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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羲纬放下酒杯,道:“身体不舒服不能将就。这药先别喝了。知秋你带着息夫人先回寝宫,寡人亲自给她诊治。”
息雅瞪了一眼知秋,甩袖道:“不过是一碗药,何必小题大做!你看看,好好的寿宴被你搅成了什么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们主仆合计好了,硬是要把陛下夺走,让王后难堪呢!”
王后也已经面露不悦,侧过头去。
知秋哑口无言,只得下跪赔罪。
刘羲纬也左右为难,正思索如何处理,息雅已经将药碗举起,正要一饮而尽。
刘羲纬忽然道:“这药可经过验毒司了吗?”
知秋和息雅均一怔。
刘羲纬向知秋道:“息夫人的食物必须经过验毒才可服用。你怎么这么大意?”
知秋跪地道:“奴婢该死,奴婢这就去把药送过去,验了之后再送来。”
息雅道:“用不着这么麻烦。”一手按住药碗,向曹姬道:“妾可否借曹姐姐的试毒银簪一用?”
曹姬虽摸不清息雅在想什么,但碍于众人在场,也只得照办。
息雅将簪子在汤汁里搅了搅,拔出银簪展示给众人,只见簪子光鲜如初,丝毫未变色。息雅笑着将簪子还给曹姬,向刘羲纬道:“陛下可放心了?”
刘羲纬只得点点头,心中虽依然觉得不对劲,却又说不清楚是怎么回事。
息雅喝完汤药,众人重新开宴。刘羲纬虽仍与王后谈笑风生,却不时地望向息雅,面带隐忧。息雅则笑得更加灿烂,不时离席与周遭的姬妾敬酒调笑,丝毫没有异相。转眼到了亥时,宴会也近了尾声。刘羲纬见息雅依旧如常,才暗自松了口气。众女向刘羲纬与王后辞退,曹姬和息雅则留在最后帮助王后料理送客。
刘羲纬趁机凑到息雅面前,低声道:“你没事吧?”
息雅笑道:“怎么可能没事?”
刘羲纬惊道:“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息雅摸了摸肚子,嘟嘴道:“妾吃得太多,现在还肚胀得不得了,好不难受。”
刘羲纬擦了一把汗,不由点了点她的鼻子,道:“你怎么这样调皮!”
息雅督见王后投来的嫉妒的目光,挽住刘羲纬的胳膊道:“时间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刘羲纬为难地快速扫了一眼王后,向息雅低声道:“今日可是王后的生辰,寡人若不留下陪她,岂不是太过分?寡人明日再陪你怎样?”
息雅道:“不行!”眼睛一转,笑道:“不过您若愿意这个月都待在妾那里,妾就成就你们。”
刘羲纬道:“没有问题。”
息雅为他整了整衣领,笑道:“妾等您。”
刘羲纬点点头,依依不舍地松开了她的手。
息雅大步走向曹姬,道:“曹姐姐可愿同妾同行?”
曹姬疑虑地看了看息雅,本想拒绝,见刘羲纬正盯向自己,只好道:“妾万分荣幸。”
刘羲纬见两人挽着胳膊共同离去,欣慰地笑了,走向了王后。王后见刘羲纬终于留下,长松了一口气,正要去拉他向自己伸出的手,忽闻远处尖叫连连,眼前一花,刘羲纬已经一掠而起,飞至息雅身边。
息雅紧紧地捂着肚子,在地上如蛇般扭动着身子,绝美的容颜因剧烈的痛苦扭曲变形,豆大的冷汗不断渗出,下裙已经被血染得通红。
曹姬吓得花容失色,连连后退,不住地摆手道:“不关我的事!她好好地就摔倒了!我,我不知道!”
刘羲纬将息雅抱在怀里,将手伸向她的口中,道:“不要咬嘴唇,咬着我的手。”
息雅饥不择食般就咬住了他的手,鲜血顿时涌了出来。刘羲纬探了探她的脉搏,大惊失色,抱起息雅就冲向最近的王后的寝宫。
所有的御医和负责接生的稳婆全都聚集在了王后的寝宫里为息雅接生。王后又气又悲,却不能抽身而去,只能强忍泪水。
刘羲纬将御医全赶出了屋子,只留下了两个稳婆,自己亲自接生。
息雅终于缓过一口气,眼睛如蛇目般狠狠扫过众人,叫道:“曹姬这个贱人,居然害我。她在哪!”
曹姬疯了般冲了进来,跪地求饶道:“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明明是息夫人自己摔倒的,我……”
知秋忽然也闯了进来,手捧着金缕衣跪在榻前,指着曹姬叫道:“你虽没推我家夫人,却在这衣上动了手脚!自从穿上这金缕衣后,我家夫人便常常觉得腹中隐痛,这才请御医开了安胎药,本以为没有事,不成想今日却落得如此!只恨我现在才有所察觉!曹姬,你好毒的算计,好狠的心!”向屋外叫道:“苗先生,请您来向陛下揭穿这个贱人的毒辣心肠!”
