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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着青衣的小妾正愁找不到机会巴结迟早要进入雍国王宫,成为宠姬夫人的若邪,眼见如此大好机会,怎肯放过?若邪话音一落,她便立即接口,讨好若邪道:“这里穷乡僻野的能有什么好茶水?若邪姑娘若想喝茶,不如由妾陪您去镇上的天香阁吧。那里的茶水不但好,点心也很可口。”
若邪不耐烦地道:“不用了。妾不喜点心。”
另一个小妾也不甘示弱,接着道:“那就去青竹楼,那里的茶水是最好的。”
若邪冷冷道:“妾现在就想喝些茶水,可以吗?”
冯夫人瞪了两个小妾一眼,令车夫停下了马车,赔着笑将若邪请下马车。
那老人见到车上的绝色美人竟然光顾自己的茶舍,惊讶地合不拢嘴。
若邪随口要了一壶茶水,便坐在了一棵杏花树下。
那老人颤颤巍巍端上了一盘蜜饯,向若邪行了个礼,道:“老夫在这里开了这么多年的茶舍,像姑娘如此高贵美丽的客人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些蜜饯是老夫送给姑娘的,还望您不要嫌弃。您可也是去山神庙里祈福的?”
若邪道:“不错。妾去替未来的夫君祈福。”
老人道:“姑娘如此美丽善良,您的愿望一定会实现的。”
若邪站起身子,掏出了一个荷包放在桌上,道:“多谢老丈吉言。妾若可以完成心愿,一定会再来拜访。”
冯夫人忙掏出自己的钱袋,道:“这怎么使得?我们能陪您用茶已经是天大的恩典,怎么能让您再请客。”
若邪拦住她,淡淡道:“按照我们家乡的习俗,在祈福路上若是听到了吉利话,就要给说话的人吉利钱,否则便会倒霉。夫人想请客,有的是机会。”
冯夫人只得收起来腰包,陪着若邪又上了马车。
四人到了山神庙,祈福完毕后又用了斋饭,直到入夜才回到冯府。若邪似已疲倦,早早便回了房休息。
月上柳梢,陪侍的侍女止不住困意,皆沉沉睡去。若邪悄无声息地从榻上起来,探到侍女身边,双手闪电般点向她的睡穴,然后从褥子下摸出一身黑披风,覆在身上,出了院子,朝着白天经过的那个茶舍飞奔而去。
从冯府到那个茶舍大概有十里路的距离,若邪施展轻功,不多时已经赶到。茶舍依然亮着灯,孤零零地伫立在荒郊野外,如同鬼蜮。
若邪却毫不犹豫地推门走了进去,叫道:“马钱子、夹竹桃你们给我滚出来!”
灯光乍然灭了。嗖嗖的两声,两枚银针一先一后急急打向她哑门穴和右侧厥阴俞穴。若邪侧身恰恰躲过,步伐未停,只见漆黑中银光频闪,十几根银针首尾相衔,接二连三地打向她头腹腰诸处穴位。若邪旋转躲过,正要移步闪出死角,却听得又有暗器携风而至,击向肩井穴,无奈已经被逼入墙角躲无可躲,只能冒险用两指夹住。
火光骤然亮起,漆黑的屋子里立即亮如白昼,十几把弓箭从窗户探入,准准瞄准若邪。
若邪痴痴地看着在门口负手而立的项重华,低声道:“你骗我。”
项重华凄然道:“男人总是爱骗女人。只不过一些人一骗就是一辈子,而另一些人却会骗一时。我本想骗你一世的。”
木架后忽然闪出一个人影,剑光一卷,狠狠刺向若邪,眼看就要将她毙于剑下。她却恍若未觉般,只是一步步走向项重华。项重华身形晃动,剑头在距离若邪眉间两寸的地方被他用双指夹住。
荆草先是一愣,随即手腕向上提拔,运力臂膀,想要拔剑再刺。项重华的两指却如同铁钳一般紧紧控着剑尖,左手宽袖一揽,将若邪严严实实地护在身后。
荆草牙关紧咬,缓缓提气,将浑身力道顺着臂膀传到腕部,持剑的手开始微微颤抖,项重华却不肯放手,只听“叮”的一声脆响,长剑被震成两截。
荆草通红的双眸写满了愤怒和质疑,瞪着项重华。
项重华看也不看他,只是摆手道:“你们都先下去。荆草你也下去。”
荆草狠狠啐了一口,举手一挥,弓箭手迅速撤去。
空荡荡的房间里只剩他和她,良久无言。
他转过身子,抬手抚摸她的脸颊,手掌的鲜血粘在她苍白的面孔上,道:“就差那么一点。”
他浓眉紧蹙,深沉的眼神里写满了她从未见过的遗憾和失望。
他接着道:“我从蜀地找来了最好的锦缎,从南海寻得了最好的珍珠,请来了最好的裁缝,制成了华丽的册封礼服,可惜,你却无法成为盈美人了。”
盈美人?原来,也只是姬妾而已。
她仰头一笑,媚态百生,道:“是啊。只差一点。秦柔确实是福大命大,只可惜她纵然保住了性命,余生也得靠药物支撑了。”
项重华反手一掌,扣在她的侧脸上,她踉跄几步,雪白的肌肤上赫然出现了五个指印。
她的微笑依然凝结在脸上,嘴角的鲜血和他的血粘在一起,一片狼藉。
项重华不忍看她的脸,将脸侧向一边,道:“我已经答应了你不会娶秦柔。你又为何非要斩尽杀绝?”
