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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小姐!”不等萧婉清将话说完,刚才在一旁愣神的夏芷也凑了过来道,“钱太医医术精湛,这种事情怎么会看错?你现在不用红花汤,等过几日肚子大了,以后想要与人做妾怕是也不行了!”
想到此时萧婉歌的状况,夏芷心中是痛苦至极。她痛苦自然也就见不得别人好过,所以,此时什么话恶毒,什么话伤人,她就说什么。
“夏芷!”柳非烟不由怒眸瞪向夏芷,吃斋念佛多了,她竟然在口舌上与夏芷交锋时讨不到便宜了!
萧婉清此时是肝肠寸裂,就好似整个世界都抛弃了她一般。明明楚夕颜的话已说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可就在刚才,柳非烟还在她耳边小声问她冯平有没有玷污她的身子?呵呵!若是连她自己的母亲都不相信她,那这个世上还有谁能相信她?
“如夫人!”夏芷见柳非烟恼怒,心中的郁结好似舒缓了一点,当即与她对视道,“我说的都是事实,你有什么……”
“够了!”萧婉清再也忍受不住夏芷那戳心窝子的话,一声厉喝打断夏芷的话之后又凄声道,“夏芷姨娘!夫人!你们是不是就一直盼着我这样?我变成这个……”
“夫人!如夫人!”就在此时,又一个男子的声音打断了萧婉清的话。
见众人都回眸看向自己,宁子淳的脸色不由微微红了起来,但他却丝毫没有退缩而是继续道,“小生,宁子淳!此生只愿娶萧婉清一人!无论她是富贵,还是贫贱,无论她是健康还是疾病,小生,都愿意娶她!而且,天下溺水三千,小生只娶她一人!”
所有人都不由怔住,就连泪眼婆娑的萧婉清也抬眸不敢置信的看向宁子淳。在这种情况下,在夫人、姨娘步步紧逼,在她的亲生母亲都不信任她的情况下,宁子淳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一股暖流好似从萧婉清的心底涌出,又好似她在茫茫的黑夜中骤然看到了一盏明亮的烛火。
“原来宁公子着急与五小姐退婚就是为了捡四小姐这个漏啊?”夏芷眼眸一转,当即讥笑道。
夏芷此话一出,宁子淳适才的真情告白顿时变了味,好似宁子淳此刻如此做,只是为了攀附萧婉清一般。
“夏芷姨娘!”楚夕颜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出声道,“以宁公子的才华,他日入朝为官、封侯拜相,那是易如反掌,更何况,还有世子的昭宥,你觉得他用得着靠一个女人来往上爬吗?”
“呵!”夏芷当即哂笑一声,“五小姐此言差矣!这入朝为官、封侯拜相只靠才华那可是行不通的!可若是宁公子能娶了四小姐,那就不但世子是他的表哥,就连四皇子也成了他的表哥!”
“小生没有说自己一定要娶四小姐!”宁子淳不擅争辩,反应足足迟了一拍才道,“小生的意思是小生此生不娶则罢!若要娶妻,便娶萧婉清!可若萧小姐不喜欢小生,那小生也不强求!小生只要默默守在她身后,在她出嫁之日,为她亲手盖上霞帔便好!”
说着,宁子淳鼓足了勇气走到萧婉清面前,直视她的眼眸道,“萧小姐!小生或许言辞有表达不当的地方,但小生的对你的一片心却是真的!小生其实想说的是,无论发生什么事,小生都在!只要你回眸,小生便在你身后!”
泪水又一次从萧婉清的眼眸中涌出,不过这一次却不是伤心而是感激。
“别哭!别怕!”宁子淳有些无措的抬起衣袖想要为萧婉清擦拭泪水,可或许又觉得于理不合,便又匆忙放下。他转眸扫过谢寒梅、夏芷、钱回春三人道,“我相信四小姐!也相信五小姐!所以,小生认为四小姐根本就没必要服什么红花汤!”
说完,宁子淳又回首对萧婉清道,“今日时辰已不早,一会回去你好好睡一觉。等你醒来,一切都过去了!明日,小生再去探望!”
继而,宁子淳转眸又看了一眼楚夕颜,这才向众人做了一揖,转身离去。
楚夕颜长长的出了一口气,看来兔子急了也是要咬人的!她从来没有想过宁子淳这个又呆又腼腆的人,竟然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表达自己的心意,而且是在这种时候。
“你们这是又闹什么?”萧万祥踱步进来冷冷扫了一眼剑拔弩张的几人道。他在门外与云玄耀说话,便能隐隐听到里面针锋相对的声音。
见几人垂眸不语,萧万祥才转眸看向楚夕颜道,“夕颜!你去送一下二皇子!”