苗尉进了屋子,行礼完毕后,便解释道:“ 这金缕衣的内层布料是用滇部一种极为特殊的蚕丝合着玉沫做成的,一直被用作制作贵族死者的寿衣。死者的棺木都里放足了防腐的药材,由这布料将药效紧紧锁住,不住浓缩并令之渗入死者身体,是以死者尸体即使百年也不会腐烂。 这金缕衣不但会把所接触的香料保留、浓缩,且会令人体悉数吸收。所谓是药三分毒。即使是补药,若用量过度,也会成为毒药。何况是本就不宜过量的香料呢? ”
曹姬面容苍白地瞪着苗尉,道:“你,你瞎说!”
苗尉道:“陛下是我白虎门的掌门,对天下毒药无所不知,无所不晓。息夫人为何忽然滑胎,他一扣脉就一清二楚,焉能被他人蒙蔽!”
刘羲纬脸色沉了下来,道:“原来如此。好一件金缕衣!”吩咐知秋道:“你快点把息夫人所用的香料配方给寡人拿来!要快!”
知秋领命,飞奔而去。
曹姬冲到刘羲纬面前,双目赤红地喊道:“陛下明鉴!她们主仆分明是合计好了来诬陷妾身的。息夫人刚才喝的那碗药里一定是加了毒!请陛下……”
息雅咬着嘴唇,恨恨道:“曹姐姐不会为了陷害妾和解语而牺牲骨肉,妾就忍心为了陷害你而害死亲生孩儿了吗!难道普天之下只有曹姐姐你一个人有感情?”
刘羲纬道:“够了!”向曹姬蹙眉道:“息夫人体内积累的毒素绝非是因为口服剧毒,而是因为摄入过多香料所致。除了苗尉的说法,连寡人也完全无法解释。”
刘羲纬叹了一口气,唤了侍卫,摆手道:“把曹姬押入冷宫。”
曹姬浑身一软,倒在地上,被侍卫拖出寝宫。
刘羲纬看向苗尉道:“你可有办法救息夫人吗?”
苗尉道:“小人尽量一试。”
知秋捧着盛放金缕衣的盒子跑了进来。刘羲纬和苗尉一面检查盒子里的香料,一面共同讨论解毒之法,最终决定先使得息雅生出孩儿,再分别施救。两人忙了两天两夜,息雅终于产下一子。刘羲纬喜极而泣,但因息雅未逃离危险,只得将孩儿交给御医和有经验的宫媪照顾,自己则继续治疗息雅。可一晃数日过去,息雅依旧昏迷不醒。
项重华揉了揉酸胀的眼睛,放下最后一本奏折,一面伸展着筋骨,一面向书房大门走去。两旁的小太监急忙赶上前,一个给他披上披风,一个举着灯笼。
项重华伸手轻轻推开垫着脚丫、伸长胳膊拼命够向自己的脖子的小太监,笑道:“这大夏天的,披什么披风?”
另一个小太监赔笑道:“外头已经下了一个时辰的雨了,陛下您是太专注了,没有注意。”
项重华笑了,道:“是吗?寡人长这么大,还是头一遭听别人夸寡人看东西专注的。小时候被太傅关在屋子里看书,太傅一出去,寡人便从窗户跳出去疯玩,算得时候快到了,便赶紧往回赶。结果有一次,直接撞上了先王的御驾,先王的胡子都被气歪了。”
两个太监恭维道:“陛下勤政爱民,天下皆知。先王和夫人天上有知,一定颇为欣慰的。”
项重华想起父王,心中一阵怅然,叹道:“不知不觉中,都这么多年过去了!”
房门打开,空气透着湿润的清明。漫天烟雨中,一柄紫竹素青伞如莲花般静静开放在高墙檐牙下,秦柔一手拿伞,一手持着灯笼,隔着雨帘微笑着望着项重华,娴静美丽的面容比任何一朵莲花还要纯洁动人。
两个小太监相视一笑,识趣地后退了一步。
项重华已经飞奔过去,接过她手里的灯笼,道:“你来多久了?有没有淋湿?”
秦柔笑道:“也是刚刚来。”她用腾出的手掏出手绢,轻轻擦拭掉他脸上的雨珠,道:“看了这么久的奏折,一定很累。陛下饿不饿?妾炖了些燕窝,还煨在火上,也不知对不对您的口味。”
项重华道:“又没有其他人,还是别一口一个'陛下’,一口一个'妾'了。我还是喜欢那个一言不和,一个巴掌就招呼上来,简单粗暴的秦柔。”
秦柔脸红道:“讨厌。”
项重华拉起她的手,一起朝寝宫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