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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咱们送你下山,回你家人身边吧。”春实实说。既然将人救下就好人做到底,送她回去。
“这……我受伤了,这样回去会被罚的。”芳宁迟疑的说。
“可你不回去,他们会担心吧?”春实实问。
芳宁一脸烦恼,摸摸肿胀的脸庞,回去也不是,不回去也不是,不知如何是好。春实实与雷青云将她的反应瞧在眼底,心想小姑娘八成爱惜名声,若带伤回去,担心山上遭劫的事传出,也许会让家人蒙羞。
“那这样好了,你若不嫌弃,跟咱们回别庄去,别庄离这不远,我为你上药敷脸,保证一会脸就能消肿,这样你回去保证没人知晓你受过伤,对你的名声不会有影响的。”春实实提议。
芳宁一听,立刻点头。“就这么办,就这么办!”
雷青云听到春实实终于愿意回别庄,也乐得笑了,毫不在乎她多带一个人回去。
第七章为妾的理由(2)
芳宁来到别庄后,春实实亲自调了特制的药膏为她敷上,果然很快就消肿消红了。芳宁十分高兴。
“姐姐这药膏神奇,居然敷了不到一个时辰就好,这么好的东西能让我带回,点给我母……亲吗?”她问。
春实实笑颜。“当然好,只是道毕竟是药品,使用时别过量了。”她提醒。
“好的好的。”芳宁笑着点头,虽是与春实实初识,两人却很投缘,她非常喜欢这个姐姐,觉得她聪明、勇敢又实在,最重要的,春实实救了她一命。
雷青云走向屋内说话的两人,他身形修长,举止优雅,来到春实实身边自然的站定,两人间距离不远不近,不过分亲密又不疏离,芳宁羡慕地瞧着两人,真觉得真是一对郎才女貌。
“车雇好了,这就送你回家人那。”雷青云一早就雇车要送芳宁回去,本是要用雷家马车送的,可芳宁坚持不用,让他只雇辆车就好,他没多说什么,只是照办。
可他与春实实都心知,芳宁是不肯透露家世,若由雷家的车送回去,总会知晓她的身分的,既然她这么小心,他们便配合,姑娘家在外留意些确实是好的,因此两人也不以为意。
芳宁点头。“多谢两位的搭救,改日有机会我定会回报的。”她认真的说。
两人微笑,并不求回报。
“不必在意这事,只记得下次别贪玩了,若真出什么事可就不好了。”春实实提醒她。
芳宁不好意思的吐舌。“知道了,这次我可得到教训了。”
三人又说了些话,之后送芳宁上雇来的马车,芳宁对春实实依依不舍,甚至拉着她的手欲言又止,似想说什么又觉得不妥,这又拖了些时候。
雷青云倒有耐性,也不催促两人,就这么含笑站着等她们说话,他忽然觉得,只要身边有春实实,即便是什么也不做的等着,他也甘之如饴。
好不容易送走了芳宁,两人正要回庄里时,另一辆马车急奔至别庄大门前,雷青云认出那是雷府的车夫。
他心头倏然起了不好的预感,而春实实听见马车急煞的声音,也转过头来,只见那车夫等不及马车停妥,已经跳下车来了。
发现雷青云就站在门口,车夫还没开口眼泪就先流了。“四少爷!”
“怎么了?”他愕然的问。
“小的……呜呜……小的是来报丧的!”
“报丧?!”他脸色一变。
“报谁的丧?”春实实也大惊。
“呜呜……是老太太昨夜过世了,太太让小的来接您回去奔丧。”车夫哭着说。
两人同时震惊住,老太太居然过世了!
