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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王爷,王妃这是过敏,奴婢之前曾见王妃有过这样的症状,但却没这次严重……”巧菊匍匐在地,和盘托出。
“过敏?”君飞扬剑眉紧皱,转尔看向一侧的大夫。
“若是过敏就说的过去了,只是不知道王妃对什么东西过敏?我等也好对症下药。”大夫闻言,暗自吁了口气。
“对……对白术过敏……”巧菊支吾了半天,方才将白术两个字说出来。
“白术?那是助孕保胎的药,王妃早上服过汤药?”大夫一听便知其里,狐疑问道。
“这……”穆淸瑶千叮万嘱不能将喝药的事透露出去,如今大夫这么一问,倒是将巧菊逼到绝路上了。沈淸颜原本还想说两句,但见君飞扬一脚踹过去,不由的耸了耸肩。
“贱婢!淸瑶若是有任何闪失,看本王不摘了你的脑袋!”床榻上的穆淸瑶脸蛋儿已经烧成了猴屁股,巧菊还在这里犹犹豫豫,这一脚也着实该踢。
“回王爷,王妃早上是服过汤药,这是药方,可里面没有白术啊!”巧菊哪受过这种惊吓,当即自袖内掏出药方交到大夫手里。大夫接过药方,只扫了一眼便恍然看向君飞扬。
“回禀王爷,这凤尾根与白术有异曲同工之妙,王妃既是对白术过敏,自然也对这凤尾根过敏,王爷放心,草民这便开出药方,保证王妃药到病除。”大夫言简意赅解释道。
“巧菊,你家主子好端端的,怎么喝起汤药来了?”沈淸颜似是无心的一句成功将君飞扬的注意力转移到了药方上。
“这……”巧菊捂着隐隐作痛的胸口,怯生生的看向君飞扬。
“这药方是治什么的?”君飞扬瞪了眼巧菊,转尔看向对面的大夫。
“回王爷,这药方是民间市井流传的偏方,据说对女子不孕很有疗效,可到底是偏方,所以草民不敢断言。”大夫据实道。君飞扬闻声陡震,继而狠戾的眸子倏的扫过巧菊。
“不孕啊!”沈淸颜佯装震惊的叫了一声,随即在看到君飞扬杀人鞭尸的目光时,自穆做了个嘘的动作,之后表情有些沉重的上前。
“摄王节哀,不过还好这世上也不只有妹妹一个女人,王爷若想绵延子嗣还是没问题的。”眼下盛怒的分明是君飞扬,可自沈淸颜身上散出的凌凛气势无形中扩散,竟然令君飞扬有那么一刻的恐慌。
“本王的事,不劳逍遥王妃烦心!请便!”不知道从何时开始,君飞扬觉得自己无法正视沈淸颜的眼睛,因为那双眼睛像极了彼时地窖穆绯云死前的那一眼,含恨带怨,幽冥中透着阴森。
自沈淸颜离开之后,君飞扬又让屋内的几个大夫轮流替穆淸瑶号脉诊治,终得结论,穆淸瑶这辈子都不可能再有身孕,君飞扬一时无法承受,又补了巧菊两脚,直踢的巧菊口吐血沫。
不过在穆淸瑶醒过来的时候,君飞扬则表现出了良好的修养,以及一个男人该有的担当,他用了很多语言宽慰穆淸瑶,诸如不离不弃,白头偕老这样的誓言,以及对子嗣的满不在乎,可穆淸瑶却从君飞扬眼睛里看到了失落和无奈,于是一种马上就要失宠的恐慌感萦绕在穆淸瑶心头,久久挥之不去。
偏巧那一夜君飞扬因为与诸葛斯修有约没有跟穆淸瑶同睡,这让穆淸瑶本就彷徨无依的心更加忐忑不安,所以巧菊顺理成章的又被暴揍了一顿。
为免打草惊蛇,沈淸颜放弃了先请花阡陌到东来酒楼小聚的打算,一夜无话,第二日,沈淸颜一袭浅紫色华裳出现被她包下的茶楼时看到了君湛,这不奇怪,奇怪的是君湛身边正坐着一脸冰山脸的段清姿。
行至二楼,沈淸颜十分优雅的进了君湛的雅间,樱唇轻启。
“咳,王爷是不是该解释一下?”百密一疏,沈淸颜还真没想到段清姿会找上君湛。
“有什么好解释的,本王花钱包的场子,请义妹过来看戏不行啊?”君湛一语,沈淸颜额头顿时浮起三条黑线,感情不是段清姿找的他,而是君湛主动送上门儿的。
“行,你真行!”沈淸颜笑的十分僵硬,继而绕过君湛,坐到了段清姿左侧的椅子上。
“有这样的义兄,你赚了不少啊!”沈淸颜主动搭讪,却不想段清姿却充耳不闻,眸子直直盯着对面的戏台,目不转睛的,似是陷入了沉思。
