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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七章 齐国宫 花街冗巷离离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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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的凤銮仪仗在一个时辰后停在了花街的门口,嫣然扶着阮宛珂自车轿内下来,一个奴才将垫脚石堵在轿子口,阮宛珂披着斗篷散着面纱,站在花街的门外,定定的望着那深深冗巷尽头的二楼。

昔日,在那上面,她看见了朝思暮想的蓉儿,今时,蓉儿已逝,既是最后一缕魂魄,也该散去了吧。

闻听宫中仪仗到了,里面守卫的几个士兵和老鸨急急忙忙走出来,见着阮宛珂,立时跪下叩首,待吩咐起身才道,“给娘娘请安。”

阮宛珂点头,看着那同样一片皑皑雪迹的长街,“魏国后妃可是尽数在此充为官妓?”

那老鸨点头,“除了陈惜容,被朝中一位大人看上纳了小妾,其余的一个不少。”

说罢又一低眉,“还有。。。”

那老鸨知道面前的阮皇后便是魏国的玉姬贵妃,却不敢明言,嫣然立时迎了一句。

“废什么话,娘娘还不知道么,你只管前头带路就是。”

老鸨吓了一跳,侧身让过阮宛珂先行,自己则跟在后面。

从不知花街的巷子如此幽深,既是冬日雪时,仍是络绎不绝的官员和大户男子来此寻欢作乐,污言秽语偶尔经过那开着的窗子传出来,不禁惹来她一阵蹙眉。

“本宫问你,魏国的后妃都是在那花楼上么?”

老鸨沉思片刻,“回娘娘,魏国王后孟含乐还有夫人郑鸾儿在西面的花妓街,两位容女和一位庄人在北面的客雅街,并非都在一处。”

阮宛珂心内突然一阵撕扯般的疼痛,终究是从前同为后妃,虽然始终不合,最多吵闹,亦是勾心斗角,只是如此下场,不免心内惋惜。

“她们都接客了?”

老鸨一声叹气,摇头。

“这几个魏国妃子实在倔强,宁死不从,奴婢派了许多人教训,软硬兼施,除了那位庄人还有一个容女答应接客,另一个容女,似是姓林的,撞墙自尽了,王后和那夫人还是宁死不屈,奴婢吩咐热闹盯紧了,这才不曾自尽,不然只怕也早就香消玉殒。”

孟含乐和郑鸾儿,果然气节非凡,元晗不曾看错人。

“带本宫去瞧瞧孟王后。”

老鸨应声,引着阮宛珂步上一层旋梯,来到了西面的二楼。

“就是这里了,因为晚上最忙碌,故而白日都是她们自己歇着,娘娘进去就是。”

阮宛珂点头,吩咐那一众随从侍卫还有仪仗停在楼下,自己之带了嫣然推门进去。

才一走入,扑鼻而来的浓烈香气引来阮宛珂几声咳嗽,嫣然拾出方巾在面前来回晃着试图驱散开那围绕的香气,昏暗的室内唯有窗前那隐隐透进来的白雪之光才能看清。

阮宛珂忽而立于原地再不动弹,她看着临窗而立的粉衣女子,虽然岁月匆匆,她已是年近三十,可是天姿国色仍旧艳光四射,她似是不曾听见有人进来,仍旧低头看着外面,许久,唇角才轻轻勾起。

“给皇后娘娘请安。”

她说罢便笑了,笑声愈来愈大,愈来愈放肆。

“玉姬,你真是将这世间男子玩弄于鼓掌之中,可笑竟还有那么多男子愿意被你愚弄。”

孟含乐说着,慢慢转过身,在看到阮宛珂的霎那,眉宇间划过一丝惊奇。

“你的容色竟丝毫不曾改变。”

阮宛珂不动声色坐在门口紧靠着烛台一侧的软椅上,“不过一年过,能改变什么?况且十指不沾阳春面,宫人奴才供我呼来喝去,自然更多精力保养容色,王后娘娘却变了太多,若是魏王还在人世,定已认不出娘娘了。”

孟含乐一愣,慌忙转身,飞奔向那梳妆台,她拿起铜镜,静静的看着里面照映出的自己的面容,许久都没有说话。

“花街人来人往,大多是龌龊之辈,你在此处能守身如玉熬到今时,也必是受尽苦头,老鸨岂是好惹得,她必想尽一切办法来折磨你,试图逼你就范。”

“本宫是魏国王后,是西凉上古孟家的独女,如此身份,岂能委身屈就那些肮脏卑鄙的小人!”

阮宛珂闻言抬起头,孟含乐的脸上尚且有最后一丝傲气不甘的流连。

“西凉上古孟家,王后还放不下么?昔年你的确风光无限,上古孟家盘踞西凉一国之富,你是独女,自然万千宠爱,可是自你选择跟着元晗踏进中原的那一刻,你便已经输的体无完肤。因为元晗对你没有一丝爱意,你爱他,他爱你背后能支持他在中原建国称霸的上古孟家,于是各取所需,毫无情意,这本就是错的,你还念念不忘么。”

“魏王曾经对本宫,也有过情爱浓浓之时,你这人尽可夫的知道什么?”

