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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刚洗完澡就被掳来了,只穿着中衣,不禁觉得有些凉,瑟缩了一下。
手足开始渐渐麻木起来,虽然可以解开脚上的绳索,可是我不知道解开之后,又能怎么样?被他们发现下场只会更糟糕,只能稍稍松开一些,就算是这样,也觉得十分难受。
看了若若一眼,只见她安然处之,也不知道是该对她的镇定感到佩服,还是该为她的漠然感到心酸。
一时之间,室内悄然无声。
另一名女子却突然嘤嘤地哭了起来,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
我虽然也很爱哭,却也知道眼下不是哭的时候,而且她的哭声只会让我们更害怕胆怯,只得轻声与她说说话,好驱走她的恐惧:“你叫什么名字?”
“秋,秋莹。”她仍带着哭腔。
秋莹见我似乎浑然不惧,若若也是靠着墙闭目无语,她独自哭了好一会,却也觉得不好意思起来,便停了下来。但她的胆子似乎很小,紧紧靠在我身边:“他们,他们会不会对我们怎么样?”
“没事的,他们不会对我们怎么样的,很快便会有人来救我们啦。”我低声安慰她。
“我爹说,城里最近出了采花贼,他们会不会,会不会就是……”秋莹不敢再说下去,又瑟缩了一下。
“不会的,如果是采花贼,他,他抓一个就够了,为什么要将我们都抓来。”我努力微笑道。
“是么……”秋莹仍在发颤。
我轻轻道:“秋莹,你家就在清水城里吗?”
秋莹低声应了一声,又低道:“我爹是何宴。”
我也不知道何宴是谁,胡乱安慰了她几句,又开始蹙眉想办法。
寂静的黑夜中,只是偶尔传来若若的几声咳嗽。
我担心地低声道:“姐姐,你没事吧,是不是病了?”
若若道:“没事,以前落下的病根。”
秋莹碰碰我,低声道:“你怎的叫她姐姐,似她这样的女子……”
“她这样的女子怎么了?”我不以为然地道。
“不,不干净。”秋莹小声地道。
我双眉一轩道:“我不喜欢听到这样的话。”
秋莹一愣,悻悻地转过头。
我叹了一口气,对秋莹道:“你心里瞧不起她这样的女子是不是?我不会说每个人生来都是平等的之类的话,我只想说,一个人只要不偷不抢不拐不骗,对得起天地对得起父母对得起良心,她就应该无愧于心,是清清白白的一个人,哪怕她的出身再卑微,哪怕她再平凡。她也是一个完整的人,一个与你一样有血有肉有理想会思考的一个人。”
秋莹一愣,低下头,嚅嚅道:“可是,可是……”
我柔声道:“若你是她,沦落至此。你便会明白,你实在没有资格笑她什么。”
秋莹也不知听进去了没有,倒是没有再说话。
许久,才听到若若幽幽地叹了一口气,淡淡地道:“这些对我来说,实在不算得什么。”
听到她淡淡静静的声音,我一愣,反而深深地涌起一丝悲伤感。
三人各怀心事,房里一时安静得厉害。
就在此时,粱上突然倒吊下一个人影来,我们顿时吓得花容失色,一起尖叫起来。
“吵什么?”门外传来粗喝声:“谁给她们解开封条了?”
另一个声音道:“想必是迷药的劲过了,她们自己解开的。”
说着,门又被打开了,一个穿着黑布衣的粗壮汉子拿着油灯走进来,瞧了我们一眼,冷哼一声,又挨个将我们的口封住,威胁道:“都给老子安静点,不然有你们好果子吃。”
说完,又将油灯拿走,将门重重合上。
我一颗心怦怦乱跳,只是瞧着粱上垂下来的一片衣角。
是不是盈哥哥?是他么?
果然,等脚步声远去,粱上轻轻松松地跃下一个人来。他动作简直跟猫一样轻盈,从这么高的地方跃下来,却一点声响也没有。
但是,他落地之际我就知道他不是月无盈,不由得微感失望。
我们都屏佐吸,紧张地看着他从黑暗中慢慢走出来,到我面前蹲下。
我睁大眼睛,斜眉入鬓,微勾的鼻尖,加上一脸邪笑,他,他居然是那个采花贼梦玲珑,三国的通辑犯居然就出现在我眼前了。
我眨了眨眼,又使劲地眨了又眨。
梦玲珑的脸上出现一丝戏谑的神色,伸出手捏了捏我的脸蛋道:“这样的小丫头,爷喜欢。”
我大惊失色,扭头挣开他的手。
他看着我花容失色的表情,笑得更愉快了,低声道:“长得不错,身段不错,品性也不错,勉勉强强配得上我啦!”
我用双足蹬了他一下,他只是轻轻避开,我连他的衣角都碰不到。
他微笑道:“只要你乖乖的答应做我的压寨夫人,我便将你们都救出去好不好?”
我冷哼一声,将头转过一边不理他。
他居然就坐在我身前,一边给我解绳子,一边道:“我在粱上听了许久,就数你这蹦来蹦去的小丫头最有趣。”
“很有趣么?你鬼鬼崇崇地躲在这里干什么?难道不是你抓我们来的么?”我狠狠地瞪着他。
梦玲珑也不以为意:“本来我已打算收山退隐了,却没想到又有人借着我的名号出来招摇撞骗,便想着来瞧瞧是什么人这么大胆,幸好是来了,不然怎么遇得到你,其实半个月前我也瞧见你了,只是身有要事,不得不放弃佳人芳踪,幸而老天待我不薄,绕了一个圈又遇上了……”说话间,他将我的手上的布条也解开了:“你说,这是不是我们前世修来的缘份。”
我“呸”了一声,打断他的滔滔不绝,动手去解若若的绳子:“你若真有本事,先将我们救出去再说。”
梦玲珑却邪邪一笑:“你若答应跟我走,我便救你们。”
“趁人之危,岂是君子所为?”我双眉一掀。
他耸耸肩:“我本也不是什么正人君子。”
我瞪着他,他一双桃花眼怎么看都不像好人,邪里邪气的。
他扬着眉,任由我打量,嘴边挂着淡淡的微笑,神情极是欢悦。
我继续瞪……
许久,他突然讪讪地扭过头,喃喃道:“你这般瞧着我,像是要把我吃了一般,我身为男子倒觉得不好意思起来……”
若若突然发出一声轻笑,又立即捂住唇。
我又羞又恼,顿足道:“你,你胡说八道什么。”
“悄声,有人来了。”他突然道,足尖一点,又轻飘飘地跃到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