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瑶儿走后,沈曼婷轻问了声:“王爷今日前来有何吩咐?”
墨昀阡又清了清嗓,心想沈曼婷帮了他这么大的忙,他总该对她好一些,于是道:“本王见这地方着实小了些,住着也不舒服,不如让夏庄再给你寻处地方搬去。”
沈曼婷笑了笑,也不知在笑什么:“谢王爷的好意,只是这里臣妾住的久了也成习惯,还是不必再多麻烦了。”
墨昀阡以为她还在与自己置气,于是好言相劝道:“前段时间是我的不对,可你也不用这样苦了自己。说到底,人都是为了自己而活。”
沈曼婷这时的笑意算得上是苦笑了。是啊,为自己而活,说的倒好听,可关键是要怎么活。她沈曼婷虽是弱女子一个,但还是有一分傲气在,就算是受再大的委屈,她也绝不容许接受别人的一点施舍。哪怕是因为感激和愧疚。
“王爷的话臣妾已经记在心里,若王爷没有其他事,还请先回罢。这里……毕竟不是王爷该来的地方。”她垂着眸,语气稍淡。
墨昀阡被她这副不咸不淡的模样给刺激到,气哼了声,说道:“这王府里还有本王不能去的地方?”
沈曼婷点点头,不予反驳,只说:“王爷喜欢便继续待下去,臣妾身体不适,便先不多陪了。”
说完她也没行礼,转身就要回里屋。
墨昀阡被晾在原地,心头更是一阵火起:“明日我便要上战场了,你真的没有什么话再与我说?”
沈曼婷没停下脚步,仅仅边走边回答说:“祝王爷一切顺利。”
墨昀阡双拳紧握,眼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幔帐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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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确是大军出发前往南国的时候。
不过最后出现在领兵台上的,却不是早前皇帝下令任命的墨昀阡,而是……晋王墨昀壑。
底下送行的大臣不由面面相觑,但皇帝的心思从来难测,今日又是这样郑重的场不能面,再大的疑惑他们也不能表现的太过明显。
领兵台上。皇帝身着明黄龙袍,脚踏金丝长靴,整个身形威武不凡,但面上神色却有些复杂不明。
旁边,墨昀壑已是第三次登上这个地方,但前两次的心情却都不如现在这般强烈。看着场下浩浩荡荡一眼望不到边的数十万将士,任何的心下难免都有颤动。而他更在意的是,这兵权兜兜转转几个轮回,最终还是落在了他的手上。
出发的时辰差不多了,皇帝也该为将士们践行。在交嘱墨昀壑的时候,他突然低叹一声,对着长久以来未看在眼里的三儿子道:“老三哪,是父皇看错了你。”
墨昀壑嘴角一扯,微垂了垂头,将眼中的讽弄隐去。
他深知,皇帝这么说,绝对不会是一夜之间对他的态度由忽视改为赞赏,那唯一的解释便是,他看错了他,是因为他最终还是成了威胁墨昀阡继位的最大障碍。这次他能把墨昀阡拉下马,以后难保不会将其从那个宝座上推翻。如此,皇帝的隐忧一目了然。
不过此刻皇帝到底还未明说,他也乐得装糊涂:“多谢父皇。”
皇帝有些尴尬地摆摆手,似乎在墨昀壑的面前,他向来都显得有些力不从心。
未时三刻,大军出发。
震天的号角声响彻在临城的每一处角落,百姓们也都自发走到街上,为着出征的霖国好男儿送行。在他们心中,谁当将领都不重要的,重要的是,这场仗能打赢,还有,希望他们上前线的那些亲人能够平安回来。
墨昀壑骑马行在队伍的最前方,银白色的战甲让他整个人都蒙上了一层清冷的气质,但也因此,一股坚韧刚毅的气息也由他墨黑幽深的眼神一同倾泻出来。
就在大军在众人的欢呼之中逐渐走出城门的时候,在隔着几条街的不远处,越王府,却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沉寂与肃杀的氛围之中。
今日清早,皇帝下来密诏,宣布撤销墨昀阡御南大将军的称号,同时收回临城内二十万的兵权。
墨昀阡当下一听,心中升腾起的不仅有愤怒,还有万分的不解。他紧紧抓住来宣旨的大太监冯德胜,问他:“父皇为何会临时变了卦,究竟发生了什么?!”
