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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墨染,我知道你是个好姑娘,可发生这么多事,我真的没办法和你成为一家人。你想想,自从你出现,我们楚家有一天安宁过吗?而且看见你,就会提醒我是你间接害死若曦的,就会想到若曦的惨状,你走吧,求求你走吧,真的不想见到你,不想再见到你。”夏之初哭诉道,整个身子都痛苦地佝偻起来。
楚明浩也缓缓开口:“你走吧,走吧,我们家已经够乱的了,你就别在我们面前出现,给我们添堵了。”
林墨染紧紧咬着唇,不知不觉唇齿间已有一股血腥味。她知道,不论自己做什么,他们都不会原谅她的,可她就是不想放弃。
“你为什么还不走?你非要把我们气死才甘心吗?”夏之初抓起沙发上的抱枕,向林墨染扔去,可林墨染还是没动。
扔完了抱枕,夏之初又拿起矮几上的茶杯,林墨染若是被砸中,只怕得头破血流了。
“妈——”此刻楚惜朝蹭蹭蹭从楼上下来,一副担心、着急的样子,面色也十分苍白。
他拖着林墨染往外走:“你怎么来呢?怎么不在家里好好休息?”
“我就是想来看看你们,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林墨染眸中一片湿润,可她不能哭,因为害怕他担心。
楚惜朝紧紧搂住她,心中有一股强烈地不安,怕会失去她:“又不关你的事,你说什么对不起。”
林墨染就那么静静地靠在他怀里,他的怀抱一如既往地温暖。
好一会儿,他又才轻声道:“你回去吧,你这个时候来,只会让我爸妈心里难受,他们也不会给你好脸色看。”
“惜朝……”林墨染看着他,有好多话想说,却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楚惜朝又岂会不明白:“我知道你的担心,你先回去吧,这段时间别到这里来了,等我处理完这些事情,自然会去找你的。”
林墨染没再说什么,她知道他的难处,也知道他现在事务繁忙,而且压力很大。她不想给他添麻烦,他叫她走,她便走。只是她心里始终忐忑不安,他们还有将来么?
“我叫唐远送你。”楚惜朝有些不舍得松开她的手,可现在她的确不适合留在这里。
“不用,我有开车,我自己回去就行。”林墨染痴痴地看着楚惜朝,好一会儿终于抽出自己的手,往回走。
看着她孤单、落寞的背影,楚惜朝情不自禁地追上去:“小染。”
林墨染顿住脚步,茫然地转身,楚惜朝已经飞奔上来将她拥入怀里。
“相信我,等我把事情处理完就会来找你,相信我,我会想办法说服我爸妈的,相信我,我一定会明媒正娶让你成为我楚惜朝的太太。”楚惜朝一连说了三个相信我,足以表明他的心意。
林墨染也紧紧抱着他,喃喃道:“惜朝,我相信你,我相信你。”
依依不舍,最终她还是离开,但有了他这一席话,她心里踏实了许多。
林墨染开车离开,身体的疲倦、心里的疲倦,已经到了极限。
忽然,她发现前方道路中间站着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她连连按喇叭,可对方毫无反应。就在距前方那人影不过十几米远的时候,那人影终于动了,缓慢地扭过头来,却是一张血肉模糊的脸,像极了跳楼死掉的楚若曦。
林墨染忙猛打反向盘,可车子失灵一般,直冲冲地撞了上去。
等车子停下来,她愣了愣,才意识到又撞人了,忙下车查看,可哪里有什么人。
她刚才明明见到前方有人的呀,这附近都是景城最豪华的别墅区,道路两旁灯光亮如白昼,如果真撞了人,肯定能见到的呀。她忽然想起刚才那人血肉模糊的脸,像极了楚若曦,难道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鬼?
她全身一颤,觉得毛骨悚然,忙上了车,关上车门。她还疑神疑鬼地查看了车后座,没有可疑的人,当然也没那个鬼。
她笑自己,眼花了吧,这世界上怎么会有鬼呢?
她把车子停靠在路边,熄灭了车灯,趴在方向盘上休息。
等休息够了,她正准备启动车子离开,却见一辆宾利疾驰而过。那车子她再熟悉不过,是楚惜朝前不久才换的新车,而车上的人,虽然快速闪过,但她还是一眼认出是楚惜朝本人。
她不禁疑惑,他这么晚了不在家陪父母,去哪里呢?
