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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榴的喜事定下来,只等过完年四月份她契书到了日子,回家备完嫁妆成亲。.就是现在,她有了空闲,也会做些绣品。虽然江嵋还是逗弄她,但是巧榴却不像开始那样羞涩。跟她一样大小年纪的女子,许多已经是三四个孩子的妈妈了,她心里也盼着嫁人。
转眼到了过年,江嵋和杨渔之关系越来越近,也渐渐的适应了杨渔之偶尔的触碰,只要不是特别过分的,她也不去搭理。杨渔之给她写的几百封日信,她已经读到了七月。若说一点感触都没有,那是假的。她对眼前这个男人,越来越了解。两人在一起看书,会忽然一起开口说话,然后一起停住,等其中一个人先说。
江嵋心里涩涩的,每天都在压抑自己对杨渔之的感觉。她喜欢这种儒雅博学的男子,而且他不匠气,不书呆气,聪颖上进。即便现在他的相貌不如现在这么好看,也是江嵋心中的佳偶。后世这种男人已经几乎要绝迹了,她几乎只在一些老一辈的人身上感觉到过类似的情况。可是偏偏如此对她心的人,是让她不得不沦为妾的罪魁祸首。
若说江嵋在后世带来的最深刻的烙印,并非是她脑中装的知识,而是她的观念。虽然那时候也有许多女子为了钱财做人的小三,情 妇,或者干脆沦落风尘,可是只要有机会,没有人不想着拥有唯一属于自己的丈夫。就算是现在的古代女子,也有许多不愿和别人分享夫婿的。可是江嵋和她们本质的不同,是在于不但有这想法,还敢于和这个时代抗争。
即便我喜欢你,我也不会任你践踏我的尊严,没收我的自由。.宁可高傲的孤独,也不卑微的做妾。这才是江嵋。
杨渔之并非一个人,他身后还有寿春府杨家,他们不会允许他变妾为妻,真定府大娘的娘家钱家,更不会允许这件事出现。而大娘的陪嫁,至今大多还挂着钱氏的名号,就可以想见杨渔之对已亡人曾经如何放任和重视,也能想见钱家的势力之深厚。
他现在对自己的那种喜欢,大约是看她和别的女子不同,所以才如此,等这迷恋过去,他会看清楚江嵋是怎样一朵带刺的花朵,刺醒他的梦的时候,这些含糊而流于表的喜欢,就会退潮而去。她在杨家的地位,还是一个妾,而且会变成失宠的妾,甚至不如乳母的地位。
那么何必让自己受伤。江嵋一边克制不住毒瘾一样继续读信,一边每天给自己催眠:杨渔之总有一天会娶妻的,妾,你死心吧。她甚至有些羡慕巧榴。巧榴和许贵两心相悦,嫁过去就是正妻,若无意外,许贵也不会纳妾,两人一生一世一双人,多么美好。
耳朵边有些热热的,正沉思的江嵋一回头,嘴唇擦着凑过来的杨渔之面颊而过。
“嵋儿!”杨渔之继续凑过来。这是大年初四,杨家在本地没有亲戚,大娘亡故后,杨渔之也没有再去钱家走动,至于年节有没有送礼品去,江嵋就不得而知。
“干啥?”江嵋想离他远点,搬着椅子往旁边挪挪。两个孩子这几天很欢快,都在院子里乱窜,屋里就剩下他们两个,一个看书,一个看信。
“没怎么,忽然想起来,你的爱妻十则。我照着做,怎么样?”杨渔之没再凑近,反倒很认真的看着她。
“嗤!”江嵋先笑,笑容却分外的不自然:“你已经不能做了,先天不足懂不懂。第一则是什么?不纳妾,不爬墙,为妻守身如玉!我一个妾,当不起啊。”
江嵋心里灰败起来。这家不能再留!去年是因为被圈的不自由,今年却是不自主的想要自己投身不自由。今年若无意外,杨渔之还会在十五前回开封。她努力忍忍,等杨渔之走后,若是能等到巧榴成亲,就等到巧榴成亲后再走,不能等的话,就别等了。只是对不起江惜和小猫兄妹,俩人往后可能一辈子都见不到了。
一双大手摊放在江嵋眼前的桌上,杨渔之有些颤抖的声音传过来:“你要是信我,我们击掌而约,我杨渔之从今而后,只有你江嵋一个妻子。永不纳妾。”
什么?江嵋心里炸开了一团喜花,充盈的简直要飘起来。抬头去看杨渔之,见他眼里满是期盼的看向自己,等着她的手伸出来,落在他手上。
江嵋喉咙发紧,嘴里发干,颤抖着嘴唇,最后还是吐出来一句话:“怎么可能!今天你答应了我,到明天再抬个正妻进来,徒奈汝何!杨渔之啊杨渔之,骗人可不是好习惯。”
她扭身奔出门,腿脚发抖,过门槛的时候,一跤跌下去,摔个结识,索性顺势哭起来,简直是在嚎啕。她真的,真的好伤心。
杨渔之被她说的脑子里纷乱,到底要怎么样,眼前这个浑身戒备的小女人才肯相信他。上次回来,她把自己的位置摆成是乳娘,他默默的忍了,以为她是为了逃家的事情,而故作低姿态。
这次回来,好不容易让她和自己多接近一些,有时候抱着她,看她脸上绯红,知道在她心中并非毫无地位。
近日她对自己已经不设防,想不到一开口,载了这个大的跟头。是啊,他杨渔之何德何能,能让她毫无疑虑的信任。她和他在一起,合起来也不超过两月。只是她哪里知道,去年他在开封,夜夜梦里是她,日日想着是她,相思之苦,恨不得她能一样的尝尝,才知道他的心意,又舍不得她一样的尝尝,因为实在太过深痛。
看着江嵋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往外走,杨渔之想要追出去,却恨自己为什么心中一阵阵绞痛,痛的站不起身来,眼前阵阵发黑,一幕幕都是江嵋。她平静的脸,拒绝的脸,淡漠的脸,欢欣的脸,调皮的脸……走马灯一样轮转。直到江嵋一脚绊倒,大哭声才让他回神。
她就坐在那里,裙子还搭在门槛上,多么的伤心,哭的和孩子一样,不擦眼泪,也不起身。
“嵋儿!”杨渔之赶紧扑过去,把她抱在怀里。
“杨渔之!”江嵋哇哇哭着,哽咽个不停:“你刚才说的,还算数么!我后悔了!我信!我都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