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诚然,白若蔓将令狐珏引来筝云轩,乃是一招一石二鸟计。.
一来,可以帮助令狐珏远离那只自不量力的山鸡;二来,则正好借机试探试探达奚筝对于太子的感情以及忠诚,她的爹爹达奚禾是昭远帝的人,虽看不出其有阴险狡诈之谋,然防人之心不可无,并不知他的女儿,是否就是昭远帝安插在太子身边的一枚棋子……
如是盘算着的时候,二人已经到了筝云轩,达奚筝早在二人杵在西苑门口放出话的时候就接到了消息,彼时正立在门口恭候,面色淡淡、无悲无喜,想必这虔诚的恭迎之姿,也不过是应付礼仪罢了。
“妾身见过太子。”
“起来吧。”
“太子请屋里坐。”
“不坐了,本太子今晚是来睡觉的。”令狐珏避开下人们递上的茶和达奚筝欲将他引至桌前品茶的好意,径直绕过大厅,往卧房去。
“太子且慢!”岂料达奚筝突然变了神色,惶惶追及将之拦在了门口。
白若蔓暗暗一惊。
令狐珏未曾觉察异状,只是有些不快:“怎么了?为什么不让本太子睡觉?虽说这是你的屋子,但整座太子府都是本太子的,本太子想睡哪儿就睡哪儿,你无需过问,更无理阻拦本太子!”
达奚筝黛眉紧蹙,面庞笼上忧色,却尽量保持着浅浅而客气的笑:“太子多虑了,妾身只是为太子爷的初来乍到倍感受宠若惊,本想侍奉太子爷先喝杯热茶,洗个热水澡,然后再睡个安稳的好觉,所以太子爷不必急着进房,我们先去前厅好吗?美酒佳肴我都已经让下人备好了?”
听到这里,白若蔓依稀懂了:比起受太子宠幸之余,这达奚筝貌似更害怕太子爷进自己的房间,难不成房里暗藏猫腻?
思及此,从旁试探道:“其实筝妃不必紧张,太子爷只是累了,想找个地方歇歇而已,筝妃今晚若不愿侍寝,便自顾自去好了,太子爷这边有奴婢服侍着呢!”
说这话纯粹是为了探究达奚筝的猫腻,但在令狐珏配合点头,拉着自己敷衍道:“对的对的,我有白馒头就好了!”之际,白若蔓仍是不自在地红了脸:心下暗忖你个杀千刀的花狐狸,你缺白馒头我给你到厨房拿去,还真想把我拖下水呢!
“可是……”达奚筝的脸色显然不太好看,几欲有强行驱逐二人的冲动,而瞬白瞬红的面色又似添了几分惶恐不安,怒意、焦虑和害怕,在她眸中闪闪烁烁挥之不去。.
白若蔓捏了一下令狐珏的后背,这厮吃痛,却还未来得及回身呵斥,白若蔓突然又在他背后几道大穴上不动声色地一阵快点,这厮果断迈开脚步,往前扑去,“哎呦”一声惊呼扑开了达奚筝的香闺房门。
“哎哟,太子爷您别冲动嘛!”白若蔓若无其事地跟着他冲进去,又忙不迭将之扶起,然后在起身之际,不着痕迹地将这间卧房上上下下扫了一遍,没有异样!
而同样急急冲进屋来,又匆匆将闺房内的情况略略瞥了一眼的达奚筝,也在发现没有异样后,收敛了满目的凌乱与忐忑,似乎大有松了口气的感觉。
然而若蔓不信:既然藏过猫腻的地方,不可能一点蛛丝马迹都不曾留下!遂故作殷勤地讨巧道:“太子爷要歇息,奴婢这就去帮您整理床铺……”
只是在她尚未靠近床榻,达奚筝突然一个箭步,抢在了她之前,“还是我来吧!床铺比较乱,让太子爷见笑了。”
“不用筝妃动手,这些活儿,本就是我们这些下人干的!”可惜魔高一尺道高一丈,白若蔓有充分的理由拒绝并且是与达奚筝同时扑到了床上。
看着两个女人为整理床铺还争先恐后,令狐珏只当是她两母的为了他一公的争风吃醋,遂无比得意地落座一旁,眉开眼笑:“你们慢慢整理吧,本太子先靠一会儿。”
达奚筝才没心思管他,白若蔓更没心思搭理他,在达奚筝的惨惨玉手伸过来之前,自先掀开了被单……
一滩鲜红的血迹被染在淡紫色的床单上,还有滴滴答答的痕迹,虽早已干透,却无比得触目惊心。
达奚筝看着白若蔓陡然一变的脸色,急中生智:“呵,这几日月事在身,搞得床上都……所以不忍被太子爷看了笑话,急着要换走床单。”
“原来如此……”白若蔓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莞尔轻笑,“不妨事,想来换过床单之后,太子爷是不会计较的。”
达奚筝启唇,尽量弯起自然的弧度,干笑了两声,然正在尴尬之际,屏风那头忽然传来令狐珏的惊叹:“筝儿你晚饭没吃饱吗?怎么这里还有这许多的点心……”
