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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小高的死,邯郸冷的哈气成冰,所以一滴浪花没溅起来。
丞相夫人十九设宴的事继续传开。据说俞善行原配嫡出小姐失踪十六年,终于找回来,怎么都要好好补偿。
这位正牌俞二小姐,陈太师外孙女,当年和陈家一样消失,大家都懂的。如今是丞相嫡孙女,虽然不是在丞相府长大,也是温柔善良,知书达理,和她母亲当年一样。血浓于水,丞相和夫人、俞善行和继室夫人对俞二小姐都特别怜爱。
又不知道怎么传的,最近总有人在青墨园附近转悠。
这几天天气都不错,冰雪融化。今儿好像要休息,满天白云风清冷。
俞悦忙得很。除了正院要修建、重建,之前就说东边全部做成花园,种花卖;西边桃园全部弄成菜园,种菜卖。光说不行,得干。
唐潽及一副扑克都老实了,反正干活有钱拿。
今儿找来好多农民、工匠,供残月公子挑选。废墟雪地上眼看有五六百,陆续还有人来。
种花、种菜姑且不急,给墨国公修正院得抓紧,总不能让墨国公过年犹蹲茅房。现在有些银子,只要舍得花,年前将房子建起来,不是太难。
这些农民、工匠都实诚,不仅带着家伙,有的还背了被褥,锅碗瓢盆,知道墨国公条件艰苦。有的顺道柴禾、石头都搬来,也是大家对庄家军的一份心。
还有些实诚的,前面井边青石台子坏了,自觉动手修。围墙坏了,修。
叮叮当当,一些婆娘埋锅造饭,不知道是服劳役,还是赖上。
俞悦和咸向阳出来,看这热火朝天,不由得感慨。
别管朝廷怎么整,邯郸怎么藏污纳垢,蝇营狗苟;只要看这些平民,生命都有了意义。
一个婆娘背上背着娃,手里舀一碗粥,夹一筷子咸菜,递给残月公子。
俞悦看着婆娘红红的脸上憨憨的笑,奶娃醒来、也流着口水笑,有点像马补。俞悦喝一口稀粥,又喝一大口,尝尝咸菜,味道不错。
婆娘又舀一碗,给咸向阳,咸向阳忙后退,婆娘就不给了。
俞悦又要一碗稀粥,夹了两筷子咸菜。又一小媳妇儿给她一个馍,刚出锅,一股香气,配着稀粥咸菜,也是人间美味。
唐潽过来,看她吃的美;婆娘给他一碗粥,唐潽要一个馍,吃上了。
曹漭骚年爱凑热闹,还是不小的饭桶,拉着俩伙计一块来,一副扑克陆续也有人来,都吃上了。不多会儿将人家一大锅粥喝完,烙馍的媳妇儿忙的手抽筋也赶不上大家吃的速度。活像一群土匪。
俞悦抱着奶娃喂半碗米汤,吩咐唐潽:“来了都留下吧,不过不能偷奸耍滑。每人每天先给二斤粮,二两肉,二两盐。每天工钱先算二十文,若是表现突出,回头还有银子,再赏。干的不好罚,故意滋事的后果自负。”
唐潽忙记下。二十文是不多,但二两肉、二两盐、粮价现在也踊贵。
要打仗,贪官、朝廷已经没什么扒的,少不了要盯着老百姓锅里的稀粥。还要给灾民施粥呢,他们都是大善人。
俞悦继续下令:“菜地注意间作和套种,靠荒丘种一些高粱,花园种一些能入药的。”
现在还没种,但是要规划,要准备种苗,做起来事不少。
唐潽一一记下,又按不同项目,找来承包的扑克和农民,要签字画押。
青墨园这么大动静,真的挖地要种菜。浴德院轰动,赶来围观的比农民多。邯郸一些闲的盯着青墨园的,都赶来看墨国公到底要做什么。
黄狗跑门口一阵狂吠,好像要收费。
外面一阵骚动,清道、青衣、卤簿、一片扇伞、华丽丽的厌翟车。
东营长公主驾到!半个邯郸没事的都动一动。还没来的抓紧时间,呼朋唤友。
这不算看热闹,东营长公主和骠骑大将军、庄家的那些事儿,基本代表上层风向。现在竟然要碰撞,有人还要选择,该对庄家表示怎样的支持。
青墨园内众人都停下。看着长公主卤簿挺诡异。
这不是完整的卤簿,反正不知道怎么整的,宫娥、内侍、护卫、高手,还有一票公主的男人,好像公主的内裤,走到哪儿都穿着,不穿才是耍流氓。
外边围观的更诡异。就看雪地各种凌乱,土层翻开的,埋锅造饭的,搭棚睡觉的,茅房挖坑的,乱,没一个合适的地方给卤簿停。
长公主好像闯进乞丐窝。奶娃大哭,残月公子正在哄娃。
半副卤簿最终停在梧桐树下,不是想停,是实在没办法进去,忒闹心。
俞悦把娃哄好,朝周围喊:“不干活没工钱!”