锣鼓响起,台上一曲牡丹亭吟吟浅唱,桃面施粉,淡扫蛾眉的杜丽娘踩碎步行至戏台中央,一颦一笑,一低眸,一甩袖的动作都美不可言。沈淸颜知道台上的戏子功底很深,唱的极好,可她就是欣赏不了,那一阵一阵咿咿呀呀的声音听的沈淸颜有些牙疼。
于是沈淸颜闲暇之余会时不时的瞥向段清姿,却见那张脸如初时一般冰冷,无甚表情。沈淸颜觉得这不该是段清姿的反应,见到昔日爱郎,小小激动一下乃人之常情,显然,段清姿的反应并不合常理。
就在沈淸颜思忖之际,段清姿突地站了起来,蓦然转身走出雅间,直下了二楼。沈淸颜原以为段清姿的方向会是戏台,却不想楼下的身影就那么无声无响的走出了茶楼,独自剩下了一脸疑惑的沈淸颜。
“你说她会不会太感激本王,所以回去辱鸣刀了?”见段清姿离开,君湛转眸看向沈淸颜,希翼问道。
“以前怎么没发现王爷这么幽默呢!三万两银子,王爷最好把它看完,淸颜就不奉陪了!”沈淸颜深吸了口气,随后亦离开了茶楼。
适夜,沈淸颜终于见到了传说中的花阡陌。
“春晓?墨武!”在看到眼前卸了妆的杜丽娘后,沈淸颜无语凝喉,段清姿品位也忒差了,居然看上这么个伪娘。
“回主人,整个顺昌戏班,就只有他叫花阡陌。”墨武淡声应道。
“你叫花阡陌?你确定?”沈淸颜收起眼中的震惊,狐疑开口。
“回逍遥王妃,小的两年前确是叫春晓,花阡陌是后来班主儿给改的艺名。”跪在地上的男子柳眉凤眼,唇红齿白,说话的声音嗲的瘆人,尤其是左手尾指翘起的兰花,妩媚的让人想吐,早饭都不留。
“两年前……如果本王妃没记错的话,两年前顺昌戏班的顶梁柱就是花阡陌,如今班主儿给你改了名字,那以前的花阡陌呢?”沈淸颜理了理思绪,狐疑问道。
“这个小的不知。”春晓眼珠那么一转,嚅嚅应道。
“不知道还是不想说?”沈淸颜瞥了眼身侧的月竹,月竹自是心领神会,当下将一张一千两的银票递到了春晓面前。
“这个……”春晓朝着银票上的额度瞄一眼,犯难开口。
“要么说,要么死!”沈淸颜最讨厌这种人心不足蛇吞象的人,在他们眼里,永远都没有最多,只有更多。
“回王妃,这事儿还要从两年前说起,小的记得当日是到京城的摄王府唱戏,原本是花阡陌撑场,可整个班子才到摄王府,花阡陌便被摄王叫了去,之后就一直没回来,也亏得他没回来,那场戏是由小的硬撑下来的,小的唱功那是极好的,连摄王妃都赞不绝口,硬是要留小的在府上用膳,小的就想啊,人家是堂堂王妃……”春晓自吹自擂,说的眉飞色舞。
“你再这么多废话,信不信本王妃割了你的舌头,后来呢,花阡陌去了哪儿?”沈淸颜冷蛰开口,吓的春晓即刻回归主题。
“这个小的就不知道了,反正当晚摄王赏了班主儿很多银子,我们是连夜离开的京城。”春晓回忆道。
“你确定是摄王将花阡陌带走的?”沈淸颜眸色渐沉,冷冷问道。
“小的确定,当时花阡陌似乎并不想去,但摄王再三邀请,还是小的劝他莫要忒不识相,人家可是堂堂摄王……”春晓又要犯病的时候,沈淸颜摆了摆手,便见墨武一掌劈下去,整个世界顿时清净了。在墨武欲将春晓送回戏班时,沈淸颜还特别交代月竹将银票拿回来。
拿主子的话说,对付无耻的人,只有比他们更无耻。诚然月竹觉得这个春晓就是话多了些,还谈不上无耻,但在拿回银票的时候,月竹秉承沈淸颜的处事态度,将春晓身上其余的几两碎银子也一并收了过来。
待送走了春晓,沈淸颜终于明白段清姿为何会中途离开茶楼,原来此花阡陌,非彼花阡陌呵。
夜已深,沈淸颜正打算入睡,忽听外面一阵打斗声,隐约听到有人喊了一句:“君飞扬,你这个畜牲,拿命来!”
冲着这句话,沈淸颜登时推门而出,正遇上同是看热闹的君湛。此刻,一楼大厅内,一身着夜行衣的男子背靠梁柱,身前一柄利剑正抵在他的胸口处。
“找死!”君飞扬握着剑柄的手猛的攥紧,正欲戳进黑衣人的胸膛,却不想楼上沈淸颜突然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