达奚筝听此,脸色再度白了一白,折身绕过屏风去收拾一桌子的狼藉:“不是的,太子爷,是妾身打小就有吃夜宵的习惯,所以房里时常会备着一些点心的。”
“能给我吃点吗?”令狐珏很明显经不住一桌子美味的诱惑,巴巴问道。
“……可以,太子您慢用。”达奚筝显然有些吃惊,她虽长居太子府,但对这府上的男主人却一点都不了解,不知道令狐珏对她置备点心的质疑只是出于对美食的垂涎而非要探究什么。
而真正在探究的人,眼下却趁着她在敷衍太子的空挡,细细搜索房中的蛛丝马迹,想起方才在饭桌上,达奚筝催促太后尽快用膳,原来不是在替自己解围,也不是为了自己的饥饿,更别说是担心太子的凤体了,分明是她房中藏了个人,且多半是个受了伤的人,急需进食、急需疗养。
诚然这只是白若蔓的猜测,但在看到达奚筝一度变化的脸色后,自己已经信了七分。
原来她所谓的淡泊宁静,只是为了维持生活的低调,好暗中行事,至于行什么事,还有待调查。
“酒足饭饱,我要睡觉了,你出去吧,白馒头留下!”才不过片刻,令狐珏就吃光了一桌子的点心,枉他晚饭的时候,光看着人家吐了,自个儿终究是一只螃蟹也没吃整。
“这……床单什么的都还需要换,太子如果急着歇息,不如去隔壁间吧,床铺什么的都比这间的要舒适?”达奚筝唯恐他们闹腾这间房,遂故作殷勤提议道。
只可惜令狐珏是个不领情的主儿:“我不介意……”
“我介意!”白若蔓却改了主意,在令狐珏一道鄙夷冷眸斜过来之前,堆砌一脸的委屈,“奴婢不想收拾床铺,还是劳烦太子爷挪几步,去隔壁住吧!”
既然已经知道了达奚筝的房内藏有猫腻,就不必急于一时探查究竟,何况达奚筝若真的派人来收拾房间让给令狐珏住,那么原有可能找到的蛛丝马迹也许都会被破坏掉,是以白若蔓如此打算,是不想打草惊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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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馒头你身为我太子府的丫鬟,怎么可以这么懒呢?”
垂头丧气地移驾到了达奚筝香闺的隔壁房间,令狐珏就好像才跋山涉水过了一般,满身疲惫地扑倒在床上气喘吁吁,对于坚持不想整理床铺而搬来隔壁的白若蔓,是打从心底的鄙视和失望。
白若蔓可不介意他怎么看,只要自己乐得逍遥就足矣,遂也寻了张舒适的贵妃榻,歪倒在上头闭目养神,却于须臾之后,恍惚听到床上传来不太协调的哼哼声。
白若蔓蹙眉,这声音听着俨然太子爷行将就木了一般,好奇抬头瞄过去一看,竟发现令狐珏不知什么时候竟从床上摔了下来,彼时正趴在地上浑身微颤着……
“太子爷,您没事吧?”令狐珏虽是娇滴滴的皇孙贵族一个,但身材健硕绝不是那病怏怏的弱质之流,然眼下他的状态却不甚乐观,背脊一起一伏剧烈呼吸却又似呼吸不过来,手指抓着冰冷的地板,指甲几乎要被扣断,待若蔓走近些,赫然发现他一张魅惑天下的俊颜竟已惨白如一张纸,五官因痛苦而扭曲成破碎的纠结。
“来人啊……来人啊!太子爷出事了,快来人啊——”白若蔓第一反应便是狂呼求救,同时俯身跪在令狐珏身旁,使了吃奶的劲将他翻过身来。
似乎呼吸不畅之症最为严重,便胡乱扯开他过紧的领口,颤颤问他:“你怎么样?不要怕,没事的,太医很快就来了……”
她话音未落,便有下人急急冲了进来,见着太子爷倒在白蔓蔓怀里额冒冷汗、剧喘不息的模样,皆惶恐得不知该如何是好,团团围拢却什么忙也帮不上,气得白若蔓厉声呵斥:“统统给我滚到一边去,你们围着他就更加不能呼吸了!太医呢……太医呢!怎么还不来?”
“我已经派人去传了,应该很快就来了。”达奚筝从旁回道,并依白若蔓之意,将她那群多事却不济事的下人尽数赶走,然后帮着白若蔓七手八脚地将令狐珏抬回到了床上,撤下帷幔,开窗通风,让他尽可能地呼吸到清新流畅的空气,这时候陆太医才姗姗来迟:“臣惶恐,臣在后苑煎药,来得迟了,请太子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