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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七十六章 夫人,怎么不吃?
倒是那楔猫一溜烟儿,先跑了个没影。
厨房里,辣味四溢。
两个泰山崩于前,都大约不怎么会变色的。
面色一时变得十分的微妙,清宁碍于这祸害在眼前,偏生又要摆出一副,丝毫不受影响的模样。
一手拉住他的力道,却半点也不含糊。
既然来都都来了,总不能是她一个人被呛的内伤吧。
秦惑被握住了手臂,一时也是无奈。
同她打着商量道:“其实,这一片还有很多吃的,我们还没有尝过。”
这一处的人们,生活闲散。
倒是颇会弄些新奇玩意,两人一路行来。
有一部分原因,也是因为这个,才对此处格外多了几分好感。
他说的这样含蓄又直白。
清宁黑下来的花容,又绯红了几分。
“今天就吃这个!”
只是一句话还没有说完,就险些被辣的睁不开眼睛。
秦惑也是知道这人脾气,硬撑着也要做完的。
厨房里真一阵烟雾弥漫,他当下不再多言,免得被呛着喉咙生疼。
索性走到她身旁帮忙着,给她递东西。
后面的步骤是怎么弄下来的,清宁都已经有些恍惚了
全程脑子瘫痪下来的状态,好在最终,那鱼还是以整条的状态出了锅。
期间,左领右舍又送了些自制的绿豆糕、花饼什么的。
清宁端着东西从厨房里头出来的时候,额间微汗。
行走之间,食物漂浮的香气围绕着,更多的却是香辣袭人。
天色逐渐暗了下来,秦惑坐在醉花阴下,点着灯盏。
随风飞舞的叙苗,光线有些昏黄。
那人抬手倒着花茶,眉目微敛,已叫繁花无色,淡淡抬眸间。
清宁脚下的步子顿了顿,眼眸低了低。
看着大碗装着的麻辣红烧鱼,忽然觉得还挺满意。
她把东西往石桌中间一摆,人便在他对面坐下了。
秦惑看了她的成果好一会儿,又看看她。
好半响才道:“看着还不错。”
如果不是这么多的辣椒占了一半的话...
“喵~”
那楔猫闻着了味,一跃跳上了石凳上。
瞅瞅秦惑,看看清宁,粉爪子伸到一半,愣是没敢动。
那一个委屈呀!
秦惑看着清宁也没动,墨眸幽幽,同此刻的夜空一个模样。
清宁也就这么看着他。
敌不动我不动!
两厢僵持着,月光洒落在肩头,满天的星辰都亮了眼眸。
“吃吧。”
清宁微笑着开口道。
夹了一块鱼肉在汤汁里浸了浸,然后很是体贴的放在了秦惑碗里。
看着他如何反应。
一旁的花猫看得正捉急,这两人不吃倒是给它啊!!!
秦惑俊美微挑,自在从容的夹了起来,放到嘴里。
她看的凤眸微闪,这样都没事?
这祸害,明明就不会吃辣啊!
难道是哪个步骤除了什么问题,她不禁又多看了那红艳艳的汤汁一眼。
也不太可能啊...
秦惑这面不改色的模样,不由得有些狐疑。
“甚好!”
他十分从容的赞了一声,轻泯了一口茶水。
然后用同样的动作,给她夹了一块。
“夫人怎么不吃?”
完全一副没有任何异常的模样。
有诈!
一定有诈!
清宁把那一块夹着,在他的注目下,放到了嘴边。
别说吃,刚一闻,就十分的呛人。
眼角余光瞥见了旁石凳上,把头扬的老高的楔猫,随手就喂了给它。
“看在你还挺乖的份上!”
至少在吃了几个爆栗以后,知道老老实实呆着了。
那楔猫临空一跃,就把鱼肉叼在了嘴里。
三下两除二的吞了下去,一时蹲在哪里没了动作。
真没事?
清宁也是奇了怪了,就着他又夹过来的那一块,含在了嘴里。
一时间,味蕾被刺激的险些要炸开!
这酸爽...
她看着对面那样,唇间扬起的弧度,凤眸微沉。
当下颇是艰难的咽了下去,面上却保持着一副,十分稀松平常的模样。
小口的将一杯花茶饮尽了。
两厢都是十分的淡定的模样。
清宁甚至还能保持着正常的音调,“吃啊!”
在没有像现在这么温柔体贴的时候了。
两双筷子推脱了一会儿,秦惑就着她的手,刚要继续把这东西吞下去。
脚边呆滞许久的楔猫却忽然一蹦三丈高,整个都炸了毛一般,乱窜着。
就地翻滚,叫声之凄厉,险些让人忍不住要捂耳朵。
只可惜清宁还来不及做着动作,它已经“扑通”一声,整个儿跳进了池子。
溅起水花一片,她连忙伸手去挡。
烛火微微,却忽然看见了秦惑的薄唇微肿,心下正有些好笑。
自己这里也已经是火烧喉咙,险些要喷火。
连忙伸手去拿了水壶,碰触到的却是那人的修长的手掌。
显然,是那祸害比她动作更快。
把小茶壶拎了过去,清宁连忙站了起来,伸手欲夺。
那人却微微往后一仰,茶壶一倾,水色倾斜而下。
如数入了他口中,清宁慢了一步,喉间辣的冒火。
此刻却是连句骂人的话,都说不出。
自作孽不可活啊不可活!
