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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您看!”此时才从惊吓中回过神来的温心指着她脚下一截像带子一样黑乎乎的东西道,“这个好像是从她们身上掉下来的。”
闻言,楚夕颜蹲下身子用帕子包裹着将那截黑色的东西捡起,在眼前仔细观察了半晌,却“啊!”的惊叫一声,将手中的帕连同那截黑乎乎的东西都丢了出去。
“怎么了?”凤染天脚步一动,扶住楚夕颜,轻轻拍了拍她的背,见她情绪稍稍缓和,这才问道,“那是什么?”
“我终于知道这些伤痕是怎么来得了。”楚夕颜的脸色有些苍白道,“老鼠!她们是被老鼠活活咬死的!如此说来,不久前,我也是被老鼠咬伤的。”那截黑不溜秋的东西竟然是一截老鼠尾巴。这倒也与她当初对伤口的判断相吻合。
“老鼠?”凤染天眼眸闪了几下,不知想到了什么。
“看这伤口明显不是一只老鼠所为,她们至少被十几只、甚至几十只老鼠围攻,可萧府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多老鼠?而且又胆大包天到去咬人?显然,这是有人故意如此做得!”楚夕颜肯定道。
凤染天点点头,示意温心将那草席盖上,然后挥手将两人的尸首重新放回坑中。不待吩咐,温心便已经开始将四周的土又重新往回填了。
“看来,日后你自己要当心了!”凤染天看向楚夕颜道,“若是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情,你可以去春风楼或者世外桃源找阿良!”
见楚夕颜将感激的目光投向自己,凤染天又接口道,“你千万别多想!我凤染天从不做亏本的买卖,倘若你要遭遇了什么不测,那你还欠我的三个条件,我找谁讨去?哦,还有苏奈的银子!”
楚夕颜莞尔,看向傲娇十足的凤染天十分认真道,“凤染天!你是不是对每一个欠你债的人都这么好?”
“哼!”凤染天轻哼一声,将目光移向了远处。
“扑棱棱!”
就在此时,一只白鸽扑扇着翅膀俯冲到凤染天面前,又落在他的肩头。
凤染天娴熟的从鸽子腿上绑着的竹管中取出纸条,瞄了一眼看向楚夕颜道,“萧万祥已经出了昔阳城,正望栖霞镇而来,要不要去看戏?”
“好懊啊!”楚夕颜当即兴奋道,只是不等她兴奋的声音落下,身子一个踉跄便已经跌入了带着淡淡琼花香气的怀抱。
“我自己有腿,可以走!”楚夕颜抗议道。
“等你走过去,萧万祥都已经将苏奈娶进门了!”凤染天毫不客气道。
“那,那温心也可以带我!”楚夕颜有些不甘心道。
“她不带你能追上我就不错了!”说着,凤染天脚尖用力一点,揽住楚夕颜便向远处掠去。
脚一离地,楚夕颜当即识趣的闭了嘴。
“哼!”看着这个老老实实依在自己怀中的女子,凤染天这才满意的哼了一声。看来,她还是有样怕的东西比较好,剩的她无法无天,自己都没办法管教!
嗅着淡淡的琼花香气,无所事事的楚夕颜又开始慢慢琢磨起绿蕊和采菊被杀之事,还没想出个头绪,便听凤染天道,“到了!小心!”
说话间,便见凤染天身形一闪,斜刺里便带着她擦着绿闪闪的树叶穿进了官道旁一棵枝繁叶茂的不知名树上。
“温心呢?”楚夕颜扶着枝桠站好看了看空荡荡的来路问道。
“按她的速度,还要一盏茶的时间才能到!”说着,凤染天便向楚夕颜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官道上,此时已经一前一后向他们所在方向驶来了两辆马车。楚夕颜一眼便认出后面那一辆,正是萧万祥所乘坐的马车。
就在前面那辆马车走到他们所在的树下时,马车忽然剧烈的晃动起来,紧跟着,车帘一掀,一个女子便从马车中跳了出来。那女子不是别人正是苏奈。
苏奈的此举,惊得赶车的车夫猛的一声吆喝,牢牢拽住缰绳,堪堪将马车停住。
马车还未停稳,一个身形微胖的中年男子便也从马车上跳下,几步走到苏奈面前踢了她一脚道,“跑?你怎么不跑了?还跳马车?”
从昔阳城通往栖霞镇的官道并不宽敞,平时也仅能容两辆马车并排而过,可此时,停着一辆马车,而苏奈又跌坐在剩下的半边道上,因此后面过来的萧万祥的马车便不得不停了下了。
苏奈挣扎着起身,但很显然她是扭伤了脚,才走了一步,便又跌坐在了地上。那体型微胖的中年男子当即上前又踹了她一脚道,“就你这样,还想跑?我看你还是老老实实给大爷到春香楼去接客吧!”
