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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说现实和理想之间太过悬殊,理想是用来憧憬的,现实是用来怨恨的。而现实和回忆之间又何尝不是?
我们的大脑总是有着某种特异功能,过去的,无论好的还是坏的,我们都会自动剔除掉那些曾经让我们忧伤的成分,只剩下那些美丽的。
就在南珂刚从怨恨的情绪中缓过来的时候,秦莫生已经把她带到了A大。
“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有什么要说的就快点说,我下午还有会。”
秦莫生不等南珂把话说完,从车座上将她拽出来,径直的带她走了进去。南珂起初不满,不住的想要挣脱,可只要她的力气多一分,秦莫生的力道就会比她多十分。现在并不是放假期间,道路的两旁很多面容青涩的男男女女或背着包,或捧着书从他们身边走过,还时不时的回头看他们一眼。
南珂不好意思将动作搞的太大,让大家都难看,慢慢的便也不费力气去跟秦莫生反抗。一路都堵着气,秦莫生腿长,步子飞快,尽管南珂已经放弃反抗,可他的手却丝毫没有放松的打算。
南珂穿了一双高跟鞋,鞋跟很细,走起路本就不方便,又被秦莫生这么拽着,走起路来更是跌跌撞撞的不成样子。她怨气四起,终于在她险些崴脚的当下爆发。
“有什么话就快说,我可没心情陪你旧地重游。”南珂气愤的将头一甩,看向别处,声音有些大,惊扰到了旁边的学生。
秦莫生不服,也憋着气,见南珂撂挑子不走了,也不得不放弃。他叹了一声,指着斜前方说,“你可还记得那个那里?虽然已经是八年前的事情了,虽然你可能已经忘记了,但对于我,此生难忘。”
原来是秦莫生当年所在的研究生宿舍楼下的小喷泉池子。八年过去,当年看上去还很新潮的设施如今竟也已经变得斑驳,岁月给了它别的味道,旧旧的,小小的,让人看不入眼。
南珂望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
“我不明白,既然当年信誓旦旦的对着众人许下那样一个誓言,咬着牙冲破各种难关终于走到一起的我恋人,却不能有福同享。”
“只有两个人相爱才叫恋人,如果其中一个人变了,就可能从恋人的关系变成别的关系。”南珂咬着牙说。
“这就是你的解释?”秦莫生只觉得心里有万千只虫子在吸他的血。
“这该是要问你的。”
“我承认我变了,可你又何尝不是?”
“那就对了,原本恋爱中的两个人,都发生了质变,还怎么将他们定义为恋人?”
“珂,你一定要用这样嘲讽的方式跟我谈话吗?”
“不是我,是你。是你亲手埋葬了我们之间的爱情。哦,不,事实上,从我们结婚的那一刻起,我们就已经进了坟墓。”
“你是说,我向你求婚,跟你结婚,给你一个婚姻,是错的?”
南珂下意识的欠了欠身子。
秦莫生失望透顶。
他仰天长叹,然后苦笑着说,“我是要挽救我们之间的关系的,却没想到是这样的一个结局,看来什么话都是多余的。”他低下了头,一会儿,又抬了起来,眼睛闪过一颗泪光,“我送你回去吧。”
两人的离婚手续半的很顺,顺的让南珂觉的这个结局才是命中注定的。
“房子,车子,还有所有的存款都给她,我们没孩子,您快点儿办吧。”秦莫生的语气很淡然,淡然的叫南珂来气。
“你不用跟我争,如果你觉的你曾经是真的爱过你身边的这个男人。”
他太了解她,连她的一个小动作都知道她想做什么,说什么。
“我不会开车,车子对我来讲没用。”南珂还是争辩道。
“你会学的,即便不学,卖了也还是有些现金。”
办事的大妈看了他们一眼,表情很是惋惜。
“你们真的决定好了?”
大妈的话就好像是警铃一般,南珂猛的一颤,她确实犹豫了。
“决定了,您照着办就是。”
南珂无比惊讶的盯着拥有着世界上最冷酷侧脸的男人。
大妈轻叹一声,红本子在一瞬间变成了绿本子。
心里的不舍和难过只有她自己知道,她不愿在别人面前显露,只能咬着牙自己受。秦莫生自民政局出来,只望了眼南珂,说了句“保重”,就极其潇洒的挥手打车便走。南珂起初还愤怒与悔恨交加,恨不得对秦莫生来一顿口水之战,却在看到那辆黑色的辉腾之后,落下了迟到的泪水。
“秦莫生你这个混蛋,你明知道我不会开车却还留辆车在民政局的门口,你是要我知道我和你的婚姻多个多么大的笑话吗?”
南珂一边骂,一边哭,声音越来越小,视线越来越模糊。
期间孟楠和洛斌好像来过一次,模糊不清的印象里突兀的响着孟楠的谩骂声。
“阿生是因为你才回国的,你知不知道他当时可是被学校破格留用准备博士后的,他为了你几乎放弃了他的前途,你却在风光之后看不起他了。。。阿生淡泊名利也是有他的原因的,你知不知道,他曾经在美国亲眼看到一个没钱治病被贻误治疗命丧黄泉的黑人,他从此开始自省,生命和钱究竟哪个重要?如果没有钱,没有人签字,作为一个医生,要不要去救那个命悬一线的病人?他想去贫困地区义诊,想去非洲做志愿者,你就觉的他的理想荒谬而不可及,你如此目中无人,贬低他人,早晚会遭到报应!”
这些话断断续续的出现在南珂的脑海中,这中间还闪着花语的头像,她有些懵。搞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大脑好像真的短路了一般,只要她想努力弄清楚什么,脑袋就像是被雷击了一般的痛。
在短暂的空白之后,南珂觉的自己走进了一个只有白色的世界,那个世界仿佛只有她一个人一样,安静的叫人恐惧。
不一会儿,来了一位身穿白裙的女生,她扎了一个高高的马尾,和她长的一模一样。
这不就是她自己吗?
南珂讶异之余,不自觉跟着白裙的自己来到一个地方,眼前有一个板凳,白裙女孩玉指一挥,一个大屏幕出现南珂面前,而她却不见了。
南珂正在纳闷儿,才发现荧幕里那个十分活跃的女人正是自己。
她看见她在跟南瑶吵架,南瑶的旁边就站着钱多多,她不屑的将南瑶从钱多多的手里拉过来,指着钱多多就是一阵狂轰滥炸,言语粗俗的像极了电视上豪门恩怨里的恶婆婆。
她还给叔婶去了电话,叔叔情急之下犯了心脏病,南瑶不得不骗父亲自己和钱多多分了手。可她还是不满意,直接约了钱多多出来,用他即将得手的新工作做为筹码威胁他与南瑶分手,否则他只能回到农村或是某个小城里无法出人头地。
钱多多没靠山没背景,在面包和爱情面前,他只能选择面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