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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冷奎的原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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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风徐徐吹来,湖边早已亮起了花灯,人来人往。“嘭”一声巨响,如墨的天空蓦地盛开了一朵朵烟花,璀璨亮丽。

而正是这一声响声,惊醒了他们二人。

君无尘瞬间清醒,慌忙的退后几步,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起来,他干了什么!他怎么能做这种事情!

心里懊悔至极,他脸色不断的变化,眼里闪过恼怒、愧疚,羞愤等情绪。

“你……”胡怜儿摸着嘴唇,怔怔的望着他的面庞。

君无尘感觉在她的目光之下浑身僵硬,心底一些不敢想也不能想的心思全都好像一瞬显露出来被人看透,他转身就要离去。

胡怜儿下意识的抓住他的手臂。

君无尘被迫停下,背对着她。

她靠近,嘴唇微动说了些什么,然这时候人群变得多起来,纷涌着朝一个地方而去。

“穴仙了,穴仙了……”人们手中拿着鲜花,大声的喊道。

顷刻间,人们像是涨潮的海水般拥挤着,中间让出了一条道路,还有人敲着锣鼓,周遭的呼喊声、锣鼓声、还有轻灵的各种乐器奏响的声音,几乎可以用震耳欲聋来形容。

由于人太多,胡怜儿被人们挤着,像是被潮水冲着的浮萍,摇椅晃。

“君无尘……君无尘……”她心里无端的生出一丝恐惧,害怕就这么被挤着与他分开连忙大喊他的名字。

但在这种情况下,她的喊声太过于弱小,早已被湮没在人们的欢呼声里。

胡怜儿被挤得松开了手,她望着君无尘的背影,像是溺水的人般伸出手去,“无尘……”

感觉到手臂上的温度消失,君无尘倏地转过身去,正好望进她深深的眼眸。

瞧着她被人群挤得一直后退,他心里如抽丝般有一瞬的担忧,连忙拉住她的手。

接触到他冰凉的手指胡怜儿终于不再那般彷徨,借着他手臂的力道奋力挤到他身边,抬眼看着他,“我们去看选‘花仙’吧。”

刚才的事就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你也不必愧疚。

君无尘一愣,仔细的瞧了眼她柔媚的脸庞,恢复了清冷的模样,淡淡点头。

湖水中飘着莲花灯,上面有一根红烛燃着,这是凡人放在水里祈愿的,祈祷天神保佑五谷丰登,天下太平,还有……保佑妖魔不再作乱。

或是求风调雨顺,绛云城才能一年四季都开放芬芳的花朵,而今日的莲花灯也有着求姻缘的一番意思。

模糊可以看见远方的高台处人声鼎沸,许多人影围在一块。湖面有许多人划着小船接近高台,也有富贵人家划着高大的船只急速而去。

一朵朵莲花灯被撞开,涟漪一圈一圈的荡漾开来。

胡怜儿找到船家租了一条小船,买了两个莲花灯,再领取了一朵蔷薇,这是用来投票的,每人只能投一朵。

船家摇着小船,缓缓的朝湖中心划去。

胡怜儿对身旁的君无尘道:“我们放莲花灯吧。”

君无尘看了眼她手中拿着的莲花灯,想要摇头拒绝。

她将一只放入他的手掌,眼眸含笑:“无尘道长,今夜便入乡随俗一次如何?”

君无尘只好答应,与她坐在船头,将莲花灯缓缓放入水中。

两人合掌闭上眼。

末几,两人又同时睁开眼。

胡怜儿看着打着转颤颤巍巍地飘走莲花灯,偏头微笑着开口问道:“你许了什么愿?”

“天下太平。”君无尘淡道。

胡怜儿眼眸漆黑如墨,似笑非笑道:“不过是个莲花灯罢,放也只是留个念想,无尘道长还真当放只灯便能事事顺心天下太平?”

她这么讥诮的一说,令人挑不出毛病,但言语实在太过尖刺入心。

君无尘一怔,便道:“那……怜儿姑娘许的又是什么?”

胡怜儿转过头看着湖水,嘴角微扬:“活下去。”

