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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轰笑,有胆儿大的起哄。
“少帅见了项大少可是改口味了?”
“项大少黑是黑了点,但确是长得俊,这下提亲的人可得踏破门坎了。”
“这年头男人喜欢男人,女人喜欢女人也不奇怪,在古时候叫龙阳癖,现在的说法叫同/性恋,不是希奇事儿了。”
项擎苍修眉紧蹙,眼底冷光一掠看向声音来处,那几人立马噤了声缩起头来。
“放手,不然我不客气了。”他低喝。
司昊然眉一挑,眼底水光明明滟滟漓漓晕漾,打趣笑道:“要不我向项伯伯提亲?咱俩这是相知的灵魂,无关性别。”
众人“哗哗”起哄。
一丝恼意自项擎苍眼底闪过,他挥拳向司昊然打去,怒道:“不知廉耻!”
司昊然手一松,闪身跳开,笑道:“你个野蛮人,动不动就打人,粗俗无礼,有人要你算好了,还这么蛮横。”
“好了。”项瑞霖沉沉咳一声,扫目看众人,沉声道:“人已多番验证了,擎苍确是我儿,还请诸位海涵。”
话一出,项擎苍停了手,把枪扔给一旁边的卫平。
项家各人神色不一,各自怎想,也只有他们知道了。
项瑾瑜垂眸,伸手整整袖口,微忖抬眸看向项瑞霖,道:“瑾瑜贺喜爸复得长子。”
“好,好。”项瑞霖微笑,“老二明理。”
项炎彬蹦跑到他身边眼眸滴溜溜转,道:“我也贺喜爸爸,贺喜大妈,贺喜大哥。”
“好,小五懂事。”项瑞霖大手轻抚抚他脑袋,把他拉在身边。
项子渊也看过来,浅声淡道:“贺喜爸贺喜大妈。”
“唔。”项瑞霖轻唔一声,眼角余光轻掠向那独女,不再多说。
孩子娇横,自然是母之过。
“老项,好了,这也都饿了,就开席吧。”司振家双手一合,拍掌道:“这可是十年来一盛景啊。”
“好好。”项瑞霖大手一挥,朗声道:“开席!”
“开席啰!”
众人喜气雀跃,纷纷向不远大棚所搭的席间走去。
司昊然看向项擎苍,兴味一笑,道:“弟弟,请!”
项擎苍眸光一剔,重重甩衫,上前扶了宁惠怡,道:“母亲,入席吧。”
“好。”
宁惠怡细手轻拍他手背,笑道:“少帅逗你玩儿的,你别在意。”
说完向司昊然道:“昊然,我家擎苍以后可得仰仗你照顾啊。”
“那是自然的。”司昊然飒然一笑,大步上前扶了她,“伯母我扶您。”
宁惠怡如玉的脸笑意畅漾,道:“得少帅搀扶,可真是荣幸呢。”
“嗨,项伯母说哪儿的话呢,我家老母不在了,您就像是我的母亲,我早该多些过府看您的,只是这些年都忙死。今年就好了,局势稳定了些,能有空经常过府看您的了,您可别把我当外人啊。”司昊然笑道:“刚才没有吓到伯母吧?小侄不是要伤您的,您可别往心里去。”
宁惠怡看看右边的项擎苍,再看他,道:“不会不会,你也是为了我们好。”
“那入席吧,今天不醉不归。”司昊然弯起唇,扬头向项擎苍,道:“野蛮人,不醉不归,有胆跟我喝吗?”
宁惠怡暗中捏了捏项擎苍的手。
项擎苍唇角微动,淡声道:“酒是要喝的,醉了可不好,我不喜欢醉酒,少帅见晾。”
醉酒容易误事,他自然是不敢多喝的。
司昊然俊目一掠,不再多说,扶着宁惠怡向席间走去。
远空,灿阳灼目,为这喜庆增添碎金烂银般耀目的色彩。
是夜,月满夜空。
揽月楼。
项擎苍在项府最高的独座小洋楼窗台上靠坐着,雪亮的月色映在他脸上静静一层光华逼人。
他身上酒气淡淡,手里拿着一个小酒壶,许久并没有喝。
白日里的一个个身影从脑底闪过。
他的“父亲”项瑞霖,外表雅儒,却有非一度的气势,项家富可敌城的财势,难怪那大帅十多年来一直忌恨着。
至于“母亲”宁惠怡,这更不需多虑,他在她面前当好孝顺儿就好。
项瑾瑜,这个二少爷,绝对是个难拔的刺儿。
项家老三老四老五,倒不难对付,花点心思就能化解。
其实这最难对付的,还是那个司昊然,他今天这副态度,算是什么意思?
他不是项家人,却多番插手,是有所察觉?或者他也想要插足项府之事?
难道也是窥/视项府的财富?
