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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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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睡得好可难为我了,你可知道你睡相极差,扰得我一夜睡不安宁。”他打了个大大的呵欠埋怨着。

“我睡相一向很规矩。”她从没听说过自己睡相差。

“那为何对我那么不规矩?昨儿个对我又捏又揉,又亲又抱。”虽这么说,他的语气却没有丝毫怪责之意,反而流露出一抹暧昧。

“我不可能做出这种事!”她绝不相信他说的那个人是她。

“瞧。”他扯下衣领,指着颈子上的一抹红痕为证,暧昧指控,“这就是你昨晚吮出来的。”

她瞠目结舌的瞪着他颈子上那抹红痕,不敢置信自个儿竟然做出这种事。

“你没话说了吧?”

“那真是我吮出来的?”不可能!她怎么可能对他这么做?

“不是你,难不成会是我自个儿吹出来的?你昨日就是这么做的。”他挂过她,俯下脸,唇瓣贴住她的粉颈示范给她看。

她身子轻颤,呼吸一窒,背脊窜过一股酥麻战栗,被他吸吮之处仿佛着了火般,向身体四处蔓延开一股惊人的热气,她脸上也整个熏得发烫。

片刻后,她回神推开他,“够了!”

被她打断,他夜星般的双眸微微眯起,有些不满,“你昨儿个可是晚得比我久呢。”

她那张英姿飒爽的脸庞此刻羞得通红,结结巴巴的找了个理由,“我、我昨夜可能在作梦,所以才会那么做。”

“你梦到什么?”

“我不记得了。”她压根不记得自己有作什么梦。

他偏着头沉吟着,接着暧昧一笑,“想必娘子是在作春梦吧,才会有这般行径。”

她又羞又怒,“我没作春梦!”

他假意认真的再想了想,接着拍掌,眼神一亮,“啊,那必是欲求不满的缘故,娘子若想与为夫亲热不妨直说,无须强忍着,为夫有责任满足娘子。”他一脸体谅的续道,“咱们成亲许久,为夫都尚未尽到责任,也莫怪娘子会如此了。”

莫雨澄忍住想挥拳相向的冲动,不发一语转身走向房门。她无比怀念先前那个温文尔雅的夜离,眼前这个邪肆轻佻的人,才不是夜离。

“娘子等等我。”他跟上她,脸上已重新戴上人皮面具。

见她走往驿站的方向,他问:“你要做什么?”

“花轿遇袭之事势必会传回都城,我想捎信回去,将我没死的事告知我爹和大哥,免得他们担心。”

夜离微一沉吟,“你要告诉他们可以,但别透露太多,还有,你要嘱咐他们别将此事泄露出去。”

她点点头,到了驿站,借来笔墨,她只在信上提及自个儿未死之事,其余之事并没有多言,另请父兄对此保密。

办完此事,莫雨澄离开驿站,丝毫没有察觉跟在身后的夜离,悄然将她所写的信蓉。

南来北往的驿站是最容易走露消息之处,若让她将此信寄回莫家,一个不慎被人窥见此信,难保不会将她未死之事泄露出去,妨碍他的计划。

夜离神不知鬼不觉的将那封信暗藏于袖中。

两人接着朝镇南去,准备去买代步的马车,途中,一处井边忽然传来一阵哭闹声,两人看了过去,是一对男女在拉扯,旁边还围了不少人。

“你别胡闹了,跟我回去。”一名男人拽着一名攀在井口的妇人,要将她拉离井边。

“你放手,我不要活了,你做出这种事,你叫我怎么活得下去!”妇人抓着井边不肯离开,放声哭吼着。

男人阴沉着脸斥道:“有话回去再说,别在这儿闹,让街坊邻居看笑话。”

“你事情都敢做了,还怕人家看笑话!我卖了我的嫁妆让你做生意,每日贪黑早起帮着你辛苦赚银子,可你这个没良心的,有了钱就上青楼,跑去嫖妓也就算了,还要把那狐狸精带回来当侧室,你怎么能这么对我?!”妇人边哭边咒骂。

夜离忽然走上前去,望向那男人,出声道:“你娘子既然要寻死,你又何必假意拦着她呢?干脆让她一死了之,这么一来就没人能阻碍你,往后你想纳几个妾室她都管不着。”

