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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是谁想明白了什么,还是谁被一团迷雾困惑。不知那年那人,是谁以知己暗托,不知今夕何夕,有人无情背叛。
听着毫无响动的外间,白司霂有些担心沈彦于他们的安危,这是她手下的人,总不能因此有任何闪失。
她憋出一口气力,沉声试探着唤了一声:“沈彦于……”
外间好像瞬间寂静了许多,随即听见兵器相撞的声音,还有肉体相搏的声音,沈彦于已经迅速摆脱了士兵的囚制奔了进来。
他一声满是焦急的长唤:“大人!”
沈彦于奔进来,他身后负责压制他的士兵也急急奔上来,苏衿站在暗影里轻轻一挥手,士兵退下。
沈彦于上来将她扶起,苏衿也没有阻拦。
白司霂闭着眼听着响动,冷笑一声:“这也算是你最高的恩惠了吧?”
苏衿在原地沉默着,“你可以这样认为。”
他的声音微微清冷,不再像以前那般和煦,但永远不可抹杀掉的是他语气里带着的讥嘲。
白司霂没有再动,她喉头再次涌上腥甜,唇角溢开一抹血丝,她不动声色抿去。
苏衿背转过身,他那清冷的声音继续传来,“我会送你们回到月乏大军的营帐,你……”
他想说什么话,却终究没有说出来。
沈彦于不认得苏衿,他道一声:“多谢。”便把白司霂扶起来。
白司霂却一把避开他,沉声道:“穴道已经解了,我自己走。”
沈彦于怔了一瞬,目光黯淡下来,“是……白大人。”
白司霂听着他语气不对,却没有说什么,让沈彦于走在前面。
她是怕,自己的颤抖被沈彦于发现。
她步伐稳当地出了营帐,背影毫不留念。
苏衿细细嗅着残存的一丝甜腥,混杂着她淡淡的几不可闻的体香,在这宽阔的大帐里慢慢的消散。苏衿闭目良久。
轻声道:“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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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司霂一行人出来后便遇见了也北北,叶北北灰头土脸地驾着一辆马车,看着白司霂愁眉苦脸地埋怨:“都怪你,不然我堂堂英气勃发少年郎,竟然沦落到做一个马车夫9得躲躲闪闪避开人,啊啊啊,士不可杀也不可辱,你……”
“其他士兵出去没有。”白司霂打断他的聒噪,略有些焦急地询问。
“当然,我叶北北做事天衣无缝。”叶北北立即被扯向白司霂这个话题,自豪地道。
“不错,可以去做叶小北的哥哥了。”白司霂点头。
“叶小北?天呐,他可是那个女人还有那个男人的孩子,你竟然这样说,是想要我被那男人灭了吗!”
白司霂看着抓急的叶北北,想笑,却没有那个力气,她攀上马车,自己进去休养了。
沈彦于抿了抿唇,带着剩下的士兵一同坐了进去。
马车穿过不知哪条隐蔽的小路,白司霂一直处于黑暗中,她也在庆幸着,这黑暗不仅遮蔽了道路,还遮蔽了她。
她额上渗出冷汗,指节冰凉得已经麻木,她自己往车厢里方缩了缩,避免会不小心碰到谁引发不必要的麻烦。
一堆人围坐在马车里,空间狭小,本来就会不由自主地发生摩擦碰撞,白司霂把自己越发卖力地缩进去,仿佛被寒冬腊月的池水浸泡过一般的手,无助地抓着裤腿,她埋首膝上,忍受着全身上下发出的令人撕心裂肺的疼痛。
黑漆漆的马车里,各人各有不一样的心事。
不知过了多久,眼前一亮,叶北北下了马车,在地下道:“嘿嘿嘿,扔你们到荒郊野林喂狼吃,再见不再见!”
话还没有完,声音已经飘到了好远。
沈彦于大惊,立马钻出了马车。
白司霂倒没有怎么慌乱,也没有给沈彦于解释,叶北北他从来就是这么爱玩。
钻出马车,眼前一片开阔,却布满了军队。这是月乏左翼的十万士兵的末段部分。
月乏士兵正在叹惜什么时候才能看到前方,就看见一旁突然驶出一辆硕大的马车,人人呆在原地不知做何反应。
呆怔不过一瞬间,反应过来的士兵立即包围上来,吼道:“还不快下车束手就擒!”
正吼着,就看见车里下来了一个男人,白司霂其后出来,有眼尖的一眼认出,大呼:“白大人。”
其他人多半懵懂,尚不知他说的是谁。
沈彦于看去,那个士兵并不面生,也是杞乐书院的学子,不过不是白司霂队伍里的人而已。
也有人反应过来,“可是被封做副将的那女子?她怎么坐着马车从旁边出来了?”
