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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怜儿终究是没忍住，狠狠呸了一声：“还真是……想你死……”
“美人儿一张嘴皮子倒是利索。”司空雪也不生气，饶有兴味的打量着她。
胡怜儿不愿与他多言，一跃飞上柳树，闭上眼睛，小巧的鼻子闻着空气里的气味。
在那边！血腥味！
若有若无的血腥味从河流的上流传来，胡怜儿眼里闪过惊喜，看来她不用跑到城外的荒山去寻找萝卜。
只是为何城中也会有这么浓厚的血腥味，里面还夹杂着腐败的尸体味道。
或许，那些失踪的尸体也有了下落。
是人为还是城内的妖怪所为，不过，两者都对她没有差别，竟敢接她的名义行事，都该死！
“你在做什么？”耳旁传来男子清润的声音，格外好听。
胡怜儿睁开眼眸，偏头一看，果然，那司空雪站在她的身旁，眼睛奇异的盯着她。
或许他知道？半夜在这河边也是为了调查城内的事情。
“昨日那个女鬼，你想不想知道她的下落？”胡怜儿认真的对他道。
司空雪纸扇一顿，微笑道：“怎么，美人儿知道？”
胡怜儿干脆直道：“城内出现的几件古怪命案，你应该有所耳闻，不如我们合作怎么样？赏金我分文不取。”
“有这么好的事？”司空雪脸色不变，目光深邃不见底。
胡怜儿抬手：“我们击掌为誓，决不食言。”
司空雪看着她的纤纤玉手，片刻也伸出手，两人的手掌在空中一碰。
他不禁问道：“你想要得到什么？”
胡怜儿轻笑：“不想得到什么，只是觉得有趣罢了，咱们走吧。”
司空雪收起折扇：“去哪？”
“河水上流，想必你也发现了河水中有许些味道吧？”胡怜儿歪歪头，眼眸含笑。
司空雪难得正经了神色，“没错，只是还不确定是否那就是源头所在。”
胡怜儿跳下树：“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司空雪也飞下柳树，跟在她的身旁，问道：“你究竟是谁？”
胡怜儿道：“昨夜不是告诉你了么，我只是一个普通的猎魔师。”
司空雪见问不出什么，沉默下来，两人脚步快速的沿着河流朝前走去。
夜间的凉风吹来，空气中的腐尸味道越来越严重，浓烈的令人想要呕吐，普通之人或许闻不到，但是胡怜儿本就异于常人，所以对她来说，可谓是有些难受。
“给。”司空雪递过来一个东西。
胡怜儿借着皎洁的月光看清楚了，是一颗药丸，白玉般圆润。
见她不伸手接过，司空雪笑了笑：“难不成你还怕本公子害你不成？”
胡怜儿思量了下，伸手接过药丸，一口吞下。
顿时口中香甜清晰的感觉涌上神经，她微微一笑，道：“这是什么东西？”
“清心丸。”司空雪道。
胡怜儿见此点头感激道：“多谢雪公子。”
司空雪见此笑了，七分愉悦，三分洒脱，春风得意，开怀至极。
“只要你不总是对我呛声便好，好好的一个美人儿，非要那么凶。”摸摸鼻子，司空雪暗道，他不就是昨夜掐了她的下巴而已，还记仇呢，她昨晚差点没将他给掐的断气。
胡怜儿微眯眼睛，揶揄道：“谁叫雪公子目不识人，竟然对我动手。”
司空雪桃花眼含笑，笑道：“我不是道歉了么，你怎的还记着？”
胡怜儿见好就收，岔开话题：“你怎么不吃清心丸？”
司空雪一愣，轻声道：“我的鼻子自小就不太好，很多味道都闻不到……”
“抱歉。”胡怜儿叹息一声，闻不到味道的鼻子，应该很难受吧，又是一件辛秘的事情，能够闻到味道对于猎魔师来说真的是一件很重要的事。
可想而知，他缺少这么一个感知，竟然还是天下第一猎魔师，已是十分恐怖的一件事。
与他在一块儿，比起与君无尘待在一块差不多危险，胡怜儿沉思，等这里的事情完了，须得立马走人。
司空雪笑道：“美人儿可是心疼了？”
胡怜儿瞪了他一眼，这登徒浪子，真的是天下第一猎魔师？她淡淡道：“胡怜儿，我的名字。”
司空雪也不再戏谑，眉眼中尽是笑意：“夜色漫漫，如今只有我与怜儿两人，倒真像是幽会的男女。”
胡怜儿无语，沿着河流飞快的朝前走。
司空雪连忙跟上：“怜儿，等等我。”
不多时，就到了河流的尽头，准确的是偌大的河水被挡住了去路。