若邪冷笑道:“为什么?为了让刘羲纬恕我背叛之罪,为了保住性命和你长相厮守。”
项重华闭上双眼道:“你可是为了忆昔的解药吗?”
若邪不由一惊,道:“你,你怎么知道的?”
项重华道:“我们不仅知道忆昔,还知道如何将它解除。若邪,我不但一早便知道你是刘羲纬派来的细作,更知道你是白虎门人。那日钩吻在雁字楼要抢走你,为的也不过是引我上钩。可惜你们弄巧成拙,反而露出了马脚。”
若邪瞪大了眼,不可置信地望着项重华。
项重华接着道:“你们出现的时机太巧,所以我故意中了他的毒针,就是想要试探你。没想到你果然上了当。若非身怀绝技的高手,是绝对看不出我当时有几枚毒针没有躲过去的。我当时立即就已经确定,你不是善类。”
若邪依然微笑,眼睛却越来越冷,道:“原来你们都一样,只是把我当棋子。我不是不知道你已经识破我,但没想到这一开始就已经是个圈套。我还以为最初的你是真心的,哪怕只是为了我的色相,哪怕只是因为我和息雅有着相似的身影。”
他抓住她的衣襟,让她的身体紧紧贴着自己,冰冷的声音随着剧烈起伏的胸口微微颤抖,道:“你当日假意中毒,我为了给你取解药,和秦非日夜兼程赶回雍宫,路上差点被刘羲纬的杀手给毒死,你却说我只是利用你。若邪,究竟是谁对不起谁?”
若邪像毒蛇般直起修长的脖颈,毫不示弱地看着他,道:“若非我对你还有利用价值,你又怎肯花这么大的功夫救我?”
项重华狠狠瞪着她,戟指怒目,道:“纵然是我对不起你,你要去向刘羲纬赔罪,大可以杀我。可秦柔她怎么招惹你了?我已经答应你绝不会娶她,她又向来与世无争,连成为你的拦路石的资格都没有。为什么你宁愿牺牲我对你的信任也容不得她?”
若邪淡淡道:“因为我想跟自己赌一把,看看你究竟更在乎谁?”她充满嘲讽地一笑,道:“结果我还是输了。你只想我成为你的美人。而她却是你心里想要明媒正娶的王后。”
项重华虎躯一震,一句话也说不出。
若邪整理了整理头发,拍去了身上的尘土,缓缓道:“我若邪平生自负,真没有把几个人放在眼里。杜若虽然咄咄逼人,三番两次冒犯我,我却并未将她放在眼里。若非她多管闲事,逼得我必须将她封口,我也不会害她。惟独秦柔,纵然刘羲纬没有下令让我杀她,我也实在是恨她恨得要死。论容貌,论才智,她哪里及得上我半分?你为了江山权力,连息雅都舍得放弃,我为了你甘愿赴汤蹈海,却也只是被你玩弄于股掌之上的棋子。而她呢?你从来都舍不得利用她,不舍得将她牵扯进斗争里。为什么,为什么你会喜欢上那样一个愚蠢的女人?”
项重华摇摇头,坚定地道:“你错了。秦柔不但一点也不愚蠢,而且,她甚至比你还要聪明。她只是,只是不愿意参与任何的政事罢了。”
若邪惨然淡笑,她将身体微微侧向着项重华,却又如同喃喃自语般,低语道:“秦柔能够得你如此倾慕,纵然死也值得了。她昏迷不醒又如何?我才是伤的最重的那个人。如果可以,我宁愿躺在那里的人是我。”
她拉起他的胳膊,将他的手掌放置在自己的头顶上,尽量使自己的声线不要因为痛苦而颤抖,却毫无作用。
若邪垂下眼睛,颤声道:“我输了,你动手吧。为你的秦柔报仇,为秦非的妻子杜若报仇。我不会反抗的。”
项重华的手掌高高扬起,携着劲风狠狠劈下,毫不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