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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渔之天天来江嵋屋里,借口要看杨书汝,可是多是在江嵋身边打转。.江嵋不理他,心里也奇怪的很,这男人是M么,难道那晚上碾他脚,激发了他受虐的本性。看着杨渔之的眼神就怪怪的。
巧榴和许贵却看的分明,是杨渔之喜欢上二娘了。许贵最清楚,杨渔之从来没拿这种眼神看过人,笑眯眯的,那么和煦,跟三月春风一样。但是二娘偏偏感觉不到一样。有时候在外面,隔着门窗看见二娘和官人相处,不听他们之间呛口的对话,还真是觉得天生一对。
以往大娘和杨渔之在一起,虽然相敬如宾,瞧着恩爱,可是跟眼前一比,就知道那中间错了样最重要的东西,一个字:情。
大娘兴许是太出色了,跟男子比都不落下风,所以官人跟她在一起,倒像是知己一样。后来大娘去世,官人的伤心也不是假的,别说一日夫妻百日恩,就是大娘和官人之间那份默契,就值得大哭。
可是眼下这二娘……徐贵琢磨不透,巧榴也琢磨不透。
窗子开着,没有风,太阳晒进来,虽然刚过了正月十二,可暖和的却真有春日的感觉。院子里冰雪消融,几天前,几个雪人就已经剩下半边身子,看着怪可怜的,江嵋就和巧榴她们一起动手,把雪人拆散了。每个雪人,都代表了这院子里一个人,不能每天都是冬天,多么可惜,但接踵而至的春天似乎也很美好。
埋葬雪人那天,杨渔之也在。他手上木楸刚落在代表江嵋的雪人身上,江嵋就尖叫起来:“不要!”然后眼泪扑扑索索往下掉。雪人的手里,原来挂了根红绳,上面画了个可爱的笑脸,边上写着:江嵋。.现在雪人的手融化掉,纸片掉在地上。
雪人代表着上辈子的江嵋——没穿越前的江嵋。终于被春风吹的七零八落,肢体不全,现在又要消散在这个世界上。
杨渔之眼尖的看见那张纸片,拾了起来,温柔的说着:“你姓江?”院子里就江嵋和杨渔之识字。江嵋看着雪人,掉着泪。
“这个雪人,是你?”
江嵋还在哭,简直像是回到了没生孩子的时候,可是杨渔之再也讨厌不起来,只有满满的心疼,想哄着她,宠着她。
“别哭。雪化了,可是你还在。”
“你怎么懂得!”江嵋扑过去,抱住了只剩圆圆的脑袋和身子的雪人,热泪在雪人身上砸出来一个坑一个坑。撕心裂肺的。
“我懂。这是你。你一直都在。雪化了,会重新变成水。融入地下,然后不知道到了哪儿的井水里,或者是到了哪儿的杏里,或者一直流到海上。但是你总还在的。”杨渔之温柔好听的嗓音传过来,简直像是在哄孩子。
江嵋哭的喘不上气,乖巧的被他从雪堆上拉起来,拉到了屋子里,给她擦干头发上的雪水。
唔,似乎从那天开始,江嵋觉得杨渔之没那么讨厌了。因为那时候她莫名的想起来一句话,是她以前很喜欢的一句话:“雪无声情亦无声,雪无踪情亦无踪,冬来雪倾城,爱来情倾城.冬去雪化水.爱去情化泪。”她江嵋,并非死了,只是换了一种形式活着。这么一想,心里好受多了。只是糟糕,怎么会想到情诗,还是个分手后的悲怆情诗嘞……
江嵋偏眼悄悄打量杨渔之。
好看的侧脸,线条特别温润,像是上好的白玉精心雕琢而成。鹅蛋脸,而且,特别眼熟,简直就是小猫的长大版,所以,也没以前看着那么讨厌。他眉毛画上去的一样,乌压压直插鬓边,眼睛很黑,眼白居然有些婴儿蓝,像泉水一样清澈,简直让人尖叫。他穿着居家的深衣,举止有度,像是从古画里走出来的美男子,身边散发的气场只差没凝结成两个字:书香。
好吧,她承认,杨渔之非常儒雅俊秀,而且还带着一股内敛的英气,竟然皮肤也和现在的自己差不多白。小白脸一词是不是就在专门说他?
敲杨渔之一转头,和江嵋眼睛对上,视线也不移开,和她对视。江嵋凶巴巴横他一眼,自己垂下眼皮。不给看?媳么!我回家看猫儿去。气哼哼开始继续练大字。
“媚娘,后天就是上元节,获鹿镇上有花灯。你去看么?”
江嵋手一抖,之字的尾巴飘逸的一甩,半页纸废了。居然敢提获鹿镇这个伤心地啊!江嵋抬眼瞪着杨渔之:“不去!奴家是个奶妈子,轻易不能出门,不然对不起那点雇金。再说,晚上还要喂孩子呢。”江嵋抬脚出门,脚步却轻盈起来。奇怪,为什么心情变的这么好呢。
不过十几天功夫的朝夕相对,杨渔之怎么变的越来越不讨厌。好吧,当初她也说过,他是个好人,虽然这好人给她带来如此多苦头吃,带来如此多烦恼,但好人总是讨喜的,不怪她立场不坚定。而且,这好人卡都发了,俩人之间肯定不会发生什么。江嵋摊手耸肩。
巧榴看着江嵋一个人坐着,忽然脸上一副如释重负的表情,又摊摊手,耸肩膀,赶紧上去摇醒江嵋,肯定是又在发白日梦。最近江嵋经常会一个人坐着坐着就傻笑起来,或者坐着坐着开始皱眉头、捶桌子,奇奇怪怪的,可别是有点失心疯。
“巧榴,上元节,你想不想去看灯?”江嵋问巧榴。她不去,可是不能限制巧榴的自由。
“好啊!”巧榴笑起来,很期盼的样子:“上元节不禁女子出门,大家都会打扮的漂漂亮亮看灯。还有灯谜猜。每年上元、中元,都过得高兴,中元也有灯,不过是放河灯,许愿望!”
江嵋恶趣味的看着巧榴,嘿嘿直笑:“许愿望?想嫁个好郎君?小娘子,你还是从了我吧!”
巧榴瞥她一眼,嗔道:“讨厌!二娘就没个正经的时辰。我还有活做呢。既然说好看灯,可不准反悔。”
“喂,你该不是以为我跟你一起去吧。”江嵋朝着巧榴的背影大喊。
巧榴声音传过来:“怎会不一块儿,看灯的事儿,刚才许贵已经来和我说过,让我这几天给二娘收拾行头呢。”
江嵋刚进口的热茶噗一声全喷出来,这杨渔之,看她母老虎不发威,当hello*kitty啊。没经她允许,就定下行程,简直是……算了,这回先忍忍。江嵋站起来撸完袖子,又坐下,身。
古代的元宵节么,也不是没有一点让她期待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