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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醒了?”霓庵看着一脸红晕的沈思茗,笑着柔声问道。
“哎呀,不知不觉,天都亮了。思茗,昨晚睡得可好?”陈近南也同样问道。
“睡…得…挺好的……”沈思茗还是觉得很不好意思。
那二人也看出了沈思茗的心意。
陈近南先站起来说道:“大家都饿了吧,我这就去做早饭。”
霓庵跟在他身后接口道:“那我去帮你洗菜吧。”
经过了一夜,这二人之间的情谊好像深了好多。沈思茗看着他们都走了出来去,才起身下了床。她整理了一下衣服,然后准备到溪边去洗漱一下。
当沈思茗到溪边时,霓庵正在那里洗菜。
他看到沈思茗走了过来,边洗菜边说道:“这里清晨的空气真是清新!”
“是啊,这里真美!你听鸟儿叫声多么动听啊!对了,你昨晚一夜未睡,累不累?”
“没关系,以前在战场上,一连几天几夜不合眼的事也常见,这对我来说算不得什么。”霓庵听到沈思茗关心他,心里很是高兴。
“那就好,我们吃过早饭就回去吧,一夜未归,大家应该都担心了。”沈思茗边梳理头发边说道。
“好,听你的。”霓庵痛快的答应道。
用过早饭后,陈近南就起身告辞。临行前他将霓庵叫到了一旁:“霓兄,昨夜的事,还是不能大意,那些人心狠手辣,绝不会就此罢休的,你还是要多多留意!”
“陈兄所言甚是,这也正是我一直担忧的。回去后,我立刻着手调查,希望尽快找出那个幕后之人。”霓庵也是一脸的凝重。
陈近南走后,霓庵和沈思茗也回到了泉州府。
霓庵将思茗送回茶行后,就匆匆离去了。沈思茗以为他有公干,也未多问。
霓庵回府衙换了套衣服,就带着都伦又去了茶楼。霓庵见到江承中后,脸色凝重的让他找个僻静的地方,江承中心想一定是出事了,连忙将他们带到了后堂。
霓庵将杀手一事说了一遍,江承中和都伦听后都惊讶不已。
“沈姑娘为人和善,平日又足不出户,怎么会有人要杀她呢?”都伦也一肚子的疑惑。
江承中皱着眉一言不发。
“本王急着来找你,就是想让你仔细想想,这个人会是谁。”霓庵一脸期待的看着江承中。
江承中在屋子里不停的踱来踱去,冥思苦想。
这时都伦突然开口道:“难道是他?”
江承中听了他的话停下了脚步。
“本王也猜想是他,可是思茗却肯定的说不是他。”霓庵脸上露出一丝苦笑。
“思茗说的没错,一定不会是他!”江承中也同样肯定的说。
“为什么?”都伦不解的问道。
“这些日子冷眼旁观,看得出,他是真心爱思茗的。其实,当年他也有自己的无可奈何,毕竟他父亲是因为思茗父亲的关系才去世的。听七夕说,当初真正对沈家下手的是他母亲,自从他娶了思茗后,似乎已经动摇了复仇的决心。相信他被夹在仇恨与真爱之间,肯定非常为难。他对思茗的爱,我们都能感受的到,那日马贼绑架思茗,他对思茗的关心是装不出来的。所以,我相信,他是最不可能做这件事的人!”江承中慢慢分析道。
“你分析的有道理,可是那会是谁呢?这个人一天不找出来,思茗就时刻身处危险之中。”霓庵点着头说道。
“那该怎么办啊?他们都手无缚鸡之力,实在太危险了。”都伦担忧的看着霓庵。
“你先让几个亲兵扮成普通百姓,日夜埋伏在茶行周围,我们现在只能多加防范,守株待兔了。”霓庵沉吟着吩咐道。
“是,主子!奴才待会儿就去安排。”都伦心想也只能这么办了。
“那就多谢王爷了,幸亏有你在,不然思茗这次就危险了,我代我大哥大嫂谢过王爷了!”江承中感激的躬身行礼道。
“不必多礼,你还是要时刻提防。”霓庵微笑的答道。
都伦回到府衙后,立即调集几个得力的亲兵,让他们悄悄埋伏到了茶行周围。
一连几日,日子过的都很太平,那些杀手也再没露过面。霓庵却丝毫不敢大意,还是让亲兵继续埋伏在茶行周围。
霓庵来福建已经有些时日了,暗查南明动向的事情也有了些眉目。派出去的探子回来禀报,这两日国姓爷郑成功的人已到泉州府,正准备与南明永历帝的人会面,这次极有可能是永历帝要拉拢郑成功共同抗清。
霓庵接到探报后,派探子继续探听具体的会面地点。郑成功在这沿海一带的军事力量不可小觑,永历帝登基不足三年,正急需力量支持,郑成功若归顺与他,将为大清消灭南明政权造成极大的阻力。因此,霓庵一定要极力阻止这次会面。
一日,七夕正在茶行里忙着,从门外走进了一个斗笠的男人。七夕看着他的样子颇觉奇怪,连忙微笑着迎了上去:“这位客官,是要买茶叶吗?”
