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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小姐……”
“温心!”楚夕颜制止了要替她说话的温心,夏芷这毒中的十分蹊跷,若是温心插嘴,势必会首当其冲惹上麻烦。继而,楚夕颜转眸看向萧婉歌道,“二小姐!说话要讲证据,敢问二小姐哪只眼睛看到我下毒了?”
“这还用说,除了你还能有谁?”萧婉歌瞪向楚夕颜怒道,“你可别忘了,昨晚你说的那些话,我可是听得清清楚楚!”
“昨晚?”谢寒梅疑惑的看向萧婉歌,“昨晚她说什么了?”
“夫人!”一听谢寒梅发问,萧婉歌当即一脸忿忿的转向谢寒梅道,“昨晚我去我娘院子的时候,正巧碰到楚夕颜。她堵住安王殿下,厚颜无耻的告诉安王殿下说她喜欢他,还说什么哪怕安王殿下不娶她,她只要能远远的看着安王殿下,她对安王殿下的心意就不会改变!”
说到这里,萧婉歌又转向楚夕颜道,“楚夕颜!你说!你是不是不满夫人将你许配给宁公子,所以才趁机在夫人的蜜汁红枣炖雪蛤中下毒,想毒死夫人,然后好攀附安王殿下!是也不是?”
“婉歌!”倚在桔儿怀中的夏芷有气无力的唤了一声萧婉歌。
心领神会的萧婉歌当即住了口,疾步跑到夏芷身边一脸关切道,“娘!娘!您没事吧?”说着,也不等夏芷回话,便又看向谢寒梅道,“夫人!您一定要为我娘做主啊!若不是我娘先替夫人尝了尝这蜜汁红枣炖雪蛤,说不定此时中毒的便是夫人……”
“婉歌!”夏芷又唤了一声萧婉歌,示意她不要再说下去。
呵呵!楚夕颜心中不由冷笑一声,这夏芷与萧婉歌两人一唱一和配合的还倒真是天衣无缝。此时她才算明白,一定是昨晚萧婉歌看到自己与楚沐风亲密,心中起了歹念,所以寻了夏芷布下此局。
由此可见,这毒一定是夏芷自己下的!这样,即便她再怎么检查食盒,检查蜜汁红枣炖雪蛤,只要夏芷去盛汤,她都会中毒。只是不知今日这局谢寒梅有没有参与其中?
心中正想着,便听谢寒梅对萧婉歌道,“你放心!我一定会给夏芷做主的!”说话间,谢寒梅那不善的目光便落在楚夕颜脸上,正要开口,眸光却忽然越过楚夕颜向她身后看去。
见状楚夕颜也回眸看去,却见一个五十多岁、身着藏青色、团窠双鹤纹锦袍、背着一个药箱的男子走了进来,径直向谢寒梅行了一礼道,“钱回春见过寒梅郡君!”
“钱太医不必多礼!”谢寒梅颔首道,“你从浮云刚到府上,舟车劳顿,本不该劳烦你,但夏芷姨娘……”说着,谢寒梅的目光转向一旁被桔儿扶到圈椅上,脸色如白纸一般的夏芷。
“萧夫人客气了!回春来此的目的便是为了照看萧府众人!”说话间,钱回春已经将他随身携带的小药箱放到一旁,伸手搭在了夏芷的脉搏之上。
此时,楚夕颜的目光也从钱回春身上收回。难怪夏芷敢用自己为饵,原来是府上有大夫了!如此看来夏芷中的毒十有八九是真的了,那她又要如何脱身?如何证明自己的清白呢?
“夫人!夏芷姨娘是中了如意花之毒,所幸她服用的比较少,只是腹痛,若是再多用一点,怕是性命不保啊!”钱回春诊脉之后,又翻了翻夏芷的眼皮,这才看向谢寒梅道。
见谢寒梅颔首,钱回春才转身将他随身携带的药箱打开,从中取出一个枯黄色的轩芦,打开塞子倒了两颗药丸递给萧婉歌道,“将这两丸药化水给夏芷姨娘服下便可!”
“多谢钱太医!”萧婉歌道谢之后便去为夏芷冲化药丸。
“钱太医!”谢寒梅见服药后夏芷的脸色稍稍正常了一些,这才又往向钱回春道,“你去看看那食盒中的蜜汁红枣炖雪蛤有没有问题?”
钱回春颔首,踱步到小几旁,取了一枚银针探入盛有蜜汁红枣炖雪蛤的黄底蓝花盂中,片刻后,取出银针。那亮闪闪的银针上已蒙上了一层淡淡的青黑色。“夫人!这如意花正是下在这汤中的。”
“五小姐!你可还有什么话说?”谢寒梅的目光再一次硬生生从楚夕颜脸上刮过。
“这毒不是我下的!”话一出口,楚夕颜自己也感到这话的苍白无力,忙又补充道,“今日若不是二小姐去楚院传话,我都不知道夫人唤我来梅苑;若不是路上遇到厨房的采菱,我都不知道夫人在服用什么红枣炖雪蛤,又怎么可能会事先准备好毒药下毒呢?”