君无尘不解,却也不好多问,只好沉默着不再言语。

……

不多时,小船已划到了高台的外圈,胡怜儿拿出纸扇微摇,一副风流浪荡子的模样,惹得几处船坊的姑娘频频看过来。

是已,君无尘装似不经意的侧过一步,挡住了大部分如狼似虎地目光。

他二人坐在船头,往四处看去也只是看见黑漆漆的头,此时已开场,因来的迟也隔了一段距离,便只能听见细小的琴声,想来是哪位姑娘在表演。

高台上伴舞的有好几位,隐约可见其中有一位蓝衣佳人在其中领舞。佳人的舞姿妙曼,手腕上系着银铃,随乐声翩翩起舞,轻盈翩跹,犹如穿花蝴蝶。

胡怜儿间隔千年已久,尚未见过凡俗妙曼光景,此刻饱了这个眼福,一时神色欣喜难耐。但因君无尘在身边,便要装得矜持些,忍得不免有些辛苦。

湖中围绕着的人们欢欣的喊声小了许多,都沉浸在这美漫的舞姿中,周遭便安静下来,各类丝竹乐器动听悦耳。

胡怜儿眼光一扫,天边的月亮不知何时已被乌云遮去了大半,有一个黑色的小点在空中飞浮着。

而周围的凡人都迷醉在高台的歌舞中,沉迷不清的,并未意识到这场异变。

她蓦地心惊,忽而想起,之前在她怀里的龙嘢早不见了影子,宫佐九也还未有踪迹,都怪她贪玩忘了这一遭事。

一边暗暗的瞧着越飞越近的黑影,胡怜儿漫不经心的看着表演。

眼中红光一闪,只见那怪物头越来越近,遮天蔽月,它飘在湖水的上空,再半空中来回的飞转了一圈,展开了翅膀,而后急速的一头朝着高台扑去,再眨眼时它已飞跃到了空中。

一个汹点从空中砸落在水中,击起了千层浪,每个人的眼里倒映着它庞大正狰狞的身躯,顿时船只相撞,人们惊恐的大叫起来。

“妖怪啊——妖怪吃人啦——”

“啊——救命——”

那怪物忽地狂吼一声,绛云城内陡然起飓风黑云,船只纷纷翻腾尽被吹翻,湖水翻腾,无数的人掉落水里,噼里啪啦的一个一个的掉进去,到处都是求救声,凄惨的哭声,还有恐惧的大喊声。

胡怜儿眼中显出了那黑云中的怪物原形,巨大的黑影,足有几十人合抱的粗细,通体漆黑,上面密密麻麻的遍布着金色的花纹,两只眼如同铜锣般大,泛着诡异的碧绿色,后背有着一双巨大的翅膀。

是腾蛇!她的瞳孔猛缩。

这种熟悉感是……冷奎!他的原身她素来不知,以为他是一条小蛇修炼成人身,直到现在她才明白,他的原身竟是腾蛇!

腾蛇“咻”一下破风朝着高台扑去,一圈下来,所到之处皆是惨叫震天,待到他回身之际,口中已经吞着几个舞女的身躯,碧绿的眼珠中带着狂暴之气,一口吞下几个舞女它还嫌不够,目光灼灼地瞪着挣扎着逃命的人们。

这不过是发生在一瞬,胡怜儿不知他为何发狂,也不知本该走了的他突然现出了原身,在这处大肆犯下杀孽。

心里五味复杂,她怔怔的望着那庞大的身躯,就在前日,他救下她之后被训斥了一顿,似乎是生气的走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谁!

她分明看见了冷奎眼眸中的疯狂,不停的吞着人。

今日所犯之杀孽必定会影响他的修炼,若是他的天劫将至,惩罚会加重不知多少。如若抗不过,数千年的修炼便会顷刻化为云烟,他也会魂飞魄散!

胡怜儿嘴唇哆嗦了下,显然他现在神志不清,她心头一热,终归是放不下他,想要朝前而去。

冷不防胳膊突然被人拽住,君无尘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此处危险,我先送你逃出去!赶紧回府中,那里我设下了符咒,很安全,不许出来!”

她脸色一变,心底凉了半截,忍不住抬头看着他。君无尘的眉间如刀锋般满是陡峭的锋芒,脸上隐然有冰冷之色,分明是怒极。

见她打量自己,他柔和语气道:“不用担心我,不会有事。”

身后忽而有破碎的木头袭来,君无尘搂住她的细腰,闪身一躲,右手抽出了宝剑,轻轻一挥,顿时木头碎成粉末。霎时化作一道白光,将胡怜儿送到岸边。

“快离开!”他松开手。

她右脚移动了一步,犹豫了下。

快走,走了他们便会两败俱伤,或者会一死一伤,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犹豫?

身后惨烈的声音原本就与她无关,今日之劫数也与她无关,即便这些人死了,更是与她无关。何必犹豫?

胡怜儿回头看一眼,破碎的船只,还在湖中挣扎的人们,扑灭的莲花灯……一身浩然正气的君无尘。

他虽说不会娶她,可是这般照顾她,只有待她才会变得温柔一点,救她,担忧她,他说可以让她一世荣华,他说:他对不起她,任她处置。

还有他……阿奎,她尽管一直怀疑他的动机,他仍旧为她到处奔波,将炙手可热的灵珠都心甘情愿的奉上!

如果留下,是不是可以阻止这场劫难?

可是对她而言,这一切是一个绝顶的好机会。

胡怜儿的嘴唇微微动了一下,什么也没有说,下一刻已经头也不回的快速离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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