眼看他把茶壶放了下来,在去拿的时候,却依然是空的了。
这会儿不由得,压不住。
刚要往水源处赶,那人忽然揽了她的腰身。
唇间水色犹存,便覆了下来。
清宁发誓!
她真的只是急着喝水。
温凉的茶水渡入她喉间,稍稍缓解了那么一些。
唇齿交缠之处,却越发的火热了起来。
清宁望入那人含笑幽幽的墨眸,一时失了分寸。
这姿势,怎么这么像她猴急呢!
得了水润,她刚要往后撤,整个人都被他拦腰抱了起来。
“祸害...喂...还没吃饱呢!”
水倒是差点喝跑了。
尝过她麻辣催魂手艺的秦惑,悠悠笑道:“那换个地方吃吧。”
月光笼罩小院门扉,他的目光落在她,衣襟微乱处露出的白泽颈部上,眸色深深。
夜色如许,清宁似乎是被他一笑勾了魂魄。
望着他,竟然忘记了动作。
池子里扑腾了好半天的楔猫,扒这池边爬了上来。
可怜巴巴的看着,两人换地方。
风声掩了门窗,弯月躲进了乌云里。
秦惑抱着她进屋,脚步不由得急切了几分。
衣袖过处,红烛轻晃,屋内星华半点。
榻并不算大,此刻却是鸳鸯帐里,旖旎风光处。
他动作小心温柔,清宁反应过来时,整个人都已经在榻上了。
而他动作奇快的轻解着她身上的罗衫,这速度可半点也不必她当初直接撕碎的慢。
她望着眼前人,这样的真实,这样的接近。
大抵除了他自己,没有人会知道。
他们此刻会在这里,他到底放弃了什么。
清宁微微直起腰身,一把扯住他的手,两人一同坠入榻中。
温软火热,相视一眼,不免都含了笑。
他微微拂了袖,红烛轻灭,帘帐徐徐而落...
里头春光如许,鸳鸯帐里,正是***短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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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安城里,缟素纯白,飘扬成一片。
就在数日之前,容王逝世,举国皆悲。
北和帝更是伤怀的,已经数日不曾早朝。
阮府的废墟在短短数日之间,被修成了一座陵墓,过往之人皆知。
那夜吏部尚书府的火色冲天,阮家二小姐被困其中。
随后而至的容王竟然冲入其中,为之殉情。
如此情深,当真叫人不胜唏嘘。
却也不得不相信,那么一位近乎惊才绝艳之人,从此与世长辞。
“起来!”
一身素白的秦蓄爷站在新修的那座陵墓,面色很是难看。
身前跪的面色全失的少女,却好像完全没有听见一般。
只是跪在那里,大眼睛红肿的,几乎已经要看不见眼前的景象。
这乌云遮日已经许多天,这少女也在这一处几乎跪成了石雕。
她不再像从前一样哭得天崩地裂,只是眼泪总也止不住的流下来。
秦暮诩蹲下身,伸出抹去她面上的泪痕。
“起来吧,这废墟黄土,怎么可能留得住他们!”
少年风尘仆仆而来,面容难得正经。
刚下了马车,便看见了这个一个泪人儿。
“你不知道...不知道...”
少女的声音是完全喑哑的。
数日之前,还是高门府邸的尚书府,早换做了完全陌生的陵墓。
入目是满眼的白绫,来来去去的满眼都是披麻戴孝之人。
所有人都说她们死了。
所有人,都这样认为。
秦暮诩看不下去了,一把将她拽了起来。
她的双腿却都已经没有了直觉,整个人都倒向了他。
秦暮诩把已经清瘦的没了人形的少女,轻轻抱着,“没事的,他们一定没事的。”
这样执拗坚定的,却不知道是在安慰她,还是在同自己说。
“那天晚上,她就在房里...都是因为我,她才会...都是我因为我!”
少女脸颊的泪落在他衣襟上,悔不当初。
秦蓄爷一时没有说话,静静听着她语无伦次的说着当时的情景。
“若不是我拿她的冰心玉,她根本不会被困住...”
她在这里跪了数日,非但没能让她心下安宁半分。
反而越发的心绪难宁。
“暮栩还是同以前一样怜香惜玉啊!”
不远处的侍从躬身而行,那个消失在永安城许久的人,就这样再一次出现了在人前。
怀里的少女眼睛红肿,早已看不出原本的秀丽容貌。
“你也没比以前讨人喜欢多少!”
秦暮诩看见秦逸轩,说话比之从前更为直接。
“看来漠北的日子不好过啊,竟然把你晒的这么黑,要不是这一身白,我还真是险些认不出来。”
秦逸轩从前生的白净俊逸,是出了名的美男子。
如今这黑了好几度,再用着白衣一衬,颜值自然是大减。
这事,别人自然都不敢提的。
倒是这一位,一来就揭伤疤。
秦逸轩却没有像以前一般,立马冷脸。
只是目光落在两人身上,开口道:“既然是来祭拜皇叔的,便注意些影响!”
秦暮诩的目光很是惊奇在他身上打量了两眼,冷笑道:“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