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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滚——”齐润峙几乎是用足了一身的力气狂吼这一个字。他唱了二十多年京戏,本来是个气韵特别充沛的人,这一声巨吼,直震得整个大厅都嗡嗡回响。像雷霆击打在梁上,铿锵有力。
呯!齐润峙在气头上禁不住又狠狠地打了鸯虹一个耳光,鸯虹的身子因为被突如其来的强力所击,立不住,连连后退着,挣扎着要立稳,却歪歪斜斜扑倒在地上,像一个软皮球被弹出去,头磕在地板上,发出闷响,嘴角也被打破,瞬间渗出鲜血来。一切都来不及反应就发生了,因为齐润峙在盛怒之下,谁也不敢阻拦。大厅内齐家班几十个弟子目瞪口呆的僵立在那里,不敢发出一丝声响,唯恐弄出动静来会把矛头引向自己。
鸯虹倔强得很,虽然身体疼痛难忍,却未吭一声,挣扎着要从地上爬起来,却是徒然,平日那样风光尊贵的女人,齐公馆最受宠爱的少奶奶此时像一滩软鼻涕一动不动瘫倒在那里。
一个背叛丈夫的女人,只有被人唾骂嫌弃,在外人眼里永远是一个没有廉耻的妇人,一辈子都要被打上丑恶的烙迹。此时此刻谁也不愿意出头为鸯虹说一句话。
大厅内静极了。
室内不正常的静压抑得空气要突然发出爆响来。这一声爆响来自于齐润峙三岁的女儿环环。环环被奶妈抱在怀里,看见妈妈被爸爸打倒在地,一动不动,她毫不掩饰地把自己内心的恐惧以一种极端的哭喊声表达出来:“妈妈——妈妈——一”双小手伸沿着要扑向地上的鸯虹。
齐润峙的母亲齐老夫人坐在案堂旁椅子上,案堂上的蜡烛光虫子一样在她眼里跳跃,她眼光凌厉得像一把冷冷泛光的剑,只刺杀得他人锐气全无。“奶妈,还不把环环抱出去。”齐润峙的母亲齐老夫人训斥奶妈。
“是。”奶妈吴妈慌慌张张抱哄着孩子希望她不要哭,可是环环根本哄不住,奶妈只得踮着小脚狼狈跑出去了,环环的哭声沿迹一直从厅内划过去,像把利剑划在每个人心里,让齐府上上下下的人面无颜色,惊惧不安。
“还看什么,都出去。”齐老夫人一声道喝。
大厅里的人正面面相觑,不知道如何自处,听到齐老夫人的话如同得到救赦令,一个个都争着往门外鱼贯而出。
转眼大厅内只剩下齐润峙和齐老夫人。室内是死一般的沉寂。齐润峙还浸在自己的愤怒里,身体微微发颤,他的手心毛辣辣地痛,人却相当地疲惫不堪,仿佛是经历了一场大的战争,硝烟战场中,刚才还是枪林密雨,炮屑纷飞,忽然就停歇下来,只剩下他一个人了。他感到极度疲惫和丧气,沙着嗓子说:“娘,你去休息吧。”
齐老夫人看看地上一动不动的鸯虹,生气地说:“我去休息,你还打算呆在这里么?你为这样一个女人做出这样颓败丧气的样子真是丢尽齐家的脸面。我要警告你,我们齐家容纳不了这样的女人,也不会再认这样的女人做儿媳。”
“娘,我知道怎么处理。”
“早知道处理,也不至于成今天这样子,都是你平时惯的。”
“娘!请你不要再说了。”齐润峙紧皱着眉头。
“还呆在这里做什么,扶我回房去休息。”
“是。”齐润峙搀扶着齐老夫人走出了大厅。
大厅里空荡荡地沉寂下来。案台上点着的蜡烛被风吹来吹去,摇摇摆摆熄灭了,室内黑漆漆的。鸯虹躺在冰凉的地板上,挣扎着坐了起来。她周身疼痛,但是意识很清醒。墙上的老式金吊钟塔塔塔地发出寂寞而遥远的声响。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她和云溪约好晚上见面,他一定等得着急了。
鸯虹咬牙用力,支撑着终于站起身来。她摇椅晃,走出大厅。
这里是虚掷一枪,故事还得从头说起。讲的是上海三十年代发生的一个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