不等男人答腔,他接着再对那妇人说:“还有你,你想死怎么不快点跳下去,你一死,你丈夫便能称心如意,把外面的狐狸精接回来,这往后他们两个人要有多快活就有多快活。”

“你在说什么?!”见夜离上前竟不是要劝架,而是在煽风点火,似乎唯恐两人闹得不够凶,再去添一把柴,莫雨澄脸色一黑,走过去扯住他的手用力要将他拖走。

“等等,我话还没说完……”

“别再说了!”她加快脚步拖着他离开。

那对夫妻在听见夜离的话后互觑一眼,那妇人不再寻死觅活,恶狠狠指着丈夫的鼻子大吼,“原来你存着这种心?!我不死了,我要活得好好的,有我在,你敢让那狐狸精踏进家门一步,我就把你们两人都剁了!”恨恨的撂完话,妇人甩头离开。

第4章(2)

“娘子,我这是在帮他们。”不远处传来夜离无辜的辩解。

“你分明是在添乱,巴不得他们两人反目成仇,哪里是在帮他们?”

“我这是帮他们剖析利害,以利取舍。”夜离回头一瞥,挑眉道:“哪,你瞧,他们没再吵了。”

她回头一看,井边只剩下男人还傻楞楞的站在那,不见妇人踪影。

“与其苦口婆心的规劝,还不如狠狠打他们一棒来得有效。”让他们认清楚哪一种决定有利于自身,他们自然会选择有利于己的,再者那妇人本就无心寻死,有心寻死之人哪会闹这么大的动静。

莫雨澄顿时明白原来方才他是存心激他们。

“可你那么说,虽能让那妇人不再有寻死之心,但只怕那妇人对她丈夫心头从此有了芥蒂。”同是女儿身,她多少能体会得出那妇人心里的想法。

“从她丈夫想纳妾开始,她心里就有芥蒂了。”

莫雨澄不得不同意夜离说得没错,早在那丈夫有了纳妾之心时,那妇人心里就有疙瘩了。她收回视线,这才发觉自己竟还拉着他的手。

她急忙松开,迎上他那带着笑意的双眼,她神色微窘。

“娘子想牵尽管牵着,为夫不介意。”

对他的调笑她全当没有听见,既然说不过他,她闭嘴不理总成吧。

“我是个蒸不烂、煮不熟、捶不扁、炒不爆、响当当一粒铜碗豆……锄不断、斫不下、解不开、顿不脱、慢腾腾、千层锦套头……”

坐在夜离买来代步的马车上,耳边不时传来这样的曲子,莫雨澄很想将双耳堵住,不再受那魔音的折磨。

不是这神州传来的曲子难听,而是唱的那人曲调有问题,明明有着筝弦乐声般的好嗓音,却偏偏怪腔怪调的唱着。

仿佛不知莫雨澄听得满脸痛苦,夜离兴高采烈的继续以特殊的音调唱着——

“我玩的是梁园月,饮的是东京酒,赏的是洛阳花,攀的是章台柳,我也会围棋、会蹴踘、会打团、会插科、会歌舞、会吹弹、会咽作、会吟诗、会双陆。

“你便是落了我牙,歪了我嘴,瘸了我腿,折了我手,天赐与我这几般儿歹症候,尚兀自不肯休,则除是阎王亲自唤,神魂自来勾,三魂归地府,七魄丧冥幽……那其间才不向烟花路儿上走。”

若是让世人知晓眼前这人就是传言中温文尔雅、风采翩翩、才智卓绝的国师夜离,人人也许皆会瞠目结舌,惊掉下巴吧。

而她现在最想做的一件事,是将他那张嘴堵上,不让他再发出半点声音。

忍耐着听他终于唱完一段,停下来喝口水,莫雨澄不禁轻吁了口气,魔音总算停了。

喝水润完喉,夜离兴致高昂的望着她,“娘子,我方才唱得如何?这可是前阵子我新学来的曲子。”他一副期待她赞许的模样。

“你没瞧见那些鸟禽都飞走了吗?”

他皓白的长指轻点下颚,抬首望了望四周,沉吟了下,顿时眉开眼笑,“唔,娘子的意思是说,我唱的曲子好听到让那些鸟禽闻之都无颜逗留,羞愧得飞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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