农民、工匠等吓一跳,其实不在几个工钱,是在意东家的态度。长公主也没什么好看的,都被那么多男人干过。该砌墙的砌墙,该搭棚的搭棚,该挖坑的挖茅坑,该挖地的挖地,叮叮当当,嘭嘭锵锵。
俞悦对劳动人民很满意,劳动妇女的素质也挺不错,场面很和谐。
奶娃这辈子头一次见到花花绿绿的卤簿,高兴的咯咯笑,宝宝长大也要骑大马。
长公主卤簿来一二百号人,简直哔了狗了!
佟安安从后面车上下来,直冲到残月跟前吼:“长公主驾到!”
俞悦一脚踹她,佟安安脚下踩一坑,摔个底朝天,好在穿得厚看不见。
俞悦对花容月貌的女人一点没兴趣:“要骚去找卫徉!长公主来谁没看见?还是长公主没看见我们在做什么?”
清道、青衣、罗宝宁的男人们,这会儿都没开口。罗宝宁和庄上弦的斗法,实在是曲折复杂。这会儿庄上弦也没出来,这算前戏。
佟安安恨透了残月,今儿主动请缨上前戏,爬起来继续:“你们在做什么?长公主驾到,让长公主看你们在做什么名堂?”
俞悦应道:“你眼里莫非只有男人,成天只知道睡男人,都摆在这儿看不懂么?”
佟安安被绕晕了,哪个混蛋导演,什么破节奏!
俞悦只是即兴,人生没有剧本。总想重生再来一次,难道一定能赢?没听过高手说的,摊开牌跟你打。一只手让你。对付佟安安就是这样。
佟安安直接甩大王:“赶紧拜见长公主!”
俞悦扔炸弹:“在哪儿呢?”
佟安安指着厌翟车。
俞悦冲着拉车的马:“就是这匹马?挺健壮有力,骑过不少人。”
咸向阳突然冲过来:“没错,就是这匹马。曾经大将军的坐骑,现在竟然用来拉车。”
俞悦喝道:“白菜种完了?种完给桃树浇粪。浇不完十担甭想吃饭。”
咸向阳掉头就跑,恶心坏了,诅咒俞家祖宗十八代。
其他人也被恶心到了。尤其贺小高刚在茅坑淹死,贺家岂能善罢甘休。
俞悦觉得这很公平。罗宝宁用这马来恶心庄上弦,就要做好被恶心的准备。大家相互恶心恶心更健康。
罗宝宁在车里坐不住了,传话女官。
女官跟长公主、家老鸨似得,威风凛凛:“庄上弦呢,让他出来。”
俞悦应道:“主公正忙着给牡丹浇粪。想要给你们浇一点吗?别看牡丹开的艳,不给它浇粪就不行。别以为青莲出淤泥,没有那淤泥开不了花。”
女官有了佟安安的感觉,对着残月尤其被压制的难受,但也是练出来的,必须顶住:“少胡说!长公主来看庄上弦,他早就应该在此恭候,孝顺继母!长公主为了将军府日夜操劳,无怨无悔。”
俞悦打断她话头:“日夜操,当然会吃不消。”
厌翟车内猛一阵咳嗽,气息紊乱好像快死了,病的不轻。
青墨园内外也一通咳嗽,气氛无比诡异。
大家算是知道,这等于正面叫板长公主。本来也是,罗宝宁霸占庄家,变成秦楼淫窝;庄上弦只能在这、废墟,罗宝宁还跑来示威?炫耀?