“是!”楚夕颜应着,转身便向立在门外的云玄耀而去。如果将云玄耀曾说过的什么她是他的人这句话忽略,但凭今晚他的几次或明或暗的相助,楚夕颜觉得他也勉强能算得上一个好人吧。
“二皇子!”楚夕颜走到云玄耀身边轻唤了一声。
不等她再说什么,云玄耀便目不斜视、面无表情的大步向前去。楚夕颜撇了撇嘴,却不敢停留的当即跟了上去。
墨蓝的夜空深远而宽广,一轮皎洁的圆月倾洒着如银的光辉。让楚夕颜脚下的小路一眼便可以望到尽头,也让小路两旁树的枝桠上,以及绑的树上的那些绢花上,都映上了一层灰蒙蒙的银光。
一直走到小路的尽头,云玄耀才停下了脚步看向这个默默跟在他身后走路的女子,“那么多老鼠你是从哪抓的?”
他与楚沐风、云玄霖跟着阿魏到了枫阁,一眼便看到了十几只被阿魏打死的老鼠。继而,他们在枫阁四处搜索了一番,竟然又抓到了十几只。那些老鼠目露凶光,根本就不怕人!除此之外,他还在枫阁的地上发现了一些奇怪的药粉。
见楚夕颜怔住,云玄耀一伸手将一块锦帕打开递到她面前质问道,“这是什么?”
那墨蓝色的锦帕上托着的是一小撮暗红色的粉末。虽然只有一小撮,但却有一股强烈的、刺鼻的、难闻的气味。
尽管如此,楚夕颜依旧伸手在那粉末上扇了扇,好让气味更好的挥发。然后她又翕动着鼻子仔细闻了闻,这才露出一个恍然的表情道,“我不知道这个粉末叫什么名字,不过里面含有野荔枝,哦,也就是疯人果,除此之外,还有迷幻蘑菇、罂粟,还有一点点的鱼腥草!”
话一说完,楚夕颜便一把攥住了云玄耀的手,让他将手中的锦帕收起。然后猛的一咬唇,直到有一丝血迹从唇边渗出,她才抬眸看向云玄耀道,“二皇子!你千万不要闻这东西!”
“你,还好?”她搭在他手上的手,软软的、还有些微凉,让他的心莫名的颤了一下。他有些害怕那种感觉,于是便不着痕迹的收回了自己的手,“这药粉究竟有什么用?”
“致幻剂!它可以让一个人完全陷入幻觉,或者发疯、发狂的状态!”刚才她只不过是闻了一点想分辨一下药粉的成分,便一阵阵热血上涌、头昏脑胀,“你这究竟是从什么地方得来的?”
“什么时候轮到你问我了?”云玄耀顿时黑了脸,冷声道,“你还没有回答我,你究竟是什么时候又从那抓的那些老鼠?”
“什么老鼠?我不明白!”其实,楚夕颜已经隐隐猜到云玄耀所说的老鼠怕是咬了萧婉歌的那些。可她不明白的是,为什么每一个人都将此事怀疑到她头上?萧婉柔是这样,云玄耀也是!
“不明白?”云玄耀逼视楚夕颜道,“就是枫阁中咬伤萧婉歌的那些老鼠!而这些药粉,也是在枫阁发现的!”
楚夕颜迎着云玄耀的目光直言道,“莫非二皇子以为此事是我所为?以你我的关系,若是我做的,我又有什么不能告诉你的?”
也对!她是自己的人,又知道自己一直在暗中调查萧家,这件事若真是她所做,对自己来说,也算是一件功劳,她又何必不承认呢?
想到此,云玄耀不由后退了一步道,“这么说,这件事真的不是你做的?”
楚夕颜点点头,老实道,“我只不过是将冯平扔到了萧婉歌的院子里,而且我的婢女亲眼看到萧婉歌走了进去。至于后来又发生了什么,以及为什么萧婉歌换成了萧婉清?我就真的不知道了!”
云玄耀颔首,“那你又是如何发现冯平的?”
“我并不知道冯平会来,只不过我在花厅的时候并没有真的喝醉!”楚夕颜隐瞒了云轻和楚沐风暗中相助的事情,“所以,他一鬼鬼祟祟进我的院子,我便知道事情有些不对了!”
“好了!”云玄耀心里的疑惑算是解开,便看向楚夕颜道,“再有两个时辰怕是天就要亮了,快回去休息吧!别忘了我交代你的事情!”
“是!”楚夕颜应声。
“你记住,你是我的人!所以,萧家无论是谁都没有理由、也没有权利可以伤你!明白吗?”见楚夕颜转身,云玄耀忽然又冷声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