白司霂也不好解释得,她带人提前到宋城关打探,这本来就是军机处的秘密任务。
不过众人知道有这么一号人,再看看白司霂和几个士兵的打扮,也猜出了一二。
沈彦于回头看着白司霂,道:“白大人,你怎么脸色越来越不好?”
万军当前,白司霂总不能说自己受伤虚弱,那样会导致士气低弱,引发不好的后果,白司霂沉声道:“车里太封闭,坐了许久有些闷人。”
沈彦于虽然有些怀疑,却还是放下心来,毕竟他之前看苏衿的反应应该是和白大人认得的,那么尚多番应该害不得她,何况叶北北载他们出来,应该也不会害白大人的。
他却不知,白司霂此时虚弱,竟然和他们也有关系。
“白大人,您到主帐去吧,将军他们也许还在等您归来。”那个杞乐书院的学子道。
白司霂点头,她本来一回来就应该去主帐禀明情况,现在战事当前,尚多番她接触过,自然比这些仅有耳闻其名声的人更加熟悉一点点,而且就凭着这一点熟悉她也能提供不少建议或意见,计策或谋略。
不多时,一堆人已经来到主帐的帐幕前,白司霂等人靠得近些,听见里面传来只言片语,听声音好像是石豪,石将军的。
“她不在关口,肯定就在关内,尚多番这次亲自守关,他们要是进去了,恐怕也是凶多吉少。我会尽力派士兵去打探消息,就怕尚多番将他们抓住,那样的话可不是什么好事。”
“劳将军担忧了。”
说话这人已经走到了帐幕这边来,大概是要出来,白司霂听见声音就在一帘之隔的地方传出。
声音一结束,帐幕一撩开,那人已经抬头看过来,看清楚眼前这人时,蓦然眼睛一亮。
白司霂已经对他唤道:“染檀。”
他唇边撮着一抹笑,一袭水蓝色丽衣,少有的精短和秀气,映着淡淡风情,他出色的妖媚与清丽晃得人耳目一新。
染檀张了张手臂,顿住,却突然回身撩开一角幕帘,对着主帐里的将军道:“白大人吉人自有天象,将军就不必挂心她的安慰,只盼望将军能够早早解救出白大人,染檀先在这里谢过将军了。”
他微微笑着,一句话快速说完,拉下帐幕,转身一把抱住白司霂,轻声喃语,语气无奈地道:“我虽一直放心你的性命,却不保障你的安全,你进去许久,可真是急死我了。”
身后沈彦于看着染檀,皱眉,在脑中搜寻这号人物,看见染檀竟然一把抱住白司霂,眼珠子差点都蹦出来了,立马咳嗽一声驱散士兵。
白司霂没有动,她从染檀怀抱里退出来,伸出左手来拍拍染檀的肩,“好了。”
对着不远处的沈彦于道:“给我腾个空帐篷,不需要多大,摆张软榻最好。”
沈彦于怔了怔,道:“空帐篷……软榻……你们……”他喃喃着,突然一张脸噌地红透了。
白司霂无力地翻个白眼,这孩子想到什么地方去了?
“去我那。”
染檀强大的一句话,轰得沈彦于再次脸色潮红,“大人,虽然看现在的时局还用不上我们,但您……您也要注意军纪啊。”
白司霂无力地苦笑。
染檀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栽倒,他不管,看着白司霂这番没有力气的模样,他拉了白司霂就往自己的帐篷里走。
幕围一遮,沈彦于咳嗽两声,驱赶人群,道:“走走走,前方在对敌,你们在这瞎凑什么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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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顶营帐,却是完全不一样的布局,空,好空。
整个诺大的帐篷里,摆在一张床,一张大床,保证睡上十个人也不会拥挤的那种,床的花纹很简洁,蓝白格子的床单,同色素锦的云丝被。
白司霂冷汗淋淋,也不得不说确实很养眼,清丽而妩媚的染檀,眉眼深深笑意盈盈地躺倒在大床上,水蓝色漾人眼球的衣襟半开着,露一抹平直喷薄的锁骨,娇艳的红唇透着微微的诱惑……
呸!
白司霂一甩头,伸手抚抚自己的额头,手下接触到的是不正常的滚烫,也不知道是烧的还那啥啥的。
她抬起头来,正看见染檀装满无数情绪的眼,他看着白司霂,眸若星灿竟然也诉出情愫万缕,那样的眼,那样的他。
白司霂手上一凉,她无神无力地低头看去,一瞬间瞳孔微缩。
她在心中大呼:买嘎的,这是要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