罗宝宁的男人们也尴尬。有些事是能做不能说,有些事是能说不能做。
那些对残月有所怀疑的,现在省心了,根本不想怀疑,就怕怀孕。
俞悦看罗宝宁不下来就不下来,咱就是即兴:“既然长公主为将军府日夜操劳,墨国公是你继子,现在的情况你也看到了;赶紧拿二十万两银票,给墨国公修一栋院子,莫要丢了将军府的脸面。”
罗宝宁在车里又一阵咳嗽,要死要活的。不知道是不是被气的。
女官正气头上,一声尖叫:“你说什么?”
二十万两,她真敢开口!霸占将军府一年收入都不到十万两,凭什么给庄上弦!
女官是练出来的,很快控制住:“墨国每年那么多收入!”
俞悦就知道她眼红、关注的重点:“墨国穷乡僻壤,那么多人要养。反正主公种地、浇粪做惯了,多少年又不进将军府,不知道里面养了几只猫几只狗。”
养的都是喂不熟的狗。而且贪婪成性,欲壑难填。
女官先不管墨国,就说这儿:“庄上弦只是在这儿住一阵,等着陛下召见!就算修房子也要不了那么多银子!”
俞悦应道:“怎么要不了?就算不修成将军府那样,也不能这样丢脸。”
※※※
农民、工匠们忙活的更起劲,长公主买单呢。
罗宝宁要管将军府,就得管姓庄的,就不能将庄上弦丢这儿不管。
都说后母难做,继子该孝顺,继母难道摆眼前这么大事实看不见?还没让她向皇帝求情。
佟安安记性好:“罗九肆大人不是给了二万两银子?”
俞悦一脚踹她:“什么东西!那时那么多人受伤,主公也受伤了。长公主日夜操劳,都没空来看主公。今天来的正是时候。”
佟安安一头撞梧桐树,大概是最可怜的美人。
双鱼丫鬟拿个木匣子过来,盖翻开能当写字板,旁边一个特殊墨斗,一支细狼毫。匣子里一沓账单、收条,还有一些十两、二十两的银票。
俞悦和女官说道:“长公主若是信不过主公,那就先给十万两,花完对账。整个将军府将来都是主公的,他总不能拿着自己银子养白眼狼、便宜别人、或扔着玩。长公主若是不想主公住太好,只管定下规矩。”
天地一片安静。风吹来更冷,叮叮当当吵得特烦人。
将军府都是庄上弦的。这话没说错。罗宝宁就是鸠占鹊巢,小衙内也比庄上弦小。好比罗宋国以后是皇太子的,许王比他大也没用。
硌应。最硌应的是,里面这些肮脏的农民就算了,外面又多少人围观。
人都不知道哪儿冒出来的,青墨园外愣是围了三层,这儿任何事都瞒不住,没准还有外国人,丢脸丢到外国去。
女官垂死挣扎:“将军府那么多人,还有庄家军旧部,开支都很大。”
俞悦讶异:“哪来的庄家军,还要将军府养着?莫非他们都是?来来来,让本公子试试,你们花那么多钱,都学了什么本事。”
俞悦就抱着奶娃,身形一晃到罗宝宁的男人们跟前,瞬间像狼入羊群。
男人们吓得魂飞魄散,慌不择路,抱头鼠窜。
“害羞什么。”俞悦动作比他们快的多,一脚踹飞一个,一脚踹飞第二个;追上去踹飞第三个;唰一下斜拉三十米,嘭一脚将个美男踹上天。
奶娃吓得大哭,转眼又大笑,鼻涕口水乱流,岂一个凌乱了得。
前面男人们都飞出青墨园,后边两个舍不得罗宝宁,一个冲进厌翟车,一个直接砸车顶。
罗宝宁已经病的不轻,哪承受得了两个壮汉,车差点散架,羽毛乱飞。
俞悦停下,拿毛巾先给奶娃收拾,拾掇干净可是个小帅哥,长大估计是个熊孩子,高兴的还在手舞足蹈,想给谁两脚。
长公主卤簿现在都乱了。长公主又吐了。拿残月怎么办?
