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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小姐这话是什么意思?”萧婉清有些不解,自己有没有姐姐的事情怎么又与宁子淳扯上关系了?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若日后你与宁公子相好,想来总是要常见面的吧?别的我不敢说,但依你姐姐的性子,想来她一定不喜欢宁公子!你们现在用着一个共同的身份,但日后你若是长期霸占四小姐的身份与宁公子见面,那你姐姐呢?她会同意吗?”
根本就不等萧婉清回答,楚夕颜便又直接道,“我想到那时,以她的性子,十有八九会直接杀了宁公子一了百了吧?”
萧婉清的脸色不由一暗,楚夕颜的话正中她的心事!今日宁子淳在院门口弄出那番动静,便惹得萧影心烦,若不是她软语相求,萧影便早已出来揍了宁子淳了!
虽心中如此想,但嘴上萧婉清却毫不退让道,“五小姐!你在说什么?我不明白!我的姐姐是萧蜿柔、萧婉歌、萧婉怡,她们都有自己的身份,怎么会和我共用一个身份?你是不是糊涂了?”
“我糊涂不糊涂你心里怕是如明镜一般吧?”说着,楚夕颜心思一动又道,“有一点想来你或许不知道,两个人的相貌无论再怎么想象,有一样东西,她们是绝不会相同的!”
说着,楚夕颜伸出自己的食指到萧婉清面前道,“那就是指纹!每个人手上皮肤纹理的走向都是不一样的!而那日四小姐闯入我院中,与我推搡之间,敲在我正在研制的一些颜料上留下了一枚指纹。你,敢与那枚指纹比对一下吗?”
眼前楚夕颜的食指上果然有如山坡般的一道道纹路,萧婉清不由垂眸仔细去看自己的食指,那上面也如楚夕颜一般有着一道道的纹路,只是她纹路的走向与楚夕颜的大不相同。
她心思急转道,“五小姐!每个人的指纹不同,这是你说的话,我也相信!但是你那里所得的什么指纹,说不定就是旁人什么时候留下的?你怎么证明那就是我留下的?又凭什么和我的进行比对?”
楚夕颜心中不由暗赞一句,萧婉清果然聪慧,一眼便看出了她所说的指纹证据中的破绽!她轻叹一声道,“其实我发现这件事情后,完全没有必要找你当面对质,我可以直接透漏给萧夫人!哪怕她觉得我说的话只有一成是真的,我想她也有一定有兴趣查一查?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见萧婉清的眼眸中出现了犹豫之色,楚夕颜再接再厉道,“若是你愿意和你姐姐一起分享宁公子,或者想看着宁公子有一天被你姐姐以你的身份杀掉,那你现在就什么也别说!你,走吧!”
萧婉清迟疑了一下,转身便向湖心亭外而去。
可才走了两步,她又停了下来,回眸看向楚夕颜道,“你,能保守秘密吗?”她没有去问云轻和楚沐风,一来诚如楚夕颜一开始所说,云轻与楚沐风与萧家没有什么利害关系,二来,楚夕颜既然邀请这两人在这里,很显然就是她相信他们!至于宁子淳,她不担心!
楚夕颜重重的点了点头。
“哎!”萧婉清轻叹了口气,转身走回湖心亭,扫了一眼亭中的三人,将目光投向远处锦池中几片漂浮的残叶上缓缓开口道,“其实,我娘在生我之前还有过两次身孕,第一次在不足三个月的时候便小产了,知道的都没几个人,第二次,是在五个月的时候,因为一杯红花茶。”
“一年多之后,我娘再次有孕,也就是怀上我的时候,正巧碰上德妃娘娘刚刚诞下四皇子,德妃娘娘就将她所用的嬷嬷、御医,身边伺候的宫女都指给了我娘。在得知腹中是双生子之后,我娘心中更是担惊受怕,于是就将此事隐瞒下来,一直到生产!”
“生下来之后,接生嬷嬷却说,我的身子弱,未必活得了,我娘不想让夫人看她的笑话,所以便让嬷嬷将两个孩子中身体较好的抱走了。我娘当时只想,若我活不了,便将我姐姐再换回来,这样,就没有人知道她又少了一个孩子!”
“可谁知,一年后,我的身子却渐渐好转,而我娘又有了身孕。她与那时进府的楚姨娘联手,虽经了不少破折,但却也再次将孩子平安生了下来,可谁料却被接生嬷嬷摔死她面前!我娘是身心俱损,下定决心要报仇,所以从那便绝了接我姐姐回来的心思,给她起名为萧影,送她去习武!”