她担心他出事,忙驱动车子紧跟着而去。
最终,楚惜朝的车在杜敬轩别墅前停下,那一刻林墨染自然明白了他的意图,找杜敬轩报仇。
林墨染忙下车,跟着奔了进去。杜敬轩那种人的确欠揍,可楚惜朝若为他,闹出什么人命来,就太不值了。
“楚惜朝,你想干什么?”林墨染忙拽着楚惜朝的胳膊。
楚惜朝对林墨染的出现感到很意外,但也没有问原因。他要想闯进去,她哪里拦得住他。
这里是杜敬轩买来和林墨染结婚的新房,但最终成了杜敬轩一个人舔舐伤口、逃避现实的小窝。
他们闯进去时,偌大的一幢别墅,只有杜敬轩一个人,正一瓶接一瓶地喝着烈酒。
楚惜朝上去揪住杜敬轩的衣领:“你为什么要那样羞辱若曦?你为什么不抓紧她的手?你为什么让她从二十八楼坠下来?她一向怕疼,那一刻她该有多疼呀。”
林墨染也是从楚惜朝的话里才知道,楚若曦趁母亲去参加婚礼,独自上了酒店楼顶,而杜敬轩是较早知道楚若曦要跳楼的,便跟着酒店保安一起上去,和楚若曦在跳楼前纠缠的那个人,正是杜敬轩。
杜敬轩没有挣扎,甚至没有看一眼楚惜朝和林墨染,木讷地说:“我也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而且我已经尽力了,我也不想她死。她从我掌中抽出她的手,摔下高楼的时候,我也很难过我也很伤心。”
“你现在说这些有用吗?她那么善良那么单纯的女孩子,不该有这样的结果。”楚惜朝咆哮起来,把杜敬轩的脑袋往墙上撞。
杜敬轩依旧不反抗,反而呵呵笑起来。他也很内疚很自责吧。
林墨染忙抓住楚惜朝的胳膊,担心他真把他撞死:“惜朝,够了,会出人命的。”
楚惜朝就像一头失去理智的野兽,继续把杜敬轩的脑袋往墙上撞,杜敬轩已头破血流,连墙上也染了一片炫目的红。
林墨染紧紧抱住他:“楚惜朝,求求你别这样,为了他这种人不值得。而且你撞死他了又能怎么样?若曦不能复活,而我,伯父伯母,将会失去你。”
听着林墨染担心的话声,楚惜朝终于松手,任她紧紧抱着他。他知道,父母不能再失去他,他现在是他们唯一的希望,还有眼前这个女人也不能没有他。
杜敬轩就那么靠着墙,依旧没有动。他一直很讨厌楚若曦,他不过是逢场作戏,他不过是冲着楚家的权势才接近她,为什么她死了,他会如此地难过?甚至想和她一起去?
杜敬轩脸上有泪水滑过,和血液混在一起,流得满脸都是,一遍又一遍地喃喃道:“我不想这样的,我真的不想弄成这样,为什么会这样?”
“你好自为之吧。”林墨染瞥了杜敬轩一眼,拉着楚惜朝往外走。
忽然,杜敬轩叫住林墨染:“小染,你能再听我说几句话吗?”
说实话,林墨染很恨杜敬轩,可此刻看他那副伤心痛哭的模样,却又忍不住停下了脚步。她想,他对楚若曦,就算没有爱情,可在一起久了,也有一些感情的吧。
“我欠你的很多,可能一句对不起根本无法弥补对你的伤害,但我还是要郑重地对你说一声对不起。”杜敬轩缓缓站起身来,整个人有些摇椅晃。
“不必了。”林墨染淡淡地说,一句对不起能改变什么吗?什么也改变不了呀。
杜敬轩自知说什么都晚了,可他还是想说出来,或许那样心里会好受些:“其实那一次,我只是拍了你的衤果照,但什么都没对你做,不是不想,而是舍不得伤害你。我手上也只有几张衤果照,录像什么的根本没有,以后你和他不必再对这件事耿耿于怀了。”
楚惜朝危险地眯了眯眼眸,还想冲上去,但林墨染紧紧抓着他的手:“算了,看来他也知错了。”
楚惜朝瞥了杜敬轩一眼,他不能杀他,但他还有很多方法毁掉他的一切,让他生不如死。
林墨染和楚惜朝已经没有必要再呆下去,两人十指紧扣,往外走去。
杜敬轩似自言自语地说:“如有来生,我愿在最美好的年华里与你相识相爱,绝不负你。”
林墨染却只是轻笑一声,若有来生,我也不想把自己的一生托付给你。她看了看楚惜朝,脸上扬起一丝甜甜的笑容。
有些人有些事,错过了就是错过了,没有再来一次的机会。
所以,我们要珍惜眼前人,莫要盲目地去追求那些遥不可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