冯德胜毕竟是跟在皇帝身边几十年的老人,什么样的场面没有见过。墨昀阡赤红着眼睛质问他,他也只不卑不亢答:“王爷息怒。皇上的心思奴才哪敢猜度,若王爷真有任何疑问,不防有机会亲自向皇上求证。奴才的旨宣完了,先行告退。”
冯德胜走后,墨昀阡看着自己崭新的战甲,突然低低地笑了出来。
此时此刻,一身不凡气度的他,才真真成了笑话,天大的笑话。
比起从来没有得到过,骤然失去,还是在离成功只差一步的时候失去,这种感觉,父皇,若是你知道的话,还会不会这么做?
沈曼婷原本也是早起的,毕竟今日墨昀阡要带兵去战场,她作为越王妃总不该不闻不问。只是待她梳洗完准备去前厅的时候,瑶儿突然有些惊慌地回来禀报:“小、小姐,不好了,不好了……”
沈曼婷有些皱眉看向她:“说的是些什么话?今天这样的日子,莫要说这些没用的。”她的心里到底还是避讳着。
瑶儿吐了吐舌,但很快又着急起来:“小姐,奴婢方才到前院准备饭菜的时候遇到夏管家,于是跟他说了小姐您打算去相送王爷。夏管家见四下没人,这才偷偷告诉奴婢,说是王爷今日不会出发去战场,让小姐不必去找王爷,徒惹麻烦罢了。”
夏庄原本是好意。早些时候不明情况的他触了墨昀阡的眉头,差点被骂的半死。他想自己皮糙脸厚的还能受得住,要是王妃去,说不定王爷还会发多大的火呢。
可沈曼婷得知后,第一反应想的却不是墨昀阡会对她怎样,她担心的,是墨昀阡此刻的心情以及,为什么突然之间他便将已收入囊中的兵权全盘丢失。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隐情。
她生来就是个好奇心重的,且此件事情牵涉到了墨昀阡,她就更想弄明白。于是她连饭也没顾得上吃,披上一件薄薄的外衫就要往外走。
后面瑶儿阻拦不及,又从屋里拿出一件稍厚的衣服,而后小跑着跟上去。
在去书房的路上,瑶儿还忍不住腹诽了一句,当初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她就知道小姐不会这么轻易地罢休,越王爷啊越王爷,只要跟这三个字扯上关系的,小姐绝对看的比自己所有的事情都要重要。
走到墨昀阡的书房之后,沈曼婷便让瑶儿到稍远的地方候着,自己则径直推开门进了去。
屋内还有些暗,走的时候还差点碰着椅边桌角,沈曼婷小心地屏佐吸,判断着墨昀阡的方位。
终于,坐在书桌后方的那个模糊的影子进入她的眼帘,而她可以确定,那就是他。
她轻步上前,也渐渐看清了男人的面容。
“……王爷。”她试着喊了句。
没人答。
她再喊了声,还是没有回应。
“墨昀阡!”她终于大声叫了句。
一阵低低地闷哼声终于响了起来。
她大惊,忙上前抓住他的手臂。一触便感觉到异乎寻常的烫热。
“你、你发烧了!”她的手探上他的额头,愈发肯定自己的判断。
向来身体强健,硬挺刚强的墨昀阡,居然在书房发起了高烧。
沈曼婷根本来不及多想些什么,她手忙脚乱地将墨昀阡扶到榻边躺下。他身材高大,由她扶着很是费力,期间还差点打了几个踉跄,但沈曼婷却丝毫的不敢松一点力气。最终让他平躺在榻上的时候,她已经出了一身的惫。
这样拖下去不行。她知道府内有固定的大夫看诊,于是便想出去让瑶儿去通知夏庄,让夏庄把大夫喊过来给墨昀阡诊治。
谁知她刚一迈步,却教人拉住了手。
“别、别走……”墨昀阡的声音因为发烧已经有些沙哑。
沈曼婷感觉到他身体不寻常的温度,一时有些怔愣,回头望向他。
处在昏沉中的墨昀阡自然不知道他拉住的人是谁。只是凭着仅存的意识接着说道:“水,水……”
沈曼婷忙回过神,给他去桌上到了一杯水,然后重新走到他身旁,蹲下·身,将水小心地给他喂到嘴边。
墨昀阡喝的很急,他的眼睛还是紧闭着,似乎承受着很大的痛苦。
让他重新躺好之后,沈曼婷将被子放回桌上,转过头再看向他。
墨昀阡的眉头皱地很紧,仿佛不仅仅是因为身体的病痛,还有其他。
他又开始低低沉沉地说着什么。
沈曼婷隔着远听不太清楚,于是将耳朵凑了过去,凑到他的唇边。
待听到他说的话之后,一行泪却不知怎的,顺着眼角滑落下来。
他说:“如兰,如兰……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