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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试过几次之后,沈淸颜终于放弃了自己爬下去的想法,老实坐在屋脊上等墨武回来救她。虽说是入春天气,可坐在高处被风这么一吹,沈淸颜还是禁不住连打了四五个喷嚏,想着刚刚差点儿死在君飞扬手里,沈淸颜的心渐渐波涛暗涌,这已经是君飞扬第二次差点儿要了她的命!
看来她日后行事要更为谨慎才行。
“喂,上面风景很好么?”就在沈淸颜沉思之际,一阵不和谐的声音飘然而至,沈淸颜寻声望去,见君湛正趴在梯子上一脸疑惑的看过来。
“很好,王爷要不要上来瞧瞧?”沈淸颜忍住骂人的冲动,点头微笑。君湛也真禁不住劝,当即纵身上了屋顶,却不想他前脚坐下来,沈淸颜后脚起身,笨拙的顺着梯子爬了下去,临走时,还将梯子扛走了。
看着沈淸颜渐行渐消的身影,君湛下意识用指腹摩挲着薄唇,唇齿间仍留着她的气息,又是那么的情不自禁呵,君湛,你该不是爱上她了吧……
适夜,沈淸颜差不多等到子夜,方才见到要等之人。东来酒楼后院的柴房内,墨武将白天自喜乐酒楼逃出去的男子带了进来,之后退了下去。
“现在这年头,知恩图报的人不多。”沈淸颜气定神闲的坐在桌边,美眸看向男子,眼见着那一脸的褶皱,沈淸颜多少还是有些不舒服。
“你想我怎么报答?”男子也不含糊,淡声问道。借着烛光,沈淸颜仔细打量着眼前男子,脸自不用说,手却白皙如玉,虽也粗糙,却掩饰不住过往的釜。
“真相。你杀君飞扬的真相,君飞扬杀班主嫁祸给你的真相。”沈淸颜直觉认为,眼前这个男人必是知道些什么。
“如果我不想说呢?”男子明显的不情愿。
“所以说这个痛心疾首的年头啊,知恩图报的人还真是不多了!”沈淸颜感慨万千,起身走到男子身边,眸子斜睨过去。
“你敢保证每一次都那么幸运?如果今天你死在喜乐酒楼,明天的太阳照常升起,君飞扬照常嚣张,而你,却是带着满腔的遗憾归了尘土,所有的恨都化作浮云,这是你想看到的结果?”沈淸颜悠悠几句话后,绕过男子,正欲推门时忽听男子开口。
“我叫花阡陌……”
翌日清晨,沈淸颜用罢早膳出门时,正巧看到君飞扬走了出来,四目相视间,竟谁也没提昨日顺昌戏班班主被杀一事。既然没有当场宰了自己,沈淸颜料到君飞扬会息事宁人,想必那事已经有了替罪羊。
“沈淸颜,如果想活的命久一些,最好不要太好奇。”君飞扬似有深意的出声警告。
“摄王有关心淸颜的心思,倒不如想想自己的子嗣问题,若有朝一日无子送终,可别怪淸颜没提醒过你!”沈淸颜冷哼着绕过君飞扬,侧眸时正看到穆淸瑶坐在房间里,一双冰眸狠瞪着自己,如果眼神能杀人,自己身上怕是早多两个洞了,可是如果眼神能杀人,君飞扬和穆淸瑶早就成了筛子……
茶楼内,沈淸颜足足等了两个时辰,才把段清姿给等来,只是两日不见,段清姿似乎又清瘦不少,沈淸颜有些不明白了,之前被诸葛斯修虐待,自是圆润不起来,可现在翅膀硬实了,怎么反倒更憔悴了呢!
“有事直说,并不是每个人都像逍遥王妃这么闲。”让沈淸颜欣慰的是,段清姿的脾气,还是一如既往的坏。
“你不想知道顺昌戏班的班主是怎么死的?”沈淸颜提壶倒了杯清茶,很自然的推给段清姿。
“看来逍遥王妃还真不是一般的闲!”
见段清姿起身欲走,沈淸颜正色道:“三年前,顺昌戏班入摄王府唱戏,一个叫春晓的戏子顶替了花阡陌,自此成为顺昌戏班的台柱子,后班主更突发其想,干脆让春晓改名为花阡陌。”
沈淸颜直到昨晚才想明白,原来段清姿一定要到茶楼听戏,不是要找班主打听花阡陌的下落,而是去见花阡陌,也就是说,她一直以为这两年跟着顺昌戏班一起唱戏的春晓就是花阡陌。
也正是这个原因,当看到戏台上的春晓时,段清姿自以为,是花阡陌不愿见她才让人顶替杜丽娘的角色。
可是段清姿啊!你为什么要那么固执,其实只是一步距离,只要你走过去问一句,一切不就真相大白了!亦如当年,你只要找我问清楚,今日的你,又怎会是这样的光景!
