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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死死地抱着最后一丝希望,但是慕白的身体,终究是一日一日的衰弱下来。
无数珍贵的药材源源不断的来,慕白不拒绝喝药,甚至也正常的吃饭,但是身体却止不住的衰弱下来,诊不出病因,面色却一日比一日惨白。
须发皆白的老大夫颤颤巍巍的无奈道,“姑娘心情郁结,或许多出去走走会对病情好得多。”
萧熠半扶半抱着慕白,讨好道,“你想出去走走吗,那天本来说要带你去看看祈雨节的,结果也没去成,我带你去院子里走走好不好,等你身体好了我再带你出去。”
慕白嗤笑了一声,眼睛里带着明显的讥讽,“要是你肯放我回去,说不定我的册好一些。”
萧熠眸子里明显的冒出怒气,却强忍着没发火,“就是死,你也要死在我萧熠身边。”
慕白无所谓的笑了笑,翻了个身背对着萧熠,脚腕上细细的链子发出细碎的声音。
这链子自那天她知晓季斐的死讯的时候,便套在她脚踝上了,另一头拴在深深地钉在墙壁里的铁环上,链子很长,基本不影响她的日常活动,如果她不走出这间屋子的话。
慕白看见的时候,也只是讥讽的笑了笑,萧熠为了防止她逃跑,还真是煞费苦心,千年玄铁制成的锁链,还真是将她当成了畜生一样拴了起来。
慕白不理不睬,萧熠也毫不介意的样子,短暂的打开锁链抱着她在院子里晒了晒太阳,然后又将她抱回来,细致的为她喝了粥,走的时候还体贴的替她掖了掖被角。
如果不看他一意孤行将她锁在这里的这件事,还真是个完美的情人啊,慕白勾起唇角笑了笑,真是,恶心。
第二天一早,照例有丫鬟来伺候她梳洗起身,伺候或者说是监视她喝药吃饭。
慕白感觉到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膀,今日怎么这样早,慕白有些不大想动弹,窝在被子里。
紧接着却感觉到一个温热的怀抱,从后面紧紧的抱住她,将她整个人拥在怀里,慕白又惊又怒,下意识的就想推开,下一秒却愣住了,眼圈一下子红了。
慕白没有转身,却闻到了鼻端一股极淡的昙花香味,那么熟悉的味道,慕白不敢转身,只是愣愣的看着抱着她的人一副粉色的衣袖,纤长的手指,一滴眼泪叭的掉在那人手背上。
慕白紧紧的抱着这人的手臂,低低的哭出声来,也不知哭了多久,像是要把这一个月以来所受的全部的委屈,惊惶,害怕,全部一次性的哭出来。
“阿白,我来了。”这人将她往怀里更紧的搂了搂,轻轻的吻了吻她的发旋,声音里也带了丝掩不住的颤抖。
慕白慢慢的转过身来,看见那张熟悉的艳丽的脸庞,脸上纵横的泪水还没干,却禁不住半哭半笑了一声,“真丑。”
季斐撇了撇嘴,“丑也没办法了,货物出门恕不退换。”
季斐穿了身粉色的丫鬟装,和平日里来伺候她的丫鬟一样的装束,头上挽了个半髻,其实季斐身量清瘦,容貌昳丽,换上女装除了高了点之外也不显得突兀,加之在脸上稍稍修饰了一下,倒也算得上是个佳人。
慕白搂住季斐的腰,将整个人都埋进他怀里去,觉得这么些天空落落的心终于又满了起来,说不出的安心幸福。
“你们俩别腻腻歪歪了,有人来了。”一人低低道,声音里好像带了点不悦。
慕白这才注意到门边还有个一样的粉衣服的丫鬟,那人面带不悦的匆匆走过来,慕白没忍住嗤的一笑,那人的脸就更黑了。
这黑着脸的粉衣丫鬟俨然就是苍云新即位的君主沈轻轩,沈轻轩虽然也是相貌俊美,但是穿着这粉色的丫鬟服饰,却有股子说不出的诡异味道,大约是为了掩饰这种强烈的违和感,他的脸上不仅做了修饰,还擦了一层厚厚的胭脂水粉。
即使是在这样紧张严酷的环境之下,慕白仍然没止住笑意,无论如何,如今季斐在她身边,她紧绷着的那张弦,终于松弛了下来,只要他在身边,好像什么样的情况,都无需感到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