“于是,我便成了萧府的四小姐萧婉清,而比我早出生半刻钟的姐姐却如同她的名字一般,成了我的影子。她若想在人前露面,便只能用我的身份,我的名字。”萧婉清的脸上此时闪烁着一种莫名的情绪,说不清是怜悯,还是决绝。
“楚夕颜!”萧婉清将自己的视线收回落到楚夕颜脸上道,“我有几句话想要单独和你说,不知可否?”
“好!”她心中,此时也是无限的感慨,一听萧婉清的请求便当即应下,挽着她的手臂向湖心亭外而去。
出了湖心亭,沿着锦池走了一刻钟,萧婉清才停下脚步看向楚夕颜道,“中秋那日的事情与你一点关系都没有吗?”
“那晚,我回去之后,冬雪便已经埋伏在我房中。她直接打昏了温心,继而又让冯平来了楚院,好在我并没有在真的喝醉,便唤醒了温心,决定将计就计,给冯平下药将他弄去了歌院。再后来的事情,我就不得而知了!”楚夕颜看向萧婉清隐晦的讲了自己所做的事情。
萧婉清点点头,“我知道,那晚虽然我的身子动弹不得,但头脑却一直很清醒,我知道给我下药的是三小姐。但是,这件事你也是有一定责任的,对不对?所以,你要帮我一个忙!”
楚夕颜莞尔,“我说过我做事向来是投桃报李,以牙还牙!你曾经几次暗中帮过我,所以,只要我能做到的,我都会尽力帮你!”
萧婉清脸上难得的露出一抹笑意道,“我要做你的婢女!”
“啊?”楚夕颜一时转不过弯来。
见楚夕颜愣住,萧婉清脸上的笑意不由更深了一分,“没想到,机敏的五小姐也有脑子不灵光的时候。我是说,我要做你的婢女!我想,你一定有法子将我留在你身边,又不被别人发现吧?”
“呵呵!”楚夕颜干笑一声,萧婉清的意思她已经明白,她不想再做萧婉清,她要将萧家四小姐的这个身份让给萧影,“可是你为什么不借机离开萧家呢?”
“离开萧家?”萧婉清苦笑一声,“我肩不能提、手不能抗,出去之后怎么生活?即便带足了银子若是碰到大公子那样的人,又要如何应付?更何况,我这张脸若是碰到一个熟悉萧家的人该怎办?哪有躲在你身边的安稳?”
楚夕颜眼眸一闪,盯着萧婉清看了半天,脸上不由也浮出一抹苦笑道,“你,是不是早就打算向我讲出你与萧影的故事?”
萧婉清亮晶晶的杏眸看向楚夕颜坦然道,“我心中是有这个想法,可一直没有下定决心!你也知道,为了守住这个秘密,这些年来我一直深居简出。以前我也从未想过抛弃四小姐身份的事情,直到你为六小姐看诊之后,我很好奇你是什么时候学了医术,便对你多注意了两分!”
“谁知这一注意,便一发不可收拾。你与夏芷姨娘和夫人的针锋相对,与二小姐和三小姐的斗智斗勇,都让我羡慕至极!”萧婉清说着拉起楚夕颜的手道,“真的!像我娘,受了那么多的苦,却依旧一直隐忍,只能暗中做些小动作,从不在表明上与夫人交锋。”
“所以,我好羡慕你的肆意。肆意的活着,守护自己要守护的,对抗自己要对抗的,不屈服、不妥协!”
“哪有你说的这么好?”楚夕颜从来没有想过,竟然会有一个女子这样默默的关注自己?会这样的评价自己?眼前这个女子,果然如自己判断的一般,是个外冷内热之人!
“楚夕颜!我说的都是肺腑之言!你知道吗?每次听到宁小姐唤你夕颜姐姐,我就羡慕的紧,羡慕她可以成为你的朋友,而我,却只能远远的、远远的看着!直到中秋那晚,冯平的事情发生之后,我是又难过又开心,难过我娘对我的不信任,开心你为我的仗义执言,还有宁公子的那些话!”
“我不想再做萧府的四小姐,我只想做我自己!若我还是萧府的四小姐,即便此次回浮云之后,宁公子能金榜题名,我想,无论是我娘,还是萧夫人,甚至是老夫人,都不会同意将我嫁给他!我思来想去这么久,也唯有这个法子能行得通。”
“你,真的想好了吗?”楚夕颜有些不确定的看着萧婉清,“一旦你让出了这个身份,以萧影的性子,就绝不会再还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