俞悦意见更大:“这就是长公主日夜操劳养的汉子?莫非你不姓庄,拿着庄家的钱不当钱!你就是不懂持家,也给庄家子孙剩一点!”
一个内侍大怒:“你闭嘴!”
俞悦一脚将他踹飞:“庄家不养你这种废物!蛀虫,硕鼠,蚂蟥!把庄家血吸光,让庄家子孙住茅房!”
画风莫名变成持家与家产之争。围观的很有感触。
墨国离得远,将军府就在邯郸。这些和庄家毫无关系的人住着将军府,让庄家真正的嫡系住在这地方,还自己种地、浇粪?还能更残酷一点么?
宫娥在厌翟车下铺上地毯,内侍又搬来矮榻,香炉,金盆等。
画风是如此奢靡,脑子里正想着家产的,再拿这个和废墟、茅房一比。
俞悦抱着奶娃,对着金盆尿一个。再拿柔软的黄绸给奶娃做尿布,这娃今儿沾光了。
女官崩溃:“哪儿不能尿!”
俞悦应道:“以为人家和你一样,随地大小便?再说这是庄家的,用了又如何?”
女官顾不上了,赶紧让人重新拿,再服侍长公主下车。
俞悦坐在矮榻上,这榻做工真精致,黄杨木打磨出炫目的黄,两头雕刻着贵妇宴乐,刷上金粉,又镶嵌贝壳、宝石等;背后一个长隐囊,上面绣着凤穿牡丹,牡丹开的特娇艳,不知道浇几多粪。
恶俗。这榻不算古董,自己做至少也得花几千两银子。还是俗。
俞悦逗娃一笑,再看着罗宝宁,吓好大一跳,好在坐着,否则吓瘫露馅了。
罗宝宁露脸,真的好恐怖!
脸蜡黄蜡黄的,长好多癍;皮肤松松垮垮,眼睛也耷拉着;脸上抹厚厚的粉,比衣服穿得厚;奈何遮不住,显得更恐怖!
她去演巫婆,巫婆都是纯洁的仙子。她不用扮鬼,鬼哪有她这么恶心。
子曾经曰过,她丑到灵魂深处。眼睛是那么浑浊,犹透着阴鸷与怨毒。她已经无可救赎。
俞悦了然,罗宝宁确实病的不轻。对病人要多一些包容,对罗宝宁做不到。她身上飘着臭味,好像死去多年。分明才三十六岁,比六十三岁还腐朽。一身凤袍,皇太妃她娘肯定都比她好看。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内侍又搬一张矮榻,比俞悦坐这个差一些。
所以不能怪罗宝宁,分明是残月不停挑衅、占人家位子。
罗宝宁坐下,宫娥忙了一大通,总算好了,罗宝宁又干呕又吐不出来。
俞悦指着那金盆:“童子尿乃是圣药,你先尝尝。”
罗宝宁脖子伸的老长,好像鸭子被掐住脖子,又好像要咽气,急的宫娥、内侍又团团转。
恶人活千年,俞悦不怕她死在这儿,最好就这样子长命百岁。
罗宝宁总算缓过来,一太医送上一盅药,味道特怪,里边好像放了七八种粪,又在粪坑经过发酵。
罗宝宁坚决扭头,阴森森的盯着残月,声音是标准巫婆:“叫卓大夫。”
双鱼躲残月身后回话:“卓姐在腌咸菜。”
俞悦喝道:“放着明天腌。”
双鱼吓得哆嗦,也赶时髦学了渧州口音:“明天说好了去买猪仔。”
俞悦喝道:“长公主送银子来了还养什么猪!将军府养那么多猪也没吃过一次肉!”