面前是高高的围墙，河水的源头就在墙的另一边，漆黑的河水幽幽，深不见底，好像有什么东西掩藏在下面。
司空雪又打开了纸扇，轻轻摇着，挑眉：“这就是你说的地方？”
胡怜儿把视线从围墙上移开，微垂眼眸沉默，看来不再城内，需要出城。
“我带你出城。”司空雪玲珑心思，顿时明白她的顾虑。
胡怜儿微微一笑，点头道：“多谢。”
司空雪走过去，伸手搂住她的细腰：“冒犯了，闭上眼睛，本公子这就带你出去。”
“嗯。”胡怜儿点头，身子僵硬，双手抵在他的胸膛，缓缓闭上眼睛。
司空雪面色如常，一只手掐着诀，低低的念了几声咒语，风拂过的一瞬间，两人顿时从此地消失。
几秒之间，城外的山丘上，两人的身影出现。
司空雪手在温香软玉的腰肢上动了动，真软啊，如此人间绝色，就是性子不似平常女子，有些难以掌控。
不过以后可以慢慢调|教，这样想着，他眼眸中闪烁着光芒，嘴角似乎带着愉悦的笑，但他的笑容还未完全展开就痛呼一声栽倒在地。
因为就在他手掌不老实的同时，胡怜儿狠狠地朝着他的脚踩了下去。
“你……你……踩本公子干嘛……”司空雪对上那带着怒气的眼眸，心虚的语气低了下去。
胡怜儿冷哼一声，森然道：“下次再动手动脚，就砍了你的手脚。”
司空雪微瞪眼睛，惊呼：“不是这么狠吧，本公子长得如此玉树临风，容貌堂堂，你怎么忍心下得去手……”
胡怜儿又好气又好笑，云淡风轻道：“越好看的男人我就下手越狠。”
“你这是……妒忌……”司空雪好像有一丝害怕，话语断断续续，目光却依旧平静清澈。
胡怜儿眼神微沉几分，懒得看他演戏，转身就走。
司空雪翻身站起，又跟在她的身后。
胡怜儿不知想到什么，转身对他道：“不用再跟着我了，我只是去荒山挖点野生萝卜。”
司空雪一愣，道：“挖萝卜？”
是他听错了么？绝对是幻觉！
“嗯，没错，我只是出城来挖萝卜的。”胡怜儿轻声笑道。
她改变主意了，今日之后就远离这只狐狸般的男子，他太高深莫测，远离他才是最安全的做法。
“你……你是说，这折腾了大半夜，只是为了出来挖萝卜？”司空雪的额头上青筋跳动。
他落雪宫宫主，江湖人称“雪公子”也会有这么被人戏耍的一天，实在是……
胡怜儿睁着明媚的眼眸，无辜的道：“是啊，若不是说点吸引你的东西，你又怎会带我出城。”
司空雪很快就恢复了情绪，语气轻浅，笑意薄凉：“有趣，本公子还是第一次遇上这般有趣的女子。”
“别，我不有趣，先走一步，不见。”胡怜儿轻巧转身，语气带着丝丝笑意。
司空雪呆呆的看着她走远，消失在黑夜中。
……
走了许久，身后有脚步声响起，胡怜儿有点僵硬的回头，果然看见，身后跟着那风流的司空雪，一身飘逸的白袍在月光下越发雪白。
胡怜儿心中哀叹，有些无奈的预感到，事情不是这么好解决的。
“你跟着我干什么？”
司空雪静静道：“去挖萝卜。”
胡怜儿愕然，开口问道：“你不去猎魔赚钱，跟我一起去挖萝卜？”
“金钱没有你重要，本公子要保护你。”司空雪理所当然的回答。
胡怜儿总算发现自己好像惹上一个大麻烦了，她无奈的道：“我不需要，你看我像是需要保护的人？”
“需要。”司空雪煞有其事的点头。
算了，和这种人对话也是浪费时间，胡怜儿终于放弃，就让他跟着吧，还能弄出什么幺蛾子。
走了一段距离，有些干渴，身上未带水粮，前面有一处溪涧，便想去喝水洗脸，走到溪边蹲下来，她的影子倒映在清水之中。
影子与白日来看有几分不同。
胡怜儿怔怔的看着水波中椅的影子——女子面色皎皎如玉，唯独眉心有一个红色的古老的印记忽隐忽现，平添了几分魅惑妖异。
半响她缓缓抬手，在眉心摸了摸，指尖似乎有一丝感应，月色下幽幽地有着死气传至。
这是什么东西？符文封印？
她对着溪水怔怔的发呆，脑海中的记忆翻腾，白色的衣袖，绽放的花朵，还有火红的尾，完全没有这个印记的回忆。
不知为何，胡怜儿直觉上这个印记与她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她怔怔的站起来，立在清冷的月色下，白玉的面颊上面无表情，指尖磨蹭了下，将心中的顾虑隐去……
半响胡怜儿抬头一看，前面的山林后面，掩藏着一间简陋的民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