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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贡新眼中一闪而过的歉意,不过那丝歉意很快便消失了,他的声音突然极具诱惑的对木讷的琉菲道:“将近一个月与你同行之人的所作所为说来。”
“赶路,教我骑术,教我基础的武术……”琉菲如机械人一般,将近一个月所发生的事情,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全盘托出。
“他来越国的主要目的你可知道?”任贡新继续追问。
“参加越国公主的比武招亲。”
“参加比武招亲所为何?”
“成为驸马,得无上荣耀。”
“这是他对你说的?”
“是。”琉菲答道。任贡新皱起了眉头,显然,他并没有对琉菲说实话,定是有所防范。
他还想在继续问,突然寂静的二楼楼梯口处,传来一阵细微的脚步声。任贡新眼中精光一闪,双手快速的在琉菲眼前轻轻一拍,琉菲迷蒙的双眼渐渐恢复神态。
“我刚刚怎么了?突然好累……”琉菲疲惫的说道。
“累了就睡吧。”将被子给她盖上,琉菲便沉沉的睡了过去。
任贡新看了眼门的方向,随后走到窗前,背对着门口,遥望远方已经破晓的天际。房门被轻轻推开,安翰朗走了进来,视线紧紧锁住站在窗口的闲毅身影。
任贡新应声转身,看到安翰朗后他快速的走过来搀扶他,脸上是关心的神色,道:“王爷,你没事吧?”
安翰朗摇头,径直走向琉菲,在看到她肩膀处已经包扎好了的伤口时,剑眉微蹙,凌厉的眸光扫向站在身侧的任贡新,只一眼,在收回目光的瞬间安翰朗又恢复了以往的神情。
“你怎么在这?不会又是奉命追查本王吧?”安翰朗一边将厚厚的貂皮大衣披在身上,一边看似随意的问了一句。
任贡新随他一同走到桌前坐下,无奈一笑:“却是是奉命而来,但是,并不是为了追查王爷的行迹。”
“哦?不会是让你来参加招亲一事吧?”安翰朗笑着看他。
“的确,就是为了招亲一事而来。”任贡新无奈的摇了摇头,感叹道:“圣命不可违啊。”
“呵呵,我那皇帝老哥最近的性情似乎与以往大有不同啊,行事作风越来越让我这个皇弟捉摸不透了。”
安翰朗感慨一句,然后拍着任贡新的肩膀安慰道“贡新兄,苦了你了,这个差事原本应该是担在我的肩上的,却不料我这个唯一的皇弟一逃婚,竟然落在了你的身上……哎,这安国虽然势大权高,但是文武百官中都是一些上了年纪的老狐狸,想要挑选一个能配得上越国公主的俊才男子,实属不易,我那皇弟老哥一定是头疼了一段时间,最终选定了你,谁让贡新兄你一表非凡呢。”
“呵呵,王爷过奖了。”
任贡新实在不愿意在从这件事情上浪费口舌,一笑过后他巧妙的转开话题,问起了刚刚发生的事情,道:“王爷,刚刚那都是一些什么人?你怎么会与那些人交手?”
“那些人本王都不相识,都是他惹来的一段小插曲。”安翰朗修长的手指向床榻上的琉菲:“这家伙半夜不睡觉,竟然开着窗户与那些人斗嘴,结果把人激怒了,结果就这样了。”安翰朗两手一摊,无奈的看向琉菲,那眼神满是负担与无奈。
“哦,原来是这样……”任贡新淡淡一笑,看向了榻上昏睡的琉菲:“王爷是否考虑要换个侍卫?向她这样的水平,保护自己都难,还谈何保护王爷的安危?”
“无妨,就这样吧,留她在身边才能更好的掩人耳目。”安翰朗并不在意,拿起水壶倒了两杯水,递给任贡新一杯,继续道:“况且本王一直隐匿的都很好,估计这安国天下除了你没人能发现本王的踪迹。”话音落,安翰朗看了任贡新一眼,唇角的笑,是不明所意,却又让人心惊肉跳。
“王爷,微臣并没跟踪你。”任贡新急忙俯身单膝跪地,解释道:“是微臣凑巧也住在了这间客栈,夜半时发现了打斗与喊声这才出来查看,微臣在来到王爷房间的时候,这里只剩下了昏迷的小侍卫,微臣认出她正是多日前在旷野与王爷随行之人,因此断定出王爷也在这里,因为并不知道王爷的踪迹,所以微臣就替小侍卫包扎了伤口,在房间内静等王爷回来……”
安翰朗一直都在沉默着,见任贡新说完,他大笑着弯身将任贡新扶起,用责怪的口气说道:“贡新兄这是做什么,你我可是多年的莫逆之交,难道本王还能信不过你?本王刚刚只是随口开了句玩笑而已,贡新兄快快起来。”跪在地上,低着头的任贡新在听到他的这番话后,脸色一沉,眉头微皱,这是在耍他吗?不过这样的情绪转瞬便消失无踪,顿了一下,他想到所谓伴君如伴虎也就是这么回事,好在他只是个王爷,而不是皇上……
“多谢王爷。”任贡新从地上站了起来,不再多问什么,虽然与安翰朗相识多年,两人表面看起来好像是无话不谈的莫逆之交,但,实际上只有任贡新他自己心里明白,这个安信王行事作风往往不按常理出牌,他虽然在与你谈笑,说的话表面上似乎都很正常,但是当你细细琢磨的时候,才发现这一句话里面陷阱重重。
这么多年,任贡新虽然小心谨慎,但仍然没有得到他完全的信任,更摸不透这个病病怏怏平日与世无争,但却让朝中的文武百官都颇为忌惮的安信王到底有何底蕴。
这段插曲过后任贡新心底对他的忌惮又增加了几分,闲聊了片刻,任贡新起身告退。
目送任贡新离开,房间内安静了下来,安翰朗坐在桌前,手里握着一杯早已经冰冷的水,轻轻的摩擦着杯缘,思绪渐渐的陷入沉思之中,良久之后他回过神来,摇头失笑,喃喃自语道:“也许只是相似而已,若真是她,又怎会忍心不相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