消息来得太突然,春实实无法置信,几乎站不稳,雷青云赶紧扶住她。
这时春品贵夫妇正好走出来,听见这消息两夫妇当场哭出声,春实实听见哭声,这才缓缓回神,老太太……真的仙逝离开了。
“四少爷……咱们离府时,老太太还好好的,怎么……怎么这就撒手人寰……”一颗豆大的泪珠瞬间跌出她的眼眶。
雷青云神色悲伤。“咱们立刻回去吧。”
她悲戚不已。“好,咱们回去。”
这也不用收拾东西了,两人向春品贵夫妇说,声后,立刻上了雷府来报丧的马车,直奔回雷府去了。
“黎儿来时就说过老太太旧疾复发,身子大不如从前,奴婢虽心急,可也想着老人家没唤我回去,应当就是还能撑的,可怎知……”马车上,春实实悲从中来。
“老太太待奴婢如亲,想不到奴婢竟连最后一面都没见到。”她难过的说。
雷青云握着她的手,心里也极为沉重。
“小时候祖母最疼我,可我不争气,让她失望了,不过我总想着有,日要让祖母对我刮目相看,如今她突然去世了……再也见不到我成材的一日。”他眼眶泛红,声音也是哽咽的。
她伏在他身上哭了,他抚着她的背,静静落下泪来。
车夫赶车赶得急,到了夜里已抵达雷府,雷青云一下车就有下人将备好孝服让他穿上再进门,接着直奔老太太的灵堂,雷府上下这会全在那守灵。
春实实头上也别了朵白花,跟着来到灵堂,未进去前先听到赵氏的哭声,再来才是其他家眷的。
进去后,见雷耿狄跪在最前头,赵氏之后是方姨娘,陶姨娘则跪角落。
其余男丁按照长幼顺序跪一排,雷青石、雷青岩与雷青峰,而雷青云晚到,暂时往雷青峰的身旁跪下,至于老二雷青堂,还远在浙江一时赶不回来。
再来才是女眷,雷青石的妻子李巧、雷青岩的正妻明凤珠,还有他几个妾室、通房都跪在那了。至于雷家唯一的女儿雷红华,因已嫁出去,这两天才会向夫家报备回来奔丧。
春实实与上百个下人同跪到最外围去,与她跪在一起的是碧玉、碧雪、碧荷,老太太骤逝,她们也都伤心极了。
春实实忍着悲恸望着灵堂上的情景,太太素来与老太太最亲,也依靠老太太最深,这会哭得厉害,几乎心力交瘁。
那方姨娘也是哭花了脸,陶姨娘虽连哭都是默默的,却是十分哀切真诚。
整个灵堂哭声一片,显见老太太生前多受敬重。
春实实也抹着泪,恨自己不能早日回来,若她在,相信老人家不会这么快走。
雷府所有人在灵前跪至大半夜,到了三更天,雷耿狄让大家回去。雷家是大户,老太太又系出名门,在祁州极有声望,明天起定会有许多人前来吊唁,雷耿狄让大伙回去稍做休息,准备明日接待之事。
众人在天亮前散去,可雷青云因为回来奔丧的晚,自愿继续留在灵堂守灵。
春实实本也想再待在灵堂守着老太太,但碧荷拉着她说有话要对她讲,她便先跟碧荷走了。
碧荷哭得眼睛红肿,回到老太太生前住的颂德园,拉着春实实在偏厅里坐下。
“实实,我找你过来,是因为老太太有话让我转告你。”碧荷擦着眼泪,红着眼眶道。
春实实早猜出碧荷在这时候找她,必定是老太太有话交代,轻轻点头等着碧荷说话。
碧荷是如今老太太房里年纪最大的丫鬟,大了春实实三岁,今年十九了,比春实实更早进到颂德园,服侍老太太的时间超过九年了,因为做事沉稳,除了春实实外,老太太最信任的就是她。
“老太太生前最疼的就是你、碧玉、碧雪和碧香咱们几个,早些年老太太已安排碧香出嫁了,可老太太走得急,来不及亲自为咱们几个打点,临走前便只留了些话。”
说到这,碧荷眼泪又落了下来。“老太太说,碧玉、碧雪两人还年轻,先拨去太太的院子里,之后由太太安排去路,而我年纪稍大,老太太已先为我指了夫家,是老太太娘家的管事儿子,一个月后等老太太入殓,对方便来接我出府,我不久就要离开这里了。”她感叹的说。
春实实握着她的手。“那管事的儿子我见过,人老实年轻,嫁过去是正妻,老太太给碧荷姐姐安排了个好人。”春实实衷心的祝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