“姑娘,在下是你们沈掌柜的朋友,特来拜会!”因为斗笠上垂着一层黑纱,七夕看不太清这人的样貌,但声音听上去很年轻。
“你是我家小姐的朋友?”七夕狐疑的看着他,不放心的继续问道:“请问您贵姓?”
黑纱下的脸庞好像笑了笑,只见他从背后抽出一支萧,朝七夕递去:“姑娘把这个拿给她看,她自会知晓!”
七夕接过那人手里的萧,迟疑了一下,然后往后院走去。
沈思茗此时正在堂屋里看账本,听到脚步声就知道是七夕进来了。
不等七夕开口,她就边看账本边问道:“今天前面忙不忙啊?”
“小姐,外面来了个怪人,头上戴着斗笠,用黑纱遮着脸,说是你的朋友,问他姓什么也不说,只说让我把这支萧给你看,你自会明了。”七夕手里举着那支萧,一脸疑惑的说道。
沈思茗抬头往七夕手里看去,她站起身接过那支萧脸上露出了笑容,连忙对七夕说:“是他,快去请他进来,他就是那天和霓庵在山上救我的那个人。”
七夕早已知晓那天山上发生的事情,见来人是救过自家小姐的恩人,赶忙朝前面走去。
七夕一脸真挚笑容的从后面走了出来:“原来您就是救我家小姐的陈公子,小姐在后院等您呢,快跟我进来吧!”
那人朝七夕感激的抱了抱拳,跟着她走了进去。
这时沈思茗已经在院子里等他了,只见七夕身后跟进了一个头戴斗笠,面掩黑纱的人。
那人匆匆走到沈思茗跟前不远的地方,轻轻摘下了头上的斗笠黑纱。这时轮到七夕惊讶的说不出话了,虽说早已听小姐说他至今还留有明朝发式,可如今一见,还是被惊得愣在了当地。
“近南,真没想到你会来,真是太好了!七夕快去准备最好的茶叶!”沈思茗亲切的将陈近南往屋子里请。
“这么冒昧的来看你,实在是不妥,我这身打扮实在是太扎眼,怕给你带来不必要的麻烦,最后没办法,只好略作装扮!”陈近南将手里的斗笠晃了晃。
“没有什么不妥的,倒是还得让你这样委屈的遮遮掩掩,着实让我心里过意不去,我这院子有后门,下次你来就不用这样了。”沈思茗笑着说道。
两人落座后,陈近南率先关切的问道:“对了,那日分别后,那些杀手又来过吗?这次我来就是不放心此事。”
“没有啊,多谢你还记挂着,不知为什么,自从那次后,他们就再没出现过。”沈思茗倒是很坦然,好像已经把那事给忘了。
陈近南的眉头却并未舒展开来,他觉得心里好像埋着一颗*,随时都会炸开。
他停顿了一下继续问道:“咦?怎么不见霓兄,他近来一向可好?”
陈近南在问这句话时仔细的看了看沈思茗的神情。
这时七夕已经端着茶水走了进来,她笑着将茶碗轻轻放在陈近南的面前,陈近南客气的欠了欠身,朝她温和的笑了笑,七夕顿时对这个温文尔雅、礼数周到的怪人颇具好感。
沈思茗暗自快速思量了一下回道:“他也挺好的啊,他以前也救过我,是我的好朋友,我们并不在一起做生意。”
陈近南听了她的话略觉心安,继续说道:“原来霓兄不是生意人,我以为他跟你一样做茶叶生意的呢!我倒觉得他更像一个官宦子弟。”
沈思茗的眼皮轻轻跳了一下,她连忙笑着说道:“哦,是吗?我倒是看不出来。对了,你去拜祭过你父亲了吗?”
沈思茗含糊着将话题岔开了。
“拜祭过了,正好到泉州府会几个朋友,顺便来看看你……你们。”陈近南见沈思茗刻意隐瞒,也不再追问。
“那你今天留下来吃饭吧,让七夕做几道拿手菜给你尝尝?”沈思茗见他不再追问霓庵的身份,也暗暗舒了口气。
“今天就不了,我在泉州还得待几天,过几日我再来叨扰吧!”陈近南脸上还是挂着爽朗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