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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话忽然陷阱沉默,米初妍怪异的歪头,她想撩起徐暮思的长发,去看她的颜。
可是她才动手,她却先是甩了头。
她的指尖只来得及穿梭过她的发尾,柔柔软软,发细顺滑,这样的头发,很容易就让人想起旧时代那些深闺中的名媛淑女,每天对镜梳发,将自己整理的一丝不苟,笑不露齿,坐姿端庄。
可是很显然,徐暮思并不是这类人撄。
米初妍觉得好笑,自己怎么将徐暮思跟深闺淑女联系起来了?虽然她是名媛,但她是张扬的名媛……
意外的是,徐暮思的眼眶竟然有点红,不太明显,但足够让如此近距离挨着她的她,发现。
米初妍的眼神专注了几分,纳闷:“你怎么回事?怪怪的……”
她干笑了两声,然后揉眼睛:“如果我说刚刚沙子进了我的眼,你相信吗?偿”
米初妍不假思索的摇摇头:“不信。”
“那如果我说我是被你刺激了呢?哎……饱汉不知饿汉饥……”徐暮思如此调侃,只为给自己倏然红了的眼眶一个合理的解释。
哪知,米初妍却是被她弄的感伤了,不知做何安慰,挪挪唇,只搂住她,轻声:“暮思……你也一定会幸福的,或许,只是缘分未到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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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统套房所在的楼层较高,露台距离地面,亦很高。
不远处有茁壮成长的挺拔棕榈,高达九米十米,却远不及她们所处的高度。
所谓是高处不胜寒……
纵使今天有着连绵春雨后难得出来的太阳,纵使现在已是午后,徐暮思却还是感觉到了冷,冷到了骨子里。
春寒料峭,或许南方的冬天不是冬天,南方的春天,才是真正的冬天。这一年,似乎提前进入倒春寒的感觉……
把一个新娘子弄的如此低落,徐暮思忽然就讨厌自己的悲春伤秋了。
大嫂曾说:“暮思,你亏就亏在太感性。”
对啊,她亏就亏在太感性……
或许是因为职业的关系,全身的皮肉包裹下,她注定有一根敏感的神经融通在发冷的血液中,这根神经不能被牵扯,一旦牵扯,就会间歇性发作,出现低落悲伤煽情的情绪。
她连自己都顾不过来,又如何能顾哥哥的事?
眼看新娘子都快被她急死了,徐暮思努力弯了唇,唇弯的厉害,竟是不期然的笑出声,继而大笑,停不下来。
新娘子大概是被她笑懵了,念了句:“徐暮思你什么毛病?一会儿哭一会儿笑……”
徐暮思说:“我没哭,这里风大,我熬夜赶班机回来的,眼睛疼。”总算正经说话,也总算是解释的合理,米初妍相信。
顿了顿,徐暮思又说:“我们进去吧,给你礼物。”
米初妍跟在后头问:“你哪来的房卡?”
“大嫂给的啊,她刚刚要进来,后来接到大哥电话,就把房卡给了我,让我先进来陪你,怕你一个人渗的慌。”
“唯宁姐?”米初妍疑问。
“对啊,那么惊讶做什么?”徐暮思头也不回的直接往外间冲,刚刚进门的时候,她把礼物搁在外间客厅的沙发上。
米初妍一直跟着,悻悻:“我要跟她决裂。”
前方的女子啊了声,转头,好笑道:“你们还搞内部分裂?这是什么时候的新闻?”
米初妍气嘟嘟的拿起个抱枕,有一下没一下的敲打。
她该如何告诉徐暮思,过去的半个月,纪唯宁不接她电话不下十通?好气……
还没等她想好措辞呢,徐暮思已经把礼物呈上。
“有宁呈森的宠爱,你什么都不缺,米儿我实在是不知道该给你准备些什么,就自己裁了件礼服,裸色轻纱,最是适合你的纯净无暇。”
柔软的质感,让米初妍瞬间喜爱。
要不怎么说宁呈森眼光极好呢,专业设计师给她选裸色礼服,宁呈森,也给她选了裸色经典高定。
米初妍没有告诉徐暮思,她已经有了一件裸色的礼服,但她决定,用徐暮思的这款,代替宁呈森的那件裸粉。
对她来说,徐暮思的一针一线,同样意义非凡。
徐暮思见她呆滞,碰了碰她的肩头:“哎别傻了,我知道礼服好看,但你又不是缺那玩意,给你看我哥送的结婚礼物……”
徐暮云?