女官大怒:“你算什么!你是庄上弦的侍从,还不赶紧跪下!”
俞悦气势爆发,女官嘭一声跪下,太医端着药也跪下,药全撒罗宝宁身上。
罗宝宁差点坐地上,脸色愈发难看,坟里爬出来似得。
俞悦也不说话,就盯着女官、御用老鸨。
女官挣扎着爬起来,嘭又跪下;挣扎着爬起来,又一屁股坐地上;连滚带爬离好远,才爬起来。
罗宝宁开口:“不错,难怪能得到皇兄赏识。来人,重赏。”
内侍端个托盘来,上面放着一柄玉如意,一顶玉冠,一个黄金刀鞘,一柄沉香扇。
俞悦问:“这能卖么?”
内侍傻眼,当面问这种问题好么?这样不给长公主面子,真的好么?
俞悦是善良妹,很给长公主面子:“青墨园勉强能温饱,依旧捉襟见肘。过日子就要有过日子的打算,长公主又不是外人,难道眼看着主公饿死?”
罗宝宁气得发抖,羊癫疯似得:“本公主赏你,你随意。”
俞悦喊来唐潽:“拿去死当,当票给长公主看。当不掉记得还给长公主。虽然是一家人,账算清楚。才不会让下人钻空子。”
唐潽脸上没肉,没表情,拿了就走,远离战场。
罗宝宁死死盯着残月,她哪来这么大胆子!这张脸她一点都不喜欢!
俞悦一阵恶寒。这贱女人这时候还想着这种事,理解咸向阳的心情,真想拍死她。
罗宝宁冷哼一声,病歪歪要死了,很有巫婆撒娇的意思。
俞悦愈发寒飕飕,不过这时候就拼谁心理素质过硬,反正生病煎熬的不是她。呀看着贱女人这般凄惨,心情莫名就好了,当浮一大白。
哪个善解人意的,飞给她一酒葫芦。
俞悦喝了一大口,醇厚的酒香青岩阳光的味道,爽哉!往奶娃嘴里滴两滴。
奶娃吧唧吧唧吥嘟吥嘟,皱着眉头吐口水,眼睛一转又盯上葫芦。
俞悦乐,这小酒鬼,给他口水擦干净,再往他嘴里滴两滴,自己喝一大口。逗逗娃耍耍罗宝宁,这就是人生。
四处叮叮当当嘭嘭锵锵热火朝天,罗宝宁差点气昏。
女官爬回来,站在长公主后边:“医者父母心,不是说来这儿卓大夫就会诊治吗?”
俞悦应道:“说卓姐会抽空,现在不是忙吗?长公主又不是病了一天两天,急什么?长公主是贵人,就算再病十天半个月也没事。”
罗宝宁吐血,真昏过去。
宫娥、内侍等一通忙乱,太医拿了药丸给长公主喂下,总算弄醒。
谁善解人意又飞来一块肉、一个馍,俞悦把肉喂自己,馍掰了喂奶娃。
女官突然想哭。残月对一个不认识的小贱种这么好,把长公主当根草,就不怕遭报应吗?
俞悦脚一蹬,一块冰飞过去砸女官脚踝,女官身子一歪摔倒、额头磕在罗宝宁矮榻,当场见血。
罗宝宁身上溅了粪一样的药汁,又溅上血,病的糟心透了,阴鸷怒喝:“庄上弦!”
天空一声巨响,庄上弦闪亮登场,亮瞎整个邯郸。
这造型下了血本:一身裋褐,裤腿挽到接近膝盖,光脚踩着冰和泥;手里提着锄头,看着像农民;剑眉星目,战神的杀气。