种种疑问自他心头闪过,他握着酒壶的手紧了紧,仰脸淡讽一笑。
司昊然这个人倒是他来之前没有想到的。
门外传来轻敲门声。
“大少爷,我是老爷指派来伺候你的苏锦。”脆生生的回话声传入屋。
项擎苍长睫一抬,看向门口淡声道:“进来吧。”
苏锦推门进屋,站在门口朝项擎苍微微一笑,点头示礼道:“大少爷,您远道而归,我帮您备了热水,有请大少爷去沐浴。”
项擎苍眼眸眯起,眸色微冷看眼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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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淡声道:“你刚才说是老爷指派你来的?”
“嗯。”苏锦点点头,一点都不拘谨,大眼睛直视着他,道:“是的,是老爷亲点我来伺候大少爷的。以后大少爷有什么事儿就尽管吩咐,苏锦一定尽心伺候大少爷,不会让大少爷失望的。”
项擎苍幽深眸底略带一丝锋锐,他看着她道:“大太太说什么了吗?”
原来项瑞霖对他还没完全信任。
苏锦伶俐道:“大太太要我全心全意伺候大少爷。”
“嗯,好了,别左一句伺候右一句伺候,做事就是做事,哪来那么多旧词儿。”项擎苍唇角冷冷一动,沉厉道。
项瑞霖让他知道是他指派的佣人,有意的吧?
是想告诉他这一切在他的掌控之下?
又或者是对他还算有那么点信任?
苏锦心底一凛,急忙低了头道:“对不起大少爷,苏锦知道错了。”
这大少爷,对人冰冰冷冷的,不好伺候呢。
项擎苍冷眸一闪,从窗台上跳下,大步走到她面前,睨眼看她道:“澡房在哪儿?”
日子还长着呢,他可不急于一时。
苏锦感到一股冷意向自己压来,她急忙后退一步,低着头道:“就、就在隔壁,我、我带您去。”
“不用。”项擎苍把酒壶往她手里一塞,淡声道:“你去煮碗醒酒汤来,我有点醉了。”说完大步走出门。
苏锦急忙把酒壶拿好了,仍然低头,道:“好,大少爷,您的衣服都在柜子里了,澡房里的睡衣是干净的。”
“嗯。”项擎苍转眼进了澡房。
苏锦抬头,伸手轻拍拍胸口,轻呼气,转身出门下楼。
第二天一早,项擎苍才漱洗完,宁惠怡就来了。
“苍儿,睡得还好吧?听说你昨晚醉了?回来的时候还好好的,怎就醉了呢?现在没事儿了吧?”宁惠怡上前关心的拉了他的手问道。
项擎苍脸上现了浅淡笑意,拉扶她到沙发坐下,道:“应该是回来的路上吹了风,现在没事儿了,母亲不用担心。”
宁惠怡轻拍拍他的手,道:“没事就好。你以后啊,可不能再离开妈妈了,昨晚我又一夜睡得不踏实,总觉得像是梦一样。”
她真怕这是一场梦,儿子失踪,她日日以泪洗脸,一度以为儿子就此没了。
那些年始终没有见到儿子的尸首,让她又有了希望,日盼夜念,吃斋拜佛,终于让她盼到了儿子回来,可这回来了反倒不踏实了,想来她这些年是被吓怕了。
“母亲,那是您想多了。我现在活生生在您眼前,您就把心放下吧,思虑过重会伤了身体,母亲还是以身体为重,保重身体,好让我好好孝敬您。”项擎苍抿了抿唇,平平静静道。
都说女人心思敏锐,真不要让她看出什么才好。
“好好,是我想多了。”宁惠怡温和笑笑,拉着他的手道:“我这一早过来是想和你说说这府中各人,好让你心里有数。”
“好。”项擎苍淡笑,道:“母亲您说,我听着。”
宁惠怡微叹,道:“你父亲什么都好,就是个多情的种。那时对我誓言旦旦,海誓山盟,却不知见一个爱一个,我这心真让他给伤透了。唉,嫁了他又有什么办法呢?久而久之,我也麻木了。万雪儿的亲大哥是十方城各码头霸主,你父亲当年跟我说是为了水陆货运顺畅,为了生意而娶万雪儿的,在我看来不过是借口。她在你一岁的时候生了瑾瑜,你失踪之后生了娅楠。万雪儿脾气冲,泼辣,胆儿大。这些年你父亲对她很是疼爱,也是因为瑾瑜,你不在了,瑾瑜就是老大了。近年你父亲都放手把生意上的一半权力交给了他,让他当坐着总经理的位置,很多事儿瑾瑜不需要经过你父亲都可以作主了。娅楠的脾气像万雪儿,性子更野一些,不受管教,很是让你父亲操心。”
项擎苍眸光平静,眼底静然无波,淡声道:“母亲这些年没少受她欺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