“你说什么?”段清姿的反应证实了沈淸颜的猜测。
“坐下吧,我这里有个很动人的故事,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听?”沈淸颜的声音渐渐凝重,眸间有光闪过,真是很动人,只是想想,都忍不住流泪。
自茶馆出来,段清姿已经哭成了泪人,即便有青莲扶着,她的脚步还是踉跄着走不稳当,茶楼雅间的窗口处,花阡陌默然看着段清姿没入人群的身影,眼泪无声滑落。
“你后悔了?”沈淸颜走到花阡陌身边,不知为什么,此刻看着花阡陌脸上的褶皱,竟也没那么不堪。
“我不知道她竟这样委屈着,真的……我一直以为她过的很好……多谢。”花阡陌默然垂眸,自沈淸颜身边擦过的时候,一股浓浓的哀伤触动了她的心弦,就在花阡陌行至门口时,沈淸颜陡然转身。
“段清姿爱你那样深,你若死,她肯独活?”沈淸颜冰晶似的眸子直视花阡陌,声音淡淡,神色戚戚。
“你……你想说……”花阡陌闻声震住,惊讶的看向沈淸颜,脑子嗡的一声,卑微如他,从未奢望过自己会在段清姿心里停留太久的时间,可当沈淸颜将段清姿这半年来的凄楚原原本本叙述之后,花阡陌痛感自己不该苟且活这三年,若段清姿早知自己已死,事情就不会演变到现在这种地步,只是如今,他又怎能以这副尊容去见段清姿呵!
“我想说什么你很清楚,花阡陌,本王妃真替段清姿不值,她苦苦等你三年,而你却不肯见她一面,你就那么肯定段清姿会在乎你这张脸?你就那么轻视段清姿对你的感情?你就非要等到事情没有挽回余地的时候才追悔莫及?你让段清姿带着那么绝望的消息离开这里,你真以为段清姿那么坚强!”沈淸颜唾沫横飞的说了这一通话,不为别的,只为给段清姿和花阡陌一次机会。
房门吱呦作响,空气中还残存着淡淡的梨园香,沈淸颜有些累了,迈步坐回椅子,脸上散出隐隐的悲伤,如果当初,肯有一个人这么提点自己,或许凡儿也不会死,所以段清姿,你何其幸运。
“主人,事情办妥了。”风起,墨武无声落在沈淸颜身侧,低声开口。
“君飞扬也在?”沈淸颜深吸口气,硬是将眼泪逼退,幽声问道。
“在!”墨武点头。
“又是一出好戏,我们走!”沈淸颜缓缓起身,踱步走出雅间。凡儿,母亲好想你,那么想,想到午夜梦回,泪湿毡巾……
自离开茶楼,段清姿一路哭泣着回了诸葛府,一语成谶,她没料到自己那句花阡陌已死,竟成了事实。无尽的绝望如潮水般淹没了段清姿的理智,心便像是死过一样的难受,每一下呼吸都会带起揪心的极痛。
此刻坐在正厅,段清姿脑子里翻天倒海的回忆着过往的情景,花前月下的缠绵,山盟海誓的诺言,他说事事非非,不离不弃,他说此生相依,白首不离,他说清姿,你是阡陌此生最美的风景,有你,这个世界便有了颜色……
泪,仿佛是决堤的洪水,一发不可收拾,段清姿绝望的哭出声来,双手环着肩,冷的发颤。
花阡陌!若你死了,那清姿这三年算什么?忍辱求全,只为向你证明我过的很好!要你知道就算没有你,我一样活的骄傲,可是,可是你却死了!那我做的这些还有什么意义!
花阡陌!你好狠的心,你走了,却把我一个人丢在没有你的世界,从今以后,我该怎么活?我要怎么活下去!
“小姐……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沈淸颜跟您说了什么?别哭了,青莲心疼!”看着段清姿歇斯底里的痛嚎,青莲急步上前,抚着段清姿的肩膀,低泣着哀求。
“青莲……我不甘心,不甘心呐!”段清姿再也抑制不住心底的极痛,双手抱着青莲的腰,倚在她怀里绝顶恸哭。
“小姐……是不是花阡陌?”青莲知道,这个世上,唯一能让主子绝望到这种地步的人,只有花阡陌。
“咳咳……好痛……青莲,心好痛……咳咳!”段清姿突的跪在地上,双手捂着胸口,柳眉纠结,痛苦蜷缩。
“小姐?你没事吧?怎么办……来人,快叫大夫!小姐,你别急,青莲给你倒水。”青莲慌张的绕到桌边,颤抖着倒了杯清水端给段清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