“不是你下的还能有谁?”一听楚夕颜不承认自己下毒,萧婉歌当即不干了,跳出来几乎指着楚夕颜的鼻子道,“我看就是你!若不是我昨晚亲眼见到、亲耳听到,谁能想到你是一个如此不知廉耻的人?谁又能想到你心中对夫人为你定下的这门亲事是如此的不满?”
“夫人!”说着萧婉歌转向谢寒梅道,“难怪楚夕颜会将您派去给她帮忙的青竹、妙竹都赶了回来,原来她根本就不想嫁给宁公子,所以才故意没事找事呢!”
“二小姐!”见萧婉歌两句话又将事情扯到楚沐风身上,楚夕颜不由有些头痛,“我再说一遍,凡事要讲究证据,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下毒了?再说,这汤又不是我做的,这食盒也不单单经了我一人之手,所以要说嫌疑,那可不单单是我一个人吧?”
“冬雪!”谢寒梅看向冬雪吩咐道,“你去厨房将张妈,还有采菱都带来!”
见冬雪应声离去,谢寒梅这才转眸看向钱回春有些好奇道,“钱太医,如意花是什么?”
“回夫人的话,如意花又叫珊瑚球,五色花或者五色梅,样子虽说好看,但……”
“楚夕颜!”不等钱回春的话说完,萧婉歌又瞪向楚夕颜质问道,“你还敢说不是你?梅苑东侧的花圃中昨日才新移了几株如意花,定是你从那路过的时候,心中起了歹意!楚夕颜!你可别忘了,咱们府中,可就只有你一人通药理,我们以为那只是普通的如意花,只有你知道那是可以杀人的毒药!”
“那你的意思是……”
“好了!”谢寒梅打断了楚夕颜的辩解,脸色不善的指着一名婢女吩咐道,“安儿!去东边的花圃看看那如意花有没有被人折过的痕迹!”
“夫人!不如奴婢和安儿妹妹一起去看如意花吧?”温心忽然出声道,她们来梅苑的时候,的确是看到了几株如意花。当时她还向楚夕颜夸如意花漂亮!安儿是谢寒梅的人,若是她独自去看,即便如意花没有被折,她也可以折一朵来诬陷她们!
谢寒梅意味深长的望了一眼温心,竟没有拒绝,“去吧!”
见状,楚夕颜的心却猛的一沉,谢寒梅敢让温心同安儿一同前去,十有八九,那如意花已被人折过了!她正这样想着,便听一个又急又响的妇人的声音喊道,“夫人!夫人!老奴冤枉啊!”
随着这声音的落下,一位裙裾上沾有油迹的中年妇人便跨过门槛大步走了进来,“夫人!那熬好的蜜汁,红枣、雪蛤,厨房都还有备份,您可以差人去检查,一点问题都没有!而且蜜汁红枣炖雪蛤做好之后,老奴生怕不合夫人的口味,还斗胆尝了一点,可老奴到现在都好端端的!”
这张妈特有的大嗓门,一下便将楚夕颜的记忆唤醒。她想起来了,前段日子她与萧婉清联手对付赵嬷嬷的时候,请萧婉清找一个厨娘和婢女出面作证。那厨娘正是此时在据理力争的张妈。而那婢女,竟然就是采菱!难怪她今日见到采菱的时候觉得面熟,原来她不止是昨晚在楚院的时候见过她!
张妈、采菱、自己!楚夕颜心中一凛,看来自己错了,她以为布局的人是萧婉歌与夏芷,可此刻看来,这幕后之人十有八九是谢寒梅!再对付自己的同时,捎带脚的替赵嬷嬷报仇!
“张妈!”谢寒梅厌恶的瞥了一眼张妈,转过眼眸道,“你的意思是这汤中的毒与你无关?”不等张妈说话,谢寒梅又继续道,“上次大小姐食物中毒时,你说你是受了赵嬷嬷的唆使,才做了那几样与蜂蜜相克的吃食。好不容易我让你炖点汤,又出了这么大的篓子,你还真好意思说与你无关?”
“夫人!”张妈“扑通”一声跪下连连叩头道,“老奴敢用性命保证,老奴没有下毒啊!”
“哼!”谢寒梅轻哼一声,将目光转向楚夕颜,“这汤经手之人也不过三人,既然不是张妈你,那看来要么是采菱,要么就是五小姐喽?”
“夫人!”正说话间,冬雪一个推搡便将采菱从门外推了进来,“采菱说,五小姐从她手中接过食盒时,曾经拿银针试过毒,那时银针并未变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