“刘大海!求求你!求求你放过我吧!我是正经人家的女儿,怎么可以去那种地方?”苏奈可怜兮兮的向那唤作刘大海的男子哀求道。
“正经人家有个屁用!大爷买你回来就是指着你给大爷生儿子,传宗接代的,谁想你竟然是一只不会下蛋的母鸡?大爷要你有什么用?你还是老老实实去春香楼吧!”说完,刘大海不顾苏奈的挣扎一把拽住她的手臂将她向马车里拖去。
“放开我!你放开我!”苏奈挣扎着,猛的一低头,在刘大海的手上狠狠的咬了一口。趁刘大海吃痛放手的时机,转身便一瘸一拐的向前跑去。
刚跑到萧万祥的马车旁,刘大海便已经又追了过来,一把揪住苏奈的头发道,“你个小娼妇,竟然敢咬大爷?若不是为了卖个好价钱,大爷早就撕烂你的嘴了!给我走!”
苏奈自然是不肯随刘大海离去的,紧紧扒住萧万祥的马车大声呼救,“救命啊!救救我!救救我!”
眼看苏奈就要被拖回马车,可却依旧不见萧万祥有任何动作,楚夕颜不由看向凤染天。凤染天却只示意她继续看下去。
而下边,苏奈已再一次挣脱刘大海的钳制,不知从何处摸出一把剪刀抵住自己的心口道,“刘大海!我绝对是不会去那种地方的!只要你答应不卖掉我,哪怕给你做牛做马我都愿意!”
见刘大海神色闪烁,苏奈又继续道,“你若是不同意,哪怕我死,也绝不会让你将我卖到那种地方去!”
“想死啊?好好好!”刘大海伸手指着苏奈道,“你若真有本事刺下去,真死了,大爷就当那五十两银子打了狗了!大爷就放过你!”
“你,”听刘大海如此说,苏奈脸上不由浮出一抹苦笑。她一句话也不再说,手上一用力便将那剪刀狠狠向心口刺去,鲜血顿时染红了她皂白色的衣襟。
楚夕颜不由摇了摇凤染天的手臂,示意他快让苏奈停下来,这次不行,他们再想别的办法?千万不要出了人命才好!
不等凤染天有所表示,楚夕颜便听到下面传来一声呵斥,“大胆!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敢强卖民女,你眼中还有没有王法?”
楚夕颜忙向下面看去,只见苏奈手中的剪刀不知何时已经到了阿魏手中,而萧万祥也终于从马车上走了下来。
“你谁啊你?”刘大海一脸不屑的看向萧万祥道,“这是我家婆娘,我要怎么处置那是我自己的事情,管你屁事?”
“啪!”
刘大海的话音刚落,便被阿魏一巴掌抽到了地上。
“这时昔阳城的县令萧大人,岂容你在此大放厥词?”阿魏出声呵斥道。
“即便是县令,那也不能干涉别人的家务事吧!”刘大海的态度虽缓和了下来,可口上却依旧是一副不饶人的样子,“她是我花钱买来的,既然不能下蛋,自然要再卖了,不然我买她的银子岂不是打了水漂?”
看着萧万祥丢来的眼色,阿魏从袖袋中摸出一张银票甩给刘大海道,“看看够了吗?够了就给我滚!”
“小的这就滚,这就滚!”一看清那银票上的数额,刘大海二话不说,当即转身爬上马车便吆喝着车夫赶紧离去。
“多谢,多谢大人相……”救字还没说完,苏奈便已经身子一软华丽丽的昏了过去。
“将她扶上马车!”萧万祥丢下这句话转身上了马车。
直到萧万祥的马车在楚夕颜的视线中消失,她才暗暗松了口气,看向身旁的凤染天道,“苏奈她没事吧?”
“她知道分寸!萧万祥老奸巨猾,若不假戏真唱,怕他是不会上当的!”说着,凤染天揽住楚夕颜一个打转,便从树上旋转着落了下来。
“唉!这萧万祥实在也太沉得住气了!”楚夕颜叹了口气有些后怕道,若他万一不从马车中出来,那今日这戏他们可就是白唱了!
“他现在又不是少年郎,凡事自然不可能这么冲动。但有如此绝色摆在眼前,又有着几分与他相似的遭遇,素来风流的他又怎会不出手?”凤染天的眼眸中闪过一丝自信道。
“小姐!”此时温心才从从一旁密林里里跑了过来,“奴婢刚才远远看到老爷,就没敢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