阮宛珂冷笑,低头,看着那地上早已干涸的血迹,再看看孟含乐的额头一角被纱布包扎的伤口。

“若是元晗看见,在魏国灭亡,他的一众后妃沦为官妓之时,如此惨烈局面,唯有他始终不曾付之真情的王后才为他的身后颜面宁死不屈,他必是会再动情心吧。其实你自己心里都清楚,你与郑鸾儿占据后宫万千佳丽之名时,元晗喜欢的是郑鸾儿,后来有了陈惜容,他也曾喜欢过她的善解人意和与世无争,最后,你们都输在了慕央身上,既是我,人们以为最盛宠的玉姬贵妃,也不过是被他当作了慕央的影子,何来一丝情意?”

“慕央?”

孟含乐重复吟念一遍,嘴上忽然咧着笑了,像是一个得了痴盲症的病人。

“你和慕央,是陌涵的替身。”

“曾经,也许是吧,可是你太相信陌涵在元晗心中的位置了,一个男人,怎会一生只爱一个女子呢,况且这女子,同他之间的情爱,远不及后来的感人肺腑,他怎还会记忆犹新?曾经,他爱的的确是陌涵,而慕央,我,不过都是因为与陌涵相似罢了,可是你扪心自问,慕央真的像陌涵么?”

孟含乐手一松,铜镜掉在地上,顷刻间破碎一地。

“你明明知道,元晗真心爱的是慕央,是独一无二的慕央,他爱慕央比爱陌涵有过之而无不及,你嫉妒陌涵,可是你无法改变陌涵比你先出现,所以她占据元晗的心数年你也无能为力,可是你无法接受在陌涵之后,在你出现在元晗的身边后,他爱上了别的女子,而不是一心为了他的你。所以你宁愿骗自己,一直到现在你还在骗,慕央只是陌涵的影子,元晗不爱她。”

似是被说中了心事,孟含乐的身子竟开始微微颤抖起来。

“你后来发现了,元晗爱上了慕央,是真真切切的爱着她,你慌了,可你还不相信,你千方百计将我教成陌涵那般,无论什么,都让我按着她的来,你将我献给元晗,元晗果然宠了我,渐渐冷落慕央,你得意了,你知道,在元晗心中,最爱的,最无法替代的还是陌涵,可是你无意中听见元晗同身边侍女说,他如此不过为了安抚你,还有一众后妃的心,只让你当作他宠爱谁都是为了陌涵,才能放过慕央,他才能保护她。”

阮宛珂沉默下来,她说累了,这些从不曾对任何人讲过的话,终于说了出来,这一刻,她如释重负。

“你都知道。”

许久,孟含乐终于说话。

“我以为,只有我明白。我是恨,我那么爱着魏王,他却爱上了别人,我不在乎他心里有陌涵,因为是我出现在他生命中太晚,可我不能允许他还爱别人!慕央,她凭什么?”

“世间男女的情爱,岂有凭什么不凭什么之说?慕央最后为他挡了一剑,她为他而死,我知道,在你心中,必然也会做到,可你自始至终都是元晗的王后,是他的妻,而慕央,却是一个为了报恩而当细作的女子,细作之情,男子最是珍贵,何况帝王。”

孟含乐缓缓闭上眼,一行浊泪自她的眼角溢出,说不出的伤心欲绝。

“我何尝不羡慕慕央,我何尝不嫉妒她,元晗是世间最有情有义的男子,是最英勇宽仁的帝王,能得到他的情爱,该是多么幸而的事,可是你我,命运终究不曾如此善待。”

“陌涵得到的是魏王生时七年的爱,可这爱,何尝不是一分愧疚?而慕央,她竟得到了魏王至死不渝的情爱,一生一世。”

孟含乐哭着哭着,便是笑了,阮宛珂站起身,默默叹息。

“我会吩咐老鸨和这里的侍卫,对你好一些,不让你接客,你只唱歌曲儿或者打扫街院,纵然生不如死,活着总是希望。”

阮宛珂说罢再未回头,她径直走出门外,苍茫的天地之间,白雪又一次簌簌而落。

“娘娘,又下雪了,趁着天还未黑,咱们要快些回宫去,路上也要赶一些,不然积雪渐深,更是泥泞了。”

嫣然见阮宛珂止步不前,以为她还要去看看别的妃子,便小声提醒了一句,阮宛珂点点头,终于迈开了步子。

“记得告诉老鸨还有此处管事的侍卫首领,不要再为难孟含乐,还有郑鸾儿,她们也实在可怜。”

嫣然点头,“娘娘放心,奴婢一会子待老鸨出来送仪仗,便亲自跟她说。”

又走出去几步,嫣然似是有话想说,却踌躇着没有开口。

阮宛珂回头看她一眼,盈盈笑了笑。

“你想说什么,不必搁在心里,你我之间,不讲究说多说错。”

阮宛珂说着迈过门槛儿,嫣然抿了抿唇。

“娘娘,方才您同魏国王后所说的,慕央,可是民间传说的,魏王最宠爱的慕夫人,慧娴王后?”

阮宛珂停住脚步,回头,遥遥望着那仍旧开着窗子的西面二楼,戚戚的风雪吹得她睁不开眼,蒙在睫毛上,一缕细碎的冰晶。

“慕央,不止是王后,更是这世间,最得意的女子。她所活的二十年,却比三生三世还要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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