淡地抹了一把刀上的鲜血,与赵樽目光相视着。在天地万物的寂静中,轻轻一笑,发出一道清越的声音。
可他目光寂寂,眼神凄凄,胜了,停了,却不见高兴。
无数猜测的目光,都落于他一身。
这个人,到底存了什么心思?
然而,三方缠斗,眼看赵樽就要获胜,但谁也没有想到,他却突然单方面喊停了。
当然,北狄人更是阻止不了他。等守军被杀之事,传到哈拉和林,待哈萨尔反应过来,再派兵前往,到达阴山,最少也得四五天……这个时间,足够赵樽利用了。
北狄的守陵军队已被剿灭,剩下来的人只有赵樽的人和东方青玄的人……也就是说,如今阴山的局面,只剩二虎相争,可是,这二虎里,先前东方青玄的人马在对阵北狄守陵军队时,已然元气大损,而赵樽的“十天干”人数上虽不及兀良汗多,却兵强马壮,全是精锐,再缠斗下去,结果显而易见——东方青玄已阻止不了赵樽。
天地间,有无数的人,气氛却仿若静止。
尔后,沉静。
淡淡的三个字,简单得简直不能用简单来形容。可他话音一起,阴山北坡上余下的人,竟是纷纷一怔,喊杀声顿时停住。在东方青玄轻轻一挥衣袖之后,厮杀彻底停了下来,刀剑入鞘,刺耳的金铁声划过耳际。
“都停手。”
说罢,他调转头来,策马上前,踏着遍地的鲜血,对着暗夜昏暗的光线中,还在厮杀的人群,沉声一喝。
赵樽略一敛目,“那好。”
她话音刚落,“轰隆”一声,夜幕下的天际,雷声滚滚而来,掩盖了她最后那一抹浅浅的笑意。
“不是讽刺。”
“不是讽刺?”
“诚心的。”
“诚心的?”他问。
“是的,我相信,你是冷兵器时代,最牛逼的战神。不仅在于武力,还在于谋略……”转眸,她朝他莞尔一笑,一字一顿,“赵十九,我服了你。”
夏初七的目光越过他的身子,看向那一群还在搏杀的人,眉头紧紧一锁,表情十分淡定。
皎洁的月光下,万物生辉,而他冷漠的影子,凝成雕塑。
他说此话时,喑哑的声音里,有一抹淡淡的无奈。
“阿七,我若愿意,无人可以与我抗衡,东方青玄也不能。”
赵樽眼神冷漠地望着前方,勒紧缰绳往前走了几步,突地又一回眸,静静的看向夏初七,那目光里有胸有成竹的镇定,也有算无遗策的自信。
“属下应当的。”陈景颔首。
“做得很好,辛苦了。”
赵樽眉头一蹙,眼神遥远得仿若一只俯瞰苍穹的孤鹰,过了好久才从那边的厮杀人群中转到陈景的脸上。
赵樽点点头,目光越过陈景的肩膀,落在不远处的战场上,只见一名兀良汗的士兵与一名北狄士兵同时举刀格斗,一个人慢了一步,登时被锋利的刀子砍断了一只胳膊,鲜血溅射……可那杀红了眼的兵卒还没有从胜利中回过神儿来,另外一名兵卒手上的弯刀已经从他的脊背贯入……
陈景抱拳,声音与不远处尖锐的嘶吼混杂在一起,显得犹为沉重,“幸不辱使命!北狄在阴山皇陵的守军共计两万八千余人,已斩杀十之**,余下的苟延残喘,已不足惧!东方青玄所带部众,伤者过半……”
“情况如何?”
赵樽抬了抬手,示意他起来。
那人正是先前得了命令前往阴山的陈景,他甲胄上的颜色,在昏暗的光线下看不太分明,但夏初七却明显地嗅到一股子浅淡煌血腥味儿。
“参见晋王殿下。”
“轰”声里,人群里突地俯冲过来一骑,他黑甲黑马,疾驰上前,人还未走近,已然翻身下马,拜倒在赵樽的跟前。
战马哀鸣,人在嘶吼,天际,突地划过一道惊雷。
惨烈的喊杀声,直入天地。
良久,他都没有吭声儿。
赵樽静静盯她片刻,黑眸里的视线变幻不停。
夏初七静静回答,脸上的情绪明明灭灭,看不太真切。但她除了唏嘘与心疼那些被轻贱的人命,感慨时代的不公,对赵十九的做法,说懂,确实也是真心懂的。
“做大事者不拘小节,便是如此?每个人生来有命,若是太顾及他人的命,也许自己就没了命……虽然入皇陵的方式与我事先响的不一样,但是我懂。”
确实,这个样子才是赵十九。
从那时开始,两个人一路走来,经过风霜,历过雪雨,他也曾在她面前无数次举刀迎敌,但有她在的时候,他属实也是温和的。温和得她几乎都快忘记了,这个男人看似云淡风轻,波澜不惊,却有一个外号叫“冷面阎王”,他的锋芒不比任何人少,对于赤裸裸的杀戮与战争,不比任何人陌生,他的心肠,更不曾比任何人更柔软——比如眼前那一具具倒下去的尸体,都不在他看重的范围之内。
看着他的眼,她脑海里的时光仿若倒流。几乎下意识的,她又想起了多年前的清岗县,她混迹在人群之中,而他高倨马上,领千军万马呼啸而过,冷漠得离人千里之外。
夏初七默了。
赵樽目光微微一眯,唇上的一抹凉意便落入她的眸底。就像知晓她的想法似的,他不等她问,便开口道:“除了对我自己的人。旁人的好与坏,生与死,我从不会放在心上。”
她笑了笑,也很平静,“我可以问吗?”
“为什么不问?”
静默许久,沉寂在她眼中的男人转过头来,黑眸深幽如井,琢磨不透,冷峻的面容也仿佛一尊月下的精美雕塑……平静、平静、平静得几乎没有情绪。
一条又一条的生命,就这般离开了这个罪恶的世间。
漫天似是都有鲜血在飞,天地间一片混沌。
北狄、兀良汗、赵樽……杀起来了。
整个世界都混乱了。
三方混战的局面,不知什么时候开始的,也不知还要持续了多久,在阴山北坡一片震天的厮杀声里,仍着一身丫头装的夏初七,眸色如水,脊背挺直,静静地端坐在马上,淡定地看着赵樽,却没有询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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