脑中划过那个男人的侧颜,温雅闲淡,仿若暖阳打进心灵,让人多了分挂念。
想起来,又是好久未见了,这个行踪不定的男人,真怕是习惯了闲云野鹤的生活,连她的婚礼都不肯过来……
有些期待的接过徐暮思递过来的绒盒,高贵而又神秘的幽黑,大小约同她的手掌,没有缎带,没有任何的外包装,简单,却又奢华的不同凡响。
这样的盒子,装的会是什么,好像是可想而知的事情。
掌心的重量,以及绒盒在光照下反射出来的幽光,让米初妍忽然没有了打开来的勇气。她有种预感,总是觉得,里面的东西,贵重的或许她受之有愧。
“是什么?”
她听见自己的声音,浅薄缥缈的在问身边的徐暮思。
然而她感觉到徐暮思晃了晃头,摊手:“不知道……”
外边有人在敲门,徐暮思不想看盒子里的东西,挥手避之:“你自己看,我去开门,不知是不是大嫂过来了。”
门开,涌进的是造型师及其助理团队。
考虑到伦敦还有大婚,这场设在穗城的宴席,并不繁缛。
只要把新娘子打扮好了,走走必要的场面,仅此而已,所以总得来说,新娘子并不折腾。
真正折腾的婚礼,在后头……
徐暮思让开路给人进来的时候,看见新娘子傻乎乎的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她的手里,依旧托着那个绒盒,也不知道她是看了,还是没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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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徐暮思去了露台讲电话,也不知道打给谁,迟迟不见回来。
纪唯宁是在米初妍化妆的时候进来的,彼时,精致的妆容,基本上完成。
新娘子肤白,五官细巧,经过造型师巧夺天工的塑造,美的娇艳欲滴,弯弯眉梢隐着浅浅笑纹,那是再如何焦虑的情绪,都掩饰不下的幸福。
纪唯宁站在她的身旁,倾身附耳的说:“阿川已经把舒阿姨接过来了,在隔壁套房,等你妆好了,我们过去。”
闻言,米初妍怔了怔,继而明白过来:“是宁呈森的意思?”
纪唯宁点点头。
怪不得……
所以说,米初妍总觉得,宁呈森选香格里拉,定然有他的主意。
这里幽辟,酒店内外都不在主干道,包下整个酒店,更方便避开外人的目光,这样会让满目狰狞的舒染,不被群众的眼光诟病。
否则的话,舒染怎么会愿意来……
米初妍当下就要过去,被造型师硬生生压下来,状容雕塑,最忌讳的是中途打断,说什么也得画完了,才能走。
因着这样的事,原先口口声声说要跟纪唯宁决裂的女人,早就忘了这茬,两人嘀嘀咕咕,话谈隐晦。
宁振邦和夏晴在宴厅,舒染在套房,三人不碰头倒还好,若是碰了头,会是什么情形?
可是宁呈森的婚礼,是万万不能少了舒染的。
舒染能参加的,也不过是这场穗城的婚宴,伦敦那头,年接年的岁月流走,已经彻底挤没了她全部的立足之地。
夏晴倒是可以随意,伦敦不能少了她,但穗城这边如果不让她来参加,又该是如何的伤她心?
权衡来去,似乎没什么好斟酌的,她一直都相信,宁呈森办事情,她无需忧虑。
世间之事,道不尽的,莫过于一个情字。
她一直态度清明,认定了,便是走到底,所以她从来不模棱两可暧昧不清,她不愿意给宁呈森以外的异性任何机会,譬如廖宗,譬如微信好友里形形色色的校友们……
难得糊涂,难得糊涂,才是精辟之所在,才是处事之所在。
如果说,这辈子她还有什么不满足,那便只剩下,温润如玉的二哥,可以寻到属于他的幸福。
至于那个即便是宁呈森费劲心思也不一定能弄到的那枚镶嵌着雪花的麋鹿彩钻胸针,她会好好收着。
麋鹿,雪花,圣诞村……
这番心思,尽是心思。
---题外话---为了写3000字,